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章,瓦拉雅傷心地

然而舊世界只有鋼鐵巖產出黑曜石，這里在大災亂時代已經失陷于綠皮之手很多很多年了，否則海門關的大工程師也不會想到去新世界找黑曜石。

現在，鋼鐵巖之中綠皮開采的黑曜石都變成了萊恩他們的繳獲，鐵爪部落數百年的積累都變成了遠征軍的戰利品，萊恩甚至在鋼鐵巖找到了傳說中最后一位索爾領選帝侯艾爾德拉德的選侯金冠，萊恩稍稍思考一下就決定將其送還帝國。

在攻陷了鋼鐵巖之后，萊恩一如既往地選擇劫掠然后毀滅，這個擁有數千年歷史的綠皮城塞被毀于一旦，然后軍隊開始拔營，緩緩向南移動。

大軍開始遭受困難了。

史卡斯尼克派出了大量狼騎兵，不斷地騷擾和襲擊大軍的補給線，狡詐的哥布林狼騎兵們可以在惡地之中來去自如，史卡斯尼克放棄和大軍正面作戰，而是放萊恩和貝勒加往南，打了就跑，各種埋伏，陷阱，消滅先鋒軍和斥候，慢慢地一點一點地瓦解和分化這支遠征軍的信心和數量。

遠征大軍遭遇了困境，越往南，惡地的環境就越來越惡劣，水源和草料都越來越少，后勤依賴從海門關軍庫堡方向的供給，但是連續受到襲擊之后，萊恩和貝勒加不得不再分出五千人，保護后勤路線。

在連續損失了一千五百人的先鋒軍之后，萊恩只得下令讓遠征軍放慢腳步，緩緩進軍，防止被埋伏。

燥熱的氣候使得很多士兵們都病倒了，水土不服的惡果開始顯現，軍隊出現了不少非戰斗減員，沿途的綠皮城塞越來越少，能夠劫掠的東西也很少，軍隊士氣逐漸低迷，萊恩有心希望能夠打幾個勝仗增強一下信心，但狡猾的史卡斯尼克根本就不給機會，相反，它就是打算和萊恩他們耗下去，整個惡地，四面八方的綠皮不斷地滾滾而來，遠征軍打了數次遭遇戰，各有損失，但都沒碰上史卡斯尼克的主力部隊。

從鋼鐵巖到瓦拉雅傷心地，遠征軍走了大概三個月。

史卡斯尼克屢設埋伏，都被貝勒加識破，雙方的斥候和偵查軍隊先后交手幾次，互有勝負，但顯然陷入了綠皮的汪洋大海中的遠征軍進軍越來越艱難、炎熱、荒漠、干燥、崎嶇的地形和復雜多變的氣候都折磨這遠征軍，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等到八月份，酷暑逐漸褪去，遠征軍抵達瓦拉雅傷心地時，大軍總數僅剩下不到三萬人。

幸好弗朗索瓦派出的獨角獸衛隊率領著五千人和攜帶著大量補給抵達了前線，提供了一定的補員，傷兵們撤下去，商人們帶走了繳獲和戰利品，大軍得以勉強輕裝簡行，當八月下旬軍隊終于接近瓦拉雅傷心地時，貝勒加仔細地勘察了地形，立即再次識破了史卡斯尼克設下的重重埋伏，八峰山之王和騎士王親自上陣，全殲埋伏在背后山道之內的一千哥布林狼騎兵。

緊接著，極為熟悉世界屋脊山脈地形的貝勒加帶著遠征軍通過一條暗道繞過了史卡斯尼克的埋伏圈，搶先攻入了瓦拉雅傷心地，魔法水晶大炮在貝勒加的指揮下一炮轟擊在這個綠皮城塞最脆弱的城墻下端，直接讓城墻倒塌，當史卡斯尼克還在等待著遠征軍進入埋伏圈時，萊恩和貝勒加已經身先士卒，殺入了瓦拉雅傷心地，全殲了這里的三千綠皮守軍，并設下了埋伏等待預言中的綠皮背襲。

