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章,遠征騎士特里斯坦

男爵城堡的大廳之中，一位英俊帥氣的騎士正在縱情而歌，他留著一頭長長的棕色波浪長發，身上穿著重甲，背后背著盾牌，長槍和長劍被放在了門口處，就在所有人的面前，騎士引吭高歌，其美妙的歌喉和動人的故事讓人久久不能忘懷。

在這位騎士的不遠處，一個身穿小丑打扮的雜耍師正在跟隨著騎士的歌聲做出各種表演，他把自己裝進一件紅黃相間的滑稽五角星衣服里面，一手拿著馬匹布偶，一手拿著長槍布偶，在眾人的面前做著各種滑稽的動作。

即使城堡外面下著小雨，大廳內的火熱氣氛也沒有受到絲毫影響。

來者正是著名的騎士兼吟游詩人，來自波爾德羅公國的遠征騎士特里斯坦，在之前前往波爾德羅一行的時候，萊恩和他見過面。

特里斯坦是一位名揚布列塔尼亞的著名騎士，他的歌聲受到湖中仙女的祝福，在整個王國都享有盛名，他曾經受邀在王國巡回演出，所有的公爵都歡迎他，讓他在自己的城堡殿堂里面展示自己的歌喉，在游歷了整個王國之后，特里斯坦終于決定放下了自己的所有世俗職務，為了追尋圣杯，他成為了一名遠征騎士。

正常來說，遠征騎士一向獨自一人，為追尋圣杯而奉獻一生，但是特里斯坦和他的弄臣朱爾斯實在是情同兄弟，于是他帶上了這位弄臣，主仆兩人一起走上了圣杯之路。

今天特里斯坦唱的是圣杯之歌，這首歌謠訴說了圣杯的傳奇和榮耀，從初代騎士王亞瑟開始，多少的騎士以女士之名在戰場上浴血奮戰，多少的騎士們為了對抗邪惡埋骨沙場，只有在戰場上留下來的那些騎士，只有那些真正證明了武藝與美德的騎士，才有機會見到圣杯。

除了萊恩，所有人的臉上都是羨慕，甚至包括正在唱歌的特里斯坦本人。

一曲歌謠結束，滿場的掌聲，男爵和他的下屬們都致以熱烈的掌聲，特里斯坦單手撫胸，朝在場的所有人致以騎士禮。

“請入座，特里斯坦先生！”萊恩示意特里斯坦入座。

遠征騎士和他的弄臣都沒有拒絕，卡森伯格早已安排好了豐盛的牛肉、鵝肉大餐，還有大量的魚肉和蔬菜，大鐵鍋被吊在鉤子和鐵鏈上，鍋底下是火堆，鐵鏈可以被拉起或放下，以調節溫度。煮過的肉被一根鐵鉤提到鍋外，這種鐵鉤是一根邊上帶有叉頭木柄的肉叉，用來攪湯的是一根長柄的帶槽溝的湯匙。

在經歷了較長時間的遠征之后，特里斯坦和他的弄臣確實餓壞了，他們就像兩頭餓狼一樣大吃大喝，食量是正常人的四倍以上，大塊大塊美味的黑椒牛肉被他吞入肚中，一瓶葡萄酒被幾口喝干。

萊恩見狀微笑不止。

如果這是他前世的天朝，客人這樣吃東西是非常失禮的事。

可是對于這個世界來說，騎士能吃是武勇的表現，是有實力的象征。

“非常感謝，萊恩閣下，你真是一位榮耀的圣杯騎士！”特里斯坦大吃了一頓之后才緩過勁來，他放下了銀制的刀叉，使用毛巾擦了一下嘴巴：“感謝你的款待，特里斯坦銘記在心。”

萊恩點頭，款待路過領地的遠征騎士是布列塔尼亞所有的領主喜歡做的事，因為這意味著一旦有遠征騎士成為圣杯騎士，他們就能結下足夠的情誼。

“我的男爵閣下，我這次帶來了兩個消息。”特里斯坦將自己的棕色頭發用手分開到兩邊，帥氣的臉上有些認真：“伯萊昂公國的叛亂我之前已經說過了，但是我要強調一下，這次的叛亂很不尋常，叛軍聚集在蓋尤斯，數量已經達到了兩千多，他們和埃斯塔利亞的托巴洛伯爵結盟，一起對抗提奧多里克公爵和他的軍隊。”

“這次的叛軍首領叫做斯特林，他因為抗稅并殺死了提奧多里克的稅官而一夜暴富，很快那些活不下去的農奴們就跟隨著他發起了叛亂，現在聲勢鬧得很大，情況有些不穩。”特里斯坦接著說道：“萊恩閣下，你的領地和伯萊昂公國鄰接，出于你的威名，叛軍或許不敢進攻你的領地，但是你仍然需要小心，博德里克閣下讓我轉告你，提奧多里克閣下可能會找你借錢借糧。”

