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亞空間與神祇

“這是數千年前的故事，初代鳳凰王艾納瑞歐為了守護這個世界，為精靈大魔導師馴龍者卡勒多創造機會，獨自一人鏖戰四位混沌大魔的畫面。”湖中仙女首先指著畫面：“這個故事想必你也聽說過。”

“是的。”對于這個故事萊恩還是了解的。

在古圣的傳送門崩潰之后，無窮無盡的混沌惡魔涌入了這個世界，矮人、蜥蜴人、精靈們一起抵抗混沌惡魔，其中矮人和蜥蜴人尚可頑抗，精靈卻是最先崩潰的種族，因為這個種族原本安享奧蘇安這個古圣建造的福地洞天，他們并不擅長作戰，也是一個生育力低下的種族。

于是在精靈接近滅亡之際，冒險家艾拉瑞歐泣血尋求精靈主神鳳凰之主阿蘇焉的幫助，在求助未果之后他決定獻祭自己，爬入了阿蘇焉的圣火之中……

艾拉瑞歐成功了，他的在圣火中被重塑，成為了永恒的鳳凰王。

起初，擁有超凡力量的艾拉瑞歐確實率領精靈們節節勝利，奪回失地，但是混沌惡魔的數量無窮無盡，它們永遠也殺不完，隨著自己的妻子永恒女王也在戰爭中死去，艾拉瑞歐拔出了象征著力量和詛咒的凱恩魔劍，率領著自己的龍騎士們繼續和混沌惡魔血戰。

凱恩魔劍確實厲害，它讓艾拉瑞歐不斷地取得勝利，但是這里要強調一點，混沌惡魔無法被消滅，它們死后會回到亞空間之中，復原了仍會歸來。

即使有凱恩魔劍的幫助，精靈仍然免不了失敗的厄運，就在此時，精靈大魔導師馴龍者卡勒多提出了一個計劃——制造一個魔法漩渦，將混沌惡魔降世所需要的混沌能量全部吸入其中，這樣失去了能量支持的混沌惡魔就無法繼續在世界上存在下去了。

艾拉瑞歐起初拒絕了這個計劃，但是隨著精靈們的連連敗退，卡勒多孤注一擲重新啟動了這個計劃，出于責任感和使命感，深受魔劍侵蝕日漸瘋狂的艾拉瑞歐還是率領著自己的龍騎士大軍前去幫助卡勒多。

這場戰爭的慘烈程度超乎想象，龍騎士們幾乎全員陣亡，最后艾拉瑞歐一個人面對四個混沌大魔并逐一擊殺，自己也傷重死去……但是他的努力沒有白費，卡勒多完成了這個計劃，魔法漩渦吸走了世界上的混沌能量，惡魔們失去了支撐它們存在的混沌能量而消散一空，然后古圣留下的仆人們史蘭魔蟾使用“偉大守護”關上了傳送門。

這個魔法漩渦就是今日的——大漩渦。

這就是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混沌入侵。

“混沌惡魔，來自亞空間，它們強大，它們不可阻擋，它們所過之處帶來無窮無情地毀滅，我們縱使可以戰勝它們一次、兩次，但是它們總是會再次歸來，你知道為什么么？萊恩？”湖中仙女繼續說道。

“因為……只要亞空間存在，這些生物就會存在。”萊恩看著畫面上的艾拉瑞歐，他真的很難想象當時已經深受魔劍侵蝕的初代鳳凰王是以一種什么樣的意志獨力對抗四個混沌大魔。

混沌大魔這種生物是混沌邪神的終極造物，或者說它們就是混沌的一部分，其實力之可怖超乎人類的想象，弱小一些的神祇都不是它們的對手。

“是的，只要亞空間存在，混沌惡魔就會存在。”湖中仙女明媚的目光看著身邊的萊恩，她薄薄的櫻唇輕吐：“但是亞空間，卻是由能量組成的，這能量來源的本身，就是實體宇宙任何生物的、情緒、信念、思想，只要頭皮底下有一丁點兒的活動都會造成亞空間產生波動，這種波動就是能量。”

“因此，亞空間就是混沌，混沌就是亞空間。”

“只要有生物存在，有情緒存在，無論任何情緒，都會擾動并提供亞空間能量，我們永遠無法擺脫亞空間，所以我們永遠都無法擺脫混沌。”

“四種人類的基本情緒，產生了四位混沌邪神，他們分別是恨、希望、歡樂與絕望，也就是血神恐虐、詭計之主奸奇、歡（和諧）愉王子色孽和腐朽之父納垢。”

