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二十四章,跟隨著王,沖破黑暗吧

“嘟嗚”

“嘟嗚”

南方的號角聲傳入城市之內。

“嘟嗚”

古老的號角聲從遠到近。

尚在布倫瑞克血戰的帝國軍隊紛紛情不自禁地將目光投向了南方。

城外的納垢大軍，格羅特三兄弟也將目光投向了南方。

就連正在城內打算擊敗墓園玫瑰，處決弗雷德里克的納垢神選冠軍費斯圖斯都將目光望向了南方。

可惜的是大雨中，什么都看不到，雨聲太大，什么也聽不清楚。

不過這號角聲倒是提醒了費斯圖斯，納垢神選冠軍想起了慈父交給他的目前要任務，那就是摧毀布倫瑞克的莎莉雅大神殿，那是慈父作為對莎莉雅悔婚（？）的懲罰，這是納垢的要任務，優先于一切。

慈悲女神莎莉雅擁有兩個主神殿，最大的在布列塔尼亞，自從大主教被阿克漢綁架獻祭之后就逐漸衰落，現在最大的主神殿位于布倫瑞克，納垢痛恨于婚禮的泡湯，慈父要徹底摧毀莎莉雅主神殿作為報答！

看看眼前的敵人，一個圣域高階的死亡系大巫師，生命（指納垢）的天敵，一頭龍，還有那個手持著符文之牙，像頭小老虎一樣嗷嗷叫的太陽之子，費斯圖斯知道自己想要拿下他們需要一些時間，納垢神選冠軍最終啐了一口表示不屑，他揮手示意納垢惡魔們沖上來，自己則是退后，該去幫慈父分憂了：“嘎叔！”

“費子！”庫嘎斯頂著六輛蒸汽坦克、一隊努爾鐵甲軍、三架地獄風暴火箭炮、兩架地獄狂風速射炮、一架光明魔乘、四位戰斗法師、兩位戰斗牧師、兩隊努爾火槍手，以及兩位灰騎士老兵的攻擊，納垢席大魔身材過于龐大，它實在是太顯眼了。

身形太大，別說努爾鐵甲軍這種精銳了，就算是普通的帝國民兵拿一把手銃，打不中它都難。

“嘎叔，我們撤，這里掙不到萬！”費斯圖斯示意撤退。

“好，嘎叔聽你的，絕不搞面子上的事，掙不掙萬無所謂！”庫嘎斯實在是被轟麻了，尤其是努爾鐵甲軍的銀色子彈，里面不是灌著水銀就是被圣水泡過，打得它有點疼，納垢倒是給了它特別的力量，可那不是在這里用的！

“對，開心就好！”庫嘎斯一拳將貝當錘進一棟房子里，然后一巴掌將福熙砸入地面中嵌進去。

費嘎兩個家伙立即撤退，帶著納垢軍團朝著城市南部富人區的中部去了，留下的是大群納垢低階惡魔。

這兩個家伙一撤，努爾軍的壓力頓時降了好幾個檔次，更多的援軍也已經抵達。

墓園玫瑰爬了起來，紫水晶學院最高院長對著弗雷德雷克說道：“你最好期望是你父親帶著人到了。”

“如果不是呢？”弗雷德里克還在回味著剛才的恐懼，他現在不過是個傳奇初階的強者，而費斯圖斯已經接近半神了，那巨大的差距令男爵知道了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那我們今天都要死在這里。”埃爾斯佩斯說了個冷笑話，隨即她確認著緋紅龍的傷勢：“這里交給我吧。”

“好！”更多的努爾軍手持著劍盾、長戟從后面靠近，弗雷德里克不再猶豫，他點頭，趕往城堡，在確認附近街區的納垢惡魔暫時退卻后，提爾比茨指揮官下令打開了大門。

“弗雷！我的兒子，你沒事吧！”艾米莉亞趕緊跑過來抱住自己的兒子，帝國女爵驚魂未定地說道：“你聽到號角聲了么？是你爸爸來了么？”

