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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比武大會繼續進行。
此時,坐在貴賓席上的貝勒加正在埋頭寫作,他手里拿著一支鵝毛筆,奮筆疾書,根本就沒有看獅子環賽馬場里面正在發生什么事。
“矮人歷,xxxx年x月x日,今天,布列塔尼亞舉行了皇家比武大會,萊恩兄弟真誠地請求我,真正的八峰山之王、安格朗德氏族國王、魯恩國王最后的子嗣貝勒加鐵錘作為嘉賓觀禮,考慮到他的請求很有誠意,我同意了。”
“說句老實話,我覺得萊恩兄弟這樣做非常失禮,他居然沒有給矮人參與比賽的機會!”
“可萊恩兄弟說了,他不能讓矮人參賽,強大的矮人一旦參賽,很容易就會讓比賽失去懸念,我們必須要給別人一點點展示自己的空間。”
“萊恩兄弟說得實在是太對了,沒錯!矮人太強大了,是應該給別的種族一點機會了,萊恩兄弟真懂矮人。”
貝勒加寫了一會兒,感覺有點不對,他想了想,補上了一句:“但沒有人比我更懂矮人。”
這一句寫完,貝勒加滿意地點了點頭,他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將厚重的書本合上,加高座椅讓他坐得有些不舒服,貝勒加抬起頭,發現獅子環賽馬場之內的情況已經變了,在萬眾歡呼之中,一位布列塔尼亞騎士和一位白狼騎士正在準備進行最后的比拼。
“那是上屆的騎士大會冠軍,利奧弗里克卡拉爾,他正在和一位帝國的白狼騎士對決!”觀眾們紛紛說道,貝勒加見狀也將目光集中在了卡拉爾的身上,這個騎士他認得,雙方曾經在光復穆席隆的戰役中并肩作戰,勉強算是認識。
此時的獅子環賽馬場之內,年輕的王國騎士利奧弗里克卡拉爾正在微微地喘著氣,他緊抓著休息時間,觀察著他的下一個對手。
那是一位白狼騎士,身披著雪白的狼皮披風,一身銀色的全身板甲,留著濃密的絡腮胡子和棕色的長發,這讓利奧弗里克卡拉爾幾乎無法辨認對方是誰——白狼騎士基本上都長這樣,清一色的長發和大胡子,這種外貌的騎士貴族在米登領和諾德領海了去了。
這是他第十二場連勝和第十三個對手。
而利奧弗里克卡拉爾不同,這位王國騎士除了胸甲鎖子甲外面的罩袍以外,由于連勝十二場,他身上還掛了一大堆女士的服飾和一些不能描述的女士貼身衣物,他的長劍上也系著一條蕾絲長襪。
這代表著利奧弗里克的輝煌戰績和他所受到的眷顧,也代表著布列塔尼亞的傳統。
在比賽開始之前,布列塔尼亞的參賽騎士會繞場,向貴族女士和貴族小姐們請求“女士之惠”,而如果貴族女士和貴族小姐們喜歡這位騎士,愿意為他搖旗吶喊,就會將自己的衣物的一部分從看臺之上扔下,表示支持,這些贈物被認為會給騎士帶來好運——事實是很多時候確實如此,因為這是一個有真神有魔法有信仰的世界。
盡管這會引起一些賤民(指農奴)們議論紛紛和報以不懷好意的言論和目光,但這種光榮的傳統始終保留了下來,在某些情況下,一位未婚的騎士有義務迎娶給予了他恩惠的未婚女士。
利奧弗里克卡拉爾的妻子,卡卡頌公爵休巴爾德的嫡女海倫就是這樣在上一屆騎士大會上通過這種方法看上了他,兩人最終結婚。
當然,這種光榮的傳統也會導致一些最美麗的女士被大量的騎士“騷擾”,偶爾也會出現騎士向某位女士討要饋贈時,她已經沒有衣服賜予祝福的情況,因此許多未婚的美麗小姐都會臉戴面紗,避免被騎士們糾纏,再比如坐在主看臺的湖中仙女本尊面對每個騎士的恩惠都是搖頭拒絕,冰冷到不近人情。
但這就是女士!這才是我們的女士!她永遠都是如此冰冷和殘酷,在未得到圣杯之前,女神留給自己信徒的只有傲慢和冷漠,唯有那些用勝利和犧牲證明了自己美德的騎士能得到她的匆匆一瞥。
腦海里過了一圈,利奧弗里克深吸一口氣,四肢的疲倦和雙手的麻痹都告訴他,他的體力已經抵達極限了。
但比武大會不會因為疲憊而停下,在短暫的休息之后,決斗再開,雙方騎士在侍從的幫助之下上馬,開始準備沖鋒。
“前進!為了尤里克,為了米登海姆!”對面的那個白狼騎士釋放著米登領人獨有的野蠻和狂暴,他揮動著自己的戰錘,在飛馳的戰馬之上攜帶著無匹的沖擊力朝著利奧弗里克沖來!
