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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回(續)花開花落有重開日 人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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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1-04-15  作者:羨蜉蝣
第六十六回(續)花開花落有重開日人長人老無再少年

若要問起世界上最差勁的男人是誰,在很多妻子眼里,問題的答案毫無疑問,正是自己的丈夫。

面對婆娘生氣的怒罵,老余唯有尷尬的搓了搓鼻子:“我回來了。今天運氣不大好,拉到的客人路途遠,就耽擱了些時辰……今天掙的。”

老余一邊說,一邊將手中串了七十枚銅板的半吊錢遞向婆娘,見婆娘沒有伸手來接,就要伸手拉起婆娘的手把半吊錢放上去。

“別,臟死了!”借著皎潔月光,老余的婆娘看向老余臟兮兮的糙手,蹙起眉頭嫌棄道。

老余伸到一半的手繼續向前也不是,往后收回也不是,尷尬的解釋道:“天色不早了,急忙趕回家來,就沒來得及洗。”

老余的婆娘在老余沒有回家時,一直擔憂不停,畢竟丈夫年紀已經不小,鎮里干拉人力車活的,除了自家老余,可都是年輕壯小伙,老余的婆娘曾在到鎮里趕集時偷偷去私驛看老余,知道那是個費力辛苦的活計,一不小心還會有危險。遠遠偷看老余拉車上坡下橋時的吃力模樣,心疼里格外擔心會出什么危險。

不過,真到了老余回到家時,心底那些擔憂就一下子全部轉化成一肚子氣。

似乎大多數人都不太會表達自己真實的情感。

分明擔憂,分明心疼,老余的婆娘出口卻是一句:“看你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一天能掙多少錢呢……”一旦抱怨起了頭,就總有許多往回的吵架涌回心頭,其實許多次吵架的原因都記不清了,不過吵架時的委屈生氣倒是深刻得很,越想越氣,老余的婆娘看著灰頭土臉的老余,生怕大吼被別人聽到丟臉,壓低聲音叱道:“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最差勁的男人是誰嗎?是你!”

其實在這個世界上,少有一無是處的男人,卻常有不理解、不支持丈夫的妻子。時也命也運也,并不是每個男人都有能力和運氣,賺得到家財萬貫。也許他賺得不多,可他交到婆娘手里的每一分錢,無論多少,都是他對這個家的擔當,和對婆娘的信任。

一個信心滿滿的男人,會因為妻子的不支持和冷嘲熱諷而垂頭喪氣。

老余不知道該說些什么,退伍歸來時有胳膊有腿,這是老余的幸運,然而,只會在戰場拼殺,只會射弩殺人的西疆老卒,實在是不知道該找個什么體面一點的活計。

老余常聽婆娘念叨,誰家男人在外邊找到了什么好活計,每天早上開始工作,傍晚準時休息,包吃包住,掙錢也多;誰家男人在外邊做起了生意,發了大財,竟然在城里都買了房子……

要說羨慕嫉妒吧,其實老余心底里也沒覺得那些人有什么了不起;要說真沒什么感覺吧,看到婆娘在那些男人的婆娘面前低聲下氣的陪聊陪笑,老余心底又特別不是滋味。

“拿來!”老余的婆娘伸手攤掌,老余悻悻的將半吊銅錢放了上去。

老規矩了,每天掙到錢回家,婆娘總是要點一點的。

等得不久,老余的婆娘就一瞪眼道:“六十八……少了兩枚?”

老余一愣,今天馬不停蹄的拉車,水都差點沒喝上一口,好不容易拉完三十五趟趕回家,竟然忘了那事兒。

老余長嘆了一口氣,無奈道:“都忙忘了,今天有一趟拉的時間太長,被一個死肥豬狗血淋頭的罵了一頓,那死肥豬還跟驛臺投訴,交班時被私驛罰了兩文……”

老余已經做好準備接受婆娘繼續的抱怨或謾罵,不料,罵的確是罵的,不過罵的內容倒出乎老余的意料之外:“不就是扣錢嗎?不就是兩文嗎?你這么垂頭喪氣干什么?我男人能這么沒志氣嗎?”

老余還在愣神,就被婆娘戳了一下側腰:“腰板挺直了!”

