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九章,騎士王の正義演講

不到黎明時分，大軍開始集結，在天空剛剛蒙蒙亮的時候，整個溪流哨站的所有軍隊就已經全部起來了，他們開始按部就班地準備戰爭了，現在隨軍廚師們和士兵們正在烹飪食物，大戰接近，士兵們開始聚攏起來，他們今天的食物格外地豐盛，就算是最普通的農奴士兵都可以吃到上百克精心烹煮的動物內臟，還有相對來說放了不少鹽和黃油的面包。

矮人們也大口吃喝，但和往常不同，這些矮人們今天既沒有吵架，也沒有大聲地討論著什么，而是默默地低頭吃東西。

包括貝勒加，真正的八峰山之王此時出奇地靜默，他只是坐在角落，靜靜地等待著黎明破曉。

八峰山的天空依然是一片呼嘯的冷風，今天不再下雪了，取而代之的是明亮的陽光，天光在雄渾壯麗的群峰之巔已經露出了一抹魚肚白，矮人們大口地吸著冷氣，有些長須老兵們甚至捧起了一捧泥土，將其塞入自己的盔甲之中。

北風呼嘯，車聲粼粼，馬聲蕭蕭。

布列塔尼亞騎士王、穆席隆公爵、湖中仙女的神選冠軍，遠征大軍主帥萊恩馬卡多身穿著灰騎士精工動力裝甲，他的身后背著復仇女神，手中拿著雷神之錘，萊恩默默地站在哨站的高處，遙望著山峰遠方。

“人生五十年，與下天之住人相比猶如一場夢境，歷數我從諾德出發的近二十年時光，簡直就如夢似幻。”萊恩望著遠處依稀可見的泰坦之門，他閉上了眼睛，感受著冷風刮著自己臉龐的感覺，時光匆匆，那個從諾德領出發的大錘騎士，那個在米約登海文之外和混沌冠軍進行冠軍對決的時光，仿佛就在昨天。

泰坦之門門口的平原之上布滿了一層積雪，河流之上更是淺淺地積上了一層薄冰，萊恩放眼望去，一切空洞，只余下了軍隊們進食和收拾行裝的聲音，似乎是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感和肅穆感籠罩著遠征大軍，歷時一年，前后大小戰斗數十場，現在，又一場決戰擺在了遠征大軍的面前。

昔日出征時的四萬多大軍如今在多次補員之后也只剩下了兩萬多人。

十幾位圣杯騎士以卡拉德為首，全部安靜地肅立在萊恩的身后，排成幾排，圣杯騎士們的罩袍大多破爛不堪，披風也多有磨損，可所有人都靜靜地等待，等待著萊恩的命令。

寒風吹拂，吹動著這些舊世界最強大騎士們的衣服和披風，萊恩轉過身，他正想說些什么，卻發現了寒風吹拂，落盡紅梅深處，飄落不見。

一朵紅梅正在溪流哨站倒塌的墻壁廢墟中頑強地成長出來，在這片失落已久的土地之上綻放。

“我的兄弟們，跟隨我這一路而來，你們可曾有過迷茫？可曾有過彷徨，可曾有過猶豫？”萊恩伸出手輕撫著傲雪紅梅，騎士王對著自己的下屬們溫聲說道。

就在遠處，黑暗精靈奧莉卡也換上了一身皮衣長靴，外面披上了黑紅色的斗篷，維羅妮卡同樣換上了一身火紅色的皮衣，正在和女巫學徒們調試著光明魔乘。

“我們不曾猶豫、不曾迷茫、不曾彷徨，吾王，你的劍鋒所在之處即為我們的騎槍所向，你的意志就是我們的意志，你的榮耀也是我們的榮耀，我們非常榮幸，能夠和你一起并肩作戰。”卡拉德臉色嚴肅地上前，圣域大圣杯的臉上帶著某種信念和狂熱，這讓他的身影熠熠生輝：“請下令吧，吾王！”

