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變與不變

路上，江曉睫疑惑地問道。

張凡皺了皺眉頭，其實葉娜的性格在輔導員里一直都不太合群，會不會是被排擠到了后勤部呢？

“誰知道呢，去看看再說吧。”

張凡沒有妄下定論，也說不定是另有隱情。

穿過大學操場，穿過洋溢的青春與荷爾蒙氣息。

眾所周知，操場是做操的地方，無論是早操還是晚操都在展示著生命的活力。

體育館一樓盡頭處，有幾間不怎么起眼的小辦公室。

建在體育館這種地方，外界盡是嘈雜，不起眼的辦公室中堆滿雜物，和行政樓的辦公環境相比簡直天差地別。

走到一間辦公室前，張凡抬手正想敲門。

一陣喝罵聲卻透過辦公室虛掩著的門縫傳了出來。

“葉娜，不是我說你，你真是做事一點都不懂得變通！”

“你想想，你是雙學位重本碩士，為什么會淪落到后勤部？”

“李主任是院長親戚，她就是多拿了幾件過節的禮品又能怎么樣？要你花錢了嗎？”

“你怎么還專門去給人要回來？要不回來還要去找院長反應？我真是不知道你大學學的都是什么。”

透過辦公室門縫，張凡看到一個看起來四十歲左右，身材微胖的婦女正坐在辦公椅上對著一個年輕女人劈頭蓋臉的呵斥著。

情緒激動時，還用力的拍起桌子來，可能是因為體育館比較嘈雜的原因，她喊得聲音很大，每一句張凡都聽的清清楚楚。

張凡的目光看向中年婦女面前站著的女人，就是被人劈頭蓋臉的指責，她仍是站的筆挺，昂首挺胸直視著中年婦女的眼睛。

而她正是張凡熟悉的那位盡職盡責，無論什么時候都像是一朵圣潔的蓮花般一塵不染，又絕不愿與世俗同流合污的輔導員葉娜。

“王主任，國有國法，校有校規。”

“她多拿禮品的損失的確不用我來承擔，但總是有人要承擔的，身為一名學校倉庫的管理人員，我必須為我的工作負責。”

葉娜字正腔圓，一絲不茍的回答道，她并非不懂人情世故，只是拒絕把「以權謀私」歸為「人情往來」。

“你高尚，你負責！還不是被安排到了后勤部？”中年婦女翻了一個白眼兒，冷聲嘲諷道。

“工作沒有高低貴賤之分，無論在什么樣的工作崗位上，我都會保持認真負責的工作態度。”

葉娜說話的聲音不高，甚至作為一個南方人說話時聽起來有些軟糯，但她嘴里說出來的每一句話，似乎都是不容反駁的。

張凡暗自心想，其實以葉娜這種性格，在什么地方都不太容易被接納。

亦或者說，不是外界接納不了葉娜，而是葉娜拒絕融入這「約定俗成」的規矩之中吧。

可是如果沒有葉娜這種人存在的話，世界上便會無端的消失很多光芒。

“行！你行！既然你把禮品追回來了，那你再去盤點核對兩遍吧。”

面對葉娜，中年婦女除了翻著白眼兒以外，什么都不想說。

“禮品數量我盤點過很多遍，這次再加上追回的，一共4976件，其中……”

“好好點點，萬一錯了呢，你不是認真負責？”中年婦陽怪氣地說道。

張凡再也聽不下去了，他伸手推開辦公室屋門，對著葉娜喊了一聲葉老師。

葉娜愣了愣，看著眼前的兩個長的像明星一樣的年輕人，一時之間有些懵。

“你們是誰？讓你們進來了嗎？”

后勤部主任正在氣頭上，她翻了個白眼，對著張凡冷聲問道。

“那個，門沒關，”張凡指了指早就壞掉的辦公室屋門，“我們敲門了您沒聽到。”

葉娜看著江曉睫有些眼熟，但又不太認識，至于她旁邊的那個男孩子，她更是認不出來是誰。

“葉老師，是我啊，張凡。”張凡摘下臉上的墨鏡，笑著說道。

葉娜擰著嘴唇努力辨認著，最后還是不太確認的問道：“你是張凡？那個張凡？”

其實她就認識一個張凡，是之前帶過的一個班里的印象挺深刻的男生。

但那個張凡雖說長的也很帥，但絕對沒有眼前這個男生這么帥。

她印象中的張凡穿著樸素，學習也很認真，總是擰著嘴巴臉上帶著一股不服輸的勁頭。

而最讓她印象深刻的是，因為獎學金評選的事情張凡找過她一次。

記得那次獎學金評選是有張凡的，葉娜也把定好的評選結果遞交給院領導了，結果最后獎學金名單下來卻沒有張凡的名字。

因為這事兒葉娜找校領導問了好幾次，院領導推脫說是張凡有一季度的學費沒有按時交上去，所以取消了他的獎學金資格。

后來葉娜自己出錢替張凡先墊上了學費，院里又說獎學金名單公布了無法更改。

本來事情到了這里就該結束的，可偏偏因為張凡有一個認真盡責的輔導員……

“還能是那個張凡？就是你幫我爭取到獎學金的那個張凡啊。”張凡的聲音打斷了葉娜的回憶。

“真是你啊！怎么變化這么大？你是……曉睫？”葉娜驚訝地說道，隨后她看向江曉睫，她的變化要小很多。

江曉睫不是她的學生，但作為整個學校選出來的校花，葉娜還是看過幾次照片的。

當她知道這個校花的男朋友還是自己班里的學生時，葉娜可是自豪了一陣子的。

“我是變化不小，葉老師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點變化都沒有。”張凡笑著說道，葉娜確實還和以前一樣倔。

葉娜認不出來張凡再正常不過，系統的被動任務一直都在為張凡提高著身體的各項屬性，如今的張凡除了長得更帥了以外，身體的各項指標同樣與以前有了不小的提升。

“變化還是有的，不過有些東西變了，一些東西一直沒變過。”

葉娜這句話像是對張凡說的，又像是在對自己說的。

“沒變挺好的，我們一起出去吃個飯？”張凡笑著問道。

葉娜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轉身向后勤部主任問道：“我可以請半天假嗎？”

“像葉老師這樣盡職盡責的，肯定是工作第一，怎么能請假呢？”后勤部主任陰陽怪氣地嘲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