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八章,家庭倫理小劇場

不對，不是就像，而是就是，嘉蘭議會的女巫學徒們全都是從導師的雜役、仆人開始做起的，現實不是童話，不是擁有魔法天賦的女孩們接到一份天穹堡的錄取通知書就可以進入什么九又四分之三站臺，享受自己的學院生活，不是的。

學徒們進入了議會之后都是從雜役和仆人干起，許多學徒從年輕一直做到年老，一生都會是雜役和仆人，最多學會一些零級小戲法和一兩環的小法術。

在淘汰了相當一部分學徒之后，剩下的學徒們才會有機會接受魔法教育和授課，這個時候也不是輕松的生活，她們一邊在接受教育的時候一邊要給導師當助手，這點在之前已經說過了，這里不再重復。

數目龐大的女巫學徒只有晉升精英階，成為了正式女巫，才能真正地得到一定程度的自由，同時她們必須開始收徒和接受議會或者其他貴族派發的任務，自己給自己賺取生活費和研究的經費，每個巫師都是燒錢大戶，有人算過，一個巫師想要晉升傳奇階甚至看看有沒機會摸到圣域階的門檻，所消耗的金克朗打底七八千，一般都要花一萬多，甚至花個四五萬都不意外。

打個比方，維羅妮卡為什么能夠在來找萊恩的十多年之內進境極快？

萊恩舍得下本錢，他斥巨資幫助維羅妮卡建巫師塔，所有需要一律全部配齊。

他放下顏面求高等精靈至高師（指泰格里斯）來教導維羅妮卡的魔法，同時還設法弄來了大量魔法書供她研究。

同時，他還通過一種特別的方式不斷地將自己的大量靈能注入維羅妮卡的身體之內，幫她修煉，有萊恩的靈能幫助，維羅妮卡就很難被魔法之風腐化和受到負面影響。

至于什么特別的方式，你懂得。

因此，養個巫師確實是非常燒錢的行為，非常燒錢。

同樣，成功培養一個巫師所帶來的回報也非常驚人，一個強大的巫師能干什么，這點前文也說過了，這里也不再重復。

總的來說，萊恩這個臭小子倒是真的厲害，當初他是一個男爵的時候就養得起維羅妮卡的巨額開銷，后面當了伯爵之后居然能一口氣養兩個巫師，看著萊恩和特蕾莎用餐，歐若拉心里的想法來回轉了一圈，無論她心里怎么有意見，對萊恩這個女婿，她不敢說不滿意，實際上如果不是顧忌到特蕾莎和萊恩的關系，帝國皇家首席大巫師蓋爾特和議長瑪格麗塔早都動手了。

“母親，怎么了，你才吃了那么一點。”特蕾莎從萊恩的手中接過磨好黃油的面包，也將舀好的肉湯推到萊恩面前，女術士正想享受一下一家三口的溫馨感，卻發現歐若拉吃了一點就不吃了。

“沒什么胃口。”歐若拉勉強又吃了幾口，她擠出一個微笑，搖搖頭：“你們吃吧。”

萊恩見到歐若拉這樣微微皺眉，他還沒來得及說話，特蕾莎立即搶過話題：“母親，你是不習慣這里的伙食吧？”

歐若拉沒有說話。

萊恩心里暗笑，什么沒有胃口，都是借口，真正的原因是，歐若拉養尊處優幾十年，已經習慣了奢華和精致的生活，這里是巴斯托涅公國的小村莊，就算村民們已經拿出最好的食物獻給他們這行人，這些食物對歐若拉來說依然不太能接受。

嘉蘭女巫們最喜歡的就是奢華的生活享受，這點無論誰都是一樣的，區別只是在于維羅妮卡早年生活困苦所以好壞都能接受，特蕾莎被萊恩教育了幾次之后在沒有選擇的時候也愿意暫時忍耐，而歐若拉則無法接受，她幾十年都是這樣過來的，吃就是要最精致的食物，住也要住最好的環境。

這點倒也不是嘉蘭女巫們的通病，帝國的那些至高法師和學院院長們每個人都可以有屬于自己的私人廚房和特供食物，這取決于他們是否需要，湖神女巫莫吉安娜更不用多說，施法者總是有特權的。

