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急于立功

長劍所向，披荊斬棘，萊恩舉著復仇女神一路殺穿了整個野獸人軍陣。

大雨之中，身穿灰騎士靈能動力裝甲和手持復仇女神的圣杯騎士簡直就是無敵的存在。

從劣角獸，角獸，再到最精銳的大角獸。

從混沌戰犬，剃刀獸，再到鷹身女妖和巨型牛頭怪。

沒有生物是萊恩的一合之敵，散發著淡藍色耀眼亮光的長劍在野獸人軍陣中反復地沖殺，戰場之上，任何野獸人有想要組織反擊的跡象，萊恩立即手持復仇女神不講理地殺入其中，挫敗它們脆弱的努力。

任何反抗都被粉碎了，留下的只有混亂的野獸人獸群和不斷推進的人類軍隊。

獸王和嘶叫大薩滿見情況不妙，立即放棄投入最精銳的末日公牛戰群和獨眼巨人戰群，它們帶著自己的精銳部隊快速退出了戰場，留下幾個野獸人戰幫殿后。

“萊恩閣下，別放棄我們！”有一隊農奴被野獸人包圍了，萊恩見狀大步趕去：“頂住！”

“唔啊……人類！”又一個野獸人首領在萊恩面前出現。

“受死吧！畜生！”復仇女神功力開，神圣的光芒將這個野獸人首領亮得睜不開眼，然后長劍劃過一個美妙的弧度。

白光一閃，野獸人手里的砍刀，它的右臂和頭顱同時斷成兩截。

“啊啊啊啊！”萊恩爆發出了比野獸人更加狂野的吼聲，這已經是他殺死的第三個野獸人首領了：“為了女士！”

“為了女士！”咆哮聲，怒喝聲在戰場上回蕩，失去了領袖和指揮的野獸人就像喪家之犬，就連農奴都敢壓著它們打了。

混亂，血腥，殘肢斷塊鋪滿了戰場。

“喝啊！”尤利烏斯舉起盾牌，牛頭怪的大斧擊打在盾牌上被彈開，然后王國騎士長劍揮出，牛頭怪大腿受創，它哀嚎地想要站起，尤利烏斯一劍刺入它的胸口，利刃轉動：“死吧！”

汗水，雨水混成一團，沖刷著污穢，也帶走了野獸人的最后一點士氣，它們四散逃命。

加布里埃爾還待率領著軍隊繼續追擊，蘇莉亞卻伸手攔住了他，女騎士金色的長發也被雨水浸濕了，她趕緊說道：“加布里埃爾閣下，不要追趕了，士兵們也到極限了。”

殺紅了眼的侯爵這才發現無論是騎士還是農奴們，體力都已經抵達了極限，再在大雨中深入森林追擊野獸人大軍不是良策，于是加布里埃爾放棄了追擊，他站在原地大喊：“勝利！勝利！”

“勝利！”

“我們勝利了！”

“見鬼去吧，畜生們！”

“諸神會譏笑你們的懦弱！”

士兵們咆哮著，大呼小叫著，他們站在野獸人的尸體堆上，高呼著勝利，騎士們得意洋洋地講述著自己干掉了多少畜生們，軍士們盤算著這些首級回去能換到多少賞金，農奴們則是在戰場上努力翻找，想要得到一些新的收獲。

這一仗，騎士道右路軍至少消滅了兩千多的野獸人，這對于野獸人大軍來說已經是個不小的損失了。

復仇女神收劍入鞘，萊恩喘著氣，穿著動力甲的同時又使用復仇女神連續戰斗了兩個多小時，他的體力也消耗了大半，但是好在最后還是勝利了。

圣杯騎士舉起了自己的戰錘：“勝利！我們為女士和布列塔尼亞贏得了這場勝利！”

“勝利！勝利！勝利！”見到統帥發話，所有的人都大聲地響應。

瓢潑大雨中，天上的閃電照亮了整個戰場，萊恩在蒼白的閃電之光中的身影，他立于野獸人尸體堆上的身姿，深深地映入到了每個人心中。

這才是無敵的圣杯騎士，這才是湖中仙女的冠軍。

“迅速打掃戰場，不要在此地就留！”

“是！”

“小心未死的野獸人，記得補上一刀，我們不需要俘虜！”

萊恩吩咐著一項項的事情，然后他注意到一個年輕人走過了他的身邊。

是德尼，那個提醒了他今夜有大雨的年輕人，萊恩注意到他拿著幾個頭顱，正想要向騎士老爺請賞，于是他找到了加布里埃爾，和這位侯爵耳語了幾句。

“哦！當然，他當然會因為他的行為得到獎賞！”加布里埃爾連連點頭，雨水讓他不得不大聲地回答道：“既然萊恩閣下認為他值得，我也沒有別的意見，畢竟是萊恩閣下為我們帶來的勝利，哈哈！”

