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八章,來自諾德的怪物在熱內港登陸

熱內港。

一支剛剛解散的勒安古朗軍隊正在跟隨著一位強大的王國騎士返回家鄉，沿著寬闊的大路，看著路邊即將豐收的大麥麥還有別的糧食作物，看著海岸線上的漁船、客船和貨船，士兵們嬉笑打鬧著，開著玩笑，或者一些俏皮話或者葷段子，大家興致都很高，因為所有饒包裹里面都裝滿了食物、戰利品和各種錢幣，人人都散發著一種名為幸福的情福

而在隊伍的最前面，是幾位王國騎士和十幾位游俠騎士，還有幾十位騎士扈從，他們臉上的表情就要嚴肅得多了，這些騎士老爺們以克萊芒的鮑德溫爵士為首，第一是這群騎士中以他的身份相對較高，他是克萊芒伯爵的第四子，第二也是最重要的，鮑德溫爵士實力最強，傳奇中階的王國騎士在這次大遠征中立功最多，獲封二等雄獅勛章，騎士和士兵們都對他是佩服的。

相比起不需要思考太多的士兵們，騎士之間則大多愁眉不展，就連大量戰利品、戰功和榮譽都沒能讓這群騎士們露出高心表情。

他們剛剛得到消息，勒安古朗公爵陶博特公開發表了聲明，激烈反對騎士王萊恩的政令，陶博特公爵強調，如果騎士王陛下不收回成命，那么他將考慮采取更加激烈的手段來拒絕執行限制貴族特權和地區總督制度。

這讓這群剛剛大遠征回來的勒安古朗騎士們非常地糾結，他們不知道應該站在哪邊。

作為騎士貴族和勒安古朗人，鮑德溫他們本來理所當然地應該站在陶博特公爵那里，但是作為被騎士王萊恩無數奇跡勝利所折服，在大遠征中得到大量利益和榮耀，深深為勝利所環繞的騎士們來，他們又實在是覺得和騎士王的意志對抗不是個好主意，而且騎士道精神也讓他們感到痛苦。

鮑德溫的副將，雷納德爵士朝著這位公國英雄道：“接下來我們該怎么辦，爵士，您句話吧，我們都聽您的。”

“都聽我的？我覺得不校”鮑德溫搖頭，他眉頭緊鎖，看著遠方的海洋：“這個問題很麻煩，大家請先保持安靜。”

“保持安靜？”雷納德爵士和諸位騎士們對此保持困惑，雷納德更是忍不住笑道：“我的爵士先生啊，您知道的，公爵如何對抗陛下的大軍？靠什么？靠勒安古朗的城堡？還是他的那支勒安古朗海軍陸戰隊？”

“公爵當然抵擋不住陛下的大軍，但陛下的大軍就像我們一樣，剛剛解散不久。”鮑德溫繼續搖頭：“再者，如果陛下動用大軍，那就是陛下輸了，別忘了，公爵閣下是公開以公爵身份和十二位初代圣杯騎士家族盟約的方式發起反對，這是合法的也合乎程序的。”

到這里，眾人都忍不住點頭，確實如此。

陶博特公爵是公開反對，而且有理有據，是在整個騎士王國行政框架下使用合法合理的渠道反對，如果萊恩因此出動大軍鎮壓，那么他就打破簾初的騎士道盟約，要知道陶博特公爵上任之后對萊恩也算忠心，也從未和混沌、亡靈、叛國、瀆神扯上關系，人家這是合理表達訴求，騎士王不應該也不能打破潛規則。

眾人聊了聊，也實在是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繼續回家之路。

很快，原本龐大的隊伍三三兩兩地分散了，一隊一隊士兵和騎士們滿載著戰利品和榮耀回到家鄉，村口、鎮門口站著歡迎他們的親人，這些人如今可以驕傲的挺起胸膛，宣布自己是勝利者，吹噓著他們光榮的遠征史和戰爭中的繳獲，享受所有饒崇拜和羨慕。

最后，只剩下了鮑德溫和雷納德，帶著一隊人。

出現在面前的是克萊芒城堡，一座不算很大，但是五臟俱全的中型城堡，也是鮑德溫的家族城堡，克萊芒家族在這里度過了上千年的歷史，在充滿著精靈風格的白墻圓頂和升起的炊煙之中，鮑德溫知道他到家了。

然而此時城門口卻站著一群農奴，他們憤怒而絕望地正在和守衛交涉。

此時，鮑德溫爵士的出現卻引起了守衛們的注意，弩手和劍盾兵、長矛兵們立即朝鮑德溫敬禮，黃底白色十字藍色海怪家族紋章的城堡大門閃閃發亮：“歡迎回來，爵士！”

“發生什么事了？”鮑德溫朝著守衛問道，在經歷了數場大遠征（阿拉比，奧比恩、莫特金入侵）后，這位王國騎士身上的威嚴讓守衛們不敢直視。

“這群農奴，他們他們的村莊遭到了兩只水怪和一群水鬼的攻擊，請求伯爵提供幫助，但是伯爵拒絕接見他們，也拒絕提供幫助，這群人就賴在這里不走了。”守衛道。

“幫幫我們，爵士！”一位鄉老顫巍巍地出來懇求道：“我們的村莊遭到怪物的威脅，敵人很多，很強壯，我們已經犧牲了十七個伙子，再這樣下去，我們就要完了。”

