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我和逍遙還有李老弟已分別說完了各自經歷,趙平你小子咋一個屁不放?趕緊把周冰冰如何死亡變螝的事也說說啊,真他嗎怪了,沒想到執行者死后也能變螝?變得還他媽是厲螝!喂,陳逍遙,你小子該不會在騙我們吧?你之前明明對大伙兒說人死之后只能變成既看不到又毫無威脅的脆弱靈魂,怎么那周冰冰……”
“你,你問我,我又去問誰?我也不知道那周冰冰是怎么變成厲螝的啊,反正我師父當年就是這么對我說的,我也只不過是把我師父的話敘述給大伙兒,喂,李天恒你小子該不會是看錯了吧?”
“沒有沒有,我對天發誓我確實親眼目睹了周冰冰死后靈魂,不管是外貌造型還是整體實力統統和你早先介紹的厲螝相差無幾,更何況也只有厲螝才能直接殺人啊,昨晚我和趙平就曾被周冰冰攻擊追趕過,我要是撒謊,那就讓我活不過這場任務!”
就在何飛暗自揣摩詛咒意圖之際,群聊中早已炸鍋,除彭虎對厲螝極其在意問七問八外,陳逍遙和李天恒亦各自緊張加入其中,直到李天恒賭咒發誓說自己沒有撒謊,果然,隨著李天恒發誓結束,不待彭虎繼續催促,比任何人都在意周冰冰竟能演變厲螝的陳逍遙就已經將矛頭指直某人,指向長久沉默的某眼鏡男子:“趙前輩,說吧,你到底是用了什么神奇辦法將周冰冰變成厲螝的?娘啊,厲螝,那可是殺人如殺雞的強大厲螝啊,這下麻煩了,麻煩大了,萬一不小心遇到該怎么辦啊?”
聽著陳道士那看似哀嚎然哀嚎中又飽含深意的話,趙平不在沉默,不過他卻沒有公布周冰冰死亡過程,而是用其萬年不變的冷漠語氣開口說了句話,一句雖不算長但足以再次讓眾人通體發寒個人猜測:“如我所料不錯,無臉男除具備以上幾種無解能力外,還額外隱藏著一種能力,一種能將人死后靈魂強行提升等級的能力。”
“畢竟陳逍遙你曾說過厲螝誕生極其困難,幾率萬中無一,我想周冰冰應該就是在無臉男影響下轉變的厲螝,同時厲螝也應該是無臉男的最高提升上限。”
某種能把人類死后靈魂強行提升等級的能力!?
趙平此言一出,群聊現場恢復沉寂,一時間,包括何飛在內的所有人任誰都不在說話,集體不語的同時眾人還清一色額頭冒汗臉孔煞白,儼然被趙平那不太確定的猜測硬生生嚇懵嚇傻,整體反應比起初得知無臉男諸多能力時還要恐懼幾分,為何如此恐懼?關鍵在于眾人里沒有傻子,同時誰都能發揮想象推測未來,假如,假如趙平猜測屬實,猜測那本就能力逆天的無臉男還額外擁有靈魂提升手段,那么……
這意味著什么?
很簡單,意味著無臉男有制造并量產螝物的能力!
簡單來講可理解為,這場靈異任務里最好別死人,一旦有人死亡,那么死者靈魂便很有可能被無臉男轉化為等級更高乃至足以威脅活人的可怕存在,或許是孤魂,或許是螝魅,乃至連厲螝都能演變,靈魂變螝后則會被無臉男加以利用,繼而變相成為無臉男繼續殺人的幫手!
如非要用更為直白的說法來解釋描述,那就是……
死亡人數越多,誕生而出的螝便越多!!!
恐懼散播大多源自于死亡,而死亡則屬于人類或其他世間生物所最為原始的本能恐懼,是面臨自身生命被剝奪時的一種抗拒心理,如此類心理繼續增加,增大,乃至到達頂點,那么恐懼將發生演變,繼而由最初害怕發展為絕望。
導致絕望出現的原因很多很多,但對于目前正在任務世界掙扎求生的執行者而言,此刻,他們的絕望根源無疑是螝,紛紛因無臉男的過度強大而束手無策陷入絕望,試問,當你面對一只能力變態到無解,強度逆天到無敵,甚至連螝都能變相制造的怪物時,你會不會絕望?
好在凡事無絕對,基于詛咒從不發布必死無解任務這一隱性規則,事實上執行者仍有一絲存活希望,那就是卡牌,只要能集齊散部森林的8張卡牌,屆時執行者便可在無需熬滿七天的情況下回歸地獄列車,繼而提前結束本場任務,所以……
沉寂片刻,當何飛絞盡腦汁都找不到應對無臉男的有效辦法后,終于,農場客廳,大學生率先回神,在現場錢學玲、陳水宏以及陳光鈺仍沉寂于震撼恐懼時率先掙脫思緒,不在專注螝物威脅,而是轉移目標談及其他。
“咳咳。”
借助心靈鏈接,何飛輕咳一聲將眾人驚醒,接著話鋒一轉沉吟詢問道:“對了,你們現已搜集了幾張卡牌?”
