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公爵密談

“特蕾莎到現在還對自己的巫師塔念念不忘，我記得她一直將自己是否能夠出來獨自擁有一個巫師塔作為自己是否獨立的依據。”皚皚白雪之中，萊恩拉著維羅妮卡的手，兩個人剛剛看完了葡萄園，從溫福特宮廷之中派來的葡萄酒專家果然可以稱得上是大師，在他的打理之下，葡萄園之中的葡萄被養護得很好，預計明年就可以出產優質的葡萄酒了。

于是兩個人返回到了城堡附近，維羅妮卡將要為自己的巫師塔選一個地方，女巫對自己未來的巫師塔有幾個要求，首先要靠近萊恩的城堡，然后要是足夠隱蔽不容易被人打擾的地方，接著還要相對方便出入。

至于魔法之風這個東西倒是沒有什么要求，因為在主物質世界，大漩渦束縛著魔法之風，因此整個世界基本上不存在所謂的什么修仙的“靈氣匯聚之處”，魔法之風復雜多變而且毫無規律可言，巫師的修煉更多依靠自己。

“……真不知道特洛維克給你灌了什么藥？你怎么總是記得她好的地方呢？”維羅妮卡牽著萊恩的手沒好氣地說道，卡森伯格和加斯帕頓都帶著人去處理自己的事，反正回到了城堡附近，他們也不再需要跟隨著領主。

于是只剩下了萊恩和維羅妮卡，女巫很享受這種閑暇時手牽著手的感覺，只是萊恩的話題讓她不喜歡：“難道你就不記得特洛維克帶給你的那些不愉快的回憶了么？”

“維羅妮卡我是個圣杯騎士，我總不能抓著特蕾莎不好的地方糾纏不放嘛，第一次出來冒險，她那樣的表現已經算是合格了，照你這么來說，那你不是也給我留下了很多不好的回憶？比如我說的三年前你一腳把我踹下了……”萊恩還待再說，維羅妮卡在他的胳膊上擰了一下：“不準說這個！我后來不是道歉了么？我現在整個人都被你得手了，你還想干嘛？”

“好吧好吧，我想說的是，特蕾莎當初也和我提起了要建立巫師塔的事。”萊恩只好換了一個話題：“我有些奇怪，你們嘉蘭的女巫都喜歡跟人說這個么？當初你跟我當了兩年的合伙人之后，你也在跟我一直說這個。”

“？？！！”維羅妮卡的臉色馬上就黑了，她的眼神一動，馬上問道：“你答應了？”

“沒啊，她跟我說她想要建一個新的巫師塔，跟我說要我更加努力，我說這件事和我有什么關系？”萊恩沒有太當回事地將那個時候的對話復述了一遍。

“這就對了，她要建她的巫師塔自己建，和你沒有關系！”維羅妮卡的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她挽著萊恩的胳膊，嬌聲說道：“你做得很對！”

女巫心里并不這么想，她對自己早早地防范于未然很得意。

實際上，在嘉蘭議會中，有一條不成文的默契，那就是當一位女巫向某位男性說起自己打算建立巫師塔的事，其實就是在隱晦地表達好感了，維羅妮卡可以確定，特蕾莎就是這個意思。

但是女術士想不到的是，維羅妮卡早早地就給萊恩打了預防針，女巫在兩個人的關系確定了之后就經常跟他強調說當女巫跟你談有關巫師塔的事，那是她們想要借用你的財力和力量，在這個問題上你必須要足夠謹慎和警惕，除了我以外，她們都是壞人！

所以萊恩壓根就沒有察覺到特蕾莎那隱含的意思。

稍微看了幾個地方，維羅妮卡看中了一塊距離萊恩城堡大概五分鐘的一個背靠高山的空地，這塊空地靠近吉恩男爵領背后的甲骨文群山和山道，空地邊有一片樹林，有一條小道直接通往萊恩的男爵城堡之后，只要修建一段城墻就可以將這里和萊恩的城堡鏈接起來。

定下了巫師塔所在的地址，外面的風雪也越來越大了，于是萊恩帶著維羅妮卡回到了自己的城堡之中，兩個人圍爐賞雪，冬日之中閑暇之時，萊恩和維羅妮卡依偎在一起，兩人都覺得很溫馨。

