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七章,蒙特弗爾圍攻戰(上)

此時，弗爾卡德公爵便親自率領著蒙特福特的騎士們在城墻上來回巡邏，他那充滿著斗志和希望的吶喊和訓誡讓守軍勇氣倍增，在他數次親臨前線血戰之后，一度勉強登上城樓的亡靈軍隊被守軍殺退。

尤其是弗爾卡德身邊的一名頭戴金色火龍十字盔的遠征騎士更是勇悍超乎常人，當一頭嗜血天鬼從天而降襲擊城墻上的駐軍時，這位遠征騎士一槍就將這頭嗜血天鬼斬殺。

弗爾卡德親臨前線激勵了整個城堡的士氣，他拔出長劍：“開炮！士兵們！摧毀亡靈的軍隊！勝利屬于蒙特福特，為了女士和國王，為了布列塔尼亞！”

城堡上的數十門火炮連續開火，點燃引線的滋滋聲和黑火藥的刺激氣味接二連三地響起，在萬炮轟鳴中，一顆顆實心彈落在亡靈軍陣中，讓整個亡靈軍陣亂成一團，尤其是身形高大的墓穴惡鬼接二連三地倒下，使得前線壓力大減。

“為了蒙特福特！士兵們，反擊！我的投石機在哪？”弗爾卡德親臨前線作戰，公爵本人是一位強大的王國騎士，他揮劍將一個剛剛登上城頭的僵尸當場砍成兩段，污穢的血肉濺了他滿臉，但是公爵本人無視了他親衛騎士請求他后退的要求，這位蒙特福特公爵放聲大吼：“那是攻城錘！毀了它！毀了它！”

“調整角度！”蒙特福特公國的軍隊并非獨自作戰，來自帝國的大量僑民非常愿意助他們一臂之力，由于蒙特福特公國和帝國常年貿易，因此這個公國和帝國的關系極好，除了花費重金從帝國進口和大量被淘汰的舊式火炮以外，居住于此的帝國僑民們也拿起武器加入了戰斗，他們大多手中只有一把彎刀和一把火銃，少數人手持長戟、劍盾和長管火銃，他們怒喝著釋放屬于自己的威勢，來自帝國的退休工程師和火槍手們與布列塔尼亞的農奴弓箭手們一起傾斜著火藥和箭雨，自由民兵團和農奴步兵團們一次一次地將亡靈潮水般的攻勢從城頭打落。

就在城墻高處，十幾臺巨型投石機和火炮們對準了正在被亡靈搬運前進的巨型攻城錘，這攻城錘十分簡陋，然而攻城錘上刻滿了許多亡靈魔法的咒印，在凱姆勒的力量下，這個攻城錘得到了全面強化。

八頭墓穴惡鬼正在推動著攻城錘前進，錘尖上被墨綠色的亡靈魔法祝福的朽爛的金屬讓弗爾卡德看得心驚膽戰，他絕不允許這個攻城錘沖到城堡大門之前：“開火，士兵們，射擊那些墓穴惡鬼的腿部！”

城墻上的士兵們大聲應是，守軍的火力充分地照顧著攻城錘，就連側面的農奴弓箭手們都手忙腳亂地將箭袋里箭矢點燃發射。

墓穴惡鬼皮糙肉厚，面對老式的火槍和農奴弓箭的射擊它們根本就感受不到痛苦，即使有一兩頭墓穴惡鬼倒下，后面的也立即補上。

這時，城墻上的一排火炮開火了，幾尊加農炮填裝完畢，除了一尊加農炮不幸炸膛徹底啞火了以外，剩下的加農炮一起朝著攻城錘射出了七八顆彈丸。

“呼”這些黑色的實心彈直接朝著攻城錘而去，在空氣中發出細碎的響聲，正在中軍督戰的凱姆勒目光一擰，他大聲地吟唱著咒語：“亡靈之日，萬物凋零，萬靈之命，應我之時！”

“四環魔法，白骨之墻！”

攻城錘的之前立起了一面由無數森森白骨筑成的矮墻，實心彈砸在了矮墻之上，將這座白骨組成的矮墻打出了幾個大洞，魔法組成的白骨碎成無數碎片。

攻城錘在凱姆勒的保護下無恙，凱姆勒正打算示意攻城錘繼續前進，兩顆從城堡上方飛來的石頭卻進入了他的視野中。

投石機的配重輪轉動，拋出的巨石繞過了白骨之墻，狠狠地砸在了攻城錘的上方，那簡易的木制結構在巨石的拋擊中被砸得粉碎，連帶著一頭墓穴惡鬼當場被巨石砸中，變成了一團令人作嘔的肉泥。