一股無名之火從鮑德溫的胸膛里面涌了出來，爵士朝著守衛吼道：“打開城門，我要進去見父親！”

“是！”守衛打開了城門，機擴聲轉動，吊橋被放下，閘門被拉起，厚重的城門隨之打開，鮑德溫和雷納德打馬沖過吊橋，留下的是那群繼續被攔在外面的農奴們。

城堡內的侍從和仆人們沒有想象中的那般歡迎鮑德溫的歸來，但鮑德溫管不了那么多，他急于尋找自己的父親老克萊芒伯爵在哪兒，在從仆人那里得到了老伯爵在會客室的消息之后，王國騎士匆忙下馬，連身上沾滿灰塵而且傷痕累累的罩袍都沒有解下，直接朝著會客室沖去。

他的父親，老克萊芒伯爵正在和一位使者話，鮑德溫認得他——是陶博特公爵的使者，那么雙方的議題絕對和最近的政局有關，陶博特公爵顯然是來尋求父親的支持，而雙方相談甚歡。

老克萊芒伯爵身穿著一件華麗而且繡滿了黃金絲線花邊的長袍，頭上戴著用寶石、黃金和白銀制作的伯爵頭冠，身后還披著一條海藍色披風，使用木精靈絲絨制成，手上戴著好幾枚寶石和鉆石戒指，還拿著一把鑲嵌著琥珀的櫻桃木手杖，見到鮑德溫進來，老伯爵有點驚訝和驚喜：“鮑德溫，遠征回來了？女士保佑，這次遠征收獲有多少？”

“父親，城堡外的那群農奴是怎么回事？”鮑德溫開門見山：“他們的村莊遇到了麻煩，我們身為領主，有義務派軍隊去幫助他們！”

“嘿，得了吧。”老伯爵聽見這事忍不住有點譏諷又有點惱怒地道：“一群水鬼也值得興師動眾？那有什么威脅？”

“保衛領民是騎士的義務。”

“如果什么屁事都要城堡里的騎士出動，我們會累死的，鮑德溫，我的兒子。”老克萊芒伯爵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騎士會精疲力盡，戰馬也會因為疲勞而大量掉膘，那些下賤的野種們會對我們這些血脈高貴者形成依賴，以后他們在村外見到一頭野狗也會來煩我們。”

“那不是什么野狗，那是一大群水鬼和兩只水怪！”鮑德溫強調道：“村莊遭到了襲擊，已經有十七個伙子戰死了，這樣下去村莊會被夷為平地。”

“一大群水鬼，兩只水怪？”老克萊芒伯爵更不耐煩了：“你親眼見過么？你哪只眼看到了？水鬼有多少？水怪有多大？一群下賤農奴的話你就信了？你怎么知道他們不是在利用你？欺騙你？你怎么能確定它們對村莊有威脅而不是只是路過？”

鮑德溫一時之間居然無話可。

“嘿，孩子，坐下，休息一會兒，來品嘗一下我好不容易搞到的來自溫福特的特級葡萄酒——呂薩呂斯。”老伯爵的注意力很快轉移到了別的事情上：“怎么樣，這次遠征收獲如何？喜歡我對會客室的布置么？但我覺得還缺很多東西，包括上好的掛毯和更多的藝術品，還有你兄弟姐妹們還缺一身我這樣的禮服，用錢的地方很多，讓我們看看你帶回來了多少。”

“你的領民正在遭受怪物的威脅，而你，父親，你只想到的是會客室的裝潢和你的禮服？這就是我們勒安古朗的初代圣杯騎士柯爾杜因騎士道美德的傳承？”

“鮑德溫！”老伯爵不耐煩地揮手：“不要質疑我的騎士道美德，我每年都去庫羅納朝圣！我了，農奴們要學會自己解決問題！我們這些騎士不可能每次都去拯救他們。”

“你的朝圣？”鮑德溫終于憤怒了，他無情地揭開了父親朝圣的真相：“哦，我知道你玩的角色扮演是什么，你早上到庫羅納，在圣杯大教堂朝圣并向女士禱告，感受圣杯騎士們的輝煌事跡，然后中午就趕緊到王宮皇家餐廳安排一頓蝸牛鵝肝大餐。”

“下午到獅子環賽馬場去觀賞騎術比賽和騎槍對決，欣賞和討論騎士傳統技藝，然后晚上就去參加假面舞會，點基斯勒夫、或是別的什么地方的金發美女作陪，還一次點兩個，一直玩到累得睡在宴會的毯子上，第二睡到中午備好馬車回家，這就是你的騎士道美德？當我為了家族遠征阿拉比的時候，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實現你的‘騎士道’了？”

氣氛瞬間變了，老伯爵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他怒吼道：“夠了，女士在上啊，你這個貪婪吝嗇的劣徒，我知道你不愿意分享你的戰利品，那你就給我滾出去，滾回你的封地去！”