“不知道，雨太大，聽不清楚！”弗雷德里克身上很臟，男爵搖頭。

“提爾比茨！望遠鏡來！”艾米莉亞馬上變得像頭母獅子一樣兇暴，她尖叫道：“快！”

“我看見了一些隊列，我的女爵，兩三千人……還有馬匹，女爵，我看見馬匹了！”提爾比茨拿著精工單筒望遠鏡來到城堡頂端窗口，隔著大雨望去。

“是的，提爾比茨司令說得對。”弗雷德里克也看了幾眼，男爵點頭：“是馬匹，但是太小了，我看不清楚。”

“那是贊艾克的援軍么？”城市之外，格羅特三兄弟的大哥，奧托在暴雨中喊道：“二弟，你看得清楚么？”

“我認為那是贊艾克的援軍，按照時間來算他們應該到了！”二弟埃澤拉克拼命點頭：“沒錯，一定是他們趕來了”

“可那也有可能是太陽王萊恩和他的俠義癥騎士圣戰軍！”奧托喊道。

埃澤拉克不說話了，只有三弟古瑞特滿不在乎。

“祈禱！”

“嗯？”

“向我們慈祥的老父親祈禱，詢問祂，到底是什么來了。”奧托吼道。

“是布列塔尼亞人！”

城墻之上，瑞克元帥海爾伯格也聽到了號角聲，老帥欣喜若狂，他用力地拍打著墻垛，麾下的瑞克禁衛們試圖拿出望遠鏡看，海爾伯格卻興奮地語氣不停頓：“沒必要，我說沒必要，那就是布列塔尼亞人的號角聲我曾經在邊境地區駐扎過幾年我每天都聽我比你們所有人都要更清楚那是什么沒必要再看那就是布列塔尼亞人他們來了！”

城墻上的帝國軍們全部爆出了振奮的吼聲，布列塔尼亞人終于趕到了！

“是布列塔尼亞人。”城外，二弟埃澤拉克在短暫的祈禱之后，他立即垮起一張肥宅批臉：“布列塔尼亞人來了。”

“哦，糟糕。”大哥奧托連連搖頭：“該死，贊艾克敗了，不過暫時還不用擔心，布列塔尼亞人的軍隊此時還在莫斯里布上，我們還有時間攻破這該死的城門。”

“城門？”埃澤拉克搖頭：“城門太堅固了，我們的攻城武器無法摧毀它。”

“無法摧毀？”奧托笑了，他指著城門上的那面瑞克禁衛軍旗，巨大的帝國旗幟在非自然的狂風中漫無規律的來回搖擺，破爛不堪的懸掛在旗桿上，高高懸掛的獅鷲圖案隨風波動，堅定著他們的信心：“我的兄弟？”

“明白。”埃澤拉克握緊了法杖，上面的鈴鐺叮鈴鈴地響個不停，瑞克禁衛軍旗上金光閃爍，似乎是在對抗著什么，不過僅僅幾秒鐘，在納垢的大雨之下，那金光熄滅了，湛綠的火焰從軍旗上炸開，燃火的旗幟碎片在帝國士兵們驚恐無助的尖叫聲中散落。

這還沒完，緊接著城墻上的一排軍旗全部著火，帝國軍頓時大亂。

“大門？”奧托接著將目光鎖定大門，6米高的的城門覆蓋著十字交叉的鐵柵欄而不是慣常使用的橡木，此時正嚴陣以待。它或許能短暫抵擋軍隊的侵襲，甚至是魔法的攻擊，但它不可能同時抵御它們，也沒有那樣偉大的力量。

那座大門已經在那里屹立了那么久，極少有人能夠打到這扇大門前，納垢有理由為自己的孩子感到驕傲了。

凡人們依然堅守在每一處城垛與塔樓之上，狂怒的決心堅持下去，這樣的想法不禁令奧托傻笑起來：“當然，大門。”

