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徒兒還繼續修煉九陰真經嗎?”
有虛竹這個超級高手在身邊,郭玉當然想聽聽他的意見,能少走很多彎路。
“那就要看你自己的選擇了,九陰真經相當不錯,已是世上最頂尖的武學。
你現在已有數年的內力,如果再勤修苦練二十年,當能有所成,縱橫天下不是難事。”
虛竹繼續說道,“但本門也有數門特別神奇的功法,……”
不出所料,虛竹說得正是逍遙派的三大神功。
“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和小無相功與九陰真經同屬道門武學,轉修起來倒也不會有什么沖突。”
虛竹目光一聚,“可是修習北冥神功就必須廢掉原本自身已有的內力。”
“師父,北冥神功除了吸納他人內力之外就沒有其他特點了嗎?”郭玉還是有點不解,逍遙子苦心孤詣所創的武功應該不會這么簡單才是。
虛竹答非所問,“這就要從武學境界的劃分說起。
據為師研究逍遙派歷代祖師的手札,天下武人大致可以劃分為后天、先天宗師以及更上的大宗師。
后天就是專修奇經八脈的初級武人,重在積蓄內力,重要看所修習的武學品級和自身的資質,天下武人大多是這個層次。
先天宗師打通任督二脈、天地玄關,內力充沛,運轉速度大大加強,已經和常人有了本質的不同,你外公他們就是如此。
至于大宗師,貫穿人體所有穴竅,形成無漏之身,其后更是涉及到極為神秘的精神領域,為師現在就是這個境界。
最后在往上數,或許就是像逍遙子祖師和達摩老祖這樣的陸地神仙。”
“師父,北冥神功是不是在先天之后有非同一般的奇效?”郭玉凝眉猜測。
“你猜得沒錯。”
虛竹點頭,“北冥神功除了在后天境界積蓄內力極為迅速之外。
先天之后,同樣異常神妙,能夠更加輕易地感應到周身穴竅,修煉起來事半功倍。
當然它也不是沒有缺點,前期修煉太快,沉淀稍顯不足,在大宗師境界反而不如其它功法。”
“原來是這么回事,那徒兒選擇修練北冥神功。”郭玉沒有絲毫遲疑。
“你確定?”虛竹雙眸緊盯郭玉,“這意味著要化去你這幾年辛苦修煉的內力。”
“既然逍遙子祖師能夠走通,那就說明北冥神功沒有問題。”郭玉眼神堅定。
北冥神功的確可能造成根基不穩,可任何人也不敢保證自己一定可以修煉到大宗師。
如果天資足夠,相信一定可以在未來通過歷練彌補回來。
“呼……,好吧,那為師就傳你北冥神功。”
虛竹似乎也下了決心,“不過,要委屈你離開家,隨為師去天山,好安心練武。”
“行,徒兒和您上天山。”
郭玉稍稍遲疑,隨即點頭答應下來。
“那為師陪你去和家人告別。”
“不用了,師父,離別總是傷感的,徒兒書信一封,等學成歸來再孝順爹娘。”
“我還會回來的。”
嘉興城外,郭玉看著帶著書信遠去的雕兒喃喃自語。
隨即,轉身,和虛竹一起向西行去。
……
“這便是天山嗎?”
郭玉已經隨虛竹趕了整整一個月的路。
他們從嘉興開始,沿著長江西去,然后越過秦嶺,穿過河西走廊。
還好虛竹傳授了郭玉凌波微步,不然郭玉這小身板還真堅持不下來。
“確是天山,往里走最險峻的那個就是縹緲峰。”
虛竹食指指向連綿不絕的天山山脈。
“師父,這是奇門陣法嗎?”
