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元首都。
大都。
很樸實無華的名字。
實際上,這個“大”不是指大小,而是指“大汗”。
大都,也就是大汗所居處的地方。
許超的天命化身,來到了這里。
同行者,趙敏、楊逍、范遙。
“光明左右使久別重逢,自然要讓他們敘敘舊……”
好不容易將周芷若支走的趙敏,提出了這個建議。
“這……”“是極是極!”
楊逍不太贊同,范遙則相當同意。
無論如何,雙方從不同的城門進入,許超還是一副低調的盟主打扮,趙敏則換上蒙古人的服裝,身穿貂裘,頸垂珠鏈,巧笑嫣然,艷麗非凡。
許超看著她一路上左顧右盼,白嫩的耳朵豎起,不斷聆聽著四周的交談,有些驚訝:“我本以為你一進大都,就要直奔王府,還有功夫逛街?”
“我就是在看父兄安全不安全。”
趙敏壓低聲音解釋道:
“我父汝陽王,是經國用兵的大才,連年天災,弄得天下大亂,民心沸騰,全仗我父征討攻伐,手中兵權還時常被掣肘,受陛下提防。”
“如果我父兄出了事,那大都即便想要維持平靜,都是很難辦到的,必然有官兵搜索,大肆牽連……”
許超明白了:“你父親既然引起了統治者的忌憚,那終有一日是滿門抄斬的下場,不過現在離兔死狗烹尚早,畢竟大宋還在呢!”
趙敏抽了抽嘴角:“你真會安慰人。”
她定了定神,側頭看過來:“盟主,我這段時日盡心盡力,前后操勞,該不該獎勵我一下?”
許超微笑:“你希望我饒你父親一命?”
趙敏臉色變了:“你要殺我父王?”
許超搖頭:“并不是,但我可以先準備,然后再放棄,用這個作為獎勵。”
趙敏咬牙切齒,小拳頭捏得咯嘣響:“那我可謝謝你啦!”
許超尋開心夠了,承諾道:“放心吧,只要你父親不率兵南下,我沒準備對他怎樣,也不會直接殺了元國皇帝,這次來只是要滅掉火器營。”
趙敏奇道:“為什么不呢?那樣南宋不是就可以不戰而勝了嗎?”
許超搖頭:
“那可不是好事,天下大勢,分分合合,一個朝代的積弊到了這個時候,各個統治階層都腐朽了,不破不立,戰爭勢在必行。”
“直接殺死元帝,覆滅蒙古,確實能讓南宋撿個大便宜,但短時間內看上去太平,實則積弊延續,未來還是烽煙四起,說不定死傷更慘重。”
實際上,等他拔了火器營,蒙古也敗定了。
將蒙古龍狼打回奄奄一息的狀態,由中原龍氣重新整合,收拾舊河山,這是整體思路。
只是不會事事親力親為罷了。
內部的問題,由內部解決。
即便以后契約了世界,他也不會微操控制,什么都要插上一腳,他又不是……
“盟主,你看的好遠!”
趙敏則為之動容,正色道:“我會勸我父王的,如果他放不下軍中舊部,就得用些手段了。”
許超想到她訓練的精兵,確實有昔日橫掃歐州的蒙古鐵騎風范:“你可以帶你父親離開北元,去西方開拓,說不定將來還能弄個女皇當當。”
趙敏眼神大動:“女皇……武則天嗎?在西方之地可能嗎?”
許超道:“西方比這里還要亂上許多,當然是什么都可能發生。”
趙敏眼波流轉,靠了過來:“盟主,你看我這個軍師當的這么好,要不要繼續保持下去……”
許超笑著搖頭:
“我沒興趣去那里。”
“西方不比我們,重視追肥,糞便作為肥料,灌溉土地,他們的衛生極差,糞便隨意拋棄,氣味相當沖人。”
“有一地,名為巴黎,你若在街上行走不打傘,隨時可能屎到淋頭,糞便更是不斷拋出墻外,堆積的跟城墻一樣高,他們那里的臣子就討論,是清除糞便呢,還是加高城墻呢,你猜怎么著……”
趙敏越聽越作嘔:“不用猜了,我腦子里有畫面了。”
許超笑了:“嗯哼,他們增高了城墻!”
趙敏奇道:“這些都是你在波斯聽到的?”
許超道:“算是吧,不過這種臟亂,近來就好了。”
趙敏一喜:“真的嗎?”