“哼！運氣好。”凱姆勒冷哼一聲，他搖著頭，轉身離開中軍，馬休巴德全程圍觀，始終一言未發，見到凱姆勒離開，他也轉身離去。

高高的城墻上盡是勝利的呼聲，弗爾卡德和他的親衛騎士們隨即上馬在城墻上發起了沖鋒，依靠著教科書般的騎士沖擊，守軍終于殺退了依靠著簡陋木梯登上城樓的骷髏勇士和喪尸們，隨著最后一支骷髏勇士被擊潰并被拋下城墻，失去了攻城錘的古墳軍團被迫收兵。

蒙特弗爾城堡再一次守住了，付出了數百的農奴步兵和十幾名騎士的傷亡之后，古墳軍團緩緩撤退。

“感謝你，卡拉德，要是沒有你的幫助，或許城堡大門就要失守。”望著正在撤退的亡靈大軍，弗爾卡德公爵朝著站在他身邊的一位遠征騎士說道：“你能及時馳援蒙特弗爾，我代表整個公國永遠感激你的恩情。”

“對抗邪惡是義務。”遠征騎士卡拉德已經在圣杯之路上走了一年多，這位強大的遠征騎士騎著自己的精靈戰馬，從布列塔尼亞出發，這位遠征騎士最主要的貢獻包括：

在瑞克領對戰四臂牛魔和獨眼巨人，在威森領陣斬一個哥布林薩滿，單挑斬首一頭雙足飛龍，在艾維領的黑火隘口一個人解決了兩個綠皮軍閥，在斯提爾領獨力擊殺了一個亡靈巫師，在奧斯特馬克干掉一頭膽汁巨魔和一個納垢冠軍。

再之后，卡拉德北上抵達基斯勒夫，他和基斯勒夫的熊騎兵軍團一起對抗北方的混沌劫掠者，他先后單挑解決了五個蠻族部落酋長，解除蠻族劫掠的警報，緊接著他西進奧斯特和諾德領，屠戮了兩個野獸人部落之后，受到弗朗索瓦傳訊的卡拉德回到了布列塔尼亞，準備參加萊恩和弗朗索瓦對黑石據點的戰爭。

一路下來，卡拉德戰功累累，榮譽等身。

路上他受到了湖中仙女的托夢，女神告訴他古墳軍團包圍蒙特弗爾城堡的消息，卡拉德馬不停蹄，立即趕來支援弗爾卡德公爵。

“圍城已經持續了十天，我們仍然沒有聽到有援軍的消息。”弗爾卡德公爵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理所當然也是一個傳奇實力的王國騎士，見到亡靈撤退，公爵本人站在城頭，他看著城墻上的一處缺口。

那是凱姆勒的法術打出的缺口，在那里，城墻的表面被亡靈魔法轟塌了一塊，原本白色的垛墻發黑冒泡。

弗爾卡德公爵沒有選擇讓圣女修道會派遣湖神圣女和湖神先知來幫助自己，他選擇的是雇傭帝國皇家巫師學院的巫師，這位光明系巫師帶著自己的學徒們來到城墻上吟唱法術，修補城墻，光明之風海希吹走亡靈魔法，卷起碎石，蒙特福特的工匠們立即上前修補城墻的缺口。

“援軍會來的。”卡拉德行走在弗爾卡德的身側，他低聲說道：“請理解，我的公爵，去年的混沌入侵使得北方諸公國的軍隊受到了嚴重的消耗，要組織一只大軍并不是那么容易，你知道的，吉索萊奧克斯公爵哈根閣下常年居住于庫羅納，他單是趕回領地聚集軍隊就要花很多時間。”

“我知道，北方人不能指望，但是傲慢的南方人呢？伯希蒙德和他的紅龍兄弟會呢？弗朗索瓦和他的奎那利斯冠軍騎士兄弟會呢？我怎么就看到你一個人？還有女士的神選冠軍？萊恩馬卡多？我已經向他們求援，但是他們還沒來，再不來城堡就要淪陷了。”蒙特福特公爵弗爾卡德先是有些暴躁地說道，不過他很快就低聲嘆氣：“糧食配給已經減半，卡拉德吾友，但是即使這樣，好幾萬人的口糧依然讓這座城堡難以支撐，加上我的私人儲藏室，儲備糧食最多能夠再支撐二十天到一個月左右，這還是最樂觀的估計！我可以等，但是我的領民等不了。”

蒙特福特公國本來就基本依靠放牧收獲糧食，這個公國每年都要從帝國和布列塔尼亞別的公國進口大量糧食維持供給，可最近斧咬隘口毀了，商路暫時無法恢復，城堡的存糧本就不多，現在在涌入了幾萬難民之后更是雪上加霜。

