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開個玩笑,不要這么認真嘛。”徐清很是熱絡地拍了拍徐顯的肩膀。
徐顯嘴角抽了抽:“我跟你認真討論航空發動機的事情,你竟然在跟我開玩笑?”
徐顯是真心想要討論出一個可行性的方案,結果到徐清這邊竟然成為了一個玩笑,這讓徐顯頗為惱怒。
“說是玩笑,其實也不能算是玩笑啦,就是操作起來有些難度而已。”徐清笑容逐漸放肆:“想聽不?”
徐顯臉一下子就黑了:“清叔,你也老大不小了,能不能不要這么幼稚?還想聽不?你故意的是不是?”
“算了,算了,正經一點。”徐清清了清嗓子:“我直接去跟空軍要圖紙,那自然是異想天開的想法,但是軍用裝備按照慣例都會有民用化的改造計劃的。若是能拿到軍用戰機發動機的民用化改造授權,那可就不是瞎子過河,摸不著邊了。你說是也不是?”
“民用化改造?小涵道渦扇發動機的民用化改造?”徐顯細細咀嚼著徐清的方案,他大約知道現在很多技術其實都是軍事用途之后民用化的結果,就好像互聯網或者全球定位系統就是個中代表。
對于亞音速客機來說,大涵道比的渦扇發動機兼具了速度與經濟性,是相當成熟的選擇方案。而對于軍機,尤其是戰斗機,大喊道比的渦扇發動機阻力以及高速性能實在不怎么樣。所以,戰斗機的發動機民用化例子不算特別多。不過要是特配超音速發動機的話,最新戰斗機的小涵道渦扇發動機就有了民用化的市場了。
清源集團實力再強也比不過國家的力量,清源集團搞不定的小涵道渦扇發動機,國家就是搞得定,而是已經成為了一個成熟的體系,是具備了民用化的條件的。
可是說是這么說,怎么操作又是另外一回事。人家軍方憑什么將民用化改造授權給你。雖然民用化改造肯定不會將全部核心技術托出,但是總歸還是有一定技術泄露的,肯定要找一個信得過的接收方,甚至說軍方可以自己內部進行,憑啥要交予第三方?
“所以,你想怎么辦?”即便徐清說出了一個看似可行的方案,但是徐顯還是不信這條路走得通,畢竟在徐顯眼里,軍方還是有些神秘的,天然具有一定的距離感,徐顯感覺自己跟軍方應該是兩個世界的人,不會有什么交集。
“我咋知道怎么辦?”徐清一攤手:“要是我知道怎么辦,現在還會在這里?其實都不用小涵道發動機的詳細圖紙,只要軍方那邊稍微指點一些關鍵節點,那這事兒都算是成了。之前在大涵道比渦扇發動機的改造過程中已經攻破了不少難關,現在就差最后一步了,不依靠外援的話,就得靠時間來磨了。”
清源集團投了那么多錢,還是有那么一丟丟效果的,至少出了幾個關鍵問題,其余部件都已經解決。
現在清源集團的小涵道發動機研究就處于隔了一層窗戶紙的地步,可是就是這層窗戶紙若是沒有奇跡,花個十年都不一定捅得破。所以,要是想提速,那就只能借助外界的力量。
戰斗機所用的小涵道發動機肯定不能直接移植到超音速客機之上,畢竟軍機和民機的區別還是很大的。不過,兩者的大致原理相同,具有極好的借鑒意義。甚至說,清源集團不需要戰斗機的小涵道發動機詳細圖紙,只需要提供技術人員幫助解決清源集團現行的瓶頸問題就好。
其實有些時候,民用轉軍用也是有先例的,比如著名的米格31就曾經使用過民用的D30發動機。不過D30的涵道比本來就不大,所以天然適合改造成戰斗機的發動機。
清源集團也是以成熟的民用大涵道發動機改造涵道比的方式來得到一個足夠超音速客機使用的小涵道比發動機。
不過,僅僅是涵道比的變化就涉及到一系列問題,甚至清源集團的研究人員希望他們研制出來的航空發動機在高速環境下,其核心機渦輪以怠速狀態運行,整個發動機形成類似沖壓發動機的作用原理。其工作方式就類似于D30F6型發動機。
然而,愿景很美好,現實卻在一遍又一遍地抽打著清源集團研究人員的身上。
徐清倒不是責怪清源集團的研究人員,只是他更希望在自己還有充足認知能力的時候,見證到SST001的真正的原型機試飛。
若是等到徐清七老八十了,腦子渾渾噩噩的,就算研制出來了,徐清怕是也理解不了其中的喜悅了。
“我覺得吧,這事兒不是很靠譜。關鍵是你沒有渠道啊,你連跟軍方溝通的機會都沒有,就算有再多的想法也是無濟于事。”徐顯說道。
從徐清的話里可以看出,徐清確實是認真思考過這個方案的,而且準備甚詳。可是架不住沒有跟局方闡明自己想法的機會,總不能真的直愣愣地往軍區駐地跑,拿個大廣播架人大門口喊,這不得當場抓進去?