還別說,被何飛這么一提,目前正冷汗淋漓只顧恐懼的森林組成員果然如黑夜中發現曙光般個個恍然大悟,對啊,就算無臉男等同無敵威脅奇大又能怎么樣?執行者就一定要對付那東西嗎?一定要消滅那怪物嗎?沒必要,完全沒必要,只要能把詛咒規定的8張卡牌集齊到手就可以了!
而提到卡牌數量……
何飛話音剛落,彭虎果斷接話,忙壓下恐懼滿懷希望道:“對對對,何飛你說的沒錯,卡牌,咱們還有卡牌這條生路呢,只要能將八張卡牌盡快搞齊,到時那又瘦又高的怪物就別想拿咱們怎么樣!”言至此處,光頭男低頭凝視,繼而在掃了眼手中卡牌后當先公布己方數量:“目前我和逍遙這邊已將2、5、7號卡牌收集到手,對了李天恒,趙平,你們那邊呢?”
一聽對方手里也有三張,李天恒頗為驚訝,然驚訝歸驚訝,右手則探手入兜快速摸索,接著掏出張卡牌出言補充道:“我也有,我這也有一張3號!”
(彭虎他們手里有三張卡牌,李天恒則持有一張……嗯?)
果不其然,隨著彭虎等人先后公布出各自所持卡牌數量,趙平神情微動,剛剛還好似寒霜的斯文臉孔就這樣在得知過卡牌數目后瞬間緊繃,而后亦如李天恒那樣手伸衣兜,最后在毛刺青年目光注視下掏出兩張白色卡牌。
“我手里有1號和6號。”
這一刻,待聽完末尾眼鏡男的數量公布后,眾人感覺到了什么,感覺那代表生路的黎明曙光似乎不在遙遠,已然發展為即將觸碰的地步!
六張!
整整六張卡牌,沒想到不知不覺間,執行者現已集齊六張數字卡牌!
“咦?李天恒,趙平,原來你倆那邊也有三張啊,看來咱們這幾天的森林搜索沒有白忙,前后竟搞到了六張,只剩下4和8最后兩張!”統計完具體數字,彭虎登時大喜,喜悅期間贊嘆連連,當然,光頭男喜上眉梢,同在森林的其他人又何嘗不是一樣?彭虎如此,陳逍遙如此,李天恒同樣是如此,就連不久前還坎坷緊張的趙平都下意識內心一松,看來自己確實沒有低估彭虎等人的能力,以至于連看似沒用的李天恒都找到了一張,目前落在執行者手里的卡牌已有六張,接下來只需把4號和8號找到,到那時即可瞬間結束任務!
扶了扶鼻梁金絲眼鏡,趙平心中如是想著,遠在平原農場的何飛亦持有相近看法,不過話又說回來,能收集六張雖算好事,但目前仍非高興的時候,畢竟眾人多數是資深者,對詛咒經常在任務里設置陷阱的事可謂深有體會,從而使眾人逐漸養成不到最后一刻絕不放松謹慎習慣,不出所料,喜悅僅僅維持片刻,就見剛剛還在群聊中滿含喜悅幾近大笑的彭虎不在吱聲陷入沉默,除他以外,其余人也大多沉寂恢復不語。
察覺至此,加之身為隊長,頓了頓,何飛認為哪怕大伙兒心中有數可自己仍有義務開口提醒,然,就在大學生沉吟結束意圖提醒之際,趙平卻搶在他之前轉移話題,繼而以出人意料的方式朝何飛提了個問題:“等等,先不談我們這邊,身在農場的你們……”
后面的話趙平雖未說完,但任誰都知道眼鏡男所言何意,被其突兀一提,原本正琢磨如何搞齊剩余卡牌的眾人果然思緒轉移,陳逍遙更是緊隨其后好奇問道:“對了老何,你和程櫻還有學玲姐那邊近期沒事吧?”
很明顯,陳逍遙這是在試探,試圖趁心靈鏈接暫未結束前問問農場方面事態如何,要知道這場任務本就有兩條可選目標,而團隊之所以兵分兩路的目的亦是為了保險起見,既然森林里極度危險,那么,作為另一條可選目標的7天生存任務如今又是如何?還有滯留農場的何飛等半數執行者近期又經歷了什么?