“為了女士!為了布列塔尼亞!為了溫福特!”利奧弗里克也釋放出了自己的狂怒,他的舉起手中的騎槍,面對面地沿著獅子環賽馬場的跑道,兩位騎士面對著面,在風馳電掣和全場觀眾的歡呼之中發起了沖鋒!
“砰!”白狼騎士大喝一聲,手中戰錘落下,利奧弗里克的騎槍被打得粉碎,這位王國騎士見狀立即在馬背上向后倒,結實的戰錘擦過他的肩甲,擦出一溜火花,利奧弗里克大吼一聲,整個人差點被打落馬下。
“耶耶耶耶!”
“尤里克萬歲!”
“白狼神的力量!”
帝國貴賓席們爆發出了一浪高過一浪的歡呼聲,卡爾弗朗茨親自站起來鼓掌。
“第一回合,勝利的是來自帝國米登領的白狼騎士團第八連連長伯納德施特羅布爾!”負責仲裁和擔任裁判的圣域圣杯大騎士卡拉德高聲說道,這位聞名舊世界的圣杯騎士臉色有點不好看,但還是公正地給予了裁決,裁定白狼騎士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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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合,準備!”
“呼呼”利奧弗里克卡拉爾大口地喘著氣,他將已經斷裂的騎槍扔掉,咬著牙,抽出了自己受到湖神先知祝福的秘銀騎士劍。
機會只有一次!
隨著為了女士和為了尤里克的戰吼,雙方騎士再次面對面地沖鋒,利奧弗里克座下的混血精靈戰馬也將自己的動作調整到了最好,它健步如飛,馬蹄聲如雷,王國騎士的身影化作一團模糊的閃電,直接朝著白狼騎士伯納德滾滾而來!
白狼騎士能感覺到,對方的戰馬速度比自己要快,米登領的戰馬實在不能在能力上和布列塔尼亞戰馬相提并論,但是沒關系,戰馬不夠好,我們還有力量和信仰!
手中戰錘上下翻動,手掌緊握著錘柄,伯納德計劃著要給利奧弗里克給予致命一擊,他的戰錘已經對準了利奧弗里克的肩甲,狠狠地一踢馬刺,白狼騎士揮舞著戰錘靠近,這一擊,就要將這個王國騎士終結!
下一秒,利奧弗里克手中高舉的騎士劍突然爆發出了炫目的神光!這光芒太過于明亮,以致于聚精會神的白狼騎士被閃得頭暈眼花,雙目傳來刺痛之感,他不得不被迫瞇了一下眼睛,而就在這一秒,利奧弗里克擎劍猛擊而下,劍格當頭擊中白狼騎士的太陽穴之處,白狼騎士發出一聲痛苦的吶喊,摔下戰馬,摔落在一片塵土之中,再也沒有了聲響。
“一,二,三……十!勝負已分,勝利者是來自溫福特公國的王國騎士利奧弗里克卡拉爾先生!讓我們為他歡呼吧!”卡拉德檢查了一下,確認白狼騎士失去戰斗力之后,立即宣布了比賽的勝負。
“耶耶耶耶!”
