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大頭,心想他又有什么鬼主意,多半是不靠譜的,就聽他問我:“你記得咱們先前看見的那幾個空箱子嗎,用來裝罐頭的。”
我被他問的莫名其妙,疑惑著點點頭,他見我有印象又繼續說道:“咱們當時判斷可能是在防守戰中失敗后,有小鬼子沒有被俘虜,躲到地道深處。你看,咱們依照上一個推測來說,小鬼子防線被突然擊潰,與他們挖出菩薩草有關,那又怎么會有人活下來呢,但反過來說,既然有人活下來那就是說……”
“他找到了克制菩薩草的辦法!”我眼前一亮,真想上去親這個大腦袋,他總能一針見血的看到問題的關鍵。
“沒錯。”大頭見我同意他的觀點,馬上就得意起來,摸了摸他的大背頭,說道:“看見沒有,這就叫人才。”
我展開思考,大頭說的確實沒錯,但也有另外一種可能。當年的人不一定離開這里了,那幾個箱子都空了說明什么,說明當時他在這里呆了很久,如果能離開為什么不出去?我覺得大概率是被困住了,菩薩草雖然不能殺死他,卻困死了他。
這個節骨眼我不想潑他們涼水,活下去的意志比什么都重要,況且彌勒虎視眈眈的在一旁,如果我說出自己的猜想,可能立馬就要被干掉了。
我看向四周,陵墓入口離這里一定不遠,而且我有一種強烈的感覺,這個活下來的人很可能就是當年帶日本人進來的那名土夫子,我們進來的這條盜洞就是最好的證明。
既然有了生的希望,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彌勒在一旁對我說:“你們最好不要騙我。”
我沒給他臉,現在大家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他們的生死都要看我,大不了一起死,就直接說:“我還沒蠢到用自己的命換你們的命。”說完不理他,和大頭向前走去。
這間石室修得很粗糙,甚至給人的感覺像是沒有完工,大頭用手電掃著兩邊的石壁,悄悄問我:“你覺得我們還能撐多久。”
我回頭看了一眼臉色陰翳的彌勒,回道:“鬼知道,如果找不到陵墓入口,這孫子就得先干掉我們。”
大頭小聲說:“你自己看看,這附近有沒有你們龍山閣的標記,以漢生的本事,我覺得他如果進來了,一定能找到陵墓入口,很可能已經進去了。”
他這話倒是點醒我了,我點點頭仔細尋找起來,就如大頭所說,一直沒有看見漢生的蹤影,很可能他已經早我們一步先進去了。
石室的盡頭是個岔道,一面已經倒塌,亂石把通道堵死,另一面的道上擺了很多個待完成的石像。
我們走過去才發現,這些石像都很奇怪,并非是未完成,反而全身雕刻的都很細致,唯獨沒有頭顱。
“幾個意思,勝利女神像啊。”大頭在旁邊給我打著手電。
我讓他別動,幫忙照著,這些石像細看之下很了不得,每一初細節都處理的很好,特別是像袖口和領口的云紋,十分精妙,精細到了極點,簡直是巧奪天工,這已經超出了一般雕像的范疇。
我繞著石像轉了一圈,連石像的后面都很精細,我倆對視一眼,這他娘的哪里是石像,明明是石冢啊。
在古代如果下葬時,尸體不全就會認為是不吉的大事,來生無法投胎,所以會以其他東西代替殘缺的部位下葬。
相傳雍正皇帝的死因撲朔迷離,有很多說法,我看過當時從輔政大臣張廷玉的私人筆記影印本,里面提到雍正帝死相甚為恐怖,為賊人呂四娘割走了雍正帝的頭顱,所以他下葬的時候乃是用黃金打造了一個頭顱。
這一段當然是野史,不過歷史上這種事情也屢見不鮮。
“石冢?”大頭看看我。
“怕是了。”
大頭砸吧砸吧嘴,又疑惑道:“有點不對勁啊。我記得匪頭子張輝瓚,那是老蔣手下熾手可熱的紅人,當年被砍下頭顱后,老蔣就按他的身材連夜找人雕制了一個木質身軀和四肢,將首級接上后,才安排靈柩乘火車運回的長沙。長沙當局還請了8個道士,做了七天七夜的道場,尸體埋葬在岳麓山半山處。
你看看,這種木冢石冢可都是萬惡的地主階級才能享受的,這里要有一座也就那么地了,怎么這么多,感情咱們還碰到了個地主群?”
“這么高級別的墓葬原本肯定不在這,應該是被人從其他地方搬過來的。但這不是最重要的,你看。”我用手電掃向一排石雕,說:“每一個都沒有首級,說明什么?”
“死者只剩下了頭。”彌勒道。
“對。”我點點頭繼續分析說:“但很奇怪不是嗎?能全葬肯定要選擇全葬,這種木冢石冢都是給那些尸首無法找全的死者準備的,這里安排了如此大量的石冢是什么意思?那就證明當時有大量死者,且準備者知道他們的尸體無法下葬,只能有一個頭顱留下,你們不覺得這件事更詭異嗎?”
“你這么一說還真是。”大頭道。
“這些人的死并不是意外,他們的尸身被人為有意的取走了,甚至可能發生在他們還活著的時候,我相信一定有某些特別的用途。”我說。
“尸體有啥用處?戀尸嗎?”大頭又開始他清奇的腦回路。
“不知道。”我不想和他多扯,說著用手電看向隧道深處:“我覺得我們離陵墓的入口不遠了。”
隊伍繼續向前,隧道兩旁還有很多這種無頭的石冢,每一座都十分精細,并且讓我生出一陣陣寒意的是,這些石冢高高矮矮,每一座的身形都各不相同,連身上的服飾裝飾也帶著各自的特點。
這讓我想到了兵馬俑,每一個兵馬俑都是對照著一名秦朝士兵燒出來的,同理這些石冢看來也并非是批量生產,他們也是被人照著死者生前的模樣來制作的。
這些人的尸身到底被用作了什么,這簡直是聞所未聞的事情,我腦海里有一些胡思亂想的東西,但沒一條能解釋通眼下的狀況。
正瞎琢磨著,隊伍忽然站下,我迷茫的向前看去,就聽大頭在我耳邊說:“前邊出現了一個有頭的石冢,攔住了去路。”樂安宣書網(樂安宣書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