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潮不間斷地沖向教堂大門門口的樓梯,長長的樓梯有三十幾階,樓梯后面,人類士兵們使用桌子和許多馬車殘骸構建了陣地,負隅頑抗。
在特蕾莎的冰墻保護下,鼠人們果然瘋狂地沖擊唯一的通道,根本就不考慮傷亡。
“開火!開火!”在陣地后面,幾十位火槍手不斷地射擊,鼠人一波一波地沖上來,一波接一波的被打成篩子,在瑞克禁衛的指揮下,人類士兵們眾志成城,抵抗著鼠人的進攻。
通往教堂的道路由于只剩下一半的樓梯,鼠人們不得不擁擠在狹小的走道上靠近人類的陣地,馬肯森火槍隊的火槍手們就朝著一個地方開槍,在這種情況下,齊射的威力驚人,斯卡文鼠人們進攻了一次又一次,總是丟下一地的尸體無功而返。
此時,鼠人的弱點已經完暴露了出來。
斯卡文鼠人對人類戰爭中的優勢在那些方面呢?
主要有兩個,第一個是科技碾壓,第二個是人多勢眾。
斯卡文鼠人的數量之多經常可以把人類軍隊直接淹沒,人類面對鼠人的包圍往往手忙腳亂,而鼠人的各種高科技武器也很容易對人類軍隊造成毀滅性的打擊。
斯卡文鼠人曾經差一點就徹底擊敗了帝國,在查理曼大帝消失之后第五百年,帝國開始逐漸衰落,此時斯卡文鼠人通過“黑死病”幾乎將帝國擊垮,當整個帝營中找不出幾個健康的士兵時,鼠人發動了戰爭,席卷了整個帝國,帝國在鼠人的進攻下幾乎不堪一擊。
但是,人類最后的抵抗勢力聚集在了白狼城,當時的白狼選帝侯叫做曼德雷德,他領導著人類最后的反抗力量,在極為嚴厲的衛生管理和強行撲殺任何帶病者的冷酷統治下,白狼城成為了帝國最后一個抵抗據點,鼠人大軍嘗試著進攻這座城市,而白狼城位于上千米的高山之上,長達數百米的山道和好幾十米高的城墻讓鼠人吃足了苦頭。
最流氓的還在后頭,眾所周知,白狼神的圣火永遠在白狼城的高山上熊熊燃燒,神殿就建在城墻上,任何一位士兵只要是白狼城的守軍,可以輕松得到白狼神的強力祝福加持(效果相當于身上疊了兩排buff,屬性大幅度強化)。
打了幾個月徒勞無功,鼠人的糧食接濟不上了,被迫撤退,曼德雷德選帝侯趁機發起“呼嘯山丘之役”,徹底擊潰了鼠人大軍,他也因此得到外號“滅鼠者”,并因此成功當選帝國皇帝,號稱“狼皇帝”。
可惜的是曼德雷德僅僅擔任帝國皇帝二十幾年,他最后被斯卡文鼠人派出艾辛氏族的王牌刺客“報復性刺殺”,曼德雷德皇帝死后,帝國的選帝侯們互相猜忌,無法選出一個新的可以服眾的皇帝,三皇時代自此拉開帷幕。
那么鼠人的弱點在哪兒呢?
首先,極差的士氣和紀律性,斯卡文鼠人是一群烏合之眾,士氣和紀律極差,戰局稍有不利就很容易盤崩潰。
就像眼前的情況,鼠人們反復沖擊著人類的陣地,卻往往連邊都沒摸到就潰退,這些鼠輩們多倒下幾個就會引發士氣動搖,然后就是線潰敗。
后面的暴風鼠們為了重新聚集軍隊不得不花費比指揮軍隊進攻遠高得多的精力。
其次,斯卡文鼠人有一種非常卑劣的品性,那就是鐘愛內斗,這個種族從誕生開始就從未停下過內斗,多個氏族之間不死不休,軍閥和軍閥之間缺乏信任。
比如現在正在指揮著鼠人軍隊的斯卡文軍閥奧賽德深淵就是一個這樣的軍閥,它一邊焦急地看著人類的城塞久攻不克,但是另一邊,這位斯卡文軍閥卻又不愿意派上最精銳的暴風鼠軍團和鼠巨魔,相反,他讓這些軍隊原地待命,只是一直讓氏族鼠和奴隸鼠上去送死。
鼠人的戰法是疲勞戰術,不過奧賽德也不是完出于疲勞戰術的考慮。
理由很簡單,這叫做保存實力,打贏人類那是叫做斯卡文鼠人的勝利,是沒什么好處的勝利,損失的兵力這踏踏實實是自己的損失,這可是他當軍閥的本錢,要是不小心損失了太多忠誠的鐵桿士兵,他很容易就會被屬下背叛并殺死,太多人盯著他的位置了。
奧賽德深淵暴躁地跳腳:“該、該死的灰先知斯帕特!它和它的軍團、都、都到哪里去了?敲鐘都不回應!nono!絕不、絕不答應!”