“請下令吧，吾王！”圣杯騎士們的聲音如金鐵般堅定，有什么東西能比得上在湖中女士的注視之下，和偉大的國王一起并肩作戰，消滅邪惡更加榮耀呢？

“沒錯，不能猶豫，因為猶豫，就會敗北。”

萊恩的臉上露出了微笑，國王輕輕點頭：“遠征至此，我們孤軍奮戰，我們只有兩萬多人，敵人可能是我們的五倍、十倍、甚至二十倍。”

“據說，如果有一天，我們失去了騎士道精神，失去了先祖的榮光，我們就將飽受苦難。”萊恩漫步在溪流哨站的廢墟之中，大群騎士們跟在他的身后：“但我們，并非真的孤軍奮戰。”

在他們的面前，矮人軍隊，精靈軍隊，還有阿爾弗雷德率領的一隊圣武士和一隊苦行僧們準備好了：“因為同樣擁有著信念和意志的伙伴們，和我們團結在了一起，共同奮戰。”

“現在，八峰山就在眼前了。”萊恩望著群山之巔漸漸升起的太陽，國王的臉色逐漸堅定起來：“全軍，聽令！”

矮人，人類，精靈軍隊們聚集在了一起，大軍排列整齊，殺氣沖天。

“出發！”

“嘟嗚嘟嗚嘟嗚”嘹亮的號角聲從哨站之中響起，大軍徐徐出城，萊恩僅留下了一千五百人負責防守溪流哨站的物資和陣地，剩下的兩萬兩千人全軍開拔，目標直指八峰山的泰坦之門。

而在目力可及的最遠處，泰坦之門也在緩緩打開，無可計數的綠色海洋就像開閘泄洪一樣從大門之內出現，綠皮們頭頂著頭，肚子頂著肚子，不斷地朝前擁擠著，咆哮著，嘶吼著，興奮地揮動著自己的武器，盡管在瓦拉雅之門之戰中，好幾個綠皮小子和綠皮大只佬損失慘重，但剩下位于八峰山之內的綠皮數量依然很多，多到足以覆蓋大軍的所有視線范圍，足以令人感到畏懼。

許多農奴士兵們大口地呼吸，他們手中的武器在顫抖。

萊恩知道，這群身經百戰的士兵們不缺乏勇氣，但很明顯他們的臉龐因為緊張而繃得緊緊的。長矛的矛尖和戰戟的斧刃在早春的陽光照射下閃閃發光，而在萊恩的身后，騎士大隊們早已準備就緒，只待國王一聲令下。

溪流哨站位于泰坦之門的東側，因此萊恩坐東向西進軍，他將自己的騎士大軍擺在右翼位于北方的位置上，這樣方便繞后突擊敵人，貝勒加率領著自己的軍隊位于中軍，八峰山之王和他的矮人大軍們始終沉默。

阿拉洛斯率領的木精靈軍隊位于左翼，由林地守衛和手持著長矛巨盾的永恒守衛們走在最前面，木精靈的英雄親自騎著一頭巨大的牡鹿行進在隊伍之中，他和他的軍隊靠向南方，這里是一條結冰的溪流，溪流的上游正是溪流哨站，聯軍的大本營。

“士兵們！我的將士們，我的矮人兄弟們，我的精靈朋友們，時間不多了，請諸位聽我一言！”萊恩騎著自己野性未消的獅鷲英普瑞斯，在軍陣之前走過，這位騎士王創造了無盡的輝煌，他的講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擺在你們面前的，是一個種族和文明，在戰火中存留下來的一切！不僅僅是漫山遍野的綠皮雜碎，還有那些深藏在八峰山底下的斯卡文鼠人！”

“矮人，一個偉大而優秀的種族，一個堅強如磐石，熱忱如爐火般的種族，他們曾經掌控著群山，他們曾經充滿著榮光！”

