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朝浪走了。
這家伙是個小滑頭,看上去玩世不恭,實則心思縝密,口風很緊。
呂澤試探幾次也沒問出什么來,得到的答復只有兩句話:“我做不了主,呂sir對軍火案有興趣,還是找我們彭警司談吧。”
“澤哥,原來阿浪是自己人啊,早知道北區有臥底在海叔身邊,我們就不用這么辛苦了。”
阿浪走后,麥西哥翻身把歌唱。
“不能這樣想,北區是北區,我們是我們,親兄弟也沒有兩家一起過日子的,人還是要靠自己。”
呂澤并不認可麥西哥的想法,不過依然要贊嘆他的好運:“今天算你走運,遇到的是自己人,不然你有麻煩了。”
“是啊,我還以為死定了呢。”
麥西哥也心有余悸。
阿浪要不是臥底,而是正牌殺手,恐怕他都走不出停車場。
還有這輛老爺車,關鍵時刻真掉鏈子。
他現在總算明白,為什么警局動不動就要把汽車報廢換新的了,不全是貪圖享受,還為了避免車輛老化后的弊端。
“澤哥,我準備換輛新車,你有沒有門路?”
麥西哥在車輪上踢了一腳:“這輛老爺車,今天差點被它害死。”
停車場的時候,要不是三番五次打不著火,先下樓的麥西哥就跑了,自然也就沒有后來的事。
不過錯有錯招,麥西哥要是真跑掉的話,也不會帶出阿浪這顆蘿卜,讓他們知道北區警署在海叔身邊還有臥底。
“買車?”
呂澤瞬間想到了西貢大傻。
他們這些當警察的,完全沒必要在車行買車,別人不敢開走私車,怕被查,他們可不怕。
而且是不是走私車,不是你個人說了算,重案組的事不需要跟外人解釋。
“去西貢吧,西貢的大傻和我有些交情,他的車物美價廉,回頭去交通部補辦個手續,上班開一點問題也沒有。”
呂澤的皇冠就是從大傻那弄的,跟新車沒兩樣,才花了二十萬。
這還是他要低調,不然再加個十萬八萬,弄輛奔馳開都沒問題。
“行,軍火案結束后我就走一趟,到時候弄一輛大馬力肌肉車,開出去就兩字,氣派,接我女兒下班也有面子。”
麥西哥的女兒在電視臺工作,見過大場面,平日里他去接女兒下班,沒少被麥雪茵埋怨這輛車太破了。
回頭換輛新車,怎么也得去給女兒找找面子,讓電視臺的人知道他麥西哥在重案組也不是吃干飯的。
兩天后。
西區警署。
“程sir,麥西哥暴露了,曹達華也暴露了,我們在大飛身邊的眼線全部被拔。”
“現在案子才進展到一半,線索全斷,我認為除非和北區并案,不然光靠我們這邊很難再進展下去。”
程警司的辦公室內,呂澤將他的想法說了說。
“不好辦啊,我也想并案,可老彭這人我知道,他是出了名的愛吃獨食,想從他嘴里分一杯羹可不容易。”
程警司面色難看。
大飛的案子他跟上面打了包票,說三個月內一定會有結果。
現在可好,兩個月過去了,連貨倉的位置都沒查到,臥底還都暴露了,這不是想讓上面看他的笑話嗎。
至于北區那邊,程警司根本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北區的彭警司和他是老冤家,在警校時二人就爭鋒相對,這些年來你升一步,我升一步,誰也不服誰,不一定給他這個面子。
當然,臉面雖然重要,更重要的是實際。
等到呂澤走后,程警司在辦公室里轉著圈子,轉來轉去還是拿起了電話。
“喂,老彭,我是老程啊。”
“聽說你那邊也在盯著軍火案,正巧,我這邊也在盯這個案子,有沒有興趣合作一下?”
“瞧你說的,怎么是搶功勞呢,幫你減輕點負擔嘛。”
“不會吧,怎么說我們也是老同學,這么直接的拒絕我,下次求我的時候我怎么爽快?”
嘟嘟嘟...
電話那頭傳來忙音,程警司惡狠狠的放下電話:“該死的彭扒皮,果然是一毛不拔,幸虧阿澤不在這,不然讓他看到就糗大了。”
門外。
呂澤比了個禁聲的手勢,示意老程的女秘書不要說話。
女秘書不敢得罪他,抱著文件連連點頭。
等呂澤離開后,秘書敲門進門,這才開口道:“程sir,我剛看到呂sir鬼鬼祟祟的站在你門外,笑的好猥瑣。”
程警司的臉色瞬間垮了下來:“出去!”
