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五章,永志不忘

整個營地之內，所有騎士貴族、自由民、農奴甚至是湖神先知們，都將目光放在了正在接受國王敕令的兩位圣域女巫身上。

巫師封爵這種事幾乎可以沒有先例可言，然而所有人都知道，維羅妮卡和特蕾莎這兩個女巫都已經是萊恩身邊的老人了，一向恩寵不衰，其中公認的是維羅妮卡更得寵些，但是特蕾莎和萊恩生了一個女兒希兒，所以地位也不可視。

萊恩在騎士王國有潑之威，又是封自己穆席隆新開發出來的土地，因此誰也不好些什么，國王自己的直領愛封誰封誰，最多有人會出來不合規矩。

但這些無法改變大局了。

真的有巫師，被封爵了！

維羅妮卡的親傳弟子梅麗莎嫉妒得雙眼發紅，特蕾莎的親傳弟子艾瑪也咬緊了牙關，低下頭，除了羨慕之外，一絲絲嫉妒的情緒也開始升起。

此時的特蕾莎已經是在驚喜、恍惚和慌張中有些回不過神，圣域女術士雙膝跪地，她的皮褲、過膝長靴和外面披的白狐絨大衣都碰到霖上，特蕾莎從未想過自己居然有能夠被封爵的一，她傻傻地跪在地上，發呆。

而維羅妮卡相比之下更見過大風大浪，外加上她的想法和特蕾莎不同，女議長認為這是自己應得的，她盡管非常興奮到了狂喜的程度，但是沒有發呆，維羅妮卡先是甜甜一笑，隨后注意到了梅麗莎和艾瑪羨慕嫉妒到發紅的眼睛。

維羅妮卡心底嘆了一口氣，盡管換了一個名字，但是女術士集會所的“原罪”問題她也暫時無法解決。

什么是“原罪”？

很簡單，嘉蘭議會的起源是女術士集會所，這是一群靠著給三皇時代分裂帝國的女選帝侯奧提莉亞出謀劃策和依附于世俗貴族組織獲取社會資源和財富以幫助自身壯大和修煉魔法的組織。

到了嘉蘭議會，第一任議長瑪格麗塔也是作為情人和女廷臣跟著救世者路德維希經歷了偉大圣戰之后，依附于救世者的實力、權勢和財富才創建了嘉蘭議會。

等到了維羅妮卡手上，維羅妮卡又是作為情人和女廷臣依靠著萊恩的權勢、財富和力量重建了女術士集會所。

所以到現在女術士集會所的女巫們幾乎形成定向思維了，相比起自我的奮斗，女巫們更愿意相信歷史的進程——選對一個好男人，攀附上強大的軍功貴族，比什么都重要。

這種思維定式就連維羅妮卡都無力改變——她自己就是靠著這個上來的。

宣讀完國王敕令，塔列朗趕緊請維羅妮卡和特蕾莎起身，瘸子的臉上堆滿了笑容，作為萊恩的私臣，塔列朗非常清楚這兩個女巫在萊恩心中的分量，他笑呵呵地道：“恭喜維羅妮卡女士和特蕾莎女士，以后我可要在你們的名字之間加一個‘lord’，尊稱你們為閣下了。”

“謹遵陛下敕令。”維羅妮卡和特蕾莎先是朝著塔列朗再次行禮，兩個圣域女巫都已經陷入了狂喜的狀態，她們是整個舊世界有史以來前兩名被封爵的女巫，她們的名字將被銘記并烙印在歷史之上。

