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八章,庫羅納平原之戰(上)

療養院外，混沌之風開始掃過這一片繁榮的大地。

隨著混沌之風的越加狂暴，納垢的領域開始浮現，成群的納垢惡魔正在邪神可怕的意志之下進入主物質世界。

首先是成群的納垢靈，這些有著肥胖身軀和大嘴巴的小東西正在散發著迷人的綠光，看起來就像黑夜之中的精靈，可是它們一點也不可愛，相反，這些生物的出現就意味著毒氣和病菌的流行。

然后，是大群的混沌戰士，數以百計的混沌戰士正在邪神的呼喚之中魚貫涌入戰場，這些納垢混沌戰士手持著銹跡斑斑甚至是千瘡百孔的破爛武器，它們的綠色鎧甲之上全是被銹蝕的孔洞，更可怕的是，它們的身體也如它們的武器和盔甲一樣，病態，浮腫的肢體上面長滿了各種肉瘤和疙瘩，圓滾滾的肚皮已經被撕開，濃厚的油脂和腸子就露在了肢體外面。

成群的混沌惡魔跟在混沌戰士的身后出現，它們大多有著肥碩的身體和腐爛的身軀，混沌軍隊正在逐漸進入戰場，而一些混沌軍隊已經開始靠近療養院。

“天啊，那是什么？”大群混沌惡魔和混沌戰士的出現引起了附近農奴們的注意，農奴們眼神呆滯地看著這只可怕的軍隊。

“救……救命！”

“天啊，末日來臨了！”

“我的女士，救救我！”

農奴們四散奔逃，他們在無盡的恐慌之中逃命，逃命慢著被當場斬殺，腐爛軍團所過之處，所有的農田都化為泥潭，所有的糧食都變成淤泥，所有的生物都被疾病籠罩，黑色的蒼蠅圍繞著這支綠色的軍隊，在黑暗的原野之中行進。

這支混沌軍隊的人數越聚越多，當軍隊的數量突破三百的時候，第一位納垢神選勇士出現了。

（強調一下不是神選冠軍哈）

這是一個身高在兩米四以上巨型類人生物，它有著無比臃腫的身材和惡臭的氣息，一個圓形的頭盔從前到后完全地罩住了它巨大的腦袋，僅有頭盔之前的幾個小孔好像可以用來看外面，這個生物就像一個充斥著釘刺的圓球，掛著各種鉤爪和鐵桿，它們盔甲之后的皮膚一觸即化，在納垢的疼愛和賜福之中，它們不得不使用繩索和厚重的板甲將自己包起來，防止內臟外流。

它們早已失去了痛覺，邪神在它們的口中是一位慈祥的胖爺爺，它寬容包納所有人，如同慈祥的父輩引領自己愛子一般。

因此，作為愛子的神選勇士們也愿意為自己的慈父奮戰不息。

在這位神選勇士的身后，更多的神選勇士出現，它們的盔甲之中流下一股股渾濁的漿液。

療養院之內，慈悲女神教會的大主教聽見了逃亡農奴的報告時臉色發白，中年美婦喃喃自語：“我該想到的，我早該想到的。”

“為什么研發出瘧疾特效藥的療養院會立即遭到大火，燒成白地，我早該想到的。”慈悲女神大主教的身體搖搖欲墜，她意識到自己早該想到這些。

大火根本就不是意外，而是邪神根本不允許特效藥的出現！

她本該想到的，可是整個慈悲女神教會完全沉浸在了劃時代的發現和治療頑疾的喜悅之中，她和教會的牧師根本就沒有仔細地想過這個問題！

身旁的守衛連忙沖上來扶住了她：“大主教，我們現在應該怎么辦？？”

“……轉移，將傷員和療養院的病人都轉移出去，喬恩，派人到庫羅納王宮那邊報信！請求理查陛下出兵援助，雷蒙，拿著這個，前往圣杯大教堂，請求莫吉安娜殿下率領圣杯騎士來援！”大主教立即吩咐道，她先后取出了兩枚銀制的徽章，徽章的中間是一頭白色的鴿子。