然而情況令人意外，史卡斯尼克見到自己的埋伏居然沒有起到作用，出人意料地選擇撤退，消失在了惡地之中，就這樣，雙方前后來回試探了三個月，始終是小規模交鋒。

疲憊的遠征軍也已經無力追擊消失在惡地的綠皮了，大軍撤入瓦拉雅傷心地之內，在山脈深處的矮人先祖大廳中扎營休整。

在扎營之后，萊恩和貝勒加都知道，時間不容耽擱，萊恩率領著大約五千人，貝勒加率領著大約兩千人的先鋒軍隊，開始探索瓦拉雅之門所在何處，剩下的大軍由卡拉德率領，駐扎在先祖大廳之內，等待著萊恩他們的信號。

現在，就在幽深寬廣的矮人地底隧道之中，萊恩的身后跟著維羅妮卡和奧莉卡，貝勒加的身后跟著安格朗德氏族的首席大工程師哈爾哈弗撈金者和首席符文工匠斯路德誠實者，軍隊在地下隧道中打著火把緩緩前進。

光線很暗，周圍暫時沒有敵人，獅鷲英普瑞斯跟在萊恩的身后，貝勒加走在萊恩的身邊，安格朗德氏族首席符文工匠斯路德誠實者則是在前方探路，古老的矮人符文和已經變得非常灰暗的道標石指引著大軍前進的方向。

“葛朗尼的胡子啊，我能夠感覺到，有什么東西褻瀆了我們先祖的隧道。”貝勒加朝著萊恩他們說道：“那是一種很污穢很腐蝕的力量，顯然，在我們之前，已經有人來過這個地方了，奇怪，當初符文工匠大師封閉這條隧道時明明已經封死了。”

在微弱的火光之中，人類軍隊們都有些緊張地四處張望，維羅妮卡時不時釋放一個小型烈焰之顱照亮地底隧道的天頂，大軍走路緩慢，他們已經行軍花了好幾個小時，萊恩手里提著雷神之錘，他將復仇女神掛在腰間，經過幾個月的行軍，騎士王的臉上已經多了一些風霜，但精神顯得還不錯：“看來，我們確實要面對新的敵人了，貝勒加兄弟，能確認是什么力量污染了符文么？”

“不清楚，如果索瑞克鐵眉在這里的話，他應該可以感受到，但我不是符文工匠大師。”貝勒加對此有些無奈：“這條路是當初索瑞克告訴我的，他警告我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走這條路，因為這其中似乎蘊含著關于瓦拉雅先祖的秘密。”

“呃，那我們走這條路就不會引起那位符文工匠大師的仇恨么？”萊恩有些尷尬，鐵峰堡方向的援軍是這次八峰山之戰的重要助力。

“不會，我的先祖，魯恩國王的英靈允許我這么做的。”貝勒加嘆了一口氣：“曾經我也覺得，先祖的圣物，就算是死，我也不會用的，但經歷了這么多之后，我已然明白，將先祖的圣物束之高閣，供奉起來，或許并非先祖的本意，我們不用，很多圣物都已經被綠皮或者斯卡文鼠人奪取，拿去褻瀆或者進行邪惡的儀式，這才是真正的恥辱。”

“嗯。”萊恩點頭。

矮人三主神分別為葛朗尼、瓦拉雅和葛林姆尼爾，三主神之前文已經介紹過了，這里就不再重復。

矮人三主神曾經真正地作為最高統治者，統治矮人數千年，其中瓦拉雅是葛朗尼和葛林姆尼爾共同的妻子（因此矮人形成了這種傳統），而在混沌的入侵被艾拉瑞歐終結之后，矮人三主神之中的戰神葛林姆尼爾決定率領一支小分隊前往混沌荒原，關閉古圣的傳送門，當時所有的矮人先祖都反對，葛林姆尼爾卻很好的體現了矮人骨子里頑固的性格，他執意要去，然后消失在了混沌荒原。

葛朗尼和瓦拉雅對自己的失職感到痛苦不已，之后葛朗尼決定傳位于自己和瓦拉雅所生的長子，斯諾里白須，302年之后，葛朗尼和瓦拉雅率領著矮人先祖神們組成的軍隊前往混沌荒原，再次試圖關閉傳送門，剩下的矮人們便推舉斯諾里白須當了矮人第一任至高王。