老余依言挺直身子,撓頭“嘿嘿”憨笑起來。

一個再怎么碌碌無為的男人,都會因為妻子的鼓勵而斗志昂揚。

在他低落的時候,妻子的安慰會是他前行的最大動力。其實男人要的很簡單,你的理解和關心就夠了。你越理解他,他就越溫柔,你越懂得他的不容易,他就越會為你拼命,好的愛情,從來都是相互的。

老余的婆娘認命一般緩下語氣,攤手抱怨道:“整天稀里糊涂的,今天早上不是殺了雞嗎?回來我燉了鍋湯,為了等你,我一口都舍不得吃,走!進家熱湯喝去。”

老余了解婆娘的刀子嘴豆腐心,就像婆娘了解自己的辛苦努力那樣:“嘿嘿……走,喝雞湯。”

老余的婆娘看著老余憨笑模樣,實在是再崩不住一副臭臉,破功笑罵道:“瞧你那傻樣!先到小河溝洗洗手臉!我今天剛掃過家,弄臟了跟你沒完。”

“沒完,沒完。”沒想到不僅膝蓋、搓衣板和土狗同時逃過一劫,更有雞湯可以喝,老余傻笑著重復兩聲,就喚上土狗一道,屁顛屁顛的跑到灶房邊上的小河溝洗手洗臉去了。

洗到一半,老余才忽然想到,家里的酒壇似乎在前幾天已經空了,今天剛好拉夠三十五趟,沒拉到額外的錢去那小巷子里買杏花酒,沒有酒,空雞肉吃起來也忒他娘的浪費……要不去旁邊狗蛋家先賒一壺?

“嘿!有意思,這人老了不旦眼花耳聾手抖,怎么鼻子都開始竄味了。”老余的鼻子聳了聳:“這味道也太正了……是我太想那家杏花酒了?”

老余旁邊的土狗忽然一溜煙跑到家門前沖外邊不停吠叫,老余愣了愣,自語道:“有人?”

余家村家家戶戶之間的距離不遠卻也不太近,都有單獨的阡陌小路回家,而且由于村民都是爺輩幾兄弟傳下來的一系家族,那么多年來可沒有大晚上作客的習慣,有事也都是白天找了做了。

杏花酒的味道隨夜風飄來,愈發濃郁。老余隨意的將濕手在褲腿上擦了擦,三步并兩步的跑到土狗旁邊朝小路上看去。

“老余!什么情況?有人來家?”婆娘拖長語調的問話恰好從屋里依稀傳來。

生怕婆娘聽不到,老余同樣提高聲音答道:“好像是有兩個人,不過天太黑,看不清樣子。”

在來路上,一向走在自己后邊的余淡就主動超過去走在了前頭,鄒風加大步幅提高步頻跟上余淡,笑問道:“就是前面那家嗎?聽到你家狗叫和你爹的聲音了。”

“嗯!”余淡欣然應了一聲,本就已經走得極快,余淡速度再提之下,直接變走為跑。

鄒風繼續加速亦步亦趨的跟在余淡身后,尤有余裕的借著月色抬眼打量余家莊。

十來戶稀稀拉拉的散布在山腰,天色已晚,半數以上的屋子都一片漆黑,唯有包括余淡家在內的幾戶還亮有微弱燭光。

大多數人的家……就是這個模樣嗎……

鄒風自打有記憶起,就是生長在西疆大營,從沒見過這樣的風景。

倒不是說沒見過煙村人家,不過,先不說契夷邊陲村鎮風格與鳴雷帝國迥異,而且鄒風每次見到,都是以屠夫身份去屠村屠鎮的,感覺自然是不一樣的。

鄒風這一生至此,早就在一次次與戰友的浴血奮戰、生離死別中,用執著與堅毅燒死了所有的幼稚和任性,斜月三星那片荒野,早就已經長滿了冷漠和清醒。

“爹!娘!我回家了——”

余淡的呼喊聲讓鄒風回過神來,聽著已經無比熟悉的余淡嘴里發出完全陌生語氣的呼喊,鄒風忽然有種自慚形穢的卑微感。

“我還帶了個哥回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初升的孤獨寂寞被一種陌生的情緒淹沒,殺人時從來眼都不眨一下的鄒風心尖前所未有一顫。一直以來,“被需要”這種感覺就只有石字軍能給鄒風,而現在,不去談如今二人難以論定的石字軍夜狼營身份,余淡本身給予了鄒風這樣的感覺。

老余難以置信的看向在田埂上奔跑而來的余淡與鄒風:“魚蛋?魚蛋!你咋回來了?你娘我們昨天才收到你寄來的信,你不是在西疆嗎?”說罷看向鄒風:“這個小伙子是?”