女秘書不知道哪得罪了程警司,噘著嘴不敢說話,只能放下資料低頭離開了。
另一邊。
“麥西哥的照片準備好了沒有?”
“澤哥,都準備好了。”
“那就好,一會要演戲給外人看,大家表情傷心一點,另外別忘了去其他部門募捐,就說麥西哥犧牲在臥底任務上了,現在只留下一個女兒和一屁股的外債,讓大家行行好,多少意思一點。”
回到重案組,呂澤喊來幾位組長,開始為麥西哥操辦喪事。
做戲要做足,不放出風去說麥西哥已經死了,海叔那邊又怎么會放心。
他不放心,梁朝浪就有危險,別看現在海叔對阿浪信任有加,實際上能成為軍火之王的人,沒有一個是靠信任別人發家的。
“遺像怎么弄得這么大,都有半人高了,這怎么掛墻上?”
“澤哥,我也想弄小點,誰知道打印店想黑我,做了個最大尺寸的,這玩意又不能退。”
“行吧,掛在走廊的墻壁上,再擺幾束花,把這件事弄得跟真的一樣。”
呂澤指揮眾人忙碌著。
很快,隨著遺像被掛上,重案組的麥西哥執行任務時犧牲的消息便被傳的沸沸揚揚。
呂澤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可惜沒等他得意多久,一個人的到來打破了這份沉靜。
“澤哥,我爸是什么時候死的,為什么不通知我?”
麥雪茵哭花了臉,身邊還跟著一個情報科的年輕警官。
呂澤看了此人一眼,對這個年輕人有點印象,他好像叫胡大偉,剛來情報科不到半年。
再聯想到麥雪茵的記者身份,需要和情報科打好交道,以便拿到第一手資料,呂澤便知道麥雪茵為什么會來了,八成是胡大偉聽到麥西哥犧牲的假消息,沒頭沒腦的聯系了麥雪茵。
“去我辦公室聊吧。”
呂澤一臉悲痛的樣子,并沒有當眾說麥西哥是假犧牲。
畢竟,自從消息傳出之后,來祭拜麥西哥的人不在少數,保不準就有海叔的眼線在。
咔嚓...
進了辦公室,呂澤關上房門:“麥西哥這兩天沒給你打電話?”
麥雪茵搖搖頭,止不住的哭泣著:“都是我不好,為了工作半個星期沒回家了,連他最后一面都沒看到。”
“行了,別哭了。”
呂澤給麥雪茵遞上紙巾:“你爸根本沒死,這次是假犧牲,你爸現在正躲在家里看電視呢。”
“真的?”
麥雪茵楞了一下。
“當然是真的,平時看你挺機靈的,怎么關鍵時刻這么傻。”
呂澤拿起電話撥出號碼。
“喂,這里是麥西哥家,請在滴聲后留言:滴!”
“我是呂澤,麥西哥,聽到后聯系我。”
十幾秒后,呂澤的大哥大響了,麥西哥玩世不恭的說道:“澤哥,我的追悼會辦的怎么樣,是不是有很多人來啊?
要是可以,我真想去現場看一看,誰要是沒哭,我就拿小黑本記下來,回頭再跟他算賬。”
“別貧了,雪茵在我這呢。”
呂澤把電話遞給麥雪茵:“聽聽吧,你老爸的。”
“喂,爸?”
麥雪茵試探著叫了一聲。
“哎呦,我的乖寶貝,你怎么在澤哥那?”
麥西哥也慌了一下。
“你還敢說,我正在上班啊,突然接到胡警官的電話,說你在執行任務時犧牲了,差點沒把我嚇死。”
聽到老爸的聲音,麥雪茵總算松了口氣。
“哎呀,你這不是忙嘛,心想反正也是假死,就不說出來嚇唬你了。”
麥西哥趕忙補救道:“都是老爸不好,晚上給你做好吃的。”
雙方聊了幾句,沒多久便掛斷了電話。
看著多云轉晴的麥雪茵,呂澤一臉無奈:“下次有事先給我打電話,別動不動就風風火火的趕過來,信我就好了。”
麥雪茵一臉歉意,自責道:“澤哥,我沒給你添麻煩吧。”
“那倒沒有,你出現反而更有說服力。”
呂澤看了眼麥雪茵的花貓妝,發現這丫頭哭起來還挺好看的:“一會出去了,記得配合我們演戲,要演出死了老爸的表情來,如果做不到,我可以打電話叫救護車,就說你哭暈了,這樣也能應付過去。”
麥雪茵想了想,演戲多累啊,果斷選擇裝暈。
很快,呂澤叫來了救護車,以麥雪茵悲傷過度的名義糊弄了過去,這件事才算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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