“非常感謝，加布里埃爾，非常感謝。”萊恩點頭致謝。

簡單地交流完畢，萊恩突然感覺到自己的頭上沒有雨了。

回頭一看，是蘇莉亞，女騎士為他打著傘，露出燦爛的微笑：“萊恩閣下，這是我對你的感謝。”

“我才要對你說聲謝謝，蘇莉亞小姐。”萊恩笑著點頭，他現在渾身剩下都是濕漉漉的，打沒有打傘其實不重要。

不過女騎士的心意他理解，如果不打傘，他身上永遠都不會干。

于是圣杯騎士開始發號施令：“德尼先生！請過來！”

戰場上瞬間安靜了下來。

農奴和騎士們的目光都放在了那個年輕人的身上。

傾盆大雨之下，德尼轉過身，他的臉上有著震驚和止不住的狂喜，年輕人一路小跑來到萊恩的面前，他的身上泡在泥巴和雨水之中：“萊恩閣下？”

“讓我看看你的收獲？”

“是，是的！我的男爵！”德尼獻上了自己的收獲，一頭角獸、三頭劣角獸的頭顱。

萊恩見狀緩緩點頭，這個年輕人確實足夠優秀。

他下定了決心：“德尼先生，請跪下來！”

“是！是！我的男爵！”年輕人意識到了什么，他大喜過望，直接跪在了泥水和尸體堆之中。

是這個，就是這個！在場的農奴們用著嫉妒的目光看著跪在雨中的年輕人。

會發生么？

“德尼先生，你用你的消息保證了這場戰爭的勝利，你用你的武勇證明了你的實力。”萊恩沉聲說道，站在他身邊的蘇莉亞可以感覺到男爵的認真。

德尼的身體正在劇烈地顫抖著，他只是瘋狂地磕頭，磕得滿臉泥水。

“由于你的貢獻，我，女士的冠軍、圣杯騎士、吉恩男爵萊恩馬卡多，正式封你為軍士，你可愿意？”

“德尼愿意！”農奴還在瘋狂地磕頭。

于是圣杯騎士的戰錘錘柄在農奴的肩膀上輕輕地碰了一下，算是完成了這個儀式。

夢想成真。

在這個黑暗的時代，戰爭是農奴唯一晉升的希望，也許數百個農奴的死亡也無法換來一個農奴的晉升，但是這是農奴唯一改變命運的機會。

他把握住了。

德尼只想抱頭痛哭。

但是萊恩不愿意給他痛哭的時間，圣杯騎士命令道：“迅速打掃戰場，我們該撤退了，尋找地方生火，避雨！再這樣下去所有人都要生病！”

“是！”士兵們加快了動作，德尼也在萊恩嚴厲的目光中趕緊爬了起來，一邊哭一邊收拾東西。

簡單地打掃了戰場之后，右路軍集中著所有軍隊，他們事先在距離營地三公里處尋找到了一處森林峽谷作為避雨的地方，農奴們使用各種材料搭成簡陋的雨棚，躲在里面烤火，騎士們也躲在帳篷里面烤火，穿著鎧甲在大雨中作戰，即使是在夏季，很多騎士都被凍得瑟瑟發抖。

相比起野獸人，人類更加不擅長在森林和大雨中作戰。

中軍大帳之中，萊恩、加布里埃爾和尤利烏斯正在烤火，萊恩本人倒是不害怕，他有靈能護體，稍微使用靈能蒸干一下自己的衣服，三個人已經先后燒水洗澡，然后圍著火爐，喝著熱湯。

如此激烈的戰斗，即使是傳奇階的強者，尤利烏斯和加布里埃爾也疲憊不堪了，

過了一會兒，換好干凈禮服的蘇莉亞女侯爵和她的侍女西爾維婭也來到兩個人身邊，沐浴完的女騎士身上有淡淡的香氣，她坐在了自己兄長和萊恩的身邊。

幾個人開始商量接下來怎么辦：“我們打退了野獸人的又一次進攻，接下來呢？”

加布里埃爾笑道：“放心，如果不出我所料，接下來野獸人不會再來找我們的麻煩了。”

“野獸人這種生物我和他們打了二十多年的交道，最清楚，再遇到如此挫折之后，不到迫不得已，它們不會再和我們交戰了，顯然，這次由萊恩閣下發起的沖鋒已經讓他們吃足了苦頭，圣杯騎士的出現會讓它們感到恐懼。”

萊恩笑道：“對的，打野獸人就是這樣，誰慫誰就輸了。”

“至少接下來幾天，我們是相對和平的，部隊傷亡不小，在大雨中戰斗，騎士們也疲憊不堪，我們需要一兩天時間休整。”