“女士萬歲!”
“布列塔尼亞是最強的!”
“榮耀屬于女士,勝利屬于布列塔尼亞!”
整個看臺上全是布列塔尼亞人歡呼的響聲,震耳欲聾的呼聲幾乎要掀翻很多看臺的頂棚,旌旗猛烈地搖動,農奴們不斷地大喊著利奧弗里克的名字,幾乎拍爛手掌。
“利奧弗里克!利奧弗里克!利奧弗里克!”這是利奧弗里克的第十三場連勝了,坐在貴賓席上的休巴爾德公爵見狀有些得意地摸著自己的山羊胡,他的女兒,利奧弗里克的妻子海倫更是站了起來為自己的丈夫鼓掌。
勝利者可以得到失敗者的所有武器裝備和戰馬——但規則也允許對方付出一筆贖金來贖回自己的東西,利奧弗里克的侍從立即從臉色發黑的白狼騎士侍從那邊取過滿滿一袋金馬克,放到了裝滿了各種金銀財寶戰利品的手推車上。
湖中仙女也微微點頭,為利奧弗里克的表現給予了肯定,女神的態度讓整個會場之內的上萬觀眾幾乎瘋狂!
榮耀、勇氣、信仰、美德,這就是布列塔尼亞,這就是騎士王國!
此時,整個獅子環賽馬場之上已經沒剩幾個參賽騎士了,當利奧弗里克經歷了大約二十分鐘的休息再次出來打量自己的下一個對手時,他微微一愣。
托斯卡納選帝侯兼艾維領大公爵,綽號是“瘋伯爵”的馬呂斯萊特多夫騎在自己的坐騎上,朝著他傲慢地點頭,他手持兩把劍,一把選帝侯圣劍毀滅之母,一把由他的矮人摯友鍛造的附魔符文劍,馬呂斯的臉色冷酷地不像話,但他的口氣卻很有禮貌:“你是個優秀的騎士。”
“謝謝。”利奧弗里克知道自己遇到強敵了,他從侍從的那里取過騎槍,準備迎敵。
“因此,打敗你,多少還是有些價值的。”馬呂斯接著說道:“在我手下失敗,不算丟人。”
“???!!!”利奧弗里克頓時覺得自己被冒犯了,某種內心深處的火焰被點燃了,他一把將騎槍扔掉,抽出了自己的長劍:“很好!女士一定會很樂意見到帝國的選帝侯在我面前落敗的!”
雙方上馬,開始比賽。
馬呂斯不同于喜歡沉默的利奧弗里克,他在上馬的那一刻就高喊著“為了查理曼,為了帝國,為了卡爾弗朗茨”的吼聲,隨著他的沖鋒,瘋伯爵突然發出了豬叫聲,他狀若瘋狂地揮舞著自己的雙劍,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風的防御網,利奧弗里克和他的騎士劍連續揮砍,劍刃刮起的風暴和防御網的交鋒擦出數道火花,但對馬呂斯的力量無可奈何,就在交鋒的一剎那,馬呂斯輕巧地使用毀滅之母格擋住了利奧弗里克的劍刃,他另一只手的符文劍瞬間劃出一道致命的弧度,這一擊擊穿了利奧弗里克的胸甲,在他的胸口劃出了一道超過二十厘米的傷口。
第一回合結束,利奧弗里克能感受到胸口火辣辣地疼痛,鮮血已經染紅了他的內襯。
第二回合再次交鋒,這次,利奧弗里克集中了自己的所有力量,他將自己的意志和力量熔煉到了一起,他興奮地幾乎要發狂,閃耀的騎士劍和選帝侯圣劍反復交鋒,擦出的成片火花令人目不暇接,利奧弗里克賣力地揮舞著兵刃,幾乎已經震開了選帝侯圣劍的防御,隨之他猛撲向前奮力一擊,騎士劍的劍刃之上再次爆發出炫目的明光,他想要通過這一擊將帝國的選帝侯打落馬下!