徐清一撇嘴:“咱們平頭老百姓的,哪里有什么渠道?我也就說著玩玩,反正瓶頸這東西,說不得明天就能突破了呢,是不是這個道理?”
“那也有可能一輩子都破不了啊!”徐顯直接給潑了冷水。
徐清臉一僵,一巴掌拍在徐顯后腦勺上:“能不能說點兒好話?”
徐顯被徐清拍了一下,忽地腦中閃過一個靈光:“你說局方的航空器適航審定司司長算不算渠道?”
“你還認識適航審定司的司長?馮光榮是吧?”
“對啊!其實也不是我認識。馮司長是曾老的徒弟,前段時間組了個局,一起吃了一頓,所以就有這么一層關系。你說行不?”徐顯其實也不曉得適航審定司這條路子走不走得通,在他的認知里,局方的還有軍方的,那都是官家人,總該有些來往吧。
只能說徐顯就是完完全全老百姓的想法,簡單一個官家人的概念就籠絡了局方和軍方,實在是過于豪橫。
徐清眼角不停地抽搐,不過他也不好笑徐顯的提議,因為他自己本來就一點兒招沒有,徐顯不管如何,至少還提出了一點兒意見,即便是這個意見聽上去有些驢頭不對馬嘴。
“不過,你說這樣算不算走后門?”作為一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徐顯總覺得托人傳話的行為有那么一點點走后門的感覺。
“你腦子里在想什么?這頂多算是讓別人幫忙打聽情況,沒有金錢交易,真是服了你了。”
徐顯嘿嘿一笑:“那我就放心了,待會兒我跟馮司長說一下,看他方不方便。”
“嗯啊,不方便就不用強求。”
“咱們也沒權力強求人家審定司司長啊!”徐顯吐槽了一句。
“所以意思就是徐清算是你媽的救命恩人,然后你的那個金鎖原本真的是給徐清他兒子準備的,只是當時巧合之下贈送給了你?”飛行準備室里,秦宗陽一邊翻著天眼雜志,一邊嘖嘖稱奇。
在最新一期的天眼雜志里,徐顯作為了封面人物而存在,而在關于徐顯的采訪里就闡述了他跟徐清之間的淵源,也算是擊破了“私生子”的謠言。
“對啊!”徐顯點點頭:“我媽生完我之后去公司找了清叔。原本只是表示感謝的,不過后面提議讓清叔給我取名字,徐顯這個名字就是清叔給我取的。再后來,清叔覺得要給我送個見面禮,就把當時原計劃給他兒子準備的金鎖送給了我。所以就是這么一件事兒。”
“嘖嘖嘖,星飛8547航班是吧!沒想到還有這個緣分!”秦宗陽不由感嘆命運之神妙啊。
星飛8547就是徐清作為民航飛行員的最后一個航班,就在這個航班上徐顯的母親黃瑛出現了早產大出血,性命危在旦夕。
徐清最后決定超標準順風落地,盡快落地,黃瑛以及肚中的孩子才撿回一條命,不然真有可能一尸兩命。
所以,徐清也算是徐顯的救命恩人。
說完,秦宗陽搖頭苦笑不已:“這么看來,你小子后臺是真的硬,硬得不要不要的。而且,這次你真是給為師長臉了。公司這次下了血本,飛行部,客艙部,保衛部,人手一本天眼雜志,嘖嘖嘖,那得多少錢啊!”
