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四章,血色雙翼之魂

以及化為廢墟的城市已經變成了一個屬于混沌大軍的大型營地，里面到處都是難聞的氣味和腐爛的顏色，混沌大軍就駐扎在這里，而隨著時間的推移，費爾多夫的土地也越發受到混沌腐化的影響。

此時，整個混沌大軍看起來還保有接近三萬人的規模，但是他們已經開始陷入了缺衣少食的困境，威森領人的堅壁清野讓混沌大軍根本無法得到足夠的后勤補給，沒錯，混沌勇士和納垢神選勇士、腐爛騎士們不用吃東西，但是庫爾干掠奪者和瘟疫食人魔們可是消耗糧食的大戶，更不用說還有混沌矮人和那些混沌巨人們，而作為這支大軍攻城的主力，混沌矮人們毫無疑問在糧食上享有優先權。

隨著糧食的漸漸消耗殆盡，塔木可汗不得不開始任命手下管理糧食并實行配給制度，這立即激起了庫爾干猛男們的不滿，一些人開始將自己的不滿訴諸于暴力和懷疑，他們覺得自己的目標越來越偏離當初的軌道，那些意見相左的大小酋長們開始互相指責嘲諷，隨后的內訌引發了彼此之間的暗殺，在他們所信仰的混沌教義里，任何的殺戮和暴力無論是否于敵于己，性質都是一樣的，混沌邪神也都是會夸獎的。

可怕的流言在混沌大營之中傳播，很多庫爾干猛男們念叨著，表示塔木可汗只是被慈父納垢開了一個玩笑——一個極度惡劣的玩笑，在納垢的腐化之下，塔木可汗原本還算不錯的智商已經變得遲鈍又呆滯，他一開始并沒有阻止流言的傳播，這更讓庫爾干猛男們堅信，塔木可汗已經變成了弱智。

或許納垢確實不喜歡聰明的信徒，但塔木可汗不是，這位蛆蟲之王在流言滿天飛的時候終于動手，在處決了數百個庫爾干勇士之后，流言被強行壓了下來，但內部的分裂越來越大。

道厄干部落的混沌巫師無信者薩伊不止一次地提議，放棄進攻努爾，轉攻艾維領，帝國的艾維領行省是一片極為富饒的大平原，產糧和畜牧大省，而且擁有大量的人口和財富，艾維領的主力軍隊目前還在黑火隘口和塔木可汗留下的三千疑兵糾纏，此時正是絕佳的機會。

實在不行，繞過努爾進攻瑞克領也是個好主意。

塔木可汗拒絕了，他作為慈父納垢的兒子，已經答應了要將路德維希的城市獻給混沌邪神，豈有反悔的道理？

無信者薩伊對此極為惱怒，道厄干的大巫師背著塔木可汗，偷偷地進行了一場占卜，他將精靈的脊髓液畫成一個污穢的魔法陣，想要占卜塔木可汗的未來。

占卜的結果被刺眼的銀色亮光籠罩，讓薩伊差點變成一個瞎子，無信者嚇得趴到了桌子底下去，大氣不敢出，一直到桌面上的亮光完全消失了之后，他才驚魂未定地爬了出來，趕緊將這件事告訴給了混沌矮人的灰白先知德拉茲霍思。

“不是大災，就是大難？”德拉茲霍思對此薩伊的占卜結果嗤之以鼻，混沌矮人的領袖僅僅花了幾秒鐘就搞清楚了這一切原因，他冷笑一聲，轉身就走。

大災大難那是塔木可汗的事，跟我灰白先知德拉茲霍思有什么關系？

無信者薩伊根本沒有搞懂混沌矮人的腦回路，在德拉茲霍思轉身離開之后，道厄干的大巫師氣急敗壞，這群混沌矮子極度自私自利的本性讓他猝不及防，無信者薩伊想前想后，還是決定去告訴塔木可汗他的占卜結果。

然而，塔木可汗此時正在進行一個污穢的獻祭儀式，納垢的瘟疫祭司和神選勇士們告訴無信者薩伊，納垢的神選冠軍沒空見他。

無信者薩伊只得咒罵著塔木可汗的愚蠢，既然他不想知道，那就永遠不要知道了！

混沌巫師大罵著離開。

沒有人注意到，就在無信者薩伊和守衛們糾纏的時候，一個黑色的影子偷偷地在法術的掩護之下潛入塔木可汗的獻祭儀式現場。

這里原本是一個正義教會的教堂，但現在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廢墟的內部被塔木可汗下令讓瘟疫食人魔們挖出了一個大坑，數千腐尸被埋入大坑之中，形成了一個巨型的蓄水池，塔木可汗就將自己的身體浸泡在這個大坑之中，蠕動著自己的身體，在黑暗中沐浴著。

