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為師助你登太子位

淳于越面色一冷，“公子莫不是真鐵了心腸，要與老夫恩斷義絕。”

“扶蘇惶恐，豈敢背棄師恩。”

“自古以來，王族之苑里哪有什么骨肉親情，不是你死便是他亡。公子竟以為，這是幾個兄弟之間的事，這分明是日后國本不穩的前兆。”

“師父慎言！”扶蘇小心翼翼的環顧四周。

這老師，他也是服了！

一天到晚凈說些大實話！

扶蘇見淳于越一臉凝重，似有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氣勢，他只道：“扶蘇不知老師是從哪里聽來了這些消息，只是此等捕風捉影之事，若是傳到君父耳中，少不得要牽連許多人。更何況，眼下，扶蘇手中并沒有證據。真要將事情鬧大，君父追問起來，扶蘇怕是要被反咬一口。”

在這種小孩子的把戲上做文章，極有可能讓他陷入更被動的局面。

而他當務之急，是他要找到些可用之才。

淳于越聽完后，卻也覺得扶蘇這些話很有道理，“公子所言不錯。只是老夫不解，公子向來穩重，為何突發對土木興建之事感興趣。”

“那館舍，是給六國君侯修的。整件事情，都是我策劃的。”扶蘇頓了頓又道，“兵法曰；‘攻城為下，攻心為上。’秦國的鐵騎或可踏平六國的江山，可是卻壓不住六國百姓的怨憤。”

淳于越拂了拂胡須，難以置信的看著扶蘇。

這么說，這件事上，是他錯了。

淳于越忽的笑了，蒼勁面容上的每一根皺紋忽的都生動起來，“原來，老夫是擔心公子自降身份，會使得公子在諸公子之中落了下風。可今日得悉公子的心思，老夫日后便不再對此事耿耿于懷。”

“只是，公子，可聽過一句話？”

“什么話？”

“人言可畏。”

“還請師父賜教。”

“老夫斗膽一問，公子愿入主華陽宮否？”

扶蘇一怔。

有些事，在一定的時期，只能想，不能說。

扶蘇只得道，“此事，不是我愿意想，就可以成的。君父久久不立王后，如今看來，諸公子都有機會被立為儲君。”

“但公子有著諸公子都沒有有的優勢。”淳于越異常堅定，“公子是諸公子之長，于禮法，東宮之位，非公子莫之能二。”

看得出來，這是他的心里話。

扶蘇沉默不言。

淳于越這般衷腸，他受之有愧。

事實上，他已經將他視為了棄子。

四目相對，一個眼中燃著灼灼欲望之火，異常堅定；而另一個眼中則幽邃如深潭，滿是懷疑。

扶蘇垂眸，右手摩挲著自己腰間的佩玉。

忽的，又起風了。藍天之上，微云輕卷，風吹云動。參天巨木上零零散散又散落下幾片綠葉。

“我觀公子猶猶豫豫，思慮不斷，公子可是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居于太子之位？”

扶蘇眼前一亮。

淳于越這才道，“公子莫要妄自菲薄，為師自會助你。”

“師父意欲如何相助？”

“只要公子肯潛心向學，待公子學有所成之日，老夫自會聯合諸位博士，一齊向王上請奏。”

這不可能實現！

扶蘇心底一陣抽搐，還以為是什么錦囊妙計呢！

淳于越此人說到底還是書讀的太多了，竟然把這件事想的這般理想化。

距離嬴政一統天下還有四年之久，待他到時在這世間再無征服的對象，然后便會去求長生不死。

到時候群臣在嬴政連個死字都不敢提，更何況是提立儲君之事。

“那敢問師父，何時便是學成之日。”

淳于越捋捋胡須，“這……還得看公子。”

扶蘇明白了，這這個大忽悠，說這么多，其實是想讓自己好好跟他學習。他想以儲君之位引誘自己。

這個老頭，他的理想不僅僅會害了他自己，還會害了我！

面對此種情況，那淳于公，我扶蘇只有對不住你了。

“師父，扶蘇還有一個問題。”

見扶蘇并不為他說的那些條件所誘惑，淳于越感到自己的四肢忽的變得冰涼麻木。

“師父以為，我君父能否將這六國全數收入囊中？”

淳于越思索片刻，而后語重心長撫著胡須道，“老夫雖不懂兵戈之事，但是王上野心勃勃，秦國上下團結一心。老夫以為，王上有生之年，必可一統天下。”

聽他的口氣，似乎一統天下還要來個十幾年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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