星游航空自創立以來,從未有人接受過天眼雜志的采訪,更別說還是年度封面人物了。這算是可以在公司歷史上留名的事情了,因而公司特地批下一部分經費,采購了兩千多份天眼雜志,不管是不是空勤人員,只要是飛行部,客艙部以及保衛部的人,一律人手一份,簡直可怕。
最新一期的天眼雜志由于特殊原因,不僅普通群眾購買得特別多,就連航空公司的內部人員都買下來不少,然后分發給所屬一線空勤人員學習。
初步統計下來,最新一期的天眼雜志銷量比去年同比增長了百分之四百,完全可以說是賣爆了。
自家徒弟這么爭氣,做師父的秦宗陽那也是與有榮焉,走起路來就跟大公雞似的,昂首挺胸的。而且,最近秦宗陽如愿以償地恢復了單飛機長級別。當然了,也僅僅是單飛機長,至于什么教員,檢查員,委任代表,還是個沒影的事情。
不過,能恢復單飛機長級別就已經算是不錯了,至少可以順理成章地跟徐顯搭配飛行了。
“你現在還差多少經歷時間?”秦宗陽問道。
徐顯知道秦宗陽問的是兩千七百小時的經歷時間線,而非六級副駕駛的轉升需要。
“不到一千個經歷時間吧,咋啦?”
“那咱們以后就飛省外航班唄,把時間先拉上去,省內航班太碎了。”秦宗陽說道。
省內航班賺錢是賺錢,但是經歷時間拉不上去,現在秦宗陽已經對賺錢沒啥興趣,就想著給徐顯多積累經歷時間,早點兒轉機長才好。
其實,以徐顯現在的情況,轉機長那基本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不管是星游航空的檢查員,還是別的公司的檢查員,還有哪個能掛了徐顯不成?
在六級副駕駛轉七級副駕駛這個模擬機檢查中是需要別的公司的檢查員來負責的。一般來說,這個檢查是相當難過的,但是對于見多了風浪的徐顯來說,還不是手到擒來?
“嗯!”徐顯也感覺飛得有些枯燥,想著早點兒轉機長了,自己也算是有始有終,然后麻溜地退出飛行行業了。
“對了,師父。晉陽機場01號跑道盲降系統在下午兩點到晚上八點維護關閉,咱們落地時間整點事兩點半,到時候可能要用RNP了。”
盲降系統維護算是相當正常的操作了,只不過這維護時間有些不巧,正好覆蓋了他們的落地時間,那么盲降是肯定用不了了,只能使用RNP進近方式了。
“RNP就RNP唄,那邊天氣沒問題吧?符合落地標準?”秦宗陽翻著雜志,隨意問道。
RNP進近雖然有航向道和下滑道的引導,但是只能算是類精密進近,還是比不上盲降進近的,所以其進近著陸的標準是要高于盲降進近的。
舉個例子,就像是晉陽機場01號跑道的盲降的著陸云底高是六十米,也就是兩百英尺,而RNP進近則需要至少云底高四百五十英尺。而且兩種不同的進近方式的RVR要求也不盡相同,盲降進近是可以在更小的RVR標準下運行,相比而言,RNP進近運行環境就苛刻很多了。
不過稍微大一點的機場都不會只有一種進近方式,至少要配備一個精密進近方式和一個非精密進近方式。
精密進近大多就是ILS盲降,而非精密進近以前是以VOR和NDB進近為主。不過,隨著時代的進步,NDB進近方式率先被淘汰了,之后VOR也逐漸消失,到現在很多大機場已經完全淘汰VOR和NDB進近了。甚至于,現在有些機場都不使用ILS盲降進近了,轉而使用RNPAR進近方式。
相比于維護成本高的盲降進近系統,RNPAR兼具了高精度和低維護成本的優點,現在一些小點兒的機場已經開始舍棄盲降系統,轉而使用RNPAR進近方式。
