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五章,法斯科拉格會師

至于維羅妮卡也已經醒了，腰酸背痛的嘉蘭女議長臉色紅潤有光澤，嬌滴滴地樣子惹人憐愛，她甜美的杏眼看著眼前的魔法書，見到萊恩醒了，她伸出被子下的絲足踢了萊恩一下：“大懶蟲，該起來啦外面還有很多事情要你處理。”

“有什么重要的事？”萊恩聽到這句話又躺了下去：“貝特朗的軍情回來了？”

“是啊，回來了。”維羅妮卡伸手把玩著萊恩黑色的長發，嘉蘭女巫滿不在乎地說道：“是歐若拉女士親自帶著軍報和戰利品趕回來了，我們的女長老為了向你這位騎士王示好，也真是夠拼的，騎著馬趕了幾十公里路。”

“她那哪里是有誠意，她根本就是不想呆在先鋒軍和那些士兵們呆在一起，她就是想要回到主力部隊這里，坐她那輛颶風寒冰魔乘。”萊恩雙手背著托住腦袋后面，騎士王想都不用想就看出了歐若拉為什么會連夜趕回來。

“正常，我不也是在我的光明魔乘里面行軍和居住。”維羅妮卡聳了聳肩，嘉蘭女巫得意洋洋地說道：“嘿，現在她要尊稱我為議長了，您好，歐若拉女士，您好，議長女士，嘿嘿嘿”

“哎呦，聽起來你這個議長很厲害嘛。”萊恩斜了維羅妮卡一眼：“那以后你自己換床單好了。”

“啊怎么突然說這個！”維羅妮卡頓時羞紅了臉，她伸出小拳拳在萊恩的頭上錘了一下：“自從你給我紋了那個靈紋之后，我根本就不可能忍得住嘛，你干嘛不說莫吉安娜？”

“說起來，既然有軍情，為什么不把我叫醒？”萊恩也就是逗逗維羅妮卡，說兩句體己話，他和維羅妮卡之間由于特殊的關系，一向是沒有太多禁忌的。

“只是戰報，也不是什么緊急軍情，莫吉安娜就讓你多睡一會兒。”維羅妮卡靠著枕頭：“既然你醒了，那就出去看看吧，我還要再躺會兒。”

“你就這樣還說我是大懶蟲……”萊恩斜著眼睛，騎士王最終還是起床了。

隨便洗漱一下，吃了點東西，盡管今天休息，但依然有大量的事情等待萊恩處理，每天要計算物資補給，計劃分派，盡管萊恩不會像諸葛亮一樣事必躬親，但下面人的反饋和上面的決策安排肯定是要過目的，他一天至少要看二三十份報告，單單是這些每天就要花數個小時的時間。

騎士王對此盡管沒有基里曼和福根那樣的超強個人內政能力，但應對起問題來也算是游刃有余，而且萊恩作為從基層一直升到騎士王的偉人，他對什么東西都一目了然，帝國方面做出來的后勤報告他只要看一遍就能看出問題，這讓帝國方面負責后勤補給的官僚們叫苦不堪，一向這種后勤軍需官在帝國都是油水最肥，能摟錢的差事，但風險也非常大，可現在這個騎士王什么都清楚，他們的日子就非常難過了。

但在此之前，萊恩必須先過目歐若拉帶回來的戰報。

營地之內響起了一陣接一陣的歡呼聲，幾輛大馬車上裝著數目驚人的野獸人首級，士兵們出來圍觀，朝著野獸人們吐口水，高呼國王萬歲和贊美女士的聲浪不絕于耳。

之后，四位老近衛軍從一輛馬車上拿下了德拉克瓦爾德野獸人至尊獸王格拉克塔爾的首級，野獸人至尊獸王的右眼上插著老近衛軍統帥貝特朗的黑箭，這一箭穿透眼窩，深深地沒入了顱骨，應該是致命的一擊。

“起來了，萊恩？”莫吉安娜正在命令她的圣杯護衛們去把野獸人的頭顱們堆在一起燒掉，湖神女巫見萊恩出來了，輕聲說道：“這是貝特朗他們發來的戰報。”