一聽到可能會被借錢借糧，萊恩的稅務官加斯帕頓和管家卡森伯格就皺起了眉頭，萊恩倒是很沉得住氣，于是他接著說道：“那么第二個消息是什么呢？”

“第二個消息是，博德里克閣下從伊斯梅爾先生那邊得知，國王對你收留矮人和精靈的事情非常不滿，他希望你能夠放開木精靈貿易，同時將矮人的科技共享出來。”特里斯坦接著說道：“還有，里昂納賽公爵達爾海德提議，他認為你的才能不在于治理領地，而在于領軍，國王擬組織一只遠征軍去探索南方的尼科哈拉沙漠，達爾海德公爵認為你是合適的遠征軍將軍人選。”

“我知道了，還有什么事么？”萊恩聽了之后不動聲色，他眼睛一瞇，聲音十分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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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那個，萊恩閣下，我有個不情之請。”特里斯坦猶豫了一會兒，這才有些扭捏地說道：“我想……參觀女士的高塔。”

萊恩的領地之內擁有了一座女士的高塔不是什么秘密，最近不少遠征騎士因此而來。

“可以，但是女士是否見你不取決于我。”萊恩點頭。

十分鐘之后，萊恩站在男爵城堡的高塔之上，看著正跪在濃霧之前禱告的特里斯坦，陷入了沉思。

他的身后傳來了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維羅妮卡身穿著白狼絨大衣和雙袖拼接連衣裙出現在萊恩的身后，她從身后挽住了萊恩的手：“萊恩，你要知道，你不可以接受遠征軍的任命，你的領地有如今的規模都由是你的個人威望和能力所致。”

萊恩點頭。

將他發配去沙漠遠征是典型的明升暗降，或許他也可以靠著成為遠征軍的將軍而升任伯爵，但是這等于是流放和發配了。

去沙漠里面數星星？

這不是他要的。

萊恩根本就不怕國王令，他的背后站著湖中仙女，單從湖中仙女的立場來說就絕對不會同意理查或者達爾海德將他派去沙漠數星星，在這個國家，就算是國王的權力也沒有湖神女巫來得大，國王無法對抗湖神女巫，萊恩單靠著莫吉安娜就可以駁回這個政令。

萊恩思考的問題在于，在不知不覺中，他已經跟以理查為首的保守派們走到了對立面上。

在這個國家，他和以理查和里昂納賽公爵達爾海德、蒙特弗特公爵弗爾卡德等人的保守派之間矛盾已經越來越嚴重了，他任用貴族去經商，鼓勵農奴去做工，接納矮人和木精靈的行為都是這些保守大貴族們無法容忍的。

如果之間還能說是大貴族內部的矛盾，那么現在的矛盾已經開始步入了意識形態的矛盾，這種矛盾幾乎是無解的，萊恩需要錢，需要發展，需要優秀的軍隊和先進的裝備，終焉之刻不會馬上到來，但是也不至于太遠了。

國家卻正在衰落，理查不能說是一個暴君和毫無優點可言的君主，但是他只能算個裱糊匠，勉強維持穩定，難有大的作為。

看著深沉的夜空，萊恩注意到遠征騎士特里斯坦已經得到了某種答復，迷霧沒有為他散開，但是他充滿著虔誠地起身離開，和萊恩遠遠地揮手告別，帶上了自己的弄臣，繼續自己的遠征之旅、圣杯之路。

特里斯坦有著自己的目標，那就是圣杯。

自己的目標呢？

“萊恩？你在聽么？”維羅妮卡輕吻著男爵的嘴唇，她靠在萊恩的懷里：“你是不是又愣神了？”

“維羅妮卡，你的人生目標是什么呢？”萊恩將女巫抱緊，他輕聲問道。

“我的人生目標？我……我想成為嘉蘭議會的議長，我想成為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女巫。”維羅妮卡靠在萊恩的胸膛上，她想了一會兒，臉蛋就紅了：“我還想……和你生個孩子，我們的血脈結合一定能生出一個優秀的孩子，你可以教他劍術，我可以教他魔法。”

女巫或者女術士都非常難懷孕，因為她們體內狂暴的魔法元素會殺死男性的精子，不過萊恩顯然不是普通的男人。

這也是為什么湖神先知大多成為圣杯騎士的情人，因為普通的騎士難以讓她們懷孕。

“是么？那你可要好好努力才是。”萊恩笑了，在一瞬間，維羅妮卡發現萊恩的臉上多了一些什么，又少了一些什么，于是女巫嬌聲問道：“怎么了親愛的？有什么不對么？”

“我有了一個新的目標。”抬頭望著布列塔尼亞冬天的夜空，萊恩自言自語：“既然選中了我，那么就讓我把它掌握在手中！”

第二天，男爵迎來了一個好消息。

他委托矮人制造的火炮完工了，矮人工程師杜根鐵漢特地來到他的城堡說道：“萊恩閣下，你委托我們制造的火炮已經完工了，我保證，這是我最近二十年來最優秀的作品！”

“好！讓我們實驗一下吧！杜根先生。”

“當然，矮人的都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