不過RNPAR的實用性還是受到限制的,因為這個進近方式不僅需要飛機適航,還需要機組人員有相關的運行資質,弄起來相對麻煩一些,因而即便RNPAR有各種各樣的便利,要等它鋪展開來,還是需要一段時間的。
相對而言,現在RNPAPCH的進近方式還是更加普及一些的。
晉陽01號跑道還是運行的RNPAPCH進近,其著陸標準是相對比較高的,所以一般在預計要使用RNP進近的時候,機組都會提前了解一下機場的天氣情況,免得到時候盲降在維護,RNP進近的落地標準又不夠,致使落不了地的尷尬境地。
“晉陽那天CAVOK,沒問題的。”徐顯說道。
秦宗陽合上雜志:“那就沒啥說的了,注意一下RAIM預報,那個也沒問題的話,咱們就先去吃個飯。前面飛機延誤了,正好給咱們一個午飯時間。”
徐顯和秦宗陽飛的這架飛機的前序航班延誤了,現在還在天上飛著呢,預計還有一個半小時才能落地,如果按照規定的時間進場,那徐顯和秦宗陽到機坪下面的時候飛機都還沒有來呢。
對于這種前序航班延誤的情況,機組一般是推遲進場時間,公司也是對這類推遲進場的做法是表示認可的。這次前面延誤得比較多,正好空出來一個午飯時間,秦宗陽厭煩極了機組餐,恰好是趁著這個時間去公司食堂吃一頓。
“好!”徐顯也對機組餐不是很喜歡,公司食堂的飯菜雖然也不怎么樣,但是終究是比機組餐要好一些的,于是說道:“那我收拾好了,跟乘務組那邊打個電話,讓她們等會兒再過來。”
按著時間,不久之后,乘務組就要過來協調了。為了免得讓乘務組撲個空,徐顯還是需要提前跟乘務組溝通一下,反正時間充裕得很,乘務組那邊也可以趁此機會去食堂搓一頓。
秦宗陽瞄一眼手表時間,點點頭:“跟乘務長說一下吧,就說咱們去吃飯了,要不要一起。”
秦宗陽話音剛落,手機就響了,一看號碼是調度的,便是接了起來:“什么事?”
“秦總,有一個比蘇的班你看要不要飛,可以跟晉陽的航班換一下。”調度開口商量道。
“比蘇?”秦宗陽瞧了眼在收拾東西的徐顯:“就一個比蘇來回?”
“對啊!”調度說道:“要是秦總你答應,我可以給你和徐顯各加兩個抓飛,你看咋樣?一個比蘇來回時間短,賺的錢還比晉陽多,秦總你看咋樣?”
晉陽來回的話,時間大約在五個半到六個小時,但是比蘇來回的話,時間只有一個半小時,但是由于比蘇是省內復雜機場,落地費非常高。單論賺錢的話,一個半小時的比蘇來回掙的錢比不到六小時的晉陽來回還多,這還是在不考慮多加的兩個抓飛錢的前提下。
在各個航空公司,主動配合抓飛都是有固定的金錢獎勵的。
這么一算下來,飛比蘇來回比晉陽來回要舒服太多了。以前秦宗陽最是喜歡非這類機場,不僅輕松,還不耽誤賺錢。
可是比蘇來回千好萬好,就有一點兒不好,那就是經歷時間太短了,來回才一個半小時,這對現在急需經歷時間的徐顯來說,肯定是價值沒那么高的航班。畢竟,現在不管是秦宗陽還是徐顯,都對賺錢的興趣不是很大。
要是一個比蘇來回后面還能再接個兩段,秦宗陽或許還能再考慮一下,可是獨獨一個比蘇來回,秦宗陽就顯得很不樂意了。
“要不就算了吧,這個比蘇來回太小了,你找別人吧。”說完,秦宗陽就準備掛電話。
“別啊,秦總!這班除了你,沒人能接了。前面王永和教員已經返航了,比蘇那邊亂流太強,飛機根本控制不住,其他幾個年輕教員聽到王永和教員都飛不來,他們也不敢接了。現在公司里就剩下秦總你們接手這航班了。”調度說這話的時候幾乎都要帶著哭腔的哀求了。
要是秦宗陽都不接的話,這個航班就要取消了。別看比蘇只是一個小機場,但是卻是旅游勝地,機票從來不打折的,這要是取消了,公司得損失一大筆錢。