稍微巡視了一下城堡的防線，弗爾卡德公爵和卡拉德站在瞭望臺上俯瞰著蒙特福特公國和灰色山脈的群峰，出人意料地是，守軍和難民們始終保持著旺盛的斗志，他們士氣高昂，許多蒙特福特人都相信湖中仙女正在注視著這場戰斗，而為了保衛自己的家園，難民們自動拿起武器，誓要和亡靈們死戰到底。

蒙特福特人總是如此特別，看著堅毅的弗爾卡德公爵，遠征騎士卡拉德心里如是想到。

蒙特福特公國的所有土地基本都在灰色山脈之內，因此這里的領民幾乎都是熟練的登山者，在常年經歷綠皮襲擊領土的威脅和惡劣的環境之后，蒙特福特人的性格逐漸變得頑固和強硬，他們歡迎所有的人類同胞和外來者，但是非常敵視所有非人類種族，包括精靈、半身人和矮人，這也體現在了弗爾卡德公爵本人的身上。

弗爾卡德公爵是一位堅定的人類至上主義者，他堅稱唯有人類才是注定統治萬民的種族，因此他非常敵視矮人和半身人，還有精靈，他曾經不止一次下令將矮人驅逐出境和將精靈當成混沌變異者燒掉，理所當然，萊恩收留大量矮人和精靈的事引起了弗爾卡德的嚴重不滿，他曾經多次建議理查國王懲處萊恩，理由就是萊恩作為女士的神選冠軍必須保證“純潔性”。

各種意義上的純潔性，總體來說，弗爾卡德公爵不是討厭萊恩這個人，而是厭惡他的做法，討厭他和矮人與精靈來往，作為湖中仙女的神選冠軍，整天和尖耳朵與矮矬子勾勾搭搭，這成何體統？

另一方面，弗爾卡德公爵卻又是一個對領民非常友善的人，他建立了救濟院制度，對辛勤的農奴減稅，和慈悲女神神殿合作定期提供免費醫療（僅針對有限幾種常見疾病），他歡迎所有人類同胞來此定居，他不僅容忍正義教會在這里大肆傳教建立了布列塔尼亞最大的正義教會神殿，更是經常親自率領軍隊保衛領民的安危，因此，在守城中，所有的領民都愿意為他而戰，包括帝國的僑民。

有的時候人就是如此復雜。

這時，公爵的管家到了，這位頭上戴著貝雷帽的管家低聲說道：“我的公爵，難民們有了變化。”

“什么變化？”天色漸暗，弗爾卡德公爵猛地轉過身，卡拉德聽了之后也是內心一驚。

現在的蒙特弗爾城堡下層區域到處都擠滿了人，大量難民聚集在一起依偎著度日，人體的體臭和糞便的臭味在下層區域和住宅區蔓延，完全依靠著許多軍隊的鎮壓勉強維持著秩序，如果此時暴亂，對城堡的防御是毀滅性的。

“難民中出現了一個流言，這使得他們士氣高漲。”管家吞了一口口水，接著說道：“難民中傳言，女士的神選冠軍萊恩馬卡多伯爵和溫福特公爵弗朗索瓦閣下正在聚集著一支前所未有的龐大軍隊，這支援軍會一勞永逸地解決一切亡靈，這個流言從下層蔓延至上層，我的公爵，現在就連很多騎士都深信不疑。”

整個蒙特福特公國大約有兩千三百多名在冊騎士，其中大約一千五百多都在城堡內。

弗爾卡德公爵先是想要大聲呵斥這種流言的莫名其妙，不過公爵本人馬上意識到他和他的人民需要這種流言，即使這可能是謊言，公爵依然要利用它。

于是弗爾卡德點頭：“知道了，不要管它，就這樣吧。”

“是。”管家退下了。

公爵本人依然憂心忡忡，他有些遲疑，又有些猶豫地問道，似乎像個溺水之人在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萊恩閣下會來支援么？”

“一定會的。”卡拉德的目光中充滿著信心：“他已經數次救王國于危難了。”

“呵希望如此吧。”弗爾卡德突然笑了，他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幸好當時我選擇我參加他的婚禮，與他祝酒，應該沒把他得罪太死。”

“萊恩閣下不是那種人。”卡拉德搖頭，對于這件事他不好多言。

“去休息吧，這只是試探性的進攻，亡靈的攻勢會更猛烈！”

“嗯。”

大清早，格拉摩根伯爵領，吉恩鎮。

萊恩和貝勒加一起站在高臺，望著灰蒙蒙的天空。

軍隊已經集結完畢。

亡靈、凱姆勒、馬休巴德、穆席隆、蒙特福特，萊恩將自己的思維轉了一遍，他轉過身，貝勒加朝他點了點頭，示意他來下令。

“全軍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