第五章 露西的決定

露西出現在房間里，渾身上下不著片縷，散發著柔和潔白的光芒，所有的一切都在向著“完美”的這個本不可能有人達到的方向靠攏……只因她現在在嚴格意義上來說已經不算人了。

露西察覺到自己所處的狀態，隨著她意念一動，不知由何物質構造而成的衣物便覆蓋在她的表面上。

“物質……”露西低聲說著。

她抬頭望天，目光便好似穿透了無限的距離，比光還要快的信息傳遞反饋給她……只因為她已經與空間融為一體，在一個極短的時間里，她出現在全世界各地的著名景點處，人來人往，但沒有人注意到她，即使是有人拍攝照片的時候無意中將她囊括在內，得到的照片卻依舊沒有她的半分痕跡……好像她在另一片空間之中一樣。

“空間……”

她伸出手，于是萬物靜止不動，她向右揮手，于是萬物快進，她向左揮手，于是萬物倒退，時光倒流……但并不是整個世界的時間都已經被她所掌控，而是她在時空之中進行穿梭！

“時間……”露西輕聲說。

下一秒，她皺眉，因為那個人，那個讓她達到現在這樣的程度的人……不見了。

找不到了，消失了。

她出現在自己剛剛出現的那個房間里，控制著自己穿梭時間，想要查探自己進入了那種狀態之后發生了什么事情，然而這一回她遇到了阻力，越是靠近那個時間點阻力便越是巨大，這阻力來源于她的自身，因為越是靠近，她就越有一種預感，如果自己回到那個時間點，并且出現在這里的話，那么就會崩解消散！

這是為什么？

她不知道，但是這種仿佛全身所有細胞都在戰栗的情況她不可能忽視，于是她最終停止了嘗試，穿梭到正常的時間段，身影消失，再度現身之時已然身處正在講座的諾曼教授所在會場。

“所以，我們可以做出一種推測，如果大腦的開發程度到達百分之百……”諾曼教授正在低著頭說話。

“就會和世界同化。”露西說。

“誰？”諾曼教授下意識看向聲音傳來的位置，接著就看到了露西，直接愣住。

下一秒他才發現講座的所有觀眾全部都一動不動的，半點聲音都沒有發出，像是一副定格的畫一樣。

“在他們的眼中一切正常。”露西說。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諾曼教授說，“你……成功了？開發到百分之百？”

“不，如果開發到百分之百的話我將會消散在天地之間，如果非要定義我現在開發的程度的話就是百分之九十九，后續的九無限循環……無限接近但仍然有著本質的差距，這使得我能夠控制物質、空間、時間，但又不至于徹底崩散，融入宇宙意識之中。”露西搖頭說道。

“意思是……你可以無限維持在這個狀態？”諾曼教授倒吸一口涼氣，“這已經是近乎神明的權柄了！”

“不，我不能，這個9，正在以幾何倍數無限遞增下去，即便每一次增加的都比上一次微小，當如果到這個宇宙所能夠承受的數字極限……最終，我還是會融入宇宙之中。”露西搖頭，“所以時間緊迫，我需要知道，周逸去哪了。”

“周逸……他說他離開了，去往其他的世界，然后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回來。”諾曼教授說。

“……這樣么……”露西看上去有些失落地低下頭。

“你的情感……”

“正在逐漸消失，經歷過消失又獲得的過程之后我已經認識到情感的重要性……但這個失去的過程就像是我正在進化的這個過程一樣不可逆。”露西說著，有些茫然，“只有他才能幫助我，我自己是沒有辦法做到的……為什么他要離開呢？”

“雖然這樣說不好，但似乎他離開的時候我感受到了一絲失望……如果經歷過幫助的話或許就會想著要第二次幫助，而他總不可能每一次都幫助你……或許這就是他離開的原因。”諾曼教授想了想說，“或許你可以自己嘗試做到？”

“不行……我對我的身體很了解。”露西搖搖頭。

兩人又陷入一陣沉默。

“如果，我是說如果，”諾曼教授說，“一直有著周逸的幫助，或許你可以做到？”

“我不知道，但肯定比我自己更加有可能。”露西說，“可是他現在去了其他的世界……”

“為什么，你不試著跟過去呢？”諾曼教授說，“找到他？”

“……好想法，但如果不達到百分之百的程度我沒有辦法回到那個他正好離開的時間點，找到他離開的那條空間通道，而如果到了百分之百的話我又會失去所有感情，那樣我將失去對我的細胞的掌控……我將融于天地之間。”露西說。

“反正，總是有可能失敗的，與其等著事情發展到那個必然的結果，為什么不嘗試一下呢？”諾曼教授說，“我記得華國有句話叫做不破不立，。”

“……你說得對。”露西陷入沉思，大腦開發到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的她擁有著極其強大的邏輯思維能力，計算速度可以說是比世界上任何一臺超級計算機都要快，而且是碾壓式的級別，很快她就分析出了一種成功率最高的辦法……盡管相對于正常的概率來說依舊是微乎其微。

“我將會放開限制，在那一刻我的大腦開發程度將會達到百分之百，而那時候我也能夠前往周逸離開的那個時間空間節點，找到他離去的世界然后跟過去……穿梭世界的巨大危險將會讓我的細胞本能團結到一起維持，或許這能夠讓我保留住一絲情感，那將會是我最后的希望。”露西說。

“成功的可能……”

“這是記載著我所了解的所有知識的u盤，除了我之外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打開它，如果我在化身百分之百的時候崩散，那么我就會留在這個世界引領文明，如果我成功離開……那么我終將有回來的一天，如果兩種都不是……這個u盤在一百年后會自動打開，你已經獲得了與之對等的生命，當你選擇死亡的時候，這個決定文明未來的u盤也會隨你一同消逝。”

露西打斷了諾曼教授的話，遞過去的手中，砂礫般的物質憑空形成，組成了一個黑色的，和普通u盤一般大小的u盤，很難想象這里面居然記載著足以讓地球文明飛速進化的知識。

“我……”諾曼教授小心翼翼地接過u盤，與此同時一陣活力涌入他的身體，驅逐所有蒼老的感覺。

“這應該算是交代后事吧。”露西微笑著說。

ps：我的錯，我有罪，大家隨便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