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忍辱負重

看著那些好漢們的目光，李逵也是沒有辦法，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

那揭陽鎮的沒遮攔穆弘反應十分激烈，上前指著李逵道：“你這黑廝，俺們于這里說了半天，你卻一言不發，如今俺們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要去打那無為軍，你卻開口阻攔，莫非你是存心拿我等好漢耍笑不成？”

“就是！”穆弘說完，他那弟弟小遮攔穆春也上前附和道。

李逵打量了這穆弘一眼，生的是牛高馬大，一臉惡霸相，而他身旁的弟弟和他長得差不多，看起來平日里都是張揚跋扈慣了的的樣子，而這二位反應激烈的原因李逵也猜得到，若是梁山決定攻打無為軍必定會在這二人的莊上落腳，到時候二人也算是立了功勞，日后上山說起話來腰桿也硬朗些，此時被李逵攪合了，自然看李逵不順眼。

還沒等李逵開口反擊，那臉已經黑如鍋底的宋江怒喝道：“李逵！你莫不是誠心耍笑于我！”聲音之大，直叫那廟頂的灰塵都給震落了下來。

眾人一聽宋江嗓門兒如此之大就知道不好，也沒有人敢出來相勸，李逵自知這黑老大這次是真的動怒了，也只得硬著頭皮道：“哥哥，鐵牛說的都是實話！”

宋江聞言眉頭一皺，此時臉已經擰成了一團，上前一邊用手指戳著李逵一邊道：“你今天給我說清楚！”

李逵結實的胸口被宋江這指頭戳的生疼，正想要胡編亂造，不料見到宋江說話漏風跑氣，缺牙的樣子便忍不住想笑，但此時卻怎敢笑出來，只得擔著受內傷的風險強行忍住，頓時胸膛快速起伏，人也前后搖晃，掩面低頭，在外人看來甚是怪異。

晁蓋見李逵這般，更是疑惑不解，皺眉追問道：“鐵牛兄弟，有話直言，莫要憋著！”

李逵用手捂著臉打了個哈欠，從眼睛處擠出幾滴眼淚，將眼眶濕潤后，又作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嘆道：“都怪我，若是我當時在跑快一點的話，黃文炳手上那根扁擔也打不到哥哥的嘴上。”

“嗯？”眾人聞言，心中皆是升起好奇之心，朝著李逵圍了上來，臉上滿是期待。

宋江也是一臉震驚，緊盯著李逵。

李逵嘆了口氣又道：“當時俺背著哥哥路過一條巷子，誰知道那黃文炳就拿著扁擔藏在那拐角處，我剛跑過去，就聽到“嘣”的一聲，轉頭一看，那黃文炳手上拿著半截打斷的扁擔，哥哥嘴上淤青，還流著血，牙也被那黃文炳打飛了！我一見哥哥挨打哪能坐視不理，上前就揪住那黃文炳的脖子，如同擰麻花一樣將那黃文炳的脖子擰了一圈，當時那小子就七孔流血而亡！只是雖說黃文炳已死，可俺當時顧及哥哥的安危擔心有官兵來追，所以哥哥的牙卻再也顧不得撿，只得先跑出了城。”

“原來如此！”

“鐵牛兄弟殺得好！”

“這死法真是便宜了那黃文炳！”眾人聞言皆是七嘴八舌的嘆道，目光有意無意的朝著宋江的門牙看去。

此時宋江已呆，和揭陽鎮的穆弘兩兄弟一樣，他攻打無為軍除了為自己報仇之外，更重要的想在上山前干一番大事，擔心上山后言輕人微，可李逵這一下子全給他攪合了。

晁蓋聞言略微點點頭，嘆道：“鐵牛啊，你為何不早說呢？”

李逵聞言又嘆了口氣，皺眉道：“俺也是擔心眾兄弟怪我保護哥哥不利，擔心受到責罰，更是因為鐵牛心中愧疚，沒有保護好哥哥，這才……”說到這里，李逵掩面痛哭起來。

此時有一些好漢也在心中嘆道：“這李逵可還真是如傳聞中一般是個真性情的漢子，值得結交！”

而那矮腳虎王英已經多日不碰女人，早已經是饑渴難忍，此時一想到那黃文炳家中還有嬌妻，則是淫笑著道：“就讓那黃文炳這么輕易的就死了，真是太便宜他了！就算俺們不挖了他的心肝下酒，那也要去殺了他全家，把他家里的女人全都搶上山去好好的折磨凌辱一番，大家說對不對！”

李逵聞言心中大驚，在原文中這宋江的確是將那黃文炳一家老小全都給殺了的，還搶走了所有的金銀，放火燒房子，手法及其殘忍，附近的老百姓也都遭了殃。

“對！”而此時人群中，除了晁蓋帶來的一些原班人馬，那些新加入梁山的好漢幾乎都是同意王英的看法。

晁蓋聞言眉頭微皺，上前道：“王英兄弟，所謂罪不及妻兒，那黃文炳已死，而且此時的情勢對我等實在是不利，我看我們就不要再在這里逗留了，先回到梁山修整一番，再從長計議如何？”

晁蓋說完之后，眾人皆看向宋江想聽聽宋江的意思。

宋江聽到王英說完，在內心深處也正經歷著強烈的掙扎，李逵雖說救了他，但卻沒給他撿牙，導致他日后開口漏風，遭人在背后恥笑，這讓他這個黑老大極為難堪。

加上他此時剛剛被那黃文炳毒打羞辱過，若是不將這口氣撒出來心中又如何好過，可此時現場的人太多，并不是所有人都跟他一條心，若是他下主意拿那黃文炳一家老小撒氣，日后定然會有損名聲！

“要不然就先回梁山，日后再派李逵王英等人來將那黃文炳一家統統殺死！讓他斷子絕孫，這樣也才解得了我宋江心中這口惡氣，黃文炳你害我吃屎，我必定要殺你全家……”

就當宋江在心中盤算著時，那花榮上前道：“宋江哥哥，李逵這黑廝雖救了你，可卻只顧逃命不給哥哥撿牙，情有可原之下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就讓他為哥哥找一顆一摸一樣的牙回來，日后找能工巧匠鑲上，如何？”

“哎…”宋江聞言假意嘆了口氣，又道：“既然那黃文炳已死，也罷，就先如此吧……”

“哥哥果然拿得起放得下！”花榮見宋江沒有打算去殺那黃文炳全家，也是松了口氣，他畢竟是官兵出身，讓他對那些婦孺下手的話，花榮是真的下不去手。

而李逵聽完花榮所說的話卻是一愣，雖說不用打無為軍是件好事，可想起被自己一腳踢飛幾十米的那顆牙齒在心中哀嘆不已，此時也只得拱手道：“多謝哥哥懲罰！”

“好！”晁蓋本就不想去打那無為軍，此時見免去了一樁麻煩事，對李逵的好感也又多了幾分，大喝一聲后上前說道：“既然黃文炳那狗賊已死，那咱們就啟程，上梁山！”

“好！”眾人齊聲答道。

就在眾人皆氣勢高漲時，李逵卻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雖說此時他的確阻止了系統的自爆，但卻讓宋江對自己的好感失了大半，更重要的是，那黃文炳此時還活著，若是讓這些梁山好漢知道自己胡編亂造，恐怕他在梁山上也絕不能再待下去了。

“不行，不能讓黃文炳還活著的消息傳到梁山上！”想到這里，李逵便上前道：“哥哥，俺要回去替你找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