值得一提的是，精靈帝國（當時還未分裂）正是在這個時期和矮人建立了親密的同盟關系，斯諾里白須在野外對抗混沌軍隊時遇到了初代鳳凰王之子馬勒基斯，一同在獵殺和摧毀遺留舊世界最后的混沌軍隊結下深厚友誼。后來精靈和矮人的貿易日益繁榮，矮人發現的礦脈越來越豐富，從而建造了許多新的要塞。

當時馬勒基斯和斯諾里白須關系好得可以穿一條褲子（可惜尺寸不合），可以隨便推門進去看對方在干嘛，馬勒基斯還當了精靈帝國駐永恒峰外交大使，后來斯諾里白須壽終正寢時（雙方見面時斯諾里已經一千多歲，馬勒基斯當大使時斯諾里已經兩千多歲了），第一任至高王還握著馬勒基斯的手，讓他牢記盟約，不要背叛，馬勒基斯還很認真地答應了。

果然精靈這種玩意就是不可信。

“地脈網道許多部分已經年久失修了，其中保護得最好的部分，也僅僅只能勉強通行而已，幾千年之后，許多地脈網道已經因為地震和山崩而塌陷，另一些部分也因為外敵的進攻而淪陷。”貝勒加仔細檢查著地道的方向：“哦，我認得這些古老的標記，它們出自葛朗尼祖神之手，斯路德，靠你了。”

“交給我吧。”符文工匠斯路德誠實者上來細細地解讀符文，唯有葛朗尼的血脈才可以成為符文工匠，斯路德必須在地脈網道的無數岔路和礦道中找出正確的那一條。

花費了數個小時之后，斯路德誠實者終于找到了方向：“沒錯，就是這里，這條路將通往瓦拉雅之門。”

“我們跟上！”萊恩立即示意軍隊跟著斯路德前進，人類軍隊和矮人軍隊團結在一起，小心翼翼地朝著地脈網道的深處走去。

“天吶，我討厭鉆地洞，這讓我感覺自己也變成女矮人了。”維羅妮卡跟在萊恩身后，嘉蘭女巫手里拿著云蒂尼之杖，法杖的杖尖噴吐著火焰，照亮著周圍的環境，即使是圣域實力的光明火巫，嘉蘭女巫依然對這種潮濕又幽暗的環境感到極端不適應，從她臉上的表情來看，她很難受。

“哦豁，維羅妮卡女士，如果你是個女矮人，那一定會有很多矮人小伙子追求你的。”貝勒加倒是開了一句玩笑，八峰山之王也知道人類實在是不適應地底環境，他接著說道：“可惜你不夠漂亮，也不夠迷人……呃，我是說，如果作為一個女矮人，你很失敗。”

“呵呵呵”萊恩忍不住笑了。

矮人之中，女矮人只占矮人總人口的1020，因此女矮人被視為矮人一族傳承和繁衍的關鍵，任何女矮人都只會得到最妥善的保護和最高等級的配給，矮人社會是典型的男權社會，日常工作和鍛造、征戰完全都由男性負責，女矮人只負責操持家務和撫養孩子。

由于女矮人的數量稀少，因此只有那些最強大的戰士和最高水平的工匠、工程師才有機會能夠娶妻（有時還要兄弟合起來娶一個老婆），在矮人社會，身材強壯、厚實、充滿肌肉，擁有葫蘆形身材和壯實腰身的女矮人被公認是“最迷人的”，而且一個女矮人想要出嫁，丈夫的胡子要能繞女矮人腰一圈，還要能拿出至少等體重的黃金才行，像維羅妮卡這樣身材妖嬈，膚白貌美大長腿的人類女人在矮人看來是標準的丑女了。