巨型破城錘上烙印著納垢圣徽，在七位失明的河巨魔率領之下推進而來，巨型破城錘的頂端是疫病之父的臉，祂的鹿角上反射著瘟疫的光輝，祂的口中燃燒著湛綠色的大火，在暴雨之中巨型破城錘緩緩前進著，周圍的北佬們大喊著“納垢！納垢！納垢！”，仿佛是在為城市敲響喪鐘。

格羅特三兄弟原本寄希望于更多地通過納垢大雨消耗守軍的實力，只是現在來不及了，號角聲越來越近，他們必須趕快。

“撞破它！”

…………我是撞破它的分割線…………

太陽之光頑強地穿透了云層，在城市的南方，瑞克瓦爾德森林的出口處，一人一騎率先沖出了森林，躍入布倫瑞克的沼澤平原邊界處，他頭戴布列塔尼亞王冠，身后背著神器長槍吾主在此，腰間掛著復仇女神，身穿灰騎士大師級精工動力全身板甲，胸口掛著八峰山矮人神器——山岳之心和湖中仙女神器——莉莉絲之心。

座下純血精靈戰馬高昂起前蹄，打著響鼻，興奮地嘶鳴。

不遠處的布倫瑞克下著傾盆大雨，來人的頭頂上卻是太陽直射，就連烏云都在他的力量之下褪去。

騎士的身邊很快就出現了幾十位模模糊糊的身影，烈風從平原上吹過，幾十位模模糊糊的身影都已經變成了實體，每個人都散著犀利無比的氣勢。不用有任何的懷疑，他們都是身經百戰悍不畏死的騎士，是只有在傳說中才會出現的勇士。

他們身穿著華麗鮮亮的鎧甲，手持著威風凜凜的武器，如標槍一般挺直而立，守護在王的身邊那隱藏在體內呼之欲出的力量已經沖破云宵，直達天際，跟隨在他們身后，整整三萬名重裝騎兵緩緩加入戰場，然后是基斯勒夫騎兵、騾馬化步兵、矮人步兵方陣、木精靈方陣以及跟在最后的自由民軍團。

隨著當先一騎的出現，號角聲從遠至近，城外的納垢軍隊感到了極大的壓力。

這是理所當然的，這個陣容實在是太過于星光熠熠了——擊敗了西格瓦爾德的騎士王后蘇莉亞、湖神女巫莫吉安娜、紅龍公爵伯希蒙德、兩次擊敗凱姆勒海因里希的弗朗索瓦、智勇雙全的攝政勞恩、勇敢熱血威震舊世界的卡拉德、草根元帥雷蒙、女沙皇卡塔琳、基斯勒夫名將朱可夫、木精靈暮光姐妹、塔西恩林地領主阿拉洛斯英勇者、諾斯卡矮人大君巴德爾深紅者、女術士集會所議長維羅妮卡，以及那位半途加入卻震驚世界的卡爾多迪亞哥。

還有兩百位圣杯騎士緊隨其后。

這些人哪一個不是名傳千古的人物，哪一個不是戰功赫赫的英雄。

但現在無人可以比肩一騎當先，傲立于三萬鐵騎最前方的騎士，隨著太陽之光照在他的身上，他的一切都籠罩在一層光環之內。

萊恩馬卡多伸手示意騎士們停下腳步，他面色平靜，眉頭微皺，在他的視線之內，布倫瑞克正在燃燒，東面和南面的城墻冒起至少七十道黑煙，納垢的大軍數量就像是海水一樣多，也像是爬蟲覆蓋的沼澤森林，暴雨之內，城墻四壁火光沖天，仿佛迎風的船帆一般在高聳的巖石之上跳躍起伏，在狂風驟雨的推動之下四處散播，有毒的瘟疫花朵附著在曾經輝煌的巨型雕塑之上，魔法的光明與莫斯里布的邪月遙相呼應。

布倫瑞克就像是暴風雨中的孤島，海嘯下的頑石。

鳶尾花軍旗招展、雄獅旗在陽光之下亮，湖中仙女的圣像始終散著圣潔的光芒，騎士們親眼見到了毀滅之力的降臨，他們看到帝國的心臟正在燃燒，城池大門被巨型的攻城錘已經錘擊得變形，許多人從未見過如此龐大的敵人，圣戰軍中至少一半的人從未離開過布列塔尼亞，他們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