于是右路軍決定暫時在這個峽谷休整，等待著雨季的過去。

當接到來自加布里埃爾侯爵的消息時候，昂希侯爵已經完確定，右路軍遇到了野獸人的主力部隊了。

這下，不用再擔心被埋伏啦！

于是在九月三日這一天，他和阿德雷德伯爵分別率領中路軍和左路軍深入森林之中，準備分兵合擊野獸人。

直到九月五日，也就是萊恩帶隊擊敗野獸人的第二天，兩路大軍完深入森林。

在行軍的過程中，軍隊一直都有遇到小股的野獸人戰幫，昂希侯爵還算謹慎，他約束著騎士們不要深入，不要脫離軍隊獨自前進。

阿德雷德伯爵就不同了。

左路軍的阿德雷德伯爵是里昂納賽公國的伯爵，雖然名義上他統帥著左路軍，但是他既不是擁有國王盾徽的昂希侯爵，可以靠著王權指揮大軍，也不是萊恩那樣的圣杯騎士，可以依靠威望接掌統帥之位。

阿德雷德伯爵對左路軍的約束力明顯不足。

當見到前方有少量野獸人出沒的時候，騎士們總是大呼小叫，不斷地朝著那些野獸人追擊而去，野獸人好像受到驚嚇，不斷地逃竄，于是騎士們不斷地追趕。

“前進！前進！為了女士！為了布列塔尼亞！”每個騎士都希望通過自己英勇的表現吸引來女士的關注，阿德雷德伯爵難以約束騎士們渴望戰功的行為，或者說他也根本沒有打算約束。

野獸人的主力都在右路軍那邊，距離我們左路軍有好幾十公里的距離呢！

這個時候騎士們不多撈些功勞，還待何時？

一萬多人的騎士道大軍便因此逐漸拉成一個長蛇陣，渴望建功立業的騎士們反而沖到了整個隊伍的最前面，距離最后面的農奴步兵團和隨軍后勤人員已經有了數公里的距離。

九月六號的中午，左路大軍前進到了一處丘陵地區。

“我的伯爵，前方就是萊特森林！”有騎士朝著阿德雷德伯爵說道。

萊特森林是一塊高地，其中河谷縱橫，地勢起伏很大，不少地段道路在峽谷中穿行。這里生長著高大茂密的橡樹林，灌木很少，人馬可以在林中穿行無阻。

“很好！士兵們，讓我們加速通過這片森林，勝利已經指日可待啦！”阿德雷德伯爵心情大好，他立即發出了號令。

騎士們在茂密的森林中步行已經好幾天了，終于見到一片可以騎馬行走的森林，于是他們大呼小叫紛紛跨上坐騎，在森林中小跑前進。

騎士們的歡快心情沒能持續太久，到了下午時分，天色突然轉陰，烏云密布，夏季的雷聲在天空之中炸響。

“該死，要下雨了。”

“士兵們！快躲雨！”

“小心，鎧甲不要被淋濕了！”

軍隊不得不停下了前進的腳步，各自找地方避雨，騎士扈從們趕緊將騎士的盔甲蓋上油布，妥善地保存騎士們的鎧甲，農奴們三五成群地就地尋找大樹避雨，整支軍隊綿延數公里之長。

雷越來越響，雨也越來越大，傾盆大雨澆灌著整個萊特森林，烏云密布的天空之下，農奴士兵和騎士們只能一邊咒罵著這個鬼天氣，一邊不斷地尋找躲雨的地方。

森林成為了沼澤。

雨聲掩蓋了別的聲音，淤泥地掩蓋了蹄子的腳步聲。

黑暗中，無數邪惡的生物正在森林中四處靠近，野獸人大軍在敗給萊恩之后，通過森林中最隱秘的獸徑兩天時間就來到了這片森林。

成百上千身高三米，手持大斧的大角獸們正排成隊列，逐漸逼近，在它們身后的是數以千計的角獸和劣角獸們，他們從兩個方向靠近。

數百巨型牛頭怪從另一個方向靠近這支軍隊，跟在它們身后的是無數的混沌戰犬，剃刀獸與混沌食人魔。

一輛野獸人戰車上，獸王“血角”馬拉斯仔細地看著騎士大軍的軍陣，確認了沒有圣杯騎士的出現，它的臉上露出了殘忍和嗜血的笑意：“沒有……圣杯！人類……懦弱！”

“進攻？”嘶叫大薩滿“噬心者”格羅茲噴出濃濃的腐化煙霧。

“不，等等……等等！”馬拉斯伸出自己的爪子，示意大軍繼續等待。

直到大雨持續了數個小時，狂風驟雨淹沒了整個森林，整個森林內成了汪洋澤國，黑暗的夜幕籠罩著整個天空，騎士們叫苦不堪。

“等等……”馬拉斯終于見到了它想要見到的軍隊：“再等等。”

數頭末日公牛和四臂牛魔加入了陣線，它們毫不留情地從野獸人軍陣中踐踏而過，身高數米的獨眼巨人手持巨型的木棍，從后方加入了野獸人大軍。

當末日公牛和獨眼巨人們來到野獸人陣線最前端的時候，獸王終于用力地揮手：“就是現在……進攻！”

凄厲壓抑的沉重號角聲從森林深處響起。

“篤嗚嗚嗚！！！”

狂風暴雨的黑暗之中，野獸人大軍滾滾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