王永和算是星游航空的一個老教員了,常年飛省內復雜機場航線,手上功夫那是穩得不行。可就是這么一個老資歷的教員飛到比蘇附近的時候,遭遇到了持續性的強烈亂流,飛機根本無法控制,無奈只得返航。
同時,返航之后的王永和表示自己今天不飛比蘇了,讓調度自己找人替著。
調度沒辦法只能另找他人。比蘇這個機場由于臨近昆彌川這個大淡水湖,周圍氣流極度不穩定,單飛機長都不允許飛這個機場,只有教員才能飛。可這天還可以替上來的教員都是些年輕教員,一聽要飛比蘇本來就比較虛,再聽說前面的王永和教員都搞不定,頓時連最后一點兒信心都沒有了,紛紛表示接不了。
調度知道比蘇這個機場的飛行難度極大,這些年輕教員說飛不了那就是真飛不了,強壓著都無濟于事。
其實在實際排航班計劃的時候,計劃室那邊都很少排那些年輕教員飛比蘇的,可見比蘇機場的難度有多大,真不是年輕教員推諉。
這下真找不到人了,最后思前想后,調度就只能找上秦宗陽了,提出調換航班的想法。反正晉陽這個班很好找人替,相比而言,先把難處理的比蘇給解決了就行。
“王永和這個老東西都飛不下來?”秦宗陽對自己的手上功夫還是有些信心的,不過他自覺王永和教員也絕不是水貨,還是有硬實力的。要是王永和都搞不定,那確實有些棘手了。也難怪調度只能過來找他了。
事情到現在的情況,那確實是調度已經沒辦法了。他猶豫了下,決定還是要征求一下徐顯的意見:“徐顯,調度想讓咱們換個班,飛比蘇來回。那邊聽說亂流很強,沒人飛得了,只能換我了。你看,行不?”
到現在,秦宗陽已經不把徐顯當成自己的徒弟來看,而是平輩講話。
“沒人飛得了?”徐顯皺了下眉。
秦宗陽無奈:“對啊,王永和那老東西都返航了,看起來好像是有些難搞,你說咱們要接了不?”
秦宗陽是飛行部副總經理,身為領導,有時候也要以身作則。在這個確實困難的關口,自己一個領導臨陣退縮,還想不是很好的樣子。
“算了,比蘇就比蘇唄。調度那邊估計也是逼得沒辦法了。”徐顯倒是好說話,即便他想著多積累時間,不過還是很爽快地答應了。
秦宗陽一看徐顯同意了,立馬回復調度:“可以,你快點兒上計劃吧。對了,起飛時間是什么時候。”
調度那邊稍微等了一下:“秦總,起飛時間預計十二點五十。”
由于是補班飛行,所以起飛時間并不能完全確定。
“十二點五十?”秦宗陽瞧了眼時間:“那現在就要進場了?”
“不急不急,秦總。給的是十二點五十起飛,估計是趕不上了,后面我們會重新申請時間。現在飛機有些問題要處置一下,可能需要花費一點兒時間,一時半會不用進場的,秦總你可以去吃個飯,有情況的話,我會第一時間聯系你的。”
“飛機有問題?什么問題?”秦宗陽問道。
調度支吾道:“也不是什么大問題,就是一些飛機的艙內清潔,不是機械問題。”
“艙內清潔?”秦宗陽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名詞。不過,只要不是機械問題,秦宗陽也不是很在意,只要不影響他飛行就行。至于什么清不清潔的,就隨著公司自己琢磨吧。
原本他還覺著接了這個班的話,午飯就吃不成了,現在看來,還可以接受。
“算了,算了,你們有什么問題自己弄好了,我跟徐顯先去吃飯了,如果要進場了,聯系我們就行。”秦宗陽眼看事情談攏了,就準備掛了電話,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對了,近兩天副駕駛還安分不?”
