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五軍之戰(一)

于是他攔在了想要發火的瑟蘭督伊前面，對著上面的人說：“索林，難道我和甘道夫在你們眼中已經一文不值了嗎？難道山下之王在我們的見證下許下的諾言淪為一紙空文了嗎？

清醒一點，我告訴過你，黃金并非真正的財富，將它交出來，履行你的諾言，你不會想要成為矮人與精靈、人類之間戰爭的導火索，對嗎？”

索林橡木盾動搖了，他本能地覺得事情不太對。自從他占領了孤山之后，一切的發展就如同陷入了沼澤地一樣艱難前行，頗有種時來天地偕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的感覺。

但是當他再一次松開自己的手掌，他看到了星光項鏈的璀璨光芒，一下子被迷住了心神，他想到了很多很多。

星光項鏈，堆滿整個埃瑞博的黃金和寶石，以及那未曾找到的阿肯寶石，遺落的矮人王權等等等等。

他舍不得！

索林捂住了胸口，后撤兩步，逃也似的離開了，并用一種惶恐的語氣大喊著：“這些東西都是我的，都屬于山下之王，你們都是賊，都是強盜，誰也不能從我的手中奪走它們！”

羅南：“……”

看來索林的龍病真的很嚴重，現在的心智居然迷失成了這幅樣子。

瑟蘭督伊冷笑：“我早就告訴過你，矮人并不可信，從普通的矮人，到矮人王侯。越是所謂高貴，越是卑劣……”

瑟蘭督伊是有立場說這種話的，這從他的經歷中來，之前已經無數次被實證。第一次是矮人工匠背叛了他們的職責，殺死了多瑞亞斯的國王，第二次破滅了明霓國斯，第三次又背叛了林地王國。

“矮人，劣跡斑斑！”瑟蘭督伊恨得咬牙切齒，他原本也想要放下仇恨，但是矮人的拙劣表現一次次破滅了他的希望。

這話讓羅南和甘道夫無言以對，但是城墻上的矮人們可不認賬，他們又不是永生種，他們可不記得當年發生了什么，尤其是當年干了這個蠢事的矮人又不是他們長須氏族的矮人，他們又怎么知道這個事。

于是杜瓦林差點開罵，但是卻被巴林勸了回去。

然后巴林站在那里解釋說：“對不起，索林最近很不正常，如果你們真的需要黃金我想羅南大師放在門口的黃金巨人就很不錯，但是關于那條項鏈，我想還是得多勸一勸索林。”

“另外，瑟蘭督伊大王，我很抱歉對于精靈的冒犯，但是即便是這樣我們也不會輕易遺忘你今天說的話，請您記住。”

瑟蘭督伊昂著頭無所謂道：“我記性一向很好。”

得，這還說什么呀？全是他娘的談崩專家。

這種狀況令羅南、甘道夫以及比爾博三個人郁悶地沒差點起飛。

一回到河谷城瑟蘭督伊就拉著巴德開始商量起攻城的事宜，他們必須要給矮人一個教訓，什么黃金不黃金的？咱不爭饅頭爭口氣！

巴德也很生氣，那埃瑞博門口的那個巨大的黃金巨人確實很不錯，但是他們一群老弱病殘又哪里拖得動？就算羅南可以幫忙，那也不要。

矮人的態度是真的差勁，將兩個種族的臉面放在地上摩擦。

“那堵臨時修建的石墻簡直就是對于我們軍隊的羞辱，只需要將護城河填平，沖車沖擊一輪，我們就能深入埃瑞博。”

雖然瑟蘭督伊參加過的戰爭中他都沒有落得什么好處，但是經驗是實打實的豐富，一眼就看穿了埃瑞博的虛實。

“我不相信十三個矮人加上一個霍比特人能夠守住一個城市，關于沖車，我們已經開始緊急趕制了，明天就能使用，那么我們明天就出發，給矮人一個教訓。”

羅南沒有好氣的說：“教訓，教訓完了然后呢？林地王國既不能聯合羅斯洛瑞恩的精靈，又不能聯合孤山和鐵丘陵的矮人，只有河谷城的人類是你們的盟友，接著呢？等待獸人再給你們來一次戰爭洗禮？”

“戰爭是解決問題的最后手段，一旦做了，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嗎？”甘道夫也支持羅南的看法。

瑟蘭督伊差點沒一口氣噎過去，說的什么話？

“那您說我們能怎么辦？”

這個時候羅南和甘道夫同時啞火，那他們也沒有辦法呀，問題的癥結出在了索林那一邊，一直往瑟蘭督伊這里極限施壓本來就是既不科學又不人道的。

巴德旗幟鮮明地支持精靈王這個大腿，他表示：“我們沒有別的選擇，這是矮人們自己作的事情，他們要為此付出代價。”

