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城是徐州重要門戶,陶謙時代,這里才是下邳治所所在,西連蕭縣,依山傍水,與下邳之間相隔不到二百里,拿下彭城,便相當于有了阻擋曹操的一個門戶之地。
“主公,彭城便在眼前,是否進攻?”張遼策馬來到呂布身前,躬身問道。
“不急。”呂布看著遠處的城郭,作為徐州的標志城池之一,彭城的城墻堅固,有護城河環繞,若是強攻,呂布覺得自己這一萬兵馬怕是要耗損不少,練兵不容易,養兵更不容易,若非必要,呂布不想用此極端手段。
“多派斥候探查四周,任何可能有伏兵的地方都要查,另外你我三人各領一軍,圍住彭城,看看能否將其他援軍調來。”呂布思索道,他這段時間對前身的記憶融合的也差不多了,不說記住每個細節,但關于戰爭的記憶,呂布基本吸收的差不多了。
按照經驗,這樣的堅城要強攻,沒有三到五倍的兵馬強攻肯定不行,哪怕有呂布、張遼、曹性三個超凡在,也不可能一舉破城,這樣的堅城,以現在的兵力按照常規打法就是斷水絕糧,跟他們耗。
徐州這些年連年征戰,再加上曹操當初來攻,也是陳家出的大半軍糧,如今可沒有太多糧草跟呂布耗。
再一個就是借助彭城,打擊前來支援的援軍,將彭城郡境內屬于陳家的力量借此機會給拔除了?就如同當初曹操攻下邳一樣,將彭城困成一座孤城。
眼下曹操無暇東顧,彭城這邊,能夠支援的,基本都是陳家的親信,呂布這次來,可不只是來奪回地盤兒的,更是來報仇的,胸中那口怨氣,也該徹底消弭了。
“喏!”張遼聞言答應一聲,他其實是擔心呂布不顧一切的攻城,但如今看來,呂布顯然很冷靜,并未被仇恨沖昏了頭腦。
當下,呂布、張遼、曹性三人各領一部,分列彭城南北西,只留下東面,若陳珪真的選擇自此突圍,那面對的就將是呂布兩千鐵騎的追殺,就是不知道那老匹夫還能否跑得動。
三人剛剛分兵,卻見彭城城門大開,一騎飛奔而出,直奔呂布這邊而來。
“來人止步!”呂布身邊,藤方策馬而出,將手中長矛一指,厲聲喝道。
來人連忙勒止了戰馬,遙遙喊道:“溫侯可在,在下淮浦張謙!”
“張謙?”呂布擺了擺手,示意讓人過來,但對這個名字卻沒什么印象,前身雖然想要拉攏徐州豪族,但一來徐州豪族名士看不上他,二來呂布也不是什么人都愿意結交,主要還是放在陳家身上,不重要的人,前身也沒記。
“下官張謙,參見溫侯。”來人臉上帶笑,一臉謙和,頜下三綹山羊須,隨風拂動。
呂布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下馬說話。
“你是何人?見到我家主公還不下拜?”藤方厲聲喝道。
張謙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看了看呂布道:“溫侯,這是何意?”
“不懂?”呂布低頭看著對方,雖然都是坐在馬背上,但赤兔乃馬中異種,本就高大,再加上呂布身高九尺有余,哪怕都是在馬背上,也高出對方一個頭,此時居高臨下,頓時讓張謙生出一股壓迫感。
“溫侯,在下誠心前來勸和……”張謙胡子顫了顫,若是平日里,呂布這種莽夫哪能入他法眼,如今好心來勸,對方竟然跟自己擺下馬威?
“那就把誠心拿出來?吾乃徐州之主,爾是何等身份,有何資格與我這般對話?”呂布冷然道。
“好!”張謙心中怒急,狠狠地點點頭,翻身下馬,對著呂布一拜:“溫侯好大的威風!卻不知當初面對曹公時,為何會被打的狼狽奔逃。”
呂布微微瞇起眼睛,打量著張謙,這貨好像在故意激怒自己,要知道,當初呂布之所以在曹操手中敗的那么狼狽,有一大半原因可都是拖了陳氏父子之福啊,名為徐州之主,但當時的呂布,實際上真正統轄的地方比現在也大不了多少,其他的基本被這父子二人架空。
這張謙上來就提此事,若那陳珪匹夫真有心拖延時間或是以言語勸退自己,不可能這么說,而張謙也并非蠢人,這年代的士人,沒幾個會是真的蠢,所言所行必有所謀。
“但最終某勝了,可對?”呂布低頭看著張謙,念頭在腦子里急轉,陳珪派張謙來激怒自己,若是前身的話,被激怒必然強攻,也就是說,這陳珪有信心在自己手下守住這彭城,甚至借此重創自己?
“溫侯只剩下邳孤城,也敢言勝?”張謙有些無語,自己都說成這樣了,呂布竟然還忍得住?
“最終退的是曹操不是嗎?”呂布擺擺手道:“多說無益,若陳珪老匹夫真覺得可勝,可教他出城來戰。”
“告辭!”張謙冷哼一聲,拱手一禮后,便要上馬。
“不急,既然陳珪老匹夫派你前來,總需留些東西再走。”呂布示意了一下,藤方一把將張謙按住。
“呂布,兩軍交戰,不斬來使,辱本一莽夫,竊居我徐州,今日難不成還要強留于我?如此,徐州將無你立足之地!”張謙面色一邊,看著呂布厲聲道。
“就是因為你這樣的人太多,所以我才無立足之地,死的多了,這立足之地也就有了,不過兩軍交戰不斬來使的規矩,某也不想破。”呂布看向藤方道:“割了他的舌頭,將它趕回去,看那陳珪要如何。”
“喏!”藤剛答應一聲,自腰間拔出一把短劍,上前一把扼住張謙的咽喉,強行將他的嘴巴捏開。
“呂布,你不得好死……啊~”
“通知文遠,立營之后來找我!”呂布命人將張謙攆出去,看向藤方道。
“喏!”
藤方答應一聲,躬身離去。
呂布坐在馬背上,看著遠處的城池皺眉不語,這陳珪究竟幾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