矮人安格朗德氏族中不止一次說萊恩兄弟什么都好，就是審美很有問題。

值得一提的是女矮人婚后就被禁止隨意離開居住地，也禁止從事和男矮人一樣的工作，她們要做的就是管錢、管家務和生養孩子，一個女矮人的生育年齡很長，一般一生都會生很多個孩子，萊恩聽說安格朗德氏族最多的女矮人一輩子生了三十五個孩子，其中五個是女孩。

“當初知道這個我氣得渾身發抖，大熱天的全身冷汗，手腳冰涼，混沌空蕩蕩，色孽在手沖，這個世界還能不能好了？到底要怎么樣你們才滿意，眼淚不爭氣地拉了出來，這個世界到處充斥著對的壓迫，何時才能真正的站起來？”萊恩笑瞇瞇地說道。

“……你這個家伙，我現在不想理你，給我滾遠一點。”維羅妮卡白了萊恩一眼。

隨著時間的推移，軍隊進入了一個巨型的地下礦坑，這里顯然又是一座矮人曾經的先祖大廳，但隨著漫長的時間這里已經荒廢了很久。

軍隊進入先祖大廳之內，斯路德誠實者辨認著遠古的符文石，他花了接近三十分鐘仔細確認了一下，終于松了一口氣：“沒錯，是這里了，所有通往八峰山的地脈網道中，只有這里還是完好的，但……”

“但？”萊恩來到了這一扇巨型大門之前，直通八峰山的的高速路被一扇石壁組成的大門徹底封死了，大門之上銘刻著非常非常古老的符文，和一幅壁畫，大門有二十幾米高，近五十米寬，足夠三隊矮人軍隊并肩通過。

“但我們需要知道密語。”現在，在符文工匠的力量之下，它開始發光。

上百顆耀眼的星辰圍繞著一個世界，一頂金色的鳳凰形狀的王冠立于兩顆大樹中間，而下面則是一個鐵砧和一柄鐵錘，大樹的枝丫圖案就像有生命一樣地在門上纏繞著，組成了一連串的字，一半是精靈語，一半是矮人語。

“天吶，則是葛朗尼的印記！”貝勒加驚訝地說道：“這扇門至少已經有五千年的歷史了，萊恩兄弟，快來看看，那些尖耳朵們在門上寫了一些什么？”

“朋友，開口就可以通過。”萊恩看了一下精靈文字，他又看了一下矮人語：“這里也是一樣的。”

“朋友？”貝勒加顯然是想起了不光彩的歷史，他氣得揮舞著手中的安格朗德之錘：“誰和這些尖耳朵是朋友！”

“朋友？”萊恩想了一下，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國王立即沖到大門門口，用著精靈語大喊：“朋友！”

大門紋絲不動。

“讓我試試？”貝勒加走上來，他用矮人語說了一大串內容，包括矮人主神的名字，貝勒加的家族命令，先祖誓言和一些刻骨仇恨，還包括八峰山要塞的所有名字。

大門依然毫無反應。

“奇怪。”貝勒加有些不耐煩了：“該死，葛朗尼的鐵錘啊，先祖到底在這扇大門上定下了什么密語？”

眾人在大門門口研究了近三十分鐘，依然一無所獲。

萊恩還在苦思冥想，奧莉卡卻從身后走了上來，黑暗精靈踮起腳尖在萊恩的臉上親了一下，微笑著示意萊恩讓開：“主人，你們都弄錯了。”

奧莉卡走到先祖大門之前，她換了一個腔調，使用遠古精靈帝國的語言，充滿著感情地在大門旁邊輕輕地說道：“我們的朋友”

大門之上，葛朗尼大師級符文和瓦拉雅大師級符文先后閃光，矮人們充滿著敬畏地退開或者單膝跪下。

“轟隆隆”先祖的大門開始震動，發出亮光，數千年不曾開啟的齒輪和滑輪開始工作，巨大的響聲在地底深處回蕩著，正當矮人和人類聯軍齊聲歡呼的時候，他們的背后，就在進來的地方，突然吹來了一股無比腥燥的烈風，其中夾雜著綠皮的吼叫聲和咆哮聲。

成千上萬的綠皮軍隊出現在了先祖大廳的門口。

史卡斯尼克和它的邪月部落，抵達了。

“準備戰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