“咦?趙平你不說我他嗎都差點忘了,兄弟,你和程櫻還學玲妹子他們最近沒發現什么吧?”接過陳逍遙話頭,彭虎亦一拍腦袋試探詢問,連同一起的自然還有和陳逍遙一樣心生好奇的李天恒,一時間,話題就這樣在眼鏡男有意為之的引導下從森林轉移至農場,至于何飛……
青年沒有回答,沒有如談及森林時那樣全神貫注發表看法,反而在聽罷眾人的詢問后面露糾結不言不語,他的表情被錢學玲敏銳捕捉,見大學生神情復雜沉默不語,女人似欲說話,可,正當她即將代替何飛出言回答,從而打算將近期農場發生的諸多詭異詭異事件如實告知森林組成員時……
何飛動了,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了她,然后在錢學玲滿是疑惑的目光表情中微微搖頭。
目睹青年搖頭示意,錢學玲雖和陳水宏兩人一樣費解莫名,但還是在何飛示意下沒有開口,只是盯著青年,接著同所有人一樣聽到了何飛回答,一段不似作假的謹慎回答:“沒有,農場近期沒有出現任何古怪事件,暫時還沒有危險,反倒是身在樹林的你們要多加小心,盡可能將最后兩張卡牌收集到手,這不單關乎我們整支隊伍能否存活回歸,還關乎我們能否獲得那把最為關鍵黃金鑰匙。”
結果可以預料,一聽農場方面安然無事,眾人心中稍松,繼而紛紛表示一定盡力,何飛則懷揣不安再三提醒,同時表示隨后幾天會經常聯絡眾人互通消息。
隨著雙方交流步入尾聲,加之再無其他消息,待互相叮囑完畢后,大學生適時終止,只是,見何飛即將關閉心靈鏈接,不知為何,對面,錢學玲說話了,這名交談期間幾乎全程沉默的漂亮御姐就這樣以莫名其妙的方式搶在通話結束前突然開口,以略顯緊張的語氣叫出某一人名:
“趙平。”
“嗯?什么事?”由于雙方認識時間較久,錢學玲剛一發開口,趙平便瞬間確定是錢學玲在喊自己,聽到聲音,眼鏡男倒是下意識隨口回應詢問何事,然而奇怪的是,錢學玲沒有繼續,沒有如預想中那樣繼續說話,而是在男人頓感好奇的等待中選擇沉默,足足沉默良久,女人才神情復雜張口繼續道:“沒,沒什么,我只是想對你說一切小心,另外請不要遺失我送你的那枚手工吊墜。”
在趙平連同其余眾人的集體狐疑中,錢學玲自行結束了這段既簡短又意義不明古怪對話,也是直到此時,何飛才在女人的點頭示意下關閉鏈接。
隨著通訊結束交流終止,果然,但凡置身樹林的執行者統統有了動作,篝火前,待互相對視了一眼后,點了點頭,無論是彭虎還是陳逍遙,二人起身忙碌,陳逍遙手捧積雪熄滅篝火,彭虎則轉身回頭背起空靈,毫無疑問,借助心靈鏈接,在得到卡牌已僅剩兩張的確切消息后,二人果斷動身,正式同時間展開賽跑,無論如何都要搶在無臉男發現他們前找到最后兩張卡牌,至于天降大雪環境極寒?沒必要在意了,相比于因湊不齊卡牌從而被螝抓住弄死,區區酷寒又算得了什么?
說是如此,實際同樣如此,硬抗著嚴寒低溫,彭虎剛一背起昏迷少女,僅剩一顆眼睛的陳逍遙也果然在掃視過周遭漆黑環境后本能詢問道:“對了彭哥,咱們往哪走啊?”
“隨便,反正咱們早就迷路了,隨便挑個方向走就是,我他嗎還就不信了,剩下的兩張能鉆進地里去!走,咱們繼續尋找,說不定能搶在趙平他們前湊齊八張。”
與此同時,就在彭虎三人熄滅篝火動身離開之際,另一地點,趙平也同樣逼著李天恒起身移動,只不過,相較于彭陳二人滿懷希望,趙平卻沒來由心生擔憂,就這樣在明知卡牌僅剩兩張的情況下莫萌生出一股不安,感覺極其復雜,復雜到連趙平自己都找不出內中源頭,也正是由于源頭模糊似有若無,無奈之下,眼鏡男只好暫時放棄先顧其他,而目前最為主要的是……
掃了眼身邊略顯振奮的李天恒,趙平面無表情出言吩咐道:“走,經過這會休息,我想你的體能也恢復差不多了。”
時間,傍晚17點05分,威爾農場。
窗外風雪連天,客廳雅雀無聲,沙發前,何飛低頭沉思眉宇變換,思考良久,直到大學生默然抬頭看向窗外,深知不能打擾對方思考的錢學玲這才找準機會出言發聲,徑直朝青年提出問題,一個不單壓在她心里許久,同樣也是令現場所有人統統困惑難解的問題:
“何飛,剛剛你為何沒有將農場實情告訴彭哥他們?”