“真的,現在那里流行了黑死病。”
趙敏:“……”
不會說話就少說點,沒個好消息。
兩人一路走著,聊著五谷輪回的大事,來到了汝陽王府外。
無論趙敏的父親怎么被北元皇帝忌憚,他都是官居太尉,執掌兵馬大權,府邸氣派,面積極大。
兩人繞的是后門,一路上細細觀察,發現外松內緊,有不少精兵守衛。
許超道:“看來你父親已經被監視起來,只是沒有真正動手,是個好消息。”
趙敏點頭:“是的,這說明火器營還沒有完全成功,陛下還有顧慮,事不宜遲,我們去找我父王吧,你帶我上去!”
許超按住她的肩膀,就要把她整個身子提起。
魯智深直呼內行,倒拔垂楊柳的時候,就是這個起手式。
趙敏憤怒的拿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盟主,你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我也沒準備勾引你,為什么要這么見外呢?”
“我信了,你果然沒準備勾引我。”許超摸了摸她又纖細又柔軟的腰肢,身體一縱,向上飛起,輕飄飄的向著王府內落去。
趙敏大大方方的看著他,視線先在臉上轉動一圈,然后落在頭上的疤痕,眨巴著眼睛道:“我怎么覺得,你完成上天使命,就要飄然離去,所以刻意不想有牽掛?”
許超身子微震,低頭看向她。
趙敏與他對視,那對本來就又大又明亮的眼睛,一時間好像有千言萬語:“你經常笑,但我卻覺得你很累……你真的要離開嗎?”
許超沉默下去,片刻后,露出了真心實意的笑容: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本來是準備離開的,不過經你一提醒,那個選擇確實不見得好……”
“如果那件事情真的成功了,這里的我就留下來,休息休息,不然一直太忙碌,會出問題。”
趙敏皺眉:“聽不懂。”
許超輕聲笑道:“不明白就對了,其實你應該期待我離開,不然以后都得聽我的,我要是高興了,就扶持小昭的波斯,讓它把蒙古打得落花流水!”
趙敏不忘初心:“蒙古我不管,我的西方女皇呢,你答應給我大獎勵的!”
許超也不忘初心:“我看見你父親,準備第二次饒他的命了。”
趙敏:“……”
好家伙,敢情想我一直給你白干啊?
汝陽王確實在不遠處,坐在花園里,石桌上是酒水,他喝著悶酒,身邊只有兩個侍衛。
趙敏喚道:“父王!”
汝陽王虎軀一震,轉身站了起來:“敏敏!我的寶貝女兒,是你回來了嗎?”
他是個標準的威武壯漢,滿身悍勇,散發出一股濃濃的男人味。
趙敏從小到大早已習慣,但這段時間分別,再加上腦海里突然想起巴黎的城墻,就像是聞到黑蒜一樣,險些嘔出來:“”
汝陽王先是一愣,然后看看趙敏,再看看站在不遠處的許超,大驚失色:“寶貝女兒,你……你是不是和他有了……”
趙敏呆了呆,趕緊否認:“父王你說什么啊,這位是漢人的武林盟主,我們還沒有關系。”
“你這個‘還’字,用的就很欲拒還迎。”
許超聳了聳肩,對趙敏道:“時間緊迫,你趕緊跟你父親說明情況。”
趙敏點點頭,正色將前因后果說了一遍,著重強調輪回者的外來身份、詭異手段和對北元的滲透。
汝陽王明白了,冷笑道:“怪不得,怪不得陛下這些日子,看我的眼神都兇戾了許多,原來是找到了替代本王的辦法!火槍營么……來人啊!”
他喚了一聲,一個個孔武有力的親衛出現,半跪下來,目不斜視。
這種親衛從小到大培養,有著絕對的忠誠,讓他們去砍皇帝,都是毫不動搖。
汝陽王語速極快的吩咐起來,眾親衛仔細聆聽后,立刻飛速退下,分散向各方,去尋找火槍營的具體位置。
汝陽王看向許超,正色道:
“閣下年紀輕輕,已是漢人的武林盟主,又在波斯打下偌大的地盤,當真是少年出英雄!”
“你們漢人此次沒有趁我之危,擾亂我大元,我們也該報答,本王定全力助你,將那些賊子拿下!”
許超點點頭:“很好!”
這就是高情商的回答,明明消滅火槍營,是保全自己不被兔死狗烹,說的跟拯救整個蒙古似的。
且不提后面清除了輪回者,汝陽王會不會立刻翻臉,至少現在有共同對外的態度就好。
許超對著趙敏道:“你們父女久別團聚,我就不打擾了,半日后再來。”
汝陽王目送許超離去,來到趙敏面前,滿是擔心:“女兒啊,跟爹爹說實話,你是不是真的有了啊?”
男人味撲面而來,趙敏眼睛瞇起,直擺手:
“沒有……嘔……真的沒有……父王,你先去洗個澡……你不要過來啊……嘔!!”
(第三更在中午12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