虛竹腳程極快,帶著郭玉不一會兒就朝著縹緲峰頂直掠而上。
不過郭玉越走越奇怪,虛竹帶著他左突右拐,明顯是按照特定的路線。
“嗯,為師早年為了避免外人打擾,就花費些功夫在峰上布下陣法。”
“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當年那個懵懵懂懂的小和尚竟也變成如今樣樣精通的武林高手。”
郭玉忍不住瞄了虛竹一眼,他看得出來,這些陣法可要比桃花島上黃藥師布置的精妙得多。
旁人如果貿然闖入,恐怕走著走著就會重新繞出來,非常奇妙。
從這就可以看出,如今的虛竹是何等可怕。
穿過樹林,師徒二人來到了斷崖邊,對面依稀可見一排宮殿。
虛竹拉住郭玉衣背,微微運氣,在空中連踏數步,就直接越過十數丈寬的斷崖。
“唉,當年我接手靈鷲宮后,有感眾多姐妹生活不易,就安排他們愿意下山的下山,最終留下來的只有二十多個。”
“可惜物是人非,現在她們都已不在了,最后就連你師娘也離我而去。”
“所以為師這么多年都不愿回來,縹緲峰上實在是太寂寞了。”
虛竹邊走邊為郭玉介紹宮內的情,不勝唏噓。
事實卻也如虛竹所言,靈鷲宮內很大,房間眾多。
可是全部布滿厚厚的灰塵,顯然已經很久沒有主人,異常清冷。
師徒二人花了數天功夫,才把宮內打掃干凈。
“徒兒,你過來。”這天,虛竹喚來郭玉,“從今天起為師正式傳授你北冥神功。”
郭玉原本的內力早在幾天前,就被虛竹化去,修養了好久才把身體補好,不再那么虛弱。
“北冥神功是逍遙子祖師參悟莊子所創,講究……”
虛竹耐心地向著郭玉一字一句地解讀,一有不懂立刻就停下來詳細釋疑。
“來,你自己試試看。”
聞言,郭玉盤膝而坐,心中默念口訣,緩緩運起法門。
或許是重新修煉內功的緣故,短短數個呼吸就感覺到了氣感,在身體里慢慢流動,十分舒服。
“師父,我修煉出內力了。”郭玉一臉興奮,他感覺真氣流動的速度確實要比以前快許多。
“玉兒,你要記住。”虛竹溫暖地微笑,“北冥神功威力奇大,以后一定要謹慎使用,不到萬不得已,不得動用。”
“師父的吩咐不敢有違,徒兒一定記在心頭。”
“好,那為師就放心了。”
說罷,虛竹突然點住郭**道,“為師的這一身功力大多源自長輩,沒有他們我根本無法達到如今的成就,今天就用來成全你吧。”
郭玉已經感覺虛竹要干什么,著急地想大喊阻止,可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后背上源源不斷地涌入一股熱氣,洶涌澎湃,刺激地他燥熱難耐頭腦發脹,越來越難受,直至總后完全失去了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郭玉逐漸醒轉。
“師父,您為什么要這樣,您讓徒兒以后該如何自處?”
郭玉跪在虛竹身前,嚎聲大哭。
此刻的虛竹再不復之前的中年模樣,一下子好似老了數十歲,皮膚皺成一塊,彎著腰坐在那里,連個頭都似矮了許多。
“癡兒,莫要傷心。”虛竹一字一句緩慢說道:“其實為師已經感到大限來臨,最多只有半年壽命。”
“現在這樣剛好,還能成全你,助你一舉打通任督二脈成就先天。”虛竹努力撐起笑容,“何況你師娘等我這么多年,為師也該下去陪她了。”
“對了,這身內力畢竟不是你苦修所得,今后一定要認真打磨,恐怕得數年方才能運用自如。”
“還有,宮內最里邊有個密室,里面記錄著所有本門珍藏的武學,你現在修習當沒有任何難度。”
“師父,您別說了,快休息一下,徒兒都答應你。”郭玉心疼得要死。
“好吧,你扶為師出去,再看一看這縹緲峰。”
郭玉二話不說,直接轉身蹲下,“師父,我背您。”
虛竹沒有拒絕,安詳地趴在郭玉背上,蒼老的身子絲毫感覺不到重量。
郭玉含淚背著虛竹,在縹緲峰的山道上慢慢走著,聽著他低聲呢喃。
“當年是無崖子師父……”
“我和大哥、三弟一起……”
“還有夢姑,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