黑色的影子潛伏在教堂的房梁之上，迎面而來的瘟疫瘴氣幾乎讓他無法呼吸，他直接在尸坑頂端接觸了自己的法術，然后就像念動著某種秘術一樣，他全身上下爆發出了閃電和霹靂，整個身體化作熊熊烈火，直撲正在大坑中洗澡的塔木可汗！

“！！！”塔木可汗此時正沉浸在和慈父納垢的對話之中不可自拔，當他醒來的時候，整個大坑里面已經變成了一片沸騰的地獄，迎面沖來的黑影是一個蒙面的人類，他的身上被注入了大量的魔法力量，死亡系魔法和黑暗魔法形成的護盾居然讓他在如此污穢的環境之下保持著移動能力，這位刺客落在水面之上，直接從水面上漂移過去，手中的匕首直指塔木可汗的咽喉！

那對匕首上被注入了肉眼可見的巫術妖火，塔木可汗見到這個情況睜大了眼睛，但是被打斷了獻祭儀式的納垢神選冠軍無法移動，他發出命令，一直惡魔瘟疫蟾蜍立即從水面之下浮起，試圖阻攔刺客的行動。

刺客隱藏在面罩之后的臉上沒有任何波動，他極速轉動著他的匕首，將這頭蟾蜍切成一隊燒焦的碎塊，而似乎是因為動用力量的緣故，刺客的眼睛和頭發立即就出現了變化。

他正在快速變老。

“吼！不允許！”一頭瘟疫巨魔試圖從側面阻止刺客的奇襲，它揮出一只粗壯的手臂，刺客立即矮身躲過瘟疫巨魔的攻擊，他緊急地改變自己的方向，一個平移再度閃開了瘟疫巨魔的進攻，此時，他距離塔木可汗已經非常接近了。

但塔木可汗也已經恢復了行動能力，納垢的神選冠軍狂笑著揮出一拳，濺起一大片綠色的腐爛膿液，他的食人魔巨拳將廢墟之內的神像打得粉碎，似乎是要展現自己無與倫比的力量。

然而也正因為如此，塔木可汗的速度卻慢了，刺客再次閃身躲過了塔木可汗的猛擊，他那燃燒著巫術火焰的匕首刺入塔木可汗的胳膊，發出了燒焦的聲音，巫術火焰一度在和塔木可汗的對抗中贏得上風。

“哼！”塔木可汗輕輕一哼，他受傷的手臂瞬間愈合了，然后從傷口處噴出的膿汁直接將匕首腐蝕得干干凈凈。

這就是他獨有的能力！納垢的賜福，可以對抗絕大多數的法術傷害，并輕松愈合傷口！

刺客見到情況不妙趕緊松開了手，他抓住了剩下一把匕首，解放了自己所有的力量，藍白色的火焰和閃電圍繞著他燃燒，他全身上下擰成一條麻繩，準備給予塔木可汗致命一擊！

轟！第二記食人魔巨拳終于到了，刺客被一拳轟入水中，當場被打暈過去，塔木可汗強忍著儀式被打斷的痛苦之感，從水中浮起，當他將刺客從尸坑中撈起時，發現對方已經白發蒼蒼，縈繞在他身上的魔力已經消失了，塔木可汗的眼中充斥著憤怒的光芒，他已經發現這個刺客只是一個被巫術控制的傀儡！

拜這個刺客所賜，他的獻祭儀式被中斷了，他的身體也受到了影響，塔木可汗大步地走出蓄水池，他強迫著自己越發遲鈍的頭腦思考著事情的前因后果。

刺客是誰派來的？帝國？還是自己人？

算了，這不重要了。

塔木可汗如是想到，他的身體如今已經殘破不堪，這具身體腐爛的越來越厲害，納垢的特征在這副扭曲膨脹的皮囊上表露的一覽無遺，散發出來的惡臭味以及周圍嗡嗡作響的綠頭蒼蠅們無不表明這就是納垢神賜的頂端，他需要換一個新的身體了。

“努爾！！！”

同一時間，努爾，摩爾花園。

一座巨型的巫師塔立于墓園的上萬墓碑和墓穴之中，充滿著陰森和黑色的氣息，它上百年前就矗立于此，一向被認為是生命禁區，城內就算是最強大的努爾官西奧多、最高權力的擁有著艾曼諾莉女爵亦或者是軍工廠的首席大工程師邁巴赫都不敢靠近。