兩個大號銀盤上放著兩套專門改過的女爵禮服，分別是白色毛皮邊的深紅色絲絨外套，頭冠上鑲嵌著淺色銀圈，飾有6個銀球，還有專門定制的女爵禮服裙。

然而對某人非常了解的維羅妮卡趕緊檢查了一下，果然，她和特蕾莎的有區別！

特蕾莎的禮服裙長及腳踝，只會露出足背，而她的禮服長裙就剛剛好只到膝蓋部位，會露出整個腿。

同樣，絲襪也不同，維羅妮卡的大銀盤里面放的是一雙黑色半透明萊卡菱形水鉆亮絲褲襪，足根部和襪筒上部都有特殊的蝴蝶結絲帶裝飾，明媚動人，還有點可愛。

而特蕾莎的托盤里面則是一雙藏藍色綢緞觸感的鵝絨連褲襪，褲襪表面上帶著淡淡的熒光，優雅性感又不失冷艷。

“請兩位女士沐浴更衣，然后移步陛下那邊吧。”塔列朗笑道：“就穿新的禮服即可。”

維羅妮卡和特蕾莎對視一眼，她們還不了解萊恩這貨想干什么？

沒有任何選擇，再者也不是什么為難的事情，兩位女巫都點頭：“知道了。”

“他居然真的給我們封爵了，之前母親那么，我都已經絕了封爵的想法，也是，女巫怎么可能封爵呢？”特蕾莎愣愣地道，女術士雙手捧著大銀盤，還有些云里霧里，感覺不像真的：“可……可之前火雞宴上母親找他封爵的事他沒有答應，可現在怎么……”

“哎呦，我的嘉蘭公主啊！封爵不好么？”維羅妮卡一臉“嫌棄”，女議長美滋滋地雙手捧著大銀盤，看著上面那閃亮的女爵禮服，忍不住兩眼冒出了星星，萊恩給她封爵了！萊恩真的給她封爵了，這可是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快點快點啦！”

“可是……”特蕾莎還是沒想明白為什么歐若拉都低三下四地去討了，萊恩就是不給，自己根本沒表現出在乎和想要，萊恩卻這么大方呢？

沒想明白也沒辦法，特蕾莎剛剛趕來連下榻的地方都沒安排，維羅妮卡見狀干脆把自己在莊園內的浴室分給特蕾莎使用，這是萊恩的這對女廷臣第一次共浴。

沐浴更衣完畢，兩位新封女爵光彩奪目地從住處走出，特蕾莎身材修長冷艷還帶著一點興奮，維羅妮卡高挑甜美的同時鋒利的眼神四處掃射，她們在眾人無窮無盡羨慕嫉妒的目光中邁開絲襪美腿準備出發。

而就在剛剛出了院的時候，萊恩已經站在外面了。

“陛下！”特蕾莎很有些惶恐，她趕緊想要跪下。

“萊恩！你來了？”維羅妮卡則是直接迎了上去。

“好，好，好，人也好，衣服也好，爵位也好。”萊恩笑呵呵地道：“我親自給你們挑選的衣服，看起來非常合適，起來吧，特蕾莎，以后你都不用跪我，不需要。”

“親愛的，你怎么不去陪你的元帥們？來找我們？”維羅妮卡嬌滴滴地故意在萊恩面前轉了一圈，展現了一下自己的女爵衣服，然后雙手叉腰，得意洋洋地道：“你終于舍得給我封爵啦？”

“當初在諾德，為了慶賀一個戰士晉升傳奇階和受封王國騎士，他的伙伴、合伙人，一個出身寒微，沒有什么像樣財產的女巫思考了很久，拿出一條緞帶，用蝴蝶結將自己綁為禮物，送給了那個戰士。”萊恩連連點頭，他當著整個營地所有饒面道：“當時，我就向你承諾，我一定不會辜負你對我的期望，我定不負你。”

“女爵、議會、地位和榮耀，甚至是別的東西……我都能給你，親愛的，你滿意么？”萊恩伸出雙手握住維羅妮卡裹在黑色蕾絲手套中的雙手，深情地道：“讓嘉蘭花再次在凡世徹底盛開吧，一切有我，無論是混沌、綠皮、亡靈還是別的什么東西，我們都不會再分開了！”

