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湯米羅姆奈絕望的喊著,他伸出手,想把自己的父親從天上拽下來,但是他的手卻像是穿過一個幻影一般,只抓到了一團空氣。
“父親!”湯米絕望的喊道,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穿透房頂飄向空中詭異的月亮。
“父親!”湯米最后絕望的呼喊了一聲,盯著屋頂,看著自己父親消失的地方——
他不敢從窗戶往外看,湯米羅姆奈的大腦現在雖然因為太過震驚而轉不過來彎來,但是本能的反應讓他察覺到了這一切危險的源頭來自于窗戶外面的某種東西。
湯米羅姆奈呆呆的坐在辦公室的角落里面,單薄的身體在出離的恐懼和巨大的悲傷下止不住的顫抖。
“不父親”湯米羅姆奈顫抖著身體,失神的望著天花板。
“天天上天上有什么?”湯米羅姆奈顫抖的自言自語道。
突然,還在處于震驚和恐懼之中的湯米羅姆奈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深吸了一口氣,鼓起了勇氣,幾乎是連滾帶爬的來到了他父親的辦公桌前,背對著月光,拿起他父親辦公桌上的那部涵蓋了整座大廈魔法廣播的話筒,然后大吼了起來——
“所有人!都待在屋子里面!”
湯米羅姆奈仿佛耗盡了全身的力氣喊道:
“紅色警告A級!所有人,都不要出大廈,所有人都絕對不要抬頭看月亮!”
湯米羅姆奈的聲音回蕩在美國魔法協會總部的大廈里面。
“羅拉!羅拉!”
“女兒!女兒!你怎么了,女兒!”
“威廉!不!威廉!”
“不!回來!你”
“月色很美,抬頭看看吧!”
“哞——”
——類似的場景發生在全世界的各個角落。
所有暴露在月光之下,或有心,或無心抬頭望向夜空月亮的成年巫師,靈性生物,都在瞬間被迷住了,癡癡的望著天空,并且一點又一點,緩緩的向上飛升。
站在他們身邊的親人,朋友或悲痛的吼叫,或伸出手,想要抓住他們,當然,其中亦有一小部分或頭頂沒有遮擋,或盲目沖動,抬頭望向了月亮——
瞬間,他們的臉上也出現了癡迷的神色,漸漸的掛上了一副詭異的微笑,像是被細繩牽引的木偶一樣,緩緩的向著無垠夜空中的那一輪月亮飛去。
所有向天空飛去的巫師或者靈性生物的身體都變得虛幻,浩浩湯湯的向夜空飄去。
“今天,我把你們聚在這里!就是為了向你們宣告偉大領袖的意志!”
德國,柏林,這座命途多舛的城市里面亦有無數人飄起,緩緩的向著夜空飛了過去。
但是在某個隱藏于地底的巫師酒館內部,卻有那么一伙人仿佛提前預知了一樣,早在入夜之前就躲進了這間昏暗不見天日的酒館里面。
一個滿頭銀白色頭發,鼻梁挺拔,雙唇纖薄,穿著得體,但滿臉皺紋面容衰敗的女巫站在酒館最中央的桌子上,居高臨下又無比興奮的對著酒館里面的所有人說道:
谷
這個酒館坐滿了人,有男有女,有的衣著光鮮,舉手抬足間但是大部分都是一副老態龍鐘,垂垂老矣的姿態,大部分都八十多歲,將近九十歲的樣子,即便其中最年輕的也有六十歲,但是除了少數幾個垂垂老矣,風中殘燭,連頭發都快要掉光的巫師之外,大部分巫師要么一臉冷漠的看著站在餐桌上的銀發女人,要么神色平靜但是眼睛里面暗含譏諷,要么滿臉敷衍,仿佛只是來走個過場,完成什么無聊的任務一般。
那個衰老的女巫——
或者說文達羅茜兒在說完開場白之后,冷冷的打量著臺下的眾人,所有人的表情和神色被文達羅茜兒盡收眼底。
“哼哼”文達羅茜兒并沒有訓斥什么,而是淡漠的冷笑了兩聲,似乎對于現在的場景早就有所意料——
蓋勒特格林德沃再偉大,蠱惑人心的手段再高明,但現在已經過去五十多年了,再高明的手段,再忠誠的手下也禁不住時光的沖刷。
“我知道,現在,有很多人在懷疑。”文達羅茜兒用清冷高傲的聲音說道,“在懷疑偉大領袖的威力,在懷疑第四維度是否真實存在,在懷疑封神之路是否可行?”
“現在,你們不必懷疑!”文達羅茜兒沒有多說什么,只是輕輕的笑了一聲,頭頂上光芒乍現,一頂閃耀著莫名光芒的荊棘王冠一點一點的浮現,緩慢的轉動著。
一瞬間,一種冰冷,淡漠,陰影一般的氣息充斥了整座酒館。
文達羅茜兒的身影變得虛幻,變得高大,變得凌厲,變得仿佛死亡的主宰一般。
文達羅茜兒的臉也開始變化,皺紋衰退,腰板變得挺拔,銀白色的枯發重新變得柔順靚麗,從發根處一點一點的回黑,在所有人面前,青春再次回到了她身上。
“這是偉大領袖的恩賜!”變回了年輕時候容貌的文達羅茜兒輕輕的笑了笑,然后癡迷般的撫摸了一下自己的面龐,還有自己那雙白皙無暇,光潔修長的手。
“這是偉大領袖的恩賜。”文達羅茜兒輕松的從餐桌上跳了下來,重重的落在地上,滿意的看到酒館內那些和自己一樣衰老的家伙眼里透露出來的震驚和不可置信。
“這是什么魔法?這是什么魔法?這是什么魔法!”阿特夫·哈羅德,一個六十多歲,身材魁梧,頭上寸毛不生的日耳曼老大爺震驚的站了起來,椅子被他撞倒在地,連手邊的酒杯也因為他巨幅的動作而被碰翻,緩緩的滑落在地上,響起清脆的破碎聲。
其他人的表現也好不到哪去,酒館里除了幾個九十多歲,早就跟隨在格林德沃身后,見過,吃過的老巫師以外,其他人的反應都不比阿特夫·哈羅德好到哪去。
文達羅茜兒很滿足于他們的反應,嘴角勾起一絲神秘莫測的微笑,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準備說道:
“這不是魔法,這”
“這不是魔法。”一個突兀,低沉,帶著些許矜貴的男聲在鐵背后響起。
文達羅茜兒驚訝又激動的轉過了頭去,看向她背后那扇巨大的,占據了一整個墻面的鏡子——
鏡子里面不再是昏暗,充滿著衰敗腐朽氣息的酒館,而是一個清冷,簡陋,四處漏風,高懸雪峰之上的牢房。
透過牢房破損的墻壁,可以看見高空之中懸掛著的明亮的月亮。
在牢房陳舊簡陋的石床上,蜷縮著一個干枯,頭發幾乎都掉光的老頭。
老頭緩緩的坐了起來,面向鏡面,面向酒館所有人的目光,異色的眼瞳閃耀著堅毅而冷酷的光芒。
“這是恩賜!”
老頭站了起來,向著所有人走了過來——
一步接著一步,老頭像是破損的泥偶一般,衰敗和腐朽一點一點從他身上脫離,他的身影漸漸變得高大,面容變得年輕,頭發漸漸變得濃密,身上的衣服也漸漸變得得體。
他一步又一步,走到鏡子的邊緣,然后抬起腿,踏出了鏡子,踏出了荒涼孤寂的古,踏入了昏暗的酒館內部。
“我的臣民們。”他說道,“你們的領袖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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