“成功了，尼古拉達武，干得好啊！”伯希蒙德公爵用力地拿著自己的巨型權杖（狼牙棒）錘擊著地面：“痛快！痛快！就是這樣打！”

“這樣，我們通往米登海姆的道路已經暢通無阻了。”王國攝政勞恩也滿意地點頭：“哈根他真是果斷，還有貝特朗這次表現得也很好，他擊殺了德拉克瓦爾德的至尊獸王！”

“我看看。”萊恩拿過了戰報，開始看起來。

傷痛沼澤之役，人類軍隊僅僅靠著人就擊敗了人的野獸人主力大軍，是如何做到的呢？

關鍵就在于之前的伯根之戰。

在伯根之戰中，萊恩率領的騎士道大軍主力在此擊破了五萬多的野獸人主力大軍，迫使野獸人主力軍隊向東撤退。

而就在野獸人大規模向東撤退的時候，卻正好撞上了聽到交戰消息，正打算回援的帝國和布列塔尼亞聯軍！

正在撤退中的野獸人大軍雜亂不堪，爭先恐后地逃竄，主帥貝特朗和海因里希托德布林格立即意識到了這是一個絕佳的戰機，但同樣也意識到這樣做風險很大，因為野獸人盡管正在潰敗，但依然保有數量上的絕對優勢。

問題來了，打還是不打？

軍中意見不一，但是無論是達武還是哈根公爵都力主打這一仗，而貝特朗雖然有些猶豫，但心里多少也是想打的，帝國方面，海因里希從三歲開始就從鮑里斯選帝侯那里學會了仇恨野獸人，自然也想打。

而更重要的是，貝特朗麾下有三個營的老近衛軍，再加上士兵們也渴望戰爭，渴望軍功，眾所周知，布列塔尼亞這些年在萊恩的率領之下連戰連捷，一直贏一直贏，無論是何等困難的局勢，最終萊恩都率領著他們贏得了勝利，這讓所有布列塔尼亞人都有一種莫名的自信和相信最終能夠贏得勝利的決心。

最終，聯軍做出了決定。

傷痛沼澤之役就此打響。

聯軍在傷痛沼澤的邊緣，占據有利地形，形成環形布陣，朝著撤退中的野獸人發起了猛烈的進攻，野獸人猝不及防之下形成了更大的潰敗，至尊獸王格拉克塔爾嘗試重整軍隊發起進攻，然而此時歐若拉的一個大咒法徹底改變了戰局。

圣域女巫首先吸走了沼澤中的低溫，原本凍得極為堅硬的土地頓時變成了極為泥濘的泥地，野獸人們紛紛陷入爛泥之中，移動困難，速度緩慢，被人類軍隊使用火炮、手弩、長弓和火槍屠殺。

在野獸人全部陷入泥地中后，歐若拉隨即釋放大咒法極寒領域，這下土地再次變硬，野獸人們又被凍在了泥地之內無法移動，隨后人類聯軍開始沖鋒，又是一場屠殺。

至尊獸王格拉克塔爾被迫親自率領大角獸和牛頭怪們前來抵擋人類軍隊的突擊，但達武當即立斷親自率領老近衛軍們前進，這位統帥身先士卒，在眾人面前發表了演說：“勇士將找到他光榮的歸宿，而懦夫將因羞愧而死！”

人類軍隊士氣大振，野獸人本來就在撤退的途中，秩序混亂，很快就被老近衛軍殺到了面前。

就在此時，塔爾之眼發光，自然之神的神諭降臨，塔爾對污染自然的野獸人極端憎恨和憤怒，祂的憤怒賜予了貝特朗更加強大的力量，同時也讓帝隊陷入了狂熱之中，塔爾作為最為古老的人類神王，祂的意志說明了這場戰爭必勝的決心，而野獸人則是被塔爾的神威所震懾，士氣進一步低落。