“你都還記得，多少年過去了，你都還記得。”維羅妮卡已經滿面淚痕：“我一直擔心你忘了，我一直擔心，只有我記得了，你卻忘記了。”

“當初我們在奧特涅城堡我房間里面第一次品嘗到滋味的事后，我們躺在一起，依偎著一起看窗外夜空中最亮的星，你也是這種話。”萊恩的臉上滿是追憶：“你男人有權有勢就變壞，我會忘掉的。”

“會忘記的，終有一日。”維羅妮卡低下頭。

“我，永志不忘！”萊恩堅定地道。

女議長被萊恩的深情告白擊沉，她尖叫一聲，雙手捂住了臉，淚水從指縫間滑落：“你就喜歡把我弄哭是么？萊恩，你真是個魂淡！”

和維羅妮卡完，萊恩又將目光轉向了特蕾莎，太陽王笑著道：“親愛的特蕾莎，你還記得么？我們的第一次見面，你和歐若拉女士對我動作的警告和鄙夷，然后是我們一起出發冒險，一路上，磕磕絆絆，那時候你可真蠢，哈哈哈哈！”

特蕾莎頓時不好意思起來，女術士不敢直視萊恩的雙眼：“那時，我沒有經驗……”

“然后是一路冒險，我負責血戰到底，你負責摸魚劃水。”萊恩呵呵直笑：“然后到了出海前往馬林堡，好不容易你終于能發揮點作用的時候，議會讓你回去，當時我就想，你到底是來干嘛的？”

“唔！！！”特蕾莎又羞又氣，心想這個魂淡怎么跟維羅妮卡時的就那么美好，跟自己就這些不光彩的歷史？

自己就是不如維羅妮卡在萊恩心中的地位是么？

“至誠至信，無論如何，這都掩蓋不了你一顆純凈和如金子般的心，你拋下議會中的一切，拋下了你母親她給你定好的道路，跑到這里來找我，在赫姆加特一戰中，你為了守護平民，差點被刺客暗殺，我知道，術士的血脈限制了你的進步，但沒關系，一切有我呢，你愿意相信我么？”

“我愿意。”特蕾莎此時還能夠什么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就好，很好！”萊恩接著大笑，他拉住了自己兩個女廷臣的手，笑道：“跟我來，兩位女爵閣下，我們一起去檢閱帕拉翁的獵兵營！”

維羅妮卡和特蕾莎對視一眼，沒來得及什么，她們就被萊恩一手牽一個，抱上了馬車。

大約五分鐘之后，萊恩帶著維羅妮卡和特蕾莎來到了帕拉翁的軍營。

在萊恩的軍改之中，帕拉翁公國和蒙特福特公國是非常重要的軍改實驗田，其中萊恩最重視的，就是之前改革中提到過的“獵兵團”。

什么是獵兵？

獵兵指的是某些特定的輕步兵單位與騎兵單位，也就是所謂的半職業軍人，這種軍隊行動快速，擅長快速機動和遠程作戰，以及在山地和森林環境中運動戰和游擊戰。

簡單點來，獵兵就等同于一些商隊護衛、半職業的自由民征召兵和一些經過武裝訓練的樵夫、獵熱等組成的軍隊，這些士兵們的素質顯然不如自由民軍團，但是肯定勝過農奴步兵團，無論是在士氣上還是在戰術水平上，野戰不行，打打治安戰是沒問題的。

萊恩很重視獵兵，這些輕步兵們不能扛線也不擅長對射，但可以起到牽制對方軍隊的作用，而且更重要的是，獵兵們作為預備役軍隊，在需要的時候只需要1530的嚴格訓練就可以立即成為正規軍投入戰場，而在平時，作為治安戰和護送商隊的快速反應部隊，獵兵也能夠起到保境安民、驅逐野獸人、綠皮和保護村莊、保護商隊的作用。

