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已經回來了!”鄧祖面色一沉,早知道自己的回歸逃不出菩提的眼睛,可沒想到,他竟然出現的這么快。
“說時候,我真的后悔了!”看著沉穩的鄧祖,菩提忽然輕輕嘆了口氣。
“如果,當初你入門的時候,我同意了,是不是就不會有現在這般事情了!”
“祖師厚愛...或許,最終也不會有太大的不同。”鄧祖驚愕一瞬,繼而搖頭。
他也沒想到,菩提這般人物竟然會當著他的面承認自己后悔當初的決定。
“你知道什么?”菩提恍惚,眼睛一瞇,鄧祖的話中有話。
“或許,我知道了很多我本不該知道的事情。”說話間,他看向天地之間忽然出現的那一根頂天立地的鐵棒。
不用再問人了,他想,他已經知道了現在的時間點。
心中大松了一口氣:“還好,才到龍宮這一階段,還不晚,不晚。”
“祖師要對我動手嗎?”鄧祖看著菩提問道。
“你覺得理由還不夠充足嗎?”菩提這下真的是有些意外了,看看那鐵棒之下的猴子,再看看面前的鄧祖。
“雖然不知道你知道了多少,但就目前你所表露出來的,已經足夠我對你動手了不是嗎?”
“可是,您能動手嗎?”鄧祖忽然笑了,笑的很是燦爛,甚至有些放肆。
直到現在,他方才終于確定了一件事,也是因為這件事讓他心中最后的一絲顧忌消除。
“大劫已經開始,命運的齒輪已經開始轉動,如果您不想再有意外出現,恐怕,您現在最好不要動手!”
看著那鐵棒之下的猴子,鄧祖對著菩提說道:“祖師,我一直都想問您一個問題。”
“看來,你真的是知道了很多啊!”菩提平靜的看著鄧祖,沉默片刻,他說道:“你問吧。”
“您收猴子就只是為了算計他嗎?這其中有沒有一點算計之外的東西?”鄧祖放肆的盯著菩提的眼睛。
“您對猴子有沒有一點師徒真正的感情!”
“這對你來說很重要嗎?”菩提沒有立刻回答,反問道。
“圣人真的沒有感情嗎?”鄧祖一句話立刻引得菩提發怔。
冰冷的眼神盯著鄧祖看了許久:“看來,你知道的比我想象的更多。”
“知道了又如何?”鄧祖苦笑,知道了就能改變這一切嗎?
沒有足夠的實力,又能如何?
說實話,現在的他,表面看上去狂傲,可心中卻是無比的悲涼。
實力越低,看到的也就越少,實力越強,看到的也就越多。
從前的他,實力太低,身在西游世界,什么都看不到,一切都只能靠著自己去猜。
現在,他稍稍有了那么一點點的實力,再回到西游世界,入眼所見的一切,立刻讓他心境不穩,難以支持,甚至在見到菩提之后,連一些以前打算爛在心底的想法都說了出來。
不是他忽然瘋了,是他忽然間所看到的東西,讓他有些承受不住。
因果,無盡的因果如同一張彌天大網,罩住了整個世界。
入眼所見,濃密到讓他頭皮發麻,汗毛倒豎的因果,將整個世界都包裹在了其中。
這張因果大網有一個核心,那個核心就是現在站在鐵棒之下,神采飛揚,意氣風發的猴子。
猴子或許還不明白這意味著什么,他也很可能看不到這張因果大網,可鄧祖又如何不明白?
這因果大網代表的就是即將開始的西游大劫,這網中的因果就是前面西游世界所累積的因果。
因果堆積,如果無法消除,將會產生多么嚴重的后果,沒人比他更清楚。
毫無疑問,消除這些因果正是西游大劫的目的。
這本身沒有問題,可是,身負這些因果,對于大劫的主角,卻不是那么友好。
那般巨大的因果壓在身上,怪不得后來的猴子變成那樣!
他忽然間也明白了,原來自己之前的猜測都沒錯,連他自己都沒想到,自己隨意,以最黑暗的想法猜測的西游之事,竟然可能就是真相!
西游路上無磨難,西游之前盡死劫。
如此大的因果之下,作為大劫主角的人怎么可能好過?
區區九九八十一難,如何消的了這么多的因果?
鄧祖問話的同時,目光在這張因果大網之上一一掃過,從中看到了一道道具備著不同氣息的因果,從中分析著其中各自的主人。
“龍族,人教,闡教,截教,天庭,巫妖,佛門...這是都齊了啊!”
越看,鄧祖越是心驚,這么多的勢力,這么多的因果,幾乎所有他所能想到的勢力都能在其中找到。
“你竟然看的到?”菩提錯愕的聽著鄧祖口中念出的那一個個的名字,再看他眼中神光倒映出來的那一張因果大網,呆了。
“你一個金仙不到的人,竟然看的到大劫因果網?”菩提真的是驚住了,這可是只有達到了超脫命運的太乙仙才能看到的東西,鄧祖竟然能看到。
“你在那些混沌氣泡之中到底都經歷了什么?學到了什么?”菩提忽然間感覺自己竟然有些看不懂鄧祖了。
原本他以為事情雖然有些小意外,但都還在掌控之中。
現在聽著鄧祖口中的那些名字,看著他眼中的那種因果大網,第一次,他產生了不受控制的感覺。
“祖師您教了猴子本事,卻又讓他去承受這般大的因果,您有考慮過猴子的感受嗎?”
“您有想過猴子是否能承受的住這些因果嗎?”
“要知道,這么大的因果,一個不慎,可就是萬劫不復啊!”
“祖師,那可比五指山下五百年更要嚴重的多啊!”
鄧祖一聲聲的質問著菩提,等待著他的回答。
哪怕知道希望不大,沒有可能,也想從他口中聽到一個不可能的回答。
在看到了這張因果大網的時候,他方才明白,原來,猴子能在五指山下壓上五百年就能踏上西行之路到底有多幸福!
原來,他原本以為的最為凄慘的結果才是最為幸福,最好的結果。
等了片刻,菩提依舊沒有說話,只是平靜的看著他,并沒有給他任何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