就在羅南一籌莫展之際他看到了一個他等待已久的人，比爾博·巴金斯。

“快讓我們的朋友進來。”

帳篷外面，比爾博還在想該怎么混進營帳結果羅南一開口直接放行。

“呃……哇，你，早就知道我會來？”比爾博的臉上寫滿了驚訝。

羅南哈哈一笑：“我只是比較了解你，歡迎，比爾博，我想你一定給我們帶來了一個驚喜，對嗎？”

“確實是一個驚喜，不過我不知道能不能用得上，”比爾博緊張地直舔嘴唇，這是他這一輩子第一次做對不起好人的事情，雖然這個時候的索林能不能稱得上好人都兩說。

但是索林確實是他的好朋友，很好的朋友，在事情發展到無可挽回之前他都不想那么干，所以比爾博想要最后確認一下。

“我想知道你們打算如何對待矮人們，我先說明，我和他們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我不支持動武。”

“我也是。”甘道夫和羅南也如此回應。

但是瑟蘭督伊和巴德就不是這樣了，他們必須首先為自己的族人負責，隨后才對整個中土負責。

他們搖搖頭遺憾地說：“我以為出了攻城，我們已經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了……”

“實際上……你們可以考慮和他們談判，而且我向你們保證一定能成功。”比爾博建議道。

“不要低估矮人的固執，他們的石頭腦袋從來不知道什么叫妥協，就算是面對死亡。”

“不，他們一定會妥協的，只要索林還想要成為山下之王。”比爾博從口袋里摸出了一個沉甸甸的，比他手掌還要大的白色寶石。

它出現的那個瞬間，仿佛整個營帳都變亮了，如同白晝一樣，放射著明亮的光芒。火把在它的面前都黯然失色，群星在它面前仿佛在不再閃耀。

“有了這個，我想他們一定愿意和你進行交易了。”比爾博有些局促了，這是他這輩子為數不多的幾次當賊的經歷，而這一次的經歷尤其羞辱，雖說是為了中土的和平，但是背叛確實不是一件榮譽的行為。

“你可真是干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呀。”甘道夫一下子煙都不抽了，補充道：“索林對于阿肯寶石最為在乎，如果你使用它去兌換索林的承諾，一定可行。”

“真的太感謝你了，比爾博·巴金斯。”瑟蘭督伊悄悄松了一口氣，然后站在了這個小小人的旁邊，說道：“你居然可以做到這種程度，那么我以林地王國國王的名義向你保證，比爾博·巴金斯，你永遠都是我們林地王國最尊貴的客人。”

“呃……其實，這件事也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既然你們已經收到了東西，那么我就該回去了。”

比爾博作勢就要走，又被眾人攔住了。

“你還想要去哪里？”

“當然是回到我的朋友身邊，他們需要我。”比爾博理所當然的回答。

“等等，你知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甘道夫急了，這個霍比特人確實是干了一件大好事，但是確實對于整個中土來說的，對于矮人，比爾博的行為就是背叛，被處死都不為過，而現在他居然還要回去。

“我必須回去，如果索林橡木盾想要以任何一種手段來處罰我，我都會欣然接受，因為他不僅僅是我的雇主，我的朋友，而且我也將他視為我的國王。”

在場的全部都動容了，這個傻傻霍比特人，雖然身形矮小，雖然力量微軟，但是總是能夠以一種巧妙的角度擊中人心中最柔軟的部分。

羅南在他的身上窺見了一種古仁人的風范，那就是對于義的堅持，義之所在，雖千萬人吾往矣，赴湯蹈火，死不旋踵。

最終，大家還是沒有留下比爾博，他義無反顧地回到了他的埃瑞博之中，去面見他的國王去了。

第二天，不等精靈們將工程車制作完畢，精靈王瑟蘭督伊和巴德就帶著一隊大隊人馬來到了埃瑞博的正門面前。

索林依舊站在中央的位置嘲諷眾人：“你們能夠拿我怎么樣？窮鬼？”

巴德忍無可忍他大聲喊道：“這是你最后的機會了，索林橡木盾，難道你還不明白嗎？”

“哼，我不需要明白，沒必要明白，埃瑞博的黃金只能屬于矮人和矮人的朋友，而你們不是！”

“我想在開戰之前我們可以做一筆交易，你一定會感興趣的。”

“笑話，我會對一群難民感興趣嗎？”

“嗯……你要知道，世事無常嘛……”說著，巴德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了那個象征的王權的，白色的，閃耀的，大寶貝。

“阿肯寶石……你是怎么得到它的？小偷！賊！無恥下流的強盜！”

頓時矮人們群情激憤，各種臟話張口就來。

“嘴巴放干凈一點！”巴德高高舉起阿肯寶石，問道：“你猜我會不會將它給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