如上所言,這是在結束了心靈鏈接后錢學玲率先提出的問題,是女人目前所最難理解的問題,明明農場目前正遭受螝物威脅,不料何飛卻在趙平等人的先后詢問下回答無事?這儼然和早先的互通消息背道而馳,既然如此,你這么做的用意又是什么呢?
用意如何錢學玲猜測不出,可以想象,連錢學玲都猜測不出,一直佯裝啞巴靜觀其變的陳水宏和陳光鈺就更加茫然費解了,好在他倆目的簡單,只要自己能一直活著,其他事大可直接放下無需關心,他倆倒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然遺憾的是同在客廳的何飛則剛好相反,此時此刻,大學生正在替身在樹林的彭虎等人擔心,甚至以擔心到無以復加的地步!
原因這恰恰來自于無臉男,來自那只實力不亞于山村貞子的變態邪靈!
沒有錯,其實說早在得知無臉男所具備的種種能力起,何飛就已經意識到這場任務有團滅危險,存有概率極高團滅風險,誠然通話期間何飛一直用鎮定語氣說話交流,但事實上他一直在偽裝,自始至終在強裝鎮定,原因在于他是隊長,是整支團隊主心骨,設想下,假如連他這個隊長都心驚膽寒倉惶無措,那么,別人會怎么想?那些在森林里尋找卡牌的隊友同伴們又該作何反應?如此影響士氣的事何飛不會也不可能表現出來,不單不會表現,相反他還要盡可能以鎮定姿態面對眾人,只有這樣才能給大伙兒制造出你何飛胸有成竹的假象,繼而起到穩定軍心堅定信念的作用。
至于他為何不把農場現狀告訴彭虎等人?
此刻,聽著錢學玲那滿含疑惑的問題,何飛轉移目光,將視野從窗前收回,隨后面朝女人搖頭苦笑,一邊苦笑一邊說了句飽含深意的話:“學玲姐,非是我不想把咱們的目前處境告訴彭哥和趙平他們,而是沒必要說,就算說了,除了能讓彭哥他們替咱們擔心外,根本沒有任何實際意義。”
何飛此言一出,錢學玲貌似懂了,因為她突然意識到目前事態比較特殊,換而言之可理解為,別看農場和森林同處平原相距不遠,實則卻早已演變成兩個世界,兩個基本互不干擾獨立空間,在森林里,彭虎等人正在為收集卡牌玩命冒險,正執行第二任務目標,而身在農場的自己與何飛等人則儼然執行著耗時存活任務,由于雙方目標不同,所面臨的危機亦不盡相同,除心靈鏈接能強行破開靈異封禁從而讓兩組人進行交流外,本質上雙方已無關聯,被困森林的執行者幫不了身在農場的執行者,置身農場的執行者也同樣對身在樹林被螝追殺的執行者愛莫能助,除非農場組成員也集體進入森林,否則兩組人之間很難互相提供幫助,農場組最多可憑借那幅能預知生死的素描圖畫為森林組成員提供預警,而森林組則完完全全幫不到農場組。
想到這里,錢學玲恍然大悟,繼而愈發佩服起何飛的考慮周全,的確,以目前事態,可以明顯看出森林組成員如今已自身難保,那么你還有必要把農場處境告訴對方嗎?一旦實話實說,結果只能是影響士氣擾亂軍心,讓本就時刻面臨螝物威脅的彭虎等人更加絕望更加緊張!
“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結束過腦海琢磨,回過味來的錢學玲直接面露慚愧出言道歉,何飛則擺了擺手聳肩回應道:“不,這并不怪你,而是自打分組起我就一直在意此事,起先我還幻想著彭哥他們就算找不齊卡牌也應該有能力退出森林回返平原,沒曾想那地方竟完完全全被螝掌控!從而徹底成為了一處有進無出封閉空間,歸根到底還是我低估了螝物實力,我,我他嗎著實沒料到這場任務里的螝會厲害到這種地步!”
何飛眉頭緊鎖面色難看,說到最后竟雙拳緊握情緒激動,深有同感的錢學玲又何嘗不是出乎預料?見大學生情緒有所波動,錢學玲忙出言寬慰,然而巧合的是,正當她打算說些什么的時候……
吱嘎。
伴隨著一聲突兀輕響,前方,客廳正門被人推開,眾人尋聲看去,就見一名全身覆蓋雪花的女生出現在客廳門前,來者非是旁人……
正是不久前跑出農場的程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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