“但在可怕的災難和無恥的背叛中，他們丟失了自己的家園，走向了衰敗和滅亡。”

許多矮人聽到萊恩的話之后都低下了頭，他們回憶著先祖輝煌和榮耀的歷史，默默垂淚。

“誓言，是維系著矮人一族的紐帶，它曾經令矮人們迎接無上的輝煌時代，但誓言，也同樣是沉重的負擔，信守諾言本該是團結他們的紐帶，但最終也讓他們背上了沉重的枷鎖。”

“收復八峰山，讓貝勒加和他的族人們自數千年來流盡了血。”

“但有人或許要問，為什么矮人就不懂得止損呢？為什么矮人就不懂得放棄呢？為什么矮人在流血了之后，還執著于要流更多的血，來清洗仇恨呢？！為什么矮人在經歷了數千年的痛苦和悲傷之后，依然致力于收復八峰山這個看起來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呢？！”萊恩聲若洪鐘，他的靈能波紋震動著大地：“告訴我，為什么？！”

大軍肅穆，所有人都抬著頭，看著萊恩，等待著他的答案。

“因為，這就是矮人。”萊恩深情地說道：“對貝勒加陛下來說，對安格朗德氏族的每一位矮人兄弟來說，不論難易，無需可行或不可行，每一個矮人都會義無反顧地去實現誓言，清洗仇恨，無需懷疑，他們所立下的誓言與先祖所引導的一切，都是正確的。”

許多矮人的眼角已經流出了淚水。

“如今，我們再次來到了八峰山之前，我們必須拋棄我們的偏見，和傲慢，我們將讓綠皮和鼠人統治八峰山的歷史，在這里中止！”萊恩舉起了自己的戰錘：“因為，我們正在為同樣的目標，同一個信念而戰！”

“未來很黑暗，也很絕望，但我堅信，無論是人類、精靈亦或者是矮人，我們的歷史，我們的文明，絕不會在黑暗面前屈服，絕不會在邪惡面前終結！堅信我們這支遠征大軍，能夠團結一致，堅信貝勒加和他的族人，將重現白銀深淵女皇之榮光，重建屬于他們偉大而燦爛的文明！”

“這一仗將會永垂不朽，即使過了一百年，一千年，一萬年，所有人依然會牢記我們的故事，傳誦著我們的歌謠，昔日的黃金時代將會再現，無論是人類、矮人還是精靈，我們都會找到屬于我們的輝煌，讓我們在戰斗中，信任彼此，凝聚意志。”萊恩大聲地吼道：“讓我們永遠被銘記！”

“為了女士！為了布列塔尼亞！”

“為了貝勒加！為了八峰山！”

“為了庫諾斯，為了艾索洛倫！”

整支遠征大軍用最熱烈和最亢奮的歡呼聲響應著國王的演講，但史卡斯尼克和它的綠皮大軍也靠近了，一陣低沉的打鼓聲和吼叫聲從遠到近響起，很快另一陣回應了它，一陣又一陣的綠皮聲音此起彼伏，一場綠皮的大合奏終究開始壓過了遠征大軍的吼叫聲，回音蕩漾在泰坦之門前的原野上久久不絕。很快千萬來自各種嗓子的吼叫以及斧頭劍刃敲擊盾牌的聲響加入了其中。

“咚咚咚”大地在戰栗，冰河上的冰面在不斷地顫抖，綠皮的數量是如此之多，以致于當前鋒們接近了遠征大軍的射程范圍之內時，泰坦之門內的綠皮軍隊還在無窮無盡地涌出，八峰山的所有綠皮大軍就這樣在八峰山之上蔚藍而多云的天穹下全軍出動，它們的瘋狂吼聲和雜亂的戰歌聲響徹天際，起初，遠征軍還以為狡猾的史卡斯尼克會試探一下大軍的火力，但萊恩很快就意識到這根本就不是試探，他立即下令開火。

“開火！”

“開火！！！”