貝特朗抓住機會拉弓，放箭，破魔黑箭一箭射穿至尊獸王右眼，它當場倒地，野獸人大軍隨之潰敗，人類聯軍抓住機會追殺了十幾公里直到接近黑森林深處這才放棄。

這就是傷痛沼澤之役的全部過程。

“非常棒！”萊恩此時終于可以確認先鋒軍隊是得到一場大勝了，騎士王為先鋒軍隊的輝煌勝利而高興，他立即定下了幾個重要將領的賞格。

“老近衛軍統帥貝特朗授予戰時元帥頭銜，封諾丁漢男爵！獎特等圣杯榮譽勛章！”

“尼古拉達武授予布列塔尼亞穆席隆勛爵頭銜，獎特等圣杯榮譽勛章！”

“哈根公爵獎矮人盔甲五十副，混血精靈戰馬三十匹，獎一等大十字金勛章！”

“歐若拉處長獎魔法礦石五十公斤，另獎五千金克朗和一等大十字金勛章。”

剩下的立功士兵和騎士貴族們也各有封賞。

眾人都有些嫉妒，其中伯希蒙德公爵已經是戰功累累，他還好，而攝政勞恩盡管打贏了奧比恩大遠征贏回了一些威望，但他依然非常渴望軍功。

圍上來的騎士貴族們也是，德文伯爵赫克斯如今也已經四十來歲了，他現在已經獨立率領一只三千人的步兵軍隊，見到很多人都立功了，自己卻沒有撈到戰功，赫克斯主動說道：“陛下，既然先鋒軍已經取得如此大勝，那我們是否要跟進，一勞永逸地解決野獸人的威脅？”

“野獸人不足為慮，我關注的是現在而言，通往米登海姆的道路已經暢通無阻了。”萊恩將地圖鋪在了營地內簡陋的木桌上，該死的米登領從12月份到第二年2月的時間基本上都在下雪，騎士王用手抹著地圖上落下的雪，他朝著赫克斯說道：“軍隊現在士氣如何？疲憊狀態呢？”

“士兵們不適應如此幽暗和寒冷的環境，陛下。”盡管急于立功，但攝政勞恩和德文伯爵赫克斯對于這點的意見是一致的：“休息是必要的。”

“那好，今天在這里好好地休整一天，明天立即出發，我們必須馬上和鮑里斯托德布林格的米登領大軍匯合！”萊恩當機立斷，騎士王朝著眾人說道：“還有什么消息，立即報上來！還有，傳令先鋒軍不用過來和我們匯合，務必保證大軍的后勤和道路的通暢。”

“暫時沒有了，萊……陛下。”歐若拉今天穿著一條紫色薰衣草花庭橡木棕束腰百褶裙，圣域女巫一聽到傳令，臉上露出了慍色，她趕緊說道：“如果沒有事，那我先回去休息了。”

萊恩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歐若拉顯然是不想再去先鋒軍送信了，所以急急忙忙地表示自己要去休息了，相比起剛到布列塔尼亞時的囂張氣焰，她現在低調了不少嘛。

莫吉安娜金色的眉毛一挑，她剛想說什么，萊恩就伸手示意他來說：“辛苦了，歐若拉女士，在傷痛沼澤中，你也立下了巨大的功勞，如果你愿意，等到回國之后我另有獎勵與你。”

“哦？真的，那我非常期待！”歐若拉眼睛一亮，圣域女巫最近已經徹底下了決心，但她立即感覺到了冷冰冰的目光從旁邊傳來，于是立即掩藏了自己的想法：“但我現在需要最好的獎勵就是讓我好好休息一會兒，在之前的戰斗中我用掉了太多魔力。”

“好。”圣域施法者大多脾氣不好，而且怪癖諸多，歐若拉已經算是好的了，萊恩也沒有在意，騎士王揮手示意她可以去休息了。

巡視了一遍營地，萊恩激勵了一下士兵和騎士們的士氣，將勝利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大營，然后告訴他們，女士正在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表現優異的騎士也許能夠得到女士的青睞靠近圣杯，而農奴和自由民們只要表現出色，萊恩也絕不吝嗇騎士頭銜和破格提拔進入老近衛軍。