這是慈悲女神莎莉雅的圣徽。

“是！”馬上有神殿守衛騎著馬立即離開。

“還有，立即將那卷羊皮紙……什么？”大主教拿起了那卷腐爛的羊皮紙。

紙上的文字和圖像都消失了。

“大主教，沒事，配方我們都記下來了，快走吧，大主教！不然我們要被包圍了！”有神殿守衛著急地說道。

“……走，撤退，撤退，保護病人，撤退！”大主教做了撤退的決定，她不舍地注視著城外的療養院，這里是慈悲女神教會花了不少力氣才建立起來的。

慈悲女神教會一向不是一個特別富裕的教會，因為他們總是花很大的力氣去救助窮人和病者，然而窮人龐大的數量和需求使得這項工作難上加難，最優秀的醫師往往都被強大的教會如正義教會或者圣女修道會控制，又或者在宮廷之中供職，慈悲女神教會往往只能治療一些簡單的小癥狀，教會的醫師總是處于過度工作和物資稀缺的條件之下。

但是教會總是能得到許多大貴族們慷慨地資助和支援，因為大貴族們也不希望傳染病在自己的領民之中肆虐，貴婦人們喜歡通過這種方法表達自己的善心，作為回報，她們可以衣著光鮮地在慈悲女神教會中交際，在她們過生日的時候也會有莎莉雅的牧師出現為她賜福。

所以慈悲女神教會可能是舊世界最受到普遍愛戴和敬仰的教會之一，平民和貴族們都喜歡他們。

“撤！撤！”神殿守衛足足有數十人之多，這其中甚至還有不少神殿騎士，再加上附近聞訊趕來的民兵，慈悲女神教會很快就組織起了一支兩百多人的軍隊，陸續還有許多的民兵隊正在加入。

遠方，納垢大軍正在滾滾而來，這些混沌生物們碾碎著所見到的一切，在庫羅納繁榮的原野之上刻下了一條腐爛之路，幸運的是，就跟它們的主人納垢一樣，這支軍隊的速度相較于正常的混沌軍隊來說要慢許多，它們邁動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個泥坑地朝著療養院沖來。

軍隊由于要保護傷員，沒有跑多遠，納垢大軍終于靠近。

“放箭！”神殿守衛大聲地呼喝到，農奴弓箭手們取下自己背后的短弓，朝著納垢大軍的方向放出了一片箭雨。

“啊！嗚！主人救我！”許多脆弱的納垢靈被擊中，它們慘叫著在空中亂飄，然后很快就爆成了血霧，留下的是青綠色的氣體和一股股惡臭。

死去的納垢靈并不能嚇退混沌戰士們，在納垢神選勇士的指揮下，它們緩步前進，農奴弓箭手的箭矢對它們毫無作用，那些缺乏力度和精準度的箭矢或許可以穿破混沌戰士們潰爛的皮膚和腫脹的膿包，但是也就僅此而已了。

納垢愛著它的每個信徒，它的信徒早已被主人剝奪了痛覺，它們不會再感受到痛苦，在無窮的新生和不斷地腐爛之中，納垢大軍靠近了。

這時的納垢大軍數量已經膨脹到了兩千多，而慈悲女神教會也已經聚集起了數百民兵。

“集中精神，結成陣型，準備迎敵！”神殿守衛大吼道。

農奴們戰戰兢兢地舉起了長槍，口中高頌著湖中仙女或者慈悲女神莎莉雅的名字，騎士老爺們還沒趕來，他們必須獨自面對眼前的混沌軍隊了。

許多農奴的心里被徹底的恐懼所籠罩，那些已經不成人形的高大混沌戰士，那些就像個小山一樣的納垢神選勇士，都在壓迫和折磨著他們的內心。

長槍的槍尖正在瘋狂地顫抖。

靠近了，第一位混沌戰士頂著長槍沖入了農奴步兵們組成的槍陣，盡管身體被數把長槍貫穿，但是在邪神的賜福下他們似乎沒有痛覺，這位強大的混沌戰士無視了在自己體內攪動的長槍，大斧斬下，頂在最前面的長槍兵瞬間殞命。

然后它抓起了一個絕望中的農奴，套著鐵盔的腦袋用力地一砸。

腦漿飛濺，農奴被砸掉了半個腦袋。

“啊啊啊啊啊！”附近的農奴長槍兵們看到了眼前恐怖的景象，他們士氣大跌，幾乎所有的農奴們都在動搖，這個混沌戰士吸引來了附近所有農奴的注意，在神殿守衛的指揮下，足足有十幾個農奴一起朝著這個混沌戰士長槍突刺。