這次出行萊恩就故意沒有讓歐若拉帶上她的私人廚房，當返程的時候圣域女巫的特供伙食早都吃完了。

吃完飯之后，侍從們進來打掃和撤走餐桌。

屋外，雪下得很大，巴斯托涅公國古老的土地和村落又一次迎來了鵝毛大雪，皚皚白雪覆蓋了目力所及的遠處，將巴斯托涅的原野和森林都染成了一片白地，在黑夜之中，除了屋外的火把和村莊上面舉著火把巡邏的軍隊以外，無論是夜空還是遠處的森林都是一片黑色。

萊恩獨自一人站在窗戶前，望著遠方的雪景，他的身影就像挺直的松樹一樣，穆席隆公爵一語不發，他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特蕾莎站起來，她走到萊恩身邊關上窗戶：“萊恩，外面風雪那么大，你還站在窗戶前干嘛。”

“我在想事情啊。”萊恩聳肩。

“要想也不要在窗戶口想啊。”特蕾莎拉著萊恩來到大屋中間的火堆前坐下，女術士低聲說道：“正好，母親有事想和你說。”

“什么事？”萊恩將目光投向了歐若拉。

“是這樣的。”歐若拉一雙纖長的黑絲美腿在萊恩面前晃了晃：“萊恩，你的領地之內不少貴族和騎士都是未婚的吧？”

“嗯，沒錯。”萊恩點頭。

“那，能不能幫個忙？我麾下也有很多正式女巫甚至是女議員未婚。”歐若拉不動聲色地說道：“我們可以……辦個派對？單身派對？”

“額……”萊恩聽了之后臉上表情很奇怪，他聽了之后連連搖頭：“歐若拉女士，你知道莎莉么？”

“知道，怎么了？”歐若拉成熟美艷的容顏上微微有些驚訝：“議會里的一位正式女巫，莎莉科勒，怎么了？”

萊恩笑了笑，說起了當初的一段往事，當年他還在諾德當游俠騎士時，他的一位同僚曾經追求過這位正式女巫，這位正式女巫當時看萊恩的同僚是個王國騎士，也答應先相處看看。

第一面的交流還算不錯，雙方相談甚歡，都覺得可以進一步接觸。

然后那位王國騎士的噩夢就開始了。

女巫對愛情的期望很高，她要求雙方每天都至少交換一封情書，有一次王國騎士外出征戰，無暇寫情書，結果就被甩了黑臉，女巫要求騎士必須用一捧鮮花來賠罪。

諾德每年只有三個月是溫暖的，剩下九個月都是寒冬，天寒地凍，哪里去找花？

女巫見沒花，全程黑臉，最后，騎士不得不偷偷溜進王宮內有魔法加持的花圃（還是歐若拉制作的魔法陣），冒著被處決的風險偷偷摘了幾朵玫瑰，她才滿意。

之后，一個著名的帝國劇團來到諾德演出，一場門票就要十個金克朗，女巫說要看，騎士想了半天也忍痛掏錢買了，結果就因為掏錢不夠果斷，女巫直接五六天沒有理他，話劇當天，騎士親自騎著馬帶著扈從來到她的住所之下懇求了近兩個小時才讓她下樓，這個時候話劇已經演了一半了。

看完話劇之后，天色已經很晚了，天上下起了大雪，名叫莎莉的女巫又一定要求騎士有騎士風度，必須送她回家，騎士只得冒著大雪送她回家，他沒有穿斗蓬，被淋了一身都是雪。

第二天，騎士如愿地生病了，住進了慈悲女士療養院。

“這也……有點太過分了吧？”歐若拉和特蕾莎聞言都皺起了眉頭，尤其是特蕾莎直接說道：“她就沒有去看看你的同僚么？”

“有啊，她去看了。”萊恩笑著連連點頭：“她去了莎莉雅療養院，在我同僚的床前坐了兩分鐘，噓寒問暖，當時我也在。”

說著說著，萊恩的表情開始有了更加微妙的變化：“你們知道么？這位莎莉女士探望時的表情，她自己被自己感動到了，她在慰問的時候，字里行間充滿著被愛的幸福感，我看得出來，通過不斷地折騰我的這位同僚，她感到非常滿足。”

“但我的同僚也不是蠢貨，這件事之后他就找了一個借口說可能不合適，提出中斷這份感情，然后親愛的莎莉女士氣急敗壞，到處宣揚我這位同僚是個渣男，男性中的敗類。”

歐若拉：“…………”

特蕾莎：“…………”

停頓了一會兒，歐若拉這才無力地扶住額頭：“怪不得莎莉都快四十歲了還是孤身一人。”

“經歷過那件事之后，我當時就對你們這些嘉蘭女巫缺乏任何好感。”萊恩微笑著點頭：“我當時想，我找誰也不會找你們這些女巫。”