休整了一整天之后，騎士道大軍拔營，萊恩宣布軍隊加快速度，務必要在野獸人重整旗鼓之前和米登領大軍完成匯合！

于是軍隊以較快速度行軍了五天和先鋒軍隊匯合之后，終于，在帝國的冬之神、白狼之神尤里克曾經顯圣過的圣山——法斯科拉格的山腳下（山峰之上就是白狼之城），萊恩的騎士道大軍正式和米登領大軍在此完成了會師。

禮炮炸響，號角聲連綿不絕，鼓聲雜亂，在歡呼聲和軍歌聲中，兩支大軍在法斯科拉格匯合。

白狼選帝侯、米登領大公爵、米登海姆大伯爵鮑里斯托德布林格和白狼教會教宗“大尤里克”埃米爾瓦格爾，白狼騎士團大團長阿克塞爾親自前來迎接騎士王和他的騎士道大軍，雙方在圣杯騎士和條頓護衛的簇擁保護之下大步靠近，隔著七八米就伸出了手。

“鮑里斯，好久不見，甚是想念啊！”萊恩笑著說道。

“萊恩馬卡多陛下，非常，非常，非常歡迎，您的到來是我們這場戰爭勝利的保證！”鮑里斯托德布林格難得地露出了笑容：“我派出了海因里希去迎接你們，結果他和你的人還順便送來了一個大禮包！”

“野獸人大禮包！”萊恩放聲大笑，四只手緊握，相比起帝國南方，他確實和帝國北方更有淵源：“很榮幸，我們將與你分享這個榮譽。”

來自布列塔尼亞的三萬多軍隊和米登領的三萬多軍隊會師了，兩邊的軍隊數量暴漲到了大約七萬多人，組成了一只足以改變整場戰爭局勢的人類大軍！

這是一次具有重大歷史意義的會師，帝國北方和布列塔尼亞最精銳的兩支軍隊自此合流，兩雙改變世界命運的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米登領之路，與整場混沌大入侵的勝負連在了一起。

后世將這場意義重大的會師，稱為“法斯科拉格會師”。

在紛亂之中，鮑里斯對著萊恩笑道：“萊恩陛下……”

“直接叫我萊恩吧。”萊恩也放開了笑容，他曾經是白狼騎士，對于米登領的這些人，還有遠方輝煌壯觀的白狼城，他是真的有點特別的感情。

“萊恩，有個人想要見你。”鮑里斯笑了笑，他身后的條頓守衛們讓開了身體。

在高大和裝備豪華的條頓守衛之中，一位老人有些靦腆和尷尬地朝后退了一步，可隨后他身邊的條頓守衛們又在哄笑中集體后退了一步，這就讓他的位置更顯眼了。

萊恩一看見這個身影，他就愣住了，騎士王一眼就認出了這個老人是誰，他張了張嘴巴，卻又說不出什么，因為這人和他記憶中的那個壯年的白狼騎士，甚至是那個趕來參加他婚禮的小老頭都變得差距很大了。

原本就嚴重禿頂的頭發現在幾乎只剩下了耳朵上面的一點點白發，之前白色的圓臉現在已經塌陷下去，皮膚變得松弛了，上面一個個大大的老年斑無言地說明了一切，眼角是很深的皺紋，原本強壯筆挺的身材已經駝了，佝僂了起來。

老人身穿著一件暖和的貴族禮服，外面還披著狼皮大衣，他拄著拐杖，原本記憶中有力的手現在就像是松樹枝一樣衰老，當見到萊恩的目光，他很有些不好意思，張了張嘴巴，臉上露出高興和欣慰的神色，但老人很快意識到這不是他應該露出的表情，他的臉上很快恭敬了起來，用尊敬的語氣說道：“尊敬的騎士王陛下……”

“…………”萊恩張了張嘴巴，聽到這一聲陛下，騎士王眼中本來清晰的老人形象突然變得模糊起來了，他突然感覺整個世界變得更加冰冷了，一層層厚厚的墻壁將他和老人之間隔開。

“父親！”萊恩趕緊向前走了兩步，想要伸手去握老人的手，可老人立即惶恐地退了兩步，只是搖頭。

“諾曼叔叔！”維羅妮卡的聲音隨后響起。

時隔了好多年，這對養父子，再次在白狼城下相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