“秦總,咱們公司還行,就是長隆那邊現在鬧得厲害,我這也慌慌的”
秦宗陽聽到自家沒問題才是松了一口氣,他才不管長隆航空的事情,雖然名義上兩家公司是上下屬的關系。
“你們做好預案吧,現在這些小毛孩子,難搞!”秦宗陽吩咐了一句,便是掛了電話。
秦宗陽這邊掛了電話,徐顯那邊已經把東西都歸攏好了,不過徐顯聽見秦宗陽再說副駕駛的事情,結合最近聽到的一些傳言,他便是好奇起來:“副駕駛又怎么了?”
秦宗陽一聽到副駕駛的事情,老臉都垮下來了:“之前咱們公司不是副駕駛聯合起來鬧過事嗎?這風頭蔓延到長隆了。昨天,長隆航空那邊超過一半的副駕駛以各種理由不飛,長隆那邊都亂成一鍋粥了。還好長隆那邊航班少,飛行員儲備多,愣是各種調劑,沒有造成大規模航班取消。不過,聽說長隆航空那邊到現在都是心有余悸,嚷嚷著是我們這邊的副駕駛把他們那邊的副駕駛給帶壞了。”
“我說呢!要是長隆航空航班大面積取消,早就上新聞了,昨天我只是聽一些朋友隱約提起過這事兒,卻是沒見到具體新聞。沒想到長隆航空的調度這么厲害,硬給調劑出來了。”
長隆航空航班量不算多,不過人員儲備極其豐厚,所以就算一半副駕駛不飛了,勉勉強強還是可以湊出人頂上的。
秦宗陽幸災樂禍道:“嘿嘿,好像是昨天長隆飛行部那些坐辦公室的領導幾乎全上去飛了,那場面怕是相當壯觀吶。”
很多飛行部的領導其實都是飛行員出身,甚至不少都是在飛的。長隆航空能急眼到把這些領導全抓去飛航班,可見確實已經被逼到沒辦法了。
不過,看樣子好在沒有出現大的簍子。
“之前保險公司的事兒讓長隆航空對咱們就已經相當不滿了,現在副駕駛罷工的事情是從我們這邊傳過去的,估摸著長隆航空那邊等處理完副駕駛的事情,他們就該處理我們了。”秦宗陽笑道。
之前保險公司退保的事情主要原因就是在星游航空,準確來說是在徐顯。可是溫靜姝硬是不停飛徐顯,最后跟保險公司的談判破裂,保險公司最后選擇退保。
由于保單同時也涉及長隆航空,這導致長隆航空在運行過程中同樣戰戰兢兢。于是,本來相對管理松散的長隆航空也變得嚴格起來。
原本在長隆航空的飛行員就是指望一個相對寬松的工作環境。想要賺錢的話,誰來長隆航空?可是現在,長隆航空作為混子天堂的唯一優勢也沒了,整天也開始變得各種嚴格要求,這讓長隆航空的飛行員如何接受得了?
本來在長隆航空飛行就不圖賺錢,圖個舒心。結果現在錢沒賺到,還各種糟心,那不反了才怪。再加上,前段時間星游航空副駕駛集體罷工的事件“珠玉在前”,長隆航空的副駕駛們一看有先例可循,頓時一通商量,在長隆航空又來了一次集體罷工。
昨天的副駕駛集體罷工雖然沒有造成毀滅性的打擊,但是著實嚇了長隆航空領導層一大跳。最后經過一通合計,長隆航空覺著一切的源頭都在星游航空。
作為自己的下屬公司,沒想著給上屬公司分擔,卻整天給自己惹事,不得要收拾一下?
“師父,你說那些副駕駛到底想要干嘛?就是罷工出口惡氣?”徐顯奇怪道。
秦宗陽臉色有些古怪:“好像是有這么一個說法,說是要組建全國飛行者聯盟了,這次事情好像有些不好收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