“不對啊。”歐若拉立即捕捉到了整個問題的核心所在：“那你為什么之后又選擇和維羅妮卡成為了合伙人？你這不是自相矛盾？你的騎士精神呢？”

萊恩苦笑著搖頭：“人總是逃不過真香定律的，但請你們先耐心聽我說。”

“作為一個男人，我的擇偶傾向大概只有兩種，第一種是消費傾向，第二種是幫手傾向。”

“消費傾向注重生物學，我不需要她幫我做到什么，膚白貌美大長腿，絲襪高跟眼鏡娘，這就是我的生物學喜好，這種情況下我對女人的要求沒有很高，只要聽話和為我排解生理和心理的需求就行了，我會給予對方關愛和遷就，還有照顧和一定程度的容忍。”

聽到萊恩的這番話，戴著一副金絲眼鏡的歐若拉臉色立即變得通紅，而特蕾莎則是想到了自己的衣著喜好，她也紅著臉點頭表示知道：“所以維羅妮卡滿足你的消費傾向？”

“第二種是幫手傾向。”萊恩沒有理會特蕾莎的問題：“幫手傾向也很簡單，我需要對方能在冒險、戰爭、內政上能夠幫得上我的忙，這種情況下，生物學就不那么重要了，但我要強調的是這種情況下，我既不會當個舔狗也不會提供關愛和遷就，更不會因此無理由地掏出真金白銀，我們雙方都是獨立的個體，沒有明確的分工，雙方平等。”

“嘉蘭女巫們既不能滿足我的消費傾向，因為女巫們喜歡獨立自主，有自己的事業和魔法要研究，同時也不能滿足我的幫手傾向，因為嘉蘭女巫喜歡被砸錢跪舔遷就一路哄著，畢竟她們是高貴的施法者，不是普通人。”

“只有維羅妮卡是不同的，她是……不一樣的。”萊恩最后做了一個總結：“除了她以外，蘇莉亞也是獨一無二的，能夠同時滿足我的兩種需求的良配，所以當弗朗索瓦提出訂婚，我根本沒想就立即答應了，只是現在似乎奧莉卡和艾米莉亞都變成了這種，天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我呢？”特蕾莎有些不甘地問道：“我就這么不堪么？”

“那也沒有。”萊恩看著火堆之中濺起的火苗，他微笑著搖頭：“當初知道搭檔是你的時候，我一開始是拒絕的，不過我后面發現盡管你有些公主脾氣，但大體上勉強還行，沒有到無法相處的程度，但要交往還是算了，實際上如果不是你來到我的領地主動找我，我們一輩子就是普通朋友。”

“萊恩閣下真是好大的面子，你知道特蕾莎她愿意主動來這里找你是下了多大的決心么？”歐若拉沒好氣地說道：“你真以為你自己有多了不起？”

“我有多了不起？歐若拉女士，你可以去舊世界隨便找個人問問，我有多了不起？”萊恩冷笑著看著自己的丈母娘：“怎么，就允許你們嘉蘭女巫挑剔，不允許我有自己的條件？”

“……”歐若拉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母親！”特蕾莎總是覺得很為難，為什么歐若拉總是和萊恩之間火藥味道十足呢？

“歐若拉女士，我要說，婚戀市場，本質上還是男人跟男人爭女人，女人跟女人爭男人。”萊恩站了起來：“而不是男人和女人較勁。”

“所以你答應開一個單身派對了么？”歐若拉不耐煩地說道，被萊恩這樣說了一通，她腦子很有些混亂。

“嘉蘭女巫們在我的領地之內的名聲可不太好。”萊恩搖頭：“我承認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一些男人試圖追求這些女巫和女巫學徒不斷受挫，因此將戾氣到處發泄，暗地里傳出對你們不利的流言，巴不得將你們妖魔化好讓你們名聲受損，這樣他們心里就平衡了，這點我會派人整治，但同樣，不少小貴族和老近衛們在和你們嘉蘭女巫的相處之中極差的體驗產生的不滿和抱怨同樣是原因之一。”

“我會加強管理的。”特蕾莎認真地說道。

“很好，理解萬歲，等到時機合適，我會安排的。”萊恩低頭想了一下，接著說道：“對了，特蕾莎、還有歐若拉女士，我有個請求，你們能夠幫助我么？”

“什么請求？如果我和母親能夠做到，一定會幫你的。”特蕾莎也認真地說道。

“你們，能夠幫我組建屬于我自己的情報部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