這里就是努爾的黑女士，墓園玫瑰，努爾的守護神，死亡系圣域大巫師埃爾斯佩斯馮德拉肯的巫師塔所在地，人們一向對這位墓園玫瑰又是敬畏又是害怕。

但此時，這座巫師塔迎來了一位意外的訪客。

身穿著一條十字花藤交錯魔幻黑白及膝裙的黑暗精靈奧莉卡正端坐在墓園玫瑰的對面，一雙裹著黑色絲襪的美腿高高翹起，兩位圣域大巫師相對而坐，由墓園玫瑰身上爆發出的紫紅色魔力和奧莉卡身上爆發出的黑紅色魔力匯成數道魔力絲線，直接注入整個巫師塔的最高處。

突然，房間之內的魔力絲線發生了爆炸一樣的響聲，在扭曲了幾次之后，徹底地擰成了一團，在空氣之中發出炸響聲。

“他死了，你的刺客計劃失敗了。”奧莉卡睜開了眼睛，黑暗精靈盯著坐在她對面的埃爾斯佩斯：“我只能幫你到這里了，就算是我們兩人聯手，最多也只能讓傀儡承載三成左右的魔力。”

“沒關系。”埃爾斯佩斯冰冷地說道：“已經足夠了，我們在他體內留下的能量，將成為毀滅他的關鍵。”

“這是你的計劃？”奧莉卡頗有興趣：“你知道要怎么對付納垢的神選冠軍，你設下了一環接一環的圈套，讓他一步步地踩進來，你利用了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包括主人，也包括我。”

“其實我不太明白，你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墓園玫瑰的回答似是而非，埃爾斯佩斯緊盯著奧莉卡，美麗的黑暗精靈齊腰深的長發直接鋪在了地上，努爾的黑女士見到奧莉卡一臉似笑非笑的樣子，接著說道：“或者說，你居然會出現在凡世。”

“我為什么不能出現在凡世？我有可以行走于凡世的驅殼。”奧莉卡微笑著說道：“而且，我還有主人。”

“你的主人根本就不知道你從他的身上得到了什么。”埃爾斯佩斯見狀嘆了一口氣：“包括女爵閣下，其實，女爵閣下的資質雖然算不上平庸，但是絕對不能算是超凡，盡管她隱藏得很深，讓自己看起來弱不禁風，但實際上當她回到努爾時，已經是傳奇強者。”

“這和我有什么關系。”奧莉卡聊起艾米莉亞，臉上唯有冷漠：“我不殺她，是因為她是主人的女人，而對我來說，主人就是我的一切。”

埃爾斯佩斯看著奧莉卡臉上詭異的笑容，她搖了搖頭，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精致臉蛋上恢復了平靜，如果單看她的容貌，很難想象，當艾米莉亞的祖父還是努爾的統治者時，墓園玫瑰就已經是努爾的守護神了。

“好了，該說出你的條件了。”沉默了一會兒，埃爾斯佩斯接著說道。

“你對死亡系魔法的控制是人類之中最好的，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奧莉卡點了點頭，黑暗精靈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需要你幫助我喚醒一個沉睡的靈魂，在噩夢之中永遠徘徊的偉大靈魂，自從蒼白女王在亞空間的裂縫之中得到他已經上萬年了，她花了上萬年修復了這個靈魂中的損傷，但始終無法喚醒他。”

努爾的黑女士本想開口說你應該去找高等精靈或者黑暗精靈，不過想到奧莉卡現在的身份，黑女士還是點了點頭：“我會嘗試用我的魔法、以及和死神摩爾溝通去喚醒他。”

蒼白女王的神職是靈魂，而死神摩爾的神職是死者，兩者不能混為一談。

交易達成，奧莉卡念動咒語，黑暗精靈取出了一個如太陽般耀眼的金色靈魂：“就是這個了。”

這靈魂非常特別，即使被奧莉卡握在手中，它依然散發著光輝奪目的溫度，那是一種光明的力量，忠誠無悔、光輝慈愛、嚴格自律。

而就在金色的靈魂正中，一滴鮮紅色的液體兩旁是一對潔白的雙翼，給昏暗的巫師塔內帶去無盡的光亮，這光亮不僅沒有對喜歡黑暗的埃爾斯佩斯和奧莉卡造成任何傷害，相反，這光令人倍感舒適，那是人性之光，是希望之光。

努爾的黑女士睜大了眼睛，她的臉上第一次露出驚訝的表情。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