奧賽德才不想自己損失太多才攻下這個堡壘,這位斯卡文軍閥打著如意算盤,它的計劃是這樣的。
游而不擊,保存實力。
讓灰先知斯帕特和它率領的軍隊上去和人類打個你死我活,然后自己再接收戰果!順便把那個灰先知偷偷地“做了”,接收它的瘟疫僧軍團和攻城武器,自己就能成為灰色山脈上最強大的斯卡文軍閥!yesyes!
一想到這里,奧賽德的鼠臉就忍不住偷笑,它早已經雇傭好了艾辛家族的鼠人刺客。
然而看著眼前的情況,斯卡文軍閥笑不出來了。
斯帕特這個混賬玩意干得比自己還絕!自己只是讓它去送死!結果斯帕特這個混賬居然不來!
這個灰先知,狡猾狡猾的!
奧賽德發誓自己一定要讓那個灰先知為此付出代價。
眼看著這座巨大的人類城塞在自己的面前始終堅持,久攻不克,奧賽德又開始泛起了難,斯卡文魔鼠十三人議會的命令是完攻陷赫姆加特,讓人類的小帝國意識到魔鼠帝國的強大,同時掠奪足夠的人類小孩,斯卡文鼠人打算使用次元石、基因工程學和煉金術污染人類的基因,嘗試是否能夠創造出新的恐怖物種。
眼下赫姆加特顯然已經城淪陷,只剩下這個人類城塞還在堅持,那么自己是打還是不打?
打,以目前的人類守軍的抵抗力度來說,打下去顯然會損失慘重,奧賽德不接受,損失的兵力都是自己的,得到的好處是有限的。
不打?自己違抗了十三人議會的命令,回去了準沒好果子吃,奧賽德知道,自己的下屬們無時無刻都在覬覦著自己的軍閥之位,想要取而代之,自己的同僚們更是千方百計想要置它于死地,在開會的時候,鼠輩們笑嘻嘻地用著朋友、家人稱呼著彼此,但是只要轉過身,暗殺、綁票、威脅、勒索、賄賂、下毒,所有斯卡文軍閥都迫不及待地殺死所有的同僚,好讓自己成為最強大的那個。
不能讓這些混蛋找到對自己發難的借口!
奧德賽深淵搖了搖頭,不行,至少現在不行,它叫來了自己的副官,這是一頭狡猾的暴風鼠。
“找、找到辦法了么?打洞,爬山?”斯卡文軍閥朝著自己的副官說道。
“打洞,有人類玩意、巡邏,都是一群沒毛的東西,小分隊,diedie!爬山,人類城塞被冰封,breakbreak!nono!”副官連連搖頭。
翻譯過來的意思就是嘗試通過地道入侵的鼠人小分隊遭到了迎頭痛擊,滅,嘗試攀爬懸崖和繞路的鼠人被冰墻阻擋,打不破冰墻,無法通過。
斯卡文軍閥手持長戟,它示意軍隊繼續進攻。
大群奴隸鼠和氏族鼠再次進攻人類陣地,然后一波接一波地潰敗,士兵們將城墻上的軍火庫搬了不少彈藥到教堂來,至少目前所見,人類軍隊的子彈沒有告罄的跡象。
奧賽德心想這真是邪門了,他在這邊呼喊了半天,位于赫姆加特之內的灰先知斯帕特和它的軍隊始終沒有響應。
斯帕特這個混賬玩意不會是打算讓我損失慘重然后把我“做了”吧?
奧賽德深淵如是想到。
斯卡文軍閥急的跳腳,他的軍隊沒有攻城武器,也沒有會魔法的,這樣打下去是打悶戰。
肯定有一個人類法師正在施法,使用魔法阻攔鼠人的軍隊進軍。
算了,既然斯帕特用不上,那就另作安排吧,奧賽德鼠頭鼠腦地朝自己面前的陰影處打了一個眼色,一個身穿著黃黑色緊身衣,頭上帶著發帶,蒙面的矮小鼠人從陰影中現出了身影:“一次,誰?”