但令人震驚的是,馬呂斯早已預見到了這一刻,他已經閉上了眼睛,炫目的明光不僅沒有閃到他,反而為他指引了方向,瘋伯爵再次爆發出了豬叫聲,他依靠著模糊的光影輕松地舉劍格擋住利奧弗里克的猛擊,毀滅之母順勢力劈而下,刺入王國騎士的左臂,利奧弗里克被這一擊幾乎崩潰,他努力地試圖握住自己的騎士劍,但他的身體已經背叛了他,王國騎士勉強回劍抵御,在馬匹上踉踉蹌蹌地試圖保持平衡。
瘋伯爵根本不給他任何機會,他拉起韁繩,戰馬抬起前蹄,馬呂斯順勢一腳踹在了利奧弗里克的肚子上:“下去!”
“唔!”利奧弗里克終于失去了平衡,他摔下戰馬,連帶著他身上懸掛的許多女士衣物倒在了塵土之中,很快,他就因為失血過多失去了意識,被侍從搶救下去止血。
但血怎么也止不住,選帝侯圣劍造成的創口根本就無法止血和愈合!
馬呂斯從懷中掏出了一瓶晶瑩的藥劑,扔在地上:“用這個。”
“謝謝!”利奧弗里克的侍從們趕緊撿起,將昏迷過去的王國騎士抬下去治療。
此時,利奧弗里克的妻子海倫已經因為這個變故嚇得當場昏了過去,休巴爾德公爵氣得臉色通紅,他立即站起來伸手就要拔劍,幾個公爵趕緊將他攔住:“休巴爾德!這是比賽!冷靜!”
“該死的帝國人!女士詛咒你!”休巴爾德公爵臉冒青筋,只能坐下。
主看臺上,萊恩微微搖頭:“利奧弗里克很勇敢,但他依然不可能是馬呂斯的對手。”
“他的勇氣令人敬佩。”湖中仙女淡淡地說了一句:“很好,莫吉安娜,記得之后從我的庫房里面賜予他一件新的板甲,他的這身甲胄已經配不上他的水平了。”
“是。”莫吉安娜點頭表示知道。
在利奧弗里克失敗之后,現在比賽賽場之上只剩下了三個人,分別是馬呂斯選帝侯,博德里克公爵和來自木精靈的林地領主艾斯特斯,他們都打敗了所有的對手,現在,三個人都抬起頭,望向主看臺,等待著湖中仙女的安排。
但女神卻沒有任何表示,相反,萊恩站了起來,騎士王走到了臺前:“升起決斗舞臺!”
“請三位最后的參賽選手,進入決斗舞臺!進行最后的決賽!”
“你們,將在決斗舞臺之上,決出勝負。”
“最后留在決斗舞臺上的那個,就是這次皇家比武大會的冠軍!”
“冠軍!冠軍!冠軍!”整個會場之內傳來山呼海嘯般的吶喊,人類在瘋狂和激動之中,準備見證著冠軍的誕生。
波爾德羅公爵,海神曼南恩的神選冠軍,年已九十多的老公爵博德里克從侍從手中接過毛巾,輕輕地擦了一把被鮮血和污漬蓋住的臉,他抬起頭,此時,天色已近黃昏,但在女神的神力和魔法燈的照耀下,場地之內依然無比明亮。
更明亮的是放在主看臺前的圣杯,神圣的金杯之上鑲嵌著無數的寶石,散發著極端誘人的亮光,它就在哪里,等著勝利者,分享無上的榮耀。
圣杯!屬于我的圣杯!
老公爵的手握緊了海神三叉戟。
再等等,我博德里克很快就來捧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