“除此之外，剩下的情緒能量在亞空間中的投影，則為神祇，比如象征著人類這個種族概念的查理曼，象征著騎士八美德的我，象征著勇氣與力量的尤里克。”

“我們與混沌四神相同的地方在于，我們同樣都是由亞空間的情緒投影匯聚產生的，我們與混沌四神不同的地方在于，如果說混沌象征著毀滅和虛無，我們就象征著存在和實體。”

說完這些，湖中仙女朝著萊恩狡黠一笑道：“你一定理解的對么？我的冠軍？”

“是的，我理解了，我的女士，這堅定了我侍奉你的決心。”萊恩恭敬地回答道。

“這讓我很高興，讓我們繼續吧，我的冠軍。”湖中仙女頓了一下，繼續說道：“盡管我們和混沌諸神本質上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但是我還是要說，混沌諸神的強大是我們無法匹敵的，因為只要生物產生情緒，它們就會為混沌四神提供能量，而我們需要信仰，需要祈禱，需要有神殿和教會引導才能得到能量……但即使如此，我們所能得到的能量依然遠遠無法同混沌四神相比。”

萊恩這下明白為什么在神祇中戰斗力數一數二的白狼戰神尤里克居然在面對初代混沌永世神選“統一者”莫卡時落于下風了。

這情況，讓人絕望。

“唯一的好消息是，混沌四神對于實體主物質世界的興趣并不大，亞空間中的混沌境才是它們永恒的戰場，才是它們集中注意力博弈的地方，尤其是大漩渦的存在阻止了大部分混沌惡魔直接以實體進入主物質世界，這進一步降低了混沌四神對于主物質世界的興趣。”湖中仙女手中托著圣杯，然后舉過頭頂：“但是墮落與腐化卻在主物質世界蔓延，妄圖得到力量和享受的凡人們便會試圖投入混沌的懷抱以祈求黑暗之神的賜予，盡管我們已經為生靈指出了一條明路，可是這條路卻相對狹窄，就像你知道的，萊恩，我的冠軍，人們的本能總是傾向于不勞而獲，傾向于選擇容易的那條。”

“呵呵是這樣的，我的女士。”萊恩苦笑道。

“混沌永恒，凡人的堅毅卻短暫，這些勝利轉瞬即逝，但是我們仍然需要奮戰，為了我們自身的存活，當又一位永世神選統合著所有的北方蠻族部落、混沌惡魔和凡間的墮落者們揮師南下的時候，這個世界將再次迎來一場可怕的考驗，而且我有預感，這次的考驗將會前所未有地艱難。”湖中仙女的語氣中非常擔心：“這一任的混沌永世神選的實力前所未有地強大。”

“他已經收集齊了五件混沌神器中的四件，我也不是他的對手。”湖中仙女手握圣杯，絕美的容顏上有些陰霾：“面對這個邪惡的化身，任何法術都無法傷害他分毫……或許查理曼可以勉強與他對抗，但是我并不擅長近戰。”

“查理曼？女士說的是查理曼大帝？可是他……他不是一個人類么？”萊恩很奇怪。

“他是人類，他也是神祇，當無數帝國的人民喊著他的名字戰斗，當他成為人類的象征和信仰的時候，他也就成為了神祇，我的意思你明白了么？”湖中仙女巧笑嫣然，看著萊恩。

“我明白了。”萊恩了解了，當無數凡人們的情緒在亞空間中凝聚的時候，查理曼就將得到能量，他就成為了神祇。

說完了這些，一人一神之間再次陷入沉默，湖中仙女并不著急，她給足了萊恩時間思考，而她的冠軍無論是靈魂、的強悍程度都遠超凡人，也不用擔心他無法承受神祇的啟示。

她突然覺得萊恩就是亞空間送給她最好的禮物，從各種意義上都讓她感到滿意，他的身上所擁有的潛力和無盡可能讓湖中仙女對未來有了更多的希望。

“混沌永世神選需要統合所有的蠻族部落和征服那些混沌惡魔尚需很多時間，萊恩，我的冠軍，我們要做的是積蓄力量，并一點一點地削弱黑暗之神，以動搖它對未來的把握。”湖中仙女接著說道：“切莫著急，我的冠軍，你要做的就是先把你的領地治理好，有些事我會安排。”

“謹遵你的吩咐，我的女士，不過我希望我能通過我自己的努力來完成我的目標。”萊恩小小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我會給你這個機會的。”湖中仙女伸出青蔥般的玉指在萊恩的臉上戳了一下，她的笑容在萊恩的眼前盛開：“我知道我的冠軍想做什么，我會支持你，但是不會因此干涉你，諸神原本對我過度涉入凡間事務早就有所不滿了，而且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