“噗嗤！”長槍幾乎沒有受到任何阻礙，它們順暢地全部入肉穿刺而過，將這個混沌戰士刺成了刺猬。

混沌戰士終于在多處致命的攻擊下轟然倒地，它臨死前連續殺死了五六個農奴，最終被刺穿了脖頸斃命。

沒有步兵還有精力去歡呼勝利，因為更多的混沌戰士沖進了軍陣，納垢神選勇士們出現了，它們大步地跨進軍陣之中，一斧子下去就有三個人頭飛起。

步兵們崩潰了。

“救命！我的女士，救救我！”

“不要，我不想死。”

“我的女士，請憐憫我。”

“莎莉雅女士，請賜予我勇氣！”

“額啊啊啊啊啊啊！”

僅僅堅持了一分鐘，農奴步兵團已經崩潰，幾乎所有的農奴們都在大呼小叫之中逃命，他們的臉上保持著極度的恐懼，手腳并用地想從人群之中撤退出來，他們已經完全喪失了斗志。

一條陣線的崩潰帶動了整個戰場的崩潰，盡管神殿守衛們全力奮戰，但是他們寡不敵眾，淹沒在了納垢大軍的海潮之中。

這時，正在殿后的傷員和病人們就暴露在了納垢大軍的面前。

殘忍的屠殺開始了，大量的傷員、潰兵和病人們在原野上四散，他們絕望地呼喊著湖中仙女和自己信仰神祇的名字，還有自己知道的圣杯騎士的名字，但是從未得到任何回應，混沌戰士們使用著銹跡斑斑的刀劍和大斧將它們慢慢地撕碎，混沌惡魔噴出大股的酸液，許多傷員和病人都被腐蝕成為一團血水。

凡人們絕望的情緒已經傳遞到了神秘莫測的亞空間，魔法之風愈加狂暴。

腐蝕國度終于完全連接上了主物質世界。

一大坨綠色的物質被納垢投放到了現實世界。

這團東西從外表看起來像是個四米高的大胖子，它通體綠色，有著極端肥胖腐爛身軀，它那張已經稱不上臉的臉龐上有著一張血盆大口和兩個渾圓的眼珠，下巴上的贅肉已經蓋住了脖子，碩大的破裂肚皮先于粗短的腿落在地面上，油淋淋的腸子就掛在外面，兩支尖角上掛著許多腐爛的頭顱，這生物手持一把巨劍，一劍就將奮力抵抗的兩個神殿騎士腰斬。

慈悲女神大主教回頭一看，倒吸一口涼氣：“這是……大不凈者？混沌大魔！”

“是大惡魔！”有神殿騎士絕望地喊道。

“是大魔，我們完蛋了！”

“死定了！一切都會在大惡魔的手下被徹底毀滅！”

“女士，救救我們！”

絕望的情緒彌漫在原野之上，所有的人類都在發狂地逃跑，想要遠離這里，遠離邪惡。

“快！快撤！”抵抗失敗了，慈悲女神教會只能像個喪家之犬一樣地亡命而逃，遠方的療養院已經濃煙滾滾，許多珍貴的藥材和書籍化為灰燼，慈悲教會大主教知道現在不能回頭，否則結局就是一起滅亡，他們能做的只有逃命，逃得越遠越好，這樣才能保證將特效藥的配方留下來，造福大眾。

“追上，他們，毀滅，配方！”納垢大魔說話了，它張開了自己的血盆大口，露出了一條長達兩米多的舌頭，舌頭之上長滿了數之不盡的膿包和蛀蟲，長舌的頂端還有著一張惡魔的臉，這張臉上也有著一張嘴巴，長著密密麻麻的尖牙。

它叫做馭膿者，是納垢手下的大魔，今天，它就將把毀滅和腐爛帶給騎士王國，將勝利和靈魂帶回亞空間。

在大魔的威懾下，納垢大軍重新集結，混沌戰士和混沌惡魔們不甘心地放棄了繼續屠殺凡人，它們結成了松散和雜亂無章的隊列，準備朝著庫羅納進軍。

“嘟嗚嘟嗚”

混沌軍隊還在集結的時候，在原野的遠方，響起了嘹亮的號角聲，這聲音如同雄獅咆哮，在黑暗的夜空之中驅散著邪惡，帶來光明。

“嘟嗚嘟嗚”

“來了弱小，脆弱，凡人。”馭膿者噴出了一股酸液，將自己面前的混沌戰士融化成渣，它張開大嘴，怒視遠方。

原野的盡頭，密集的馬蹄聲響起。

閃亮的鎧甲，高舉的旗幟，如林的騎槍，各色的紋章，還有耀眼的光輝，地平線的一邊，光芒驅散著黑暗，希望之光涌入崩潰的人類心中。

騎士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