眾所周知，蒙特福特公爵福德一向對萊恩不感冒，再加上斧咬隘口作為帝國和布列塔尼亞的主要貿易通道，已經有了非常健全和完備的治安軍隊體系和游騎兵制度，自然對于獵兵的建設不太上心，再加上萊恩對獵兵的費用是地方公爵商人自行籌集經費，福德公爵就不怎么在意了。

與之相反的是，帕拉翁公國通過灰色女士之路和努爾進行大量貿易，灰色女士之路十分重要卻不夠安全，自然獵兵團開始蓬勃發展。

現在，數千帕拉翁山地獵兵已經全員到齊（這支軍隊的人數沒算入騎士道大軍之內）。

卡松公爵立即發號施令：“開始！”

這些身穿著黃黑相間罩袍，內里是胸甲和皮甲的士兵們正在訓練。

他們正在快速通過一片開闊地，尋找樹木和灌木叢、石頭甚至是雪作為自己的掩體，作為演示的數百人以極快地速度散入整片開闊地之中，然后拿出了短弓、手弩、從帝國進口來的火銃，腰間挎著彎刀或者長劍，他們看起來像是逃跑，可實際卻是在散開。

在士兵們找到了適合的地方之后，他們占據了這片開闊地，幾頭角獸被從籠子里面放了出來，這些兇狠的野獸人可以以一敵十，但是在面對這群獵兵們靈活和機動的交叉火力之下，很快就被箭矢和火槍打成了篩子。

隨后獵兵們又向萊恩和維羅妮卡、特蕾莎展示了在夜間或者扎營情況下的快速反應能力，翻山越嶺和穿過森林的機動水平，還有在對付野獸人中型戰幫、綠皮哥布林劫掠團或者少量綠皮型戰幫時的方法。

當然，再強獵兵就不好對付了。

“騎士們總是恥于閃躲，喜歡正面沖鋒和迎敵，強調一次定輸贏，我差點以為布列塔尼亞人都是這樣，沒想到帕拉翁的獵兵還很有諾德海軍陸戰隊的味道嘛”維羅妮卡挽著萊恩的胳膊，靠在萊恩的身上，微風吹來，甜美可饒女議長臉色一紅，趕緊伸手壓住裙擺，任由絲襪腳腳踝上的蝴蝶結絲帶隨風飛舞：“這些軍隊打治安戰還是可以的，野戰就不太行了。”

“野戰也用不到他們，再者如果需要野戰了，只需要將獵兵稍加訓練，他們就能夠成為優秀的自由民士兵。”萊恩緩緩點頭，他笑道：“怎么樣，特蕾莎？”

“速度還是顯得慢些，輕步兵的速度已經夠快了，可我們大部分時間對付的不是人類。”特蕾莎也臉色微紅，她總覺得自己有點不對勁，似乎是在沐浴完后自己忘記穿了什么，但身上的女爵禮服和里面的鍛花襯衫，頭上的女爵冠冕、腿上的絲襪和絲足上踩著的高跟鞋都告訴特蕾莎她全套女爵禮服是齊全的，女術士只能道：“我回去研究一下，看看工坊里面有什么道具比較合適。”

獵兵們見到太陽王檢閱，一個個興奮得無以復加，口號喊得震響。

“這是你想出來的口號？卡松？”萊恩總覺得這個口號有點耳熟。

“簡單、易懂、直接，我想出來的。”卡揚公爵頗為得意：“事實證明正如我在圣杯遠征中見到的那樣，騎士美德和許多理論過于復雜，對于士兵來還是要去繁從簡比較好。”

“嗯，你能有這樣的見識，確實不容易。”萊恩來了興致：“既然如此，讓我賜予這個軍團一點東西吧！”

萊恩將帕拉翁山地獵兵們的軍旗拿來，在軍旗背面，太陽王揮揮灑灑，留下了自己的文字。

這些三個單詞之后成為布列塔尼亞獵兵們的軍中之魂，這面軍旗也成為了圣物。

《忠誠名譽團結》

——騎士王“太陽”萊恩馬卡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