“列隊。”直到萊恩平靜的聲音響起，眾人如夢方醒，騎士們迫切而迅速的整軍集結，所有公國的騎士們如今混雜在一起，這一天他們不是里昂納賽人、穆席隆人、溫福特人、波爾德羅人、卡卡頌人或者別的公國人，大家都是布列塔尼亞人。

萊恩騎乘著葡萄二世，就像閃電般從陣線之前飛馳而過。

“伯希蒙德，進攻左翼。”

“是！”

“勞恩，進攻右翼。”

“明白。”

“弗朗索瓦，卡拉德，跟隨著王旗，隨我沖鋒！”

“遵命！”

“騎士們先行沖鋒，騎馬步兵從側翼掩護，矮人和木精靈隨后跟上，精銳步兵團和老近衛軍留在最后跟進。”

“是！”

一連串命令下達，騎士道圣戰軍以極快的速度整軍列陣，而侍從們也為萊恩牽來了他的戰爭坐騎，大獅鷲英普瑞斯，萊恩翻身跨上獅鷲，野性十足的英普瑞斯用力地舒展著雙翼。

“騎士們，我的兄弟們，經過漫長的跋涉，我們終于抵達了這里。”萊恩的聲音穿過云海，騎士王放聲大笑：“現在，留給我們的東西已經無比純粹，我的兄弟們，你們都看到了，對面就是威名赫赫的納垢大軍，他們的數量是我們的數倍，他們的實力也是我們的數倍，我知道，一路趕來，許多人已經十分疲勞，我已經向你們要求了很多，很多，但今天我依然對你們有著極高的要求，只因為我們是布列塔尼亞騎士！我們責無旁貸，我們理所當然！”

“為了女士！”騎士們爆出了歡呼聲：“責無旁貸，理所當然！”

“我們是全世界最優秀的騎士，現在就讓我們來證明它！”萊恩看著天馬騎士們紛紛升空，看著三萬名重騎兵臉上熱忱狂暴的笑容，聽著那如山河爆一樣的吼聲，他感到一陣一陣地滿足：“騎士們，你們的騎槍指向哪里？”

“王的指向哪里，我們就指向哪里！”

“騎士們，你們可曾畏懼！”

“吾主在此，無懼！無懼！無懼！”

令人振奮的吶喊聲穿透云層，湖中仙女的身影出現在了云端，女神朝著她勇敢的騎士們報以贊賞的微笑并為之落淚，她默念圣言神力涌動，陽光普照大地，這一天，每一位圣戰軍的戰士都得到了女神的賜福。

騎槍大隊已經準備就緒，萊恩懷著無比的驕傲和悲傷看著他的子民們，太陽王很清楚，今天會有許多人在這里死去。

但那些年輕的面孔，那些勇敢，激情而又生動非凡的靈魂，將在這衰敗腐朽的世間永遠閃耀著華麗的英姿，此即為不朽。

“那么就讓我們一起沖向查理曼的王座，布倫瑞克的城墻，跟隨著王的大旗，跟隨著我萊恩馬卡多開始這場終極俠義之戰，讓我們用我們的騎槍刺穿混沌，讓我們用我們的長劍殄滅邪惡，讓我們教會納垢和祂麾下的這些雜碎，什么才是來自布列塔尼亞的恐懼！”

“這是最后的戰爭，讓我們團結起來，直至死亡，直至終焉，直至世界的盡頭！”

“前進！前進！前進！”

“為了女士！為了布列塔尼亞，為了舊世界和所有文明，騎士們，跟隨著王，用我們的勇氣，沖破黑暗吧！”

“直到盡頭！”

“前進，布列塔尼亞之子！！！”

“嘟嗚嘟嗚”號角聲群起。

舊世界大地，再度因為布列塔尼亞之子的馬蹄聲而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