命令傳遍整個戰場，矮人火槍手們舉起了手中的火槍，人類火槍手們也一樣，火槍之內噴出了冒煙的彈丸，而加農炮和矮人風琴炮們也立即開始開火。

“準備！”阿拉洛斯騎在牡鹿身上，木精靈英雄舉起了自己的長槍：“放！”

上千名林地守衛一齊拋射，他們的動作整齊劃一，這場齊射就像是藝術一樣，超過一千枚林地出場的箭矢整齊地飛向空中，然后如傾盆大雨般落下，在那短暫而令人興奮的瞬間，綠皮軍隊就付出了超過一千人的傷亡。

實心彈的攻擊和開花彈的爆炸打斷了綠皮的戰歌，可后面沖出來的哥布林部落和綠皮小子們幾乎無窮無盡，很快，遠征大軍發現自己不需要瞄準，因為他們根本不可能打空，對于炮兵也是如此，只有最倒霉的初學者點燃的火炮有極小可能顆粒無收。

而在泰坦之門上，史卡斯尼克就站在它的邪月大旗之下，八峰山戰將的吼聲和綠皮號角的聲音“嗚嗚嗚”地響著，史卡斯尼克尖嘯道：“前進！我的大軍！將這些罐頭蝦米，胡子仇人和尖耳朵玩意！通通殺光！”

“預備！”就在史卡斯尼克的不遠處，數十臺哥布林俯沖毀滅彈射器已經準備完畢，好幾十個哥布林已經身穿著破爛的飛行衣，胸口掛著炸藥，被掛在了彈射器上：“準備！”

“發射！”彈弓聲響，數十個哥布林就這樣飛向天空，朝著遠征軍的陣地滑翔而去。

“耶耶耶耶”

“啊啊啊啊！”

遠征軍已經注意到了從空中飛來的大群哥布林，萊恩立即吼道：“阿拉洛斯！”

“放！”阿拉洛斯馬上會意，就在他的身后，上百名木精靈巡林客一起朝著天空舉起了自己的大弓。

“咻咻咻”上百枚充斥著林地星火之力的跟蹤箭矢飛上天空，就像有眼睛一樣全部命中了這群飛行哥布林，幾十個哥布林從空中落下，它們攜帶的炸彈直接在綠皮群中爆炸了，一閃而過的火光吞沒了大群哥布林，雷霆萬鈞的炸彈爆炸聲將綠皮的血肉轟得稀爛。

“耶耶耶！”遠征大軍發出勝利和興奮的吼聲。

“什么？”史卡斯尼克暴怒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八峰山戰將氣急敗壞地吼道：“發射！再給我發射！”

又是幾十個攜帶著炸藥的哥布林飛上天空，阿拉洛斯再次舉起長矛：“放！”

巡林客們的箭矢再次集體命中這些哥布林“飛人”，它們沒能抵達目的地，而是再次全部在空中就被命令，原地墜落，炸藥全炸了自己人。

“耶耶耶耶！”這下就連騎士老爺們也爆發出了勝利的吼聲。

這吼聲只有短短一瞬。

綠皮大軍靠近了，遠程士兵們已經躲到了長槍兵和矮人勇士們的后面，矮人礦工和矮人碎鐵勇士們向前小跑，使用手雷和雷管將靠近自己的綠皮炸成了一團團碎肉，然后他們排成緊密的陣型：“戰斗！”

大群哥布林和綠皮小子們撞在了盾牌之上，它們賺得頭破血流，踉蹌著后退，矮人碎鐵勇士族長斯溫諾維格瑞大吼著：“前進！瓦拉雅之子！”

“啊啊啊啊！”矮人們舉起武器，共赴戰場，隨后是人類和精靈。

“那么，這就要開始了。”騎士王騎在獅鷲英普瑞斯的身上，他望著綠皮的大軍，握緊了手中的戰錘：“騎士們，為舊世界而戰！為正義和榮耀而戰！”

“女士，永遠與你們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