“咚咚主人，你吩咐的禮品已經送出去了。”主臥室的房門被敲響，黑暗精靈奧莉卡端著紅茶走了進來，奧莉卡將東西放在了小桌子上，萊恩干脆拉著她的手：“奧莉卡，一起吧。”

“好。”黑暗精靈的臉紅了一下，還是坐了下來，她脫掉黑色的長靴，坐在了萊恩的身邊，一雙穿著白色絲襪的長腿十分耀眼，和女巫的黑絲美腿相映成趣。

維羅妮卡饒有興趣地看了一眼黑暗精靈，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她的眼神中有些敵意，同樣，黑暗精靈對女巫也有些敵意，只是隱而不發。

“禮物都送到了？”萊恩拉著奧莉卡輕聲問道。

“嗯，都送到了，游俠騎士赫克斯親自帶著禮品送到了溫福特，送到了弗朗索瓦閣下的手中。”奧莉卡回答道，黑暗精靈的臉上很淡定。

“很好。”萊恩給和他交好的幾個大貴族，如波爾德羅公爵博德里克、巴斯托涅公爵伯希蒙德、溫福特公爵弗朗索瓦還有阿斯科特侯爵康納利，以及蘇莉亞女侯爵等人都送了禮物，精美的鹿肉肉脯和木精靈珠寶、綢緞和果酒組成了萊恩的禮物，并非價值連城，但是稀有。

而正如萊恩所想的那樣，在這天，同樣是大雪紛飛的天氣，溫福特公國迎來了兩位尊貴的客人。

雄渾壯麗的海倫希爾德公爵城堡之中，高大的純白天馬雕像正展翅欲飛，遠方的天空一片陰沉，鵝毛大雪彌漫在整個海倫希爾德之內，高塔之上，一張小小的圓桌，三位身穿著絲綢服飾的布列塔尼亞大貴族正在飲酒賞雪，除此之外，高塔之上沒有任何人。

溫福特公爵弗朗索瓦手端著酒杯，笑道：“萊恩送來的木精靈果酒雖然比不上我們溫福特的頂級美酒，但是確實少見，我已經快有十年沒有喝過這種果酒了。”

巴斯托涅公爵伯希蒙德也品嘗著果酒，不同于弗朗索瓦，伯希蒙德則是感嘆道：“我那邊可沒有像你這里盛產紅酒，只有偶爾能夠在庫羅納那邊喝到這種果酒，這次萊恩他送來了十瓶木精靈果酒，我可是打算珍藏起來。”

“哈哈，伯希蒙德，你的運氣不錯，我這邊剛剛制作好了一批最頂級的美酒‘呂薩呂斯’等你回去的時候帶一桶回去吧。”弗朗索瓦只是笑，同時朝著高塔中的另一個人說道：“你也可以帶一桶走，我們的路易斯公爵？”

三人之中最后的一個人身穿紅色和藍色相間的絲綢大貴族服飾，他的披風上繪著一頭躍立雄獅，而與正常的康涅特公國家族紋章不同的是，躍立雄獅的手中握著金色的圣杯。

其實這三位公爵都是，伯希蒙德的紅色火龍龍爪上握著圣杯，弗朗索瓦的純白天馬也握著圣杯，這說明了他們圣杯騎士的身份。

“確實難得，不過我已經不再是公爵了，請你們別這么說。”原康涅特公爵“正直的”路易斯放松地說道，他看起來像剛剛卸下了沉重的包袱，整個人輕松無比：“勞恩已經接過了我的位置，我現在只是一位即將前去守護女士大教堂的普通圣杯騎士團大騎士長了，我是在路過這里的時候順路來看看弗朗索瓦，沒想到的是伯希蒙德也在。”

是的，“正直的”路易斯已經不再是康涅特公爵了，在他的嫡子勞恩完成了圣杯試煉之后，他就正式放下了自己的所有世俗職務，準備啟程前往卡卡頌公國的湖中仙女大教堂，以后他就將終生守護湖中仙女的圣地。

“海倫希爾德不久之后就將大雪封山，所以我趕緊過來看看。”伯希蒙德話不多，紅龍公爵朝著路易斯問道：“你就那么放心勞恩？他是個優秀的騎士，但是不見得是個優秀的公爵。”

