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松陰登門來拜訪

蜂須賀齊裕和松平慶永就都不在江戶，這會子正在趕來。毛利敬親到是在江戶交代，但是他身邊暫時就一個桂小五郎是留英出身，吉田松陰被他派回去辦學了，志道聞多也就是井上馨，則受命創辦萩藩自己的造船廠，也在藩內。/p

現在要出國，當然是趕緊都一道來江戶，以備藩主殿下咨詢啊。/p

“拜見殿下。”已經完全是大人的吉田松陰，恭恭敬敬的坐在忠右衛門的面前。/p

“誒，你我情同手足，兄弟一般，不必如此，哈哈哈哈哈哈……”忠右衛門根本就不坐席，挪到了吉田松陰的面前。/p

陪他一道來的還有一名年輕人，忠右衛門看著很面熟，可能是以前在萩城見過面的，只是十幾年過去了，哪里還能記得這么多。/p

“這是晉作啊！明年預備留英，先到江戶來學習英文。”吉田松陰笑著介紹道。/p

“是晉作啊！”忠右衛門一拍手，這不就是當年跟在吉田松陰屁股后面，那個掛著鼻涕亂跑的小孩子嘛。/p

高杉晉作！/p

一別十幾年，眼下都長這么大了。作為萩藩上士，也即大組士家庭出身，加上本身就頗為向學，自然會被選為留學生。而且高杉晉作和吉田松陰，那是亦師亦友的狀態，兩人關系極好。可以說歷史上吉田松陰的思想繼承者，就是高杉晉作。/p

“拜見殿下。”高杉晉作不論是歷史上，還是眼下，都受吉田松陰影響，乃是一名開國派，自然對忠右衛門的印象很好。/p

“當年萩藩一別，不想你已經長這般大了。”忠右衛門這渾身上下摸一摸，一時間還摸不到什么東西，能拿來做見面禮的。/p

反正之后高杉晉作要在江戶大學讀書的，有的是見面的機會，到時候再給高杉晉作送個什么就行，不急這一會子，還是問問有啥事吧。/p

“哈哈哈哈哈哈……松陰你不是回鄉辦學了嗎？”忠右衛門大小也有點明知故問的意思在里面。/p

“殿下其實應當知道的。”吉田松陰也不好意思開口。/p

說白了就是毛利敬親突然被幕府外派去國外好兩年，而且還是和安藤信正、松平慶永等君主立憲派同盟被一道外派。他這個心里面打鼓啊，害怕啊。/p

如果僅僅只是井伊直弼的陷害或者是排擠，那倒無所謂的，幕府現在沒有什么天大的由頭的話，是不可能削藩的。當年島津家父子兄弟一家內訌，御家騷動，幕府也就判了一個出錢修筑浦賀富津炮臺罷了，島津家還是那個島津家。/p

他們怕的是德川家定心里面起了疑心了，將軍様要是起了什么別的心思，眼下的萩藩是扛不住幕府的雷霆震怒啊。/p

就憑萩藩的那點子部隊，別說和天下諸藩的討賊軍作戰了，光是幕府本身的傳習隊，那就很難打的過。前頭幕府新年演武，大炮什么的不提，光是幕府后裝槍，一分鐘就能打五發，子彈好似雨點一般傾瀉。/p…

和我一樣厲害的，還有一萬多呢！/p

要是一萬多條德萊塞和夏普斯對著敵軍傾瀉彈雨，那場面都沒法想象了，保不齊幾輪射擊下來，萩藩的部隊就死絕咯。/p

當時忠右衛門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你有本事和幕府玩軍備競賽，那就來玩，在十九世紀下半葉，所有參與軍備競賽的國家，沒一個能好過的。/p

拿著三十兩一把的價錢，朝美國人買夏普斯，朝普魯士人買德萊塞，看誰想扛不住咯。嗷對了，幕府已經能緩慢少量的自產夏普斯了呀，而且英國人還出錢擴建江戶第一機械所，幫著幕府培養技工呢。/p

慢一步，步步慢哦！/p

“萩侯倒也不必過于憂心，此番出使外國，只是幕府訪求西洋各國制度優劣而已，并無他想。”忠右衛門給吉田松陰和高杉晉作吃了一個定心丸。/p

他們被毛利敬親派出來，也就是為了打聽這事罷了。毛利家是外樣，在幕府的關系人脈肯定不如譜代和親藩強，又不能像島津家學，送一個老婆進入大奧。事到臨頭，多少有點病急亂投醫的意思，直接讓吉田松陰來求老大哥了。/p

“有殿下這話，我也能安心回去復命了。”吉田松陰松了一口氣。/p

“倒也不急這片刻，聽說你在藩內辦學？”忠右衛門有一年多沒見吉田松陰了，上次還是在橫濱他們歸國的時候，匆匆見了一面。/p

“是，我家主公命我教授藩內子弟，西洋軍藝。”/p

很正常，就算是最堅定的攘夷派，包括曾經的德川齊昭，也通過荷蘭人學習西方先進的槍炮和軍事技術。松平慶永也一樣的，專門培養鑄造大炮的西洋人才，橋本左內不就被他派去了英國嘛。/p

只不過就是他們認為西洋也就軍事技術需要學罷了，其他的都是日本的好，學會了軍事，就可以立馬攘夷啦。/p

“倒也不錯，只是萩藩內攘夷之風甚為濃厚，開國之策想必極為難行吧。”忠右衛門許久不曾外出游歷了，但是對當年在萩藩的見聞，還是記憶猶新。/p

整個萩藩城下，各種社團分子橫行。要說什么報國求存的本事，基本上都沒有，可是其他的本事嘛，就很不好說了。/p

一個個但為大言，無實務之能。/p

在這種地方，宣揚西方的先進科學技術，保不齊都能要了命。在最夸張的時候，像是堅持秉承開國之志的井上馨，就被藩內的社團分子襲擊。只不過襲擊者走的匆忙，沒有取下井上馨的首級，這才留了井上馨一條命。/p

如此情形，令忠右衛門不免擔憂。吉田松陰在萩藩內已經有了不小的名聲，在很多攘夷分子的眼中，他已經是標準的開國分子了。這和佐久間象山持開國論一樣，恐怕不完全是一件好事。/p

真怕哪天撞上個只想殺個開國派，宣揚一下自己名聲的尊攘傻胚，對著吉田松陰來一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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