“找出人類施法者,解決它!”奧賽德對著矮小鼠人說道。
“嗨依!”矮小鼠人身下冒出了一片青煙,隨后消失在所有老鼠的視線中。
鼠人軍隊繼續進攻。
正義教堂頂部,金黃色的穹頂之下。
對教堂的圍攻已經持續了大半天,現在已經是凌晨時分。
特蕾莎拄著法杖站在穹頂下平臺的中間,她閉著眼睛,感受著整座教堂周圍鼠人的異動。
由于正義教堂很大,能夠提供給鼠人偷襲的地方很多,特蕾莎不得不集中注意力,她能感覺到,許多鼠人嘗試從窗戶,教堂后面的小道和地下室的入口沖入教堂內部。
女術士連續釋放冰墻將鼠人的威脅阻擋在外,她的魔力使用得很快,幸好相比起被迫釋放了許多大型法術的維羅妮卡來說,特蕾莎的法力儲量還算充裕。
正門處一直在爆發著激戰,女術士知道自己萬萬不可大意。
本來蘇莉亞有安排了幾個士兵保護特蕾莎施法,但是女術士體內溢出的寒冰之氣讓士兵們根本無法久待,特蕾莎也不喜歡在施法時有人打擾,所以她現在獨自一人站在平臺中間,前線戰事吃緊,士兵疲憊,幾個負責保護她的士兵早已被調往教堂門口。
也正因為如此,女術士沒有注意到,金色穹頂之上的一道黑色的陰影,這陰影移動得極快,而且寂靜無聲。
“咻咻咻”矮小的鼠人使用鉤鎖沿著教堂的墻壁和窗戶攀登,它就像一個幻影一樣迅捷,需要的時候又可以表現得像磚塊般死氣沉沉。
它花了幾個小時攀登上來,躲過女術士設下的警戒法陣,躲過了獵魔人艾伯爾率領的巡邏隊,潛入了教堂的穹頂之上,待在一個壁畫后面,小心地等待著機會。
現在,機會來了,眼前的這個女施法者的法力儲備也已經不足,她周圍的寒霜能量逐漸變得稀薄,矮小鼠人從懷中掏出了三把綠色的次元石匕首,并逐一裝備上,左手一把,右手一把,最后一把匕首被它的老鼠尾巴卷住。
“光與暗的交界處,便是影之所在,yesyes!”矮小鼠人看到了外面逐漸升起的太陽,太陽光沖破了黑暗,卻在教堂內投下了一片陰影。
刺殺!開始了!
矮小的鼠人猛然啟動,它的身影就像迅捷的脫兔一樣從陰影沖顯現而出,直沖著正在維持冰墻的女術士而去!
“什么人!”當特蕾莎感應到有什么東西正在接近自己的時候,鼠人刺客已經距離她只剩下了十幾米!
“寒冰箭!”特蕾莎立即停下了施法,女術士抬手釋放了一團旋轉的冰霜能量,直接朝著鼠人放出,寒冰箭掠過冰冷的平臺內部,落下一地冰霜。
鼠人刺客一語不發,它在空中不可思議地連續翻了幾個筋斗,躲開了特蕾莎的攻擊,同時進一步逼近了女術士。
寒冰護體!特蕾莎立即召喚出了寒冰護盾,同時女術士繼續施法,她又召喚出了一個寒冰斗篷裹住自己。
鼠人刺客從懷中摸出一把飛鏢,連續投射而出,這些淬毒的飛鏢被特蕾莎的寒冰護盾擋住,就在女術士準備呼叫援軍的時候,鼠人刺客卻立即在手中捏出了一個法印。
“影!”
“唰”幾乎在一瞬間,鼠人刺客在空中滑出了長長一段距離,它瞬間閃身到了特蕾莎的身后,三把匕首直接朝著女術士的心臟刺入。
鋒利的次元石匕首捅穿了特蕾莎的寒冰斗篷,鑿開了一片冰渣。
兩把匕首在寒冰屏障和寒冰斗篷的保護下停止了前進,鼠人尾巴上的匕首卻長驅直入。
糟了!特蕾莎下意識地想要拔出火銃射擊,這才發現自己的右臂還打著繃帶,千鈞一發之際,女術士趕緊放開自己的法杖,她把自己扔了出去。
通過讓自己失去平衡的方式強行轉身,唯一好用的左手握住了符文火銃藍色摯愛。
女術士能感覺到刺客的匕首已經穿透了她的胸口,痛飲了她的鮮血,依靠著疼痛提醒,女術士用力地扣動了扳機。
“砰!”火槍的響聲和利刃刺入血肉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