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趙顧都被漢生的話震住了,怎么會是個人?我第一反應就是高明,因為林子里除了我們幾個人,就是他了,但隨即意識到肯定不可能,雖然高明的狀況很奇怪,但鬼猴子怎么會怕他。
“是誰?”趙顧問出了我的疑問。
“沒看到,我只看到一個人的影子,站在霧中,他似乎對火光沒有特別畏懼,想近前,硬接了我一槍。”漢生蹙眉道。
我駭然的低下頭,漢生的武力值是有目眾睹的,與老一輩高手左手刀青犬都可以斗的不相上下,他的一槍絕對擔得起勢大力沉,怎么會有人硬抗下這一槍,還反震傷了他的虎口?!
“真,真的是個人?”這樣的人我不覺得會存在,難以讓人相信。
漢生神色嚴肅的點點頭,開口道:“它和那些鬼猴子肯定有關系,野獸只會對更加兇殘的野獸退讓。”
我擔憂的望向霧中,“照這么看來,他隨時會進來?”
“暫時應該不會,火堆對他還是有震懾的,只是不能讓火小下去,其余幾個方向的柴堆都要點起來。”漢生臉色不是很好。
我咬咬牙道:“我和你一起去。”
漢生出奇的沒有立刻拒絕,猶豫了一下點頭道:“好,點火需要時間,我一個人確實不好招架,你負責點火,我來幫你警戒。”
趙顧一聽就拍著胸脯道:“不用二爺,我和你去。”
“沒事。”我拍拍他肩膀,安排道:“不能都去,你去把大頭叫起來,這家伙也睡飽了,我們去點火,你倆留在原地,萬一哪個方向有突發事情,你們還能照應一下,放心吧。”
趙顧看看漢生,還想說什么,我對著他屁股踢了一腳,罵道:“別婆婆媽媽的,快去。”
他揉著屁股猶豫了一下:“那二爺你小心。”說完跑回帳篷去叫大頭。
我和漢生對視一眼,他從衣服上撕下一塊布條簡單纏在手上包扎了傷口,點點頭,帶著我向左邊的篝火堆走過去。
我從里面取出一根充分燃燒的柴火,跟在漢生身后,繼續向前方走去。
這邊少了火光的照耀,漸漸暗了下來,大霧中我只能憑借手里的柴火看清漢生的背影,這時就聽他輕輕開口道:“一會不用管別的,只管生火,火堆著了你就走,不用等我。”
我剛要開口反駁,漢生突然停下了腳步,指向右手邊,四周漆黑一片,我抬起手用火一照,發現柴堆就在腳下,便趕緊蹲下來點火,與此同時,能清楚的聽到前面的霧氣中傳來一陣清晰的“沙沙”聲,很像腳步聲。
漢生握著槍向前面走了幾步,我感覺他的氣息都變了,直盯著對面,似乎在與什么人對峙著。
要烤干周邊的柴火還需要一會兒,我壯著膽子抬頭看了一眼,在霧后看見了一個及其高大枯瘦的人影,我驚住了,這就是漢生提到的人嗎,這個高度,一下子讓我想起最初在朝仙墓中看到的那些詭異抬棺人。
我的天,這家伙難道是諸鬼部落的人?
這個家伙已經離漢生很近了,我緊張的拿著柴火的手都在發抖,等我眼睛適應了黑暗,也看清了那人。他除了個子很高,身上似乎還穿著某種破爛長袍,還有一頭長發,隨著風向,衣袂與亂發飄動。
我咽了口唾沫,心臟“撲通撲通”不受控制的劇烈跳動起來,這人是誰,來自諸鬼,難道他從古巴蜀活到了現在?
突然,那個家伙動了,但并不是上前,而是緩緩轉動了那顆在風中亂拂的長發的頭,我心里“咯噔”一下,渾身都崩了起來,他竟然看向我,而且似乎能看透霧中,準確的捕捉到我。
我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個人,連眼睛都不敢眨,借著火光,我在極弱的光線下,看到了一雙白色的眼睛,透著冰冷和滄桑,仿佛那種目光實質化一般,重重打在我的心頭。
此時漢生橫跨了兩步,擋在我們之間,那股壓迫感才消失,我后背已經全被冷汗打濕。
“吱……”
驀地我聽到一聲類似于知了的刺耳叫聲,下意識轉頭向聲源,不由得一陣發寒,竟是從對面那人身上發出來的。
我心臟劇烈收縮,在這種極度安靜的場景下,這一突然出現的聲音差點沒給我送走,陰森得讓人不寒而栗。
同時手下一熱,我低頭看去,柴火已經開始燃燒,我喜出望外,剛要招呼漢生風緊扯呼,可接下來的一幕,驚得我全身暴起雞皮疙瘩。
安靜的場面中,再次傳來了“吱吱”的聲音,但這個聲音,竟是從漢生口中發出的,聲音仿佛一種古老的音節,抑揚頓挫,蒼老而神秘,根本不像是人能發出的聲響,聽得我差點驚掉下巴。
對面的人也回應了一聲,沒等我回過神來,漢生已經退了回來,三兩步到我身邊,不等我開口,拉著我就向后走。
直到我們退回到最內層的火堆,見那人沒有追過來,我稍微松了口氣,想起剛剛的遭遇,就忙的問他:“剛剛你們,你們是在對話嗎?”
漢生沒回答,我轉頭看去,卻發現此時他臉色蒼白的嚇人,額頭上滾下豆大的汗珠,握著長槍的手上也是青筋暴起,我一下急了,“怎么了,受傷了嗎?”隨即檢查他身上,沒有發現一處傷口。
我一拍腦袋,剛剛明明沒有動手啊,便趕緊扶著他走回營地,大頭已經被喊起來,和趙顧兩人全副武裝,一看是我們,立馬過來幫忙,大頭一看漢生這樣臉色也變了,低聲道:“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我搖頭,現在腦袋里一團亂,我他媽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漢生被依在帳篷旁,大頭去檢查他被咬傷的傷口,也沒發現惡化,我現在是一頭霧水,腦海里回想起剛剛的畫面,難不成是在“對話”中受的傷?
我們沒有都聚在一起,大頭和趙顧去警戒,我守在漢生身邊,他閉著眼睛,嘴唇囁嚅,我趴過去聽,卻什么也聽不清楚,過了會,漢生才回緩過來,輕吐了口氣,身體漸漸放下了緊繃。
他睜開眼睛,輕聲道:“不知怎的,那人對我有一種威懾。”
我一愣,心道這句話怎么這么耳熟,隨即意識到,鬼猴子對那人不也是這種情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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