湖中仙女的笑容似乎有魔力，萊恩有點頭暈，不過他立即鎮定下來：“非常感謝。”

“好了，時間也差不多了。”湖中仙女點點頭：“你在這里待的太久并不是好事，我們多的是時間可以交流，記得在你的城堡里為我留一個房間，我會常來的。”

“好的，謹遵你的吩咐，我的女士。”萊恩站了起來，知道這場愉快的會面結束了。

“需要我派遣湖神先知協助你么？”湖中仙女站了起來，她朝著萊恩伸出了自己溫潤如玉的小手。

萊恩捧起手，在手背上輕輕一吻，然后笑道：“不用了，我的女士，感謝你的慷慨，但是我有我的辦法。”

說完，靈能在萊恩的身上匯聚，他在耀眼的白光中消失，離開了湖中仙女的神國。

看著萊恩消失的身影，湖中仙女收起了自己的笑容，秀眉微皺。

她的神選冠軍——萊恩從各種意義上來說都非常地優秀，深得她的喜歡，有了他，自己就可以隨時隨地地造訪主物質位面，他可以凈化腐化，對抗邪惡，她相信萊恩將來一定會成為自己手下的核心力量。

只是……湖中仙女能感覺到，萊恩有自己的想法和自己的訴求，她并不能完全左右萊恩的思想，她對萊恩的掌控力其實不強，他在很多事上不需要自己的幫助和指引，自己對他的控制力自然就低下。

這不符合她的需要，尤其是萊恩對她是如此重要的情況下，她需要強化萊恩的忠誠。

現在有很多勢力已經在他的身邊出現，正義教會的圣武士、那群煩人的女巫、帝國的獅鷲公爵、馬林堡的商界王子、以及那個令人厭惡的黑暗精靈。

……對了，萊恩今年雖然已經二十五歲了，但是他尚未婚配。

湖中仙女馬上定好了底線，自己的神選冠軍，萊恩馬卡多的夫人絕不可以是除了她信徒以外之人！

漫長的會面結束了，萊恩獨自一人從仙女湖畔出來，然后帶上他的隨從和安特里兄妹一起，朝著自己的領地而去。

湖中仙女與萊恩的會面前所未有地長，很多騎士都好奇他們到底說了什么，不過萊恩總是微笑不答，也無人敢追問下去。

順著卡卡頌公國的道路，一行人終于抵達了萊恩的領地——吉恩男爵領。

景色逐漸變得不一樣。

溫暖的陽光照耀著原野之間的道路，茂盛的田野中有著無數的農奴正在歡快地贊美諸神，樹林與樹叢之間結滿了豐碩的果實，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河沿著道路靜靜地流淌。

成片的谷倉和風車屹立在原野上，空氣中彌漫著葡萄酒與青草的氣息，還有泥土的芬芳，沿途之所見只剩下安靜與祥和、富饒與歌唱。

遠方的高山之巔在層層白雪中露出了它的真容，碧藍色的晴空萬里無云。

“這里簡直是人間天堂。”看著一路上的景色，萊恩感受著明媚的陽光，朝著尤利烏斯說道。

“前面就是你的領地——吉恩男爵領，然后再往前就是溫福特公國。”尤利烏斯說道。

溫福特公爵的內政能力真的強悍，一個本就富饒和安全的河谷平原可以被他治理得如此興旺，在這里看不到痛苦的被壓榨的農奴，也看不到對外人充滿敵意的目光，見到圣杯騎士的出現，萊恩得到的是無數農奴的歡呼聲和贊美聲，這讓他的內心有過一瞬間的飄飄然。

他馬上警告自己不可自大，等著他的任務還很繁重，溫福特公國和富饒與和平并不代表布列塔尼亞整個國家都是如此，一路走來，饑餓、荒蕪、戰爭還是占了主流。

“咴咴！”就在這時，隊伍的前方傳來了一陣馬的叫聲，一個游俠騎士正騎在一頭披甲戰馬上，朝著一座……風車？發起了沖鋒。

“為了女士！為了布列塔尼亞！”游俠騎士騎著戰馬，舉著騎槍，朝著風車沖了過去。

萊恩心想這是怎么回事？真人版堂吉訶德？

“boo！”在所有人的目光中，風車突然炸成了碎片，一個獨眼巨人從里面沖了出來，五六米高的身影大吼一聲：“啊啊啊啊！”

“準備戰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