“無所謂了，反正我已經將公國的大小事務交給他，之后的事都由他決定了。”說起自己的兒子，路易斯的臉上并沒有對勞恩完成了圣杯之路的高興，有的只是一種解脫之感。

弗朗索瓦和伯希蒙德都知道，路易斯和他的兒子勞恩之間的關系并不好。

勞恩是路易斯的正室所出，算是他的嫡子，只是這位嫡子年輕的時候生活放蕩不羈，尤其喜歡出去亂搞，年紀輕輕就弄出了一個生母低賤的私生子，這件事被路易斯引以為奇恥大辱，那個私生子被路易斯下令棄之荒野，自此之后，路易斯和勞恩這對父子之間的關系就變得極為惡劣。

所幸，勞恩經過這件事之后他也明白自己犯下的錯誤，于是他從一位放蕩不羈的游俠騎士開始成長起來，并逐漸成為了一名優秀的王國騎士，然后在得到了女士的感召之后，他決定走上圣杯之路，作為使命騎士開啟了自己的圣杯遠征。

五年之后，第一次進行圣杯試煉的勞恩失敗著回到了康涅特，相比起一位使命騎士，這位公爵嫡子更像一個乞丐，在一場盛大的宴會之中，他衣衫襤褸、滿身泥濘地進入會場，請求自己父親和公國騎士們的幫助：一位亡靈巫師召喚了一支亡靈軍隊想要顛覆這個國家。

在無數貴賓的圍觀和議論下，路易斯公爵覺得自己大失顏面，對自己的嫡子更是惱怒萬分，只是他身為圣杯騎士的美德告訴他應該幫助自己的兒子，或許騎士王國確實面臨著亡靈們的威脅，于是他壓下自己的不滿，詢問家族騎士之中有誰愿意跟隨勞恩去對抗亡靈們。

于是當勞恩再次離開康涅特公國的時候，他換了一身嶄新的裝備，還帶走了十六名愿意跟隨他的家族騎士，從此音訊全無，直到前些日子他宣布自己完成了圣杯試煉，孤身一人回到了康涅特公國。

圣杯騎士也是人，也會有自己的好惡，盡管湖中仙女認可了勞恩的美德和實力而讓路易斯無話可說，但是路易斯還是早早地將公爵事務一股腦地交給了勞恩，自己離開。

這些都是王國大貴族之間的秘密，只有身為公爵的伯希蒙德和弗朗索瓦知道路易斯和勞恩之間的矛盾，既然無法和睦相處，又都是女士的圣杯騎士，路易斯索性早早地離開公國，眼不見為凈，也避免再發生矛盾。

“算了，我們不聊這個。”弗朗索瓦搖搖頭，換了一個話題：“我們的國王最近在做什么？”

“理查？他面對馬林堡的追債實在是焦頭爛額。”伯希蒙德得意洋洋地搖晃著高腳杯：“合約白紙黑字且有兩位神祇見證，他實在是無法抵賴，據說他打算以勒安古朗的關稅作為保證，暫時找莫吉安娜殿下借款，先支付一部分的短期債務，以解燃眉之急。”

“呵呵”弗朗索瓦知道伯希蒙德為何如此得意，今年夏天的騎士道戰爭中，他的第三子加布里埃爾在戰爭中表現活躍，而且繳獲頗豐，伯希蒙德借此機會償還了一大筆馬林堡的欠債，又趁機剿滅了幾個強盜窩點，積累了不少財富。

弗朗索瓦也是，在這件事上，他和伯希蒙德都要承萊恩的人情。

“說起來，卡斯凡恩最近搞出了一件蠢事，他看到萊恩馬卡多居然有能力和木精靈建立了貿易關系并賺取了豐厚的利潤，于是自己派人進入了艾索洛倫森林也想要找木精靈開展貿易，我們的帕拉翁公爵還以為他給的條件比萊恩的好就能得到木精靈的認同，結果結局呢？”弗朗索瓦哈哈大笑：“他的貿易隊和騎士們被木精靈射成了篩子，就留下了一個活口，然后帶著木精靈的回復回到了帕拉翁，你們猜木精靈傳回的口信是什么？”

“是什么？”路易斯和伯希蒙德都感興趣地問道。

“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