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呂布睡得很沉,比往日里還沉的那種。
自穿越以來,呂布的神經就一直緊繃著,生怕行差踏錯,步上了前身的后塵,被曹老板殺了還得懸尸示眾,如今曹操退兵,自己逆命成功,雖然未來會如何不知道,但至少現在的自己是安全了,這一直繃緊的神經松懈下來之后,這一覺雖然沒有軟床,還有些冷,但呂布睡得卻是格外踏實,一直睡到次日日上三竿的時候,呂布才自然醒來。
推開城樓的大門,呼吸著外面有些寒冷的空氣,只覺格外舒爽,來到女墻邊,目光習慣性的向城外眺望,卻見曹軍的大營并未完全拆除,隱隱間,似有人影攢動。
怎么還有人?
呂布皺了皺眉,看向身邊一名什長道:“去尋文遠過來。”
“喏!”什長答應一聲,躬身告退。
不一會兒,張遼便在什長的帶領下來到呂布身邊,躬身一禮:“主公。”
“昨日讓你探查曹軍動向可有消息了?城外這支是何人兵馬?”呂布看著張遼詢問道。
“回主公,曹軍已經退至彭城,看樣子是真撤軍了,至于這一支,昨夜末將便想跟主公說,留下來的乃是廣陵軍,由陳登統帥,看樣子是用來牽制我軍。”張遼笑道。
“陳登?”呂布看著城外的大營,這下邳之戰的前因后果,呂布回憶了不止一遍,一開始這陳登可是直接率領廣陵軍兵圍下邳,當時前身顧慮跟曹操大戰在即,曾向陳登求和,被對方拒絕,張弘也是因為私自放了陳登家眷才有了之前的一幕。
如今只剩下陳登,卻不知這陳登本事如何?
“主公,不如出城一戰?”張遼看著營外的方向,詢問道。
“暫時莫要輕動,多派斥候、探馬查看曹軍動向,曹軍不出徐州,我等依舊以守為主。”呂布搖了搖頭,曹軍只是去了彭城,還沒有離開徐州境內,萬一殺個回馬槍,呂布怕自己招架不住。
張遼有些疑惑的看了呂布一眼,這也太謹慎了吧,不過呂布能夠這般謹慎,也是好事,如今的呂布剛剛提起來的一點士氣,經不起任何一場敗仗,而且陳登也并非無能之輩,只觀其治軍便知此人不簡單。
先不打也好,曹軍退走,對呂布這邊來說便是一場勝利,士氣、軍心都可以獲得不少恢復,等重新整頓之后再動手也不遲。
“那末將便先去安排這些事情。”張遼對著呂布一禮道。
“嗯,便拜托文遠了。”呂布點點頭。
看著張遼離開,呂布一直有些猶豫,這法則化的機會給誰好?目前定下的人選是張遼、高順、曹性,這是呂布身邊信得過的人,不過這三人本事本就不差,有沒有法則化,都差不多,而如果重新選一個進行法則化的話,那自己身邊就能很快培養出一員不錯的大將來,但選新人的話,這忠誠度不好保證,呂布相信張遼、高順、曹性,多少有些前世的認知在里面,來個陌生的,呂布也不確定對方能否如張遼、高順一般,畢竟人心這東西,很難猜的,法則化也沒說就能讓人忠心耿耿死心塌地,如果能的話,呂布絕對不介意先把陳宮給法則化了。
正想著這些心事,卻見魏續朝著這邊走來。
“姐夫……”魏續來到呂布身邊笑道。
“軍中當喚某主公!”呂布瞥了他一眼,恢復了一臉冷漠的樣子。
“主公。”魏續連忙收起嬉笑的表情,這段時間他也看出來了,自己這姐夫似乎真的變了,不但義氣深重,而且也越來越講規矩。
“何事?”呂布詢問道。
“主公,如今曹軍已退,夫人詢問主公何時歸家?”魏續躬身問道。
“晚膳前回去。”呂布遲疑片刻后道。
畢竟是自己現在的家人,而且每每想到這些人,自己的身體、心、大腦總是生出一股莫名的眷戀,這是前身留下來的情緒,不管前身人品怎樣,但在對家人的事情上,前身是真沒的說,放到后世的話,有事業且顧家的男人,那絕對是模范丈夫的象征。
而且,他也不可能一直躲著,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的,總不可能一輩子不見。
“那我這便去告知。”魏續連忙道。
“派人去就行了,怎么,軍中軍侯這般閑?”呂布瞪了一眼道:“身為將領,當以身作則,別整日跟個弄臣一般,以后如何指望你殺敵立功?”
“主公教訓的是!”魏續連忙道。
“去吧!”呂布擺了擺手,這三人雖然接納了,但以后升遷一切憑軍功說話,他是不準備再行專門提拔了,若還能坐上原本的位置那是本事,若不能,那也怨不得自己。
“喏,末將告退!”魏續連忙躬身告退。
呂布則繼續巡視城墻,雖然外面還有敵人在,但曹老板一走,那股沉甸甸的壓迫感就消失了,明明陳登也很厲害,但呂布就是很難生出把對方當做真正對手的心思。
大概是前身的記憶里,這父子倆在自己面前總是一副溫吞的樣子造成的,總給自己一種要滅對方會很容易的錯覺。
一天的時間,呂布過的很悠閑,雖然跟往常一般是在城墻上走動,與將士們同吃同住,但感覺卻比往日輕松,而且這種感覺不只是自己,從將士們身上也能感覺到。
中午的時候陳宮來了一趟,跟呂布商量了一下接下來的事情,曹操退兵,呂布這邊必須盡快恢復實力,所以必須盡快展開反攻,將徐州盡可能奪回,而后趁著曹操與袁紹對峙這段時間,休養生息,訓練兵馬,準備下一次跟曹操交鋒。
陳宮估計,曹操跟袁紹這一仗,恐怕不會持續太長時間,不管最終誰勝,呂布都將是下一個被清理的對象,所以必須盡快做好準備。
呂布記得官渡之戰好像沒有持續太久,不過出兵之事也確實該做,但在此之前,陳登這邊就繞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