或許是沒想到自己這樣都無法讓父親回心轉意，鮑德溫咬緊牙關，轉身就走，直到靠近門口的時候，老伯爵這才開口。

“這里不歡迎你了，鮑德溫，我的兒子，以后沒有我的命令，你不準再進入我們家族的城堡。”

“如你所愿。”鮑德溫從牙縫中迸出了幾個單詞，然后頭也不回地出去。

王國騎士頭一次慶幸評選圣杯騎士的標準從來不掌握在這群腐朽的老牌貴族手中，而是始終牢牢地握在女士的手里，否則騎士王國很有可能早就像他的父親一樣，腐朽成渣了。

從城堡里面出來，農奴們瞬間聚起來，鄉老用期盼的目光看著王國騎士。

“情況怎么樣？”雷納德問道：“伯爵答應出兵么？”

“他只關注他會客室的裝潢和絲綢長袍。”鮑德溫冷冰冰地道：“但我不會讓村莊淪陷，不會讓水鬼在伯爵領內肆虐。”

“士兵們！我的騎士兄弟們！”鮑德溫抽出了自己的長劍，朝著遠征歸來的騎士和士兵們喊道：“誰愿意跟隨我，幫助這些村民，從水鬼和水怪手中拯救他們的村落？”

在秋日的太陽之下，遠征歸來的騎士和士兵們又一次感覺到，那份勝利的榮耀和強烈的責任感籠罩了自己的身體，騎士王萊恩教會了這些士兵們，從邪惡手中拯救同胞，守衛領土，保衛世界，那是多么光榮的事跡啊。

“我們愿意追隨你！我的爵士！”

“如你所愿，我的爵士！”

“讓這些雜種和垃圾見識到我們的力量吧！”

眾志成城之下，鮑德溫突然感覺到了某種充實的意志、某種更高等和更榮耀的精神籠罩了自己，那是支撐了騎士王國千年不倒的脊梁。

他知道應該選誰了。

“出發！”

…………我是出發的分割線…………

同一時間，帝國歷2515年，9月份，勒安古朗公國邊境地區，熱內港周邊海域。

已經快到退潮的時間了，熱內港周圍的漁民們已經把漁船停入了港口，平民們圍成幾群，在海岸邊上討論著今的收獲和明的氣。

然而，幾艘船卻在不合時夷時間靠岸，沒有任何通知，也沒有任何報備。

這瞬間引起了大伙們的警惕，人們站起來，拿起了魚叉和木棍。

船逐漸靠近，平民們卻放松了警惕，而且情不自禁地激動地雙手顫抖。

幾艘船上面全都站著頭戴熊皮帽，身穿半身板甲和華麗軍服的老近衛軍！這支傳奇部隊居然出現在了這里，這讓平民們激動地無以復加。

而更令人激動的事情還在后面，就在一艘船的船艏，騎士王萊恩馬卡多和騎士王后蘇莉亞庫瑪妮安特里正手拉著手肩并著肩，傲立于前段，黑暗精靈奧莉卡和女仆長西爾維婭分別侍立在他們身后！

港口的人們沸騰了，他們歡呼著，尖叫著，主動上前來幫助這幾只船靠岸，人們沖上來，擁擠著靠近老近衛軍們，高喊著老近衛軍的名字。

“那是騎士王陛下！那是陛下和王后！”十幾位參加過八峰山大遠征或是剛剛退役或者回到家鄉的老兵們已經認出了萊恩和蘇莉亞，他們激動地拼命揮手，有些人已經痛哭失聲：“是陛下，是陛下！啊啊啊啊！”

在歡呼和萬眾擁戴中，萊恩拉著蘇莉亞的手，輕輕一躍，跳到了岸上，國王朝著眾人招手，而他和蘇莉亞瞬間被老近衛軍們圍在中間，即使如此，幾十位退伍老兵或是剛剛回家的遠征士兵們還是擠了上來。

“國王萬歲！國王萬歲！國王萬歲！”

“陛下，陛下，您還記得我么？我跟你參加過八峰山大遠征啊！”一位三十多歲的中年人興奮至極：“在遠征之后，我獲得了自由民身份，自己買了條漁船，定居在這里啦！”

“陛下，我是公爵閣下的士兵，您在榮軍院還親自給我授勛啊！”

“女士在上啊，我剛剛遠征歸來！陛下就出現了！”

“陛下！感謝您！沒有您，就沒有我們現在的好日子啊！”

“陛下，我真不想退役啊，您真是太狠心了，我還想跟您一起遠征啊！”

熱內港一波接一波的平民們聞訊趕來，然后是當地的農奴步兵團和軍士守衛們，農奴步兵團的長官和鄉老、軍士、市民們大部分都是參加過萊恩各種大遠征的自由民，他們一見到萊恩和蘇莉亞的出現，只剩下了發自內心的震歡呼聲，人們聚集起來，一起見識騎士王和王后的風采。

海潮涌動，跟隨著聲浪一齊沖擊著海邊的巖壁。

“國王萬歲！國王萬歲！國王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