“老余,是誰呀?”老余的婆娘手里拿著鍋鏟走出灶房門,見到余淡,驚喜道:“娃兒!你咋回來了?”

忽然想到余淡很有可能是從西疆邊境調回蒼云郡,激動道:“蒼天有眼,武侯開恩!你是不是調回來了?”

“娘!”余淡欣喜的喚了一聲。

老余的婆娘走近伸手撫向余淡粗糙的臉頰,呢喃道:“苦了你了,娃兒。不過,倒是又長高了些。”余淡沒回答心底極其在意的事,老余的婆娘復問一遍道:“娃兒,你是不是調回來了?”

“娘,進屋了再慢慢說。”說罷,余淡將鄒風從身后拉到身邊,伸手邀上鄒風的肩膀介紹道:“這是鄒風,我們都叫他瘋狗,是我的戰友兄弟,長我幾歲,雖然我平常從來沒叫他哥,但是在我心底,他就是我哥。”

鄒風不太自然的招呼道:“叔,嬸。”

聽到鄒風對父母的稱呼,余淡笑道:“爹、娘,我有任務在身,正好路過蒼云,就來看你們一眼,另外,想在你們的見證下,跟瘋狗打個老根。”

打老根,是蒼云郡的方言土話,意指結拜為兄弟。

老余的婆娘還沒來得及說話,老余就沉下臉道:“余淡,任務在身,你不去做任務,跑回家來做甚?公事私事拎不清,有你這樣當兵的?”

早聽余淡提起多次,老余是西疆游弩軍團夜狼營斥候老卒,鄒風立正站直如槍,猛一下敬起軍禮,朗聲自介道:“石字軍游弩軍團夜狼營伍長,鄒風!”

老余回以標準軍禮:“石字軍游弩軍團夜狼營斥候老卒,余壯。”

“班長好!”鄒風放下敬禮的右手,大聲道。

老余白眼道:“狗屁班長,我是斥候,你是伍長,你才是班長。”

出身同營的戰友沒有過多的在細枝末節處糾結。

“叔,余淡我們身上的任務期限尚夠,所以我才同意余淡回一趟家的。”鄒風解釋道。

老余點了點頭,看向余淡不滿道:“兔崽子,要是你自己說,我肯定當作新兵蛋(和諧)子耍滑頭,少不得要給你一頓軍棍,不過,既然是你的伍長說的,我就勉強信你。軍令如山,來不得半點馬虎,你要謹記在心。”

“是!班長!”余淡同樣敬起軍禮,高聲應答。

老余聽罷愣了一下。

在余淡小時候,老余總跟余淡說起軍中往事,小余淡在知道行伍之間,稱呼不知名上級就是以“班長”稱之后,哭著鬧著要叫老余“班長”,不過,老余一向不認,說余淡乳臭未干,等真有本事能到西疆去,再認他那聲班長。

老余心底滿是欣慰驕傲,握拳一下捶在余淡胸口:“好小子!”

“你們這幾個大頭兵,別在家外面傻站了,正好今天清早老余挑了一只冠子最紅的大公雞殺了,還一口沒碰過呢!快進家來!”老余的婆娘招呼眾人進了屋。

向來隨意不讓老余點煤油燈的老余婆娘主動的端來煤油燈,隨手拾起灶臺上的棍簽將燈芯朝上挑了挑,扭頭朝老余道:“老余!火折呢?”

平日里幾乎沒有機會點燈,老余眼睛一亮,主動接過煤油燈,掏出火折點燃,灶房里亮起更加明亮的火光。

老余踮起腳,將煤油燈掛到灶臺上被黑煙熏得漆黑的一根木勾上,繼而就要吹滅在灶臺上的蠟燭。

“有客人來,別那么小氣好不好?”老余的婆娘罵罵咧咧的拍了老余一下。

老余“嘿嘿”傻笑著“哦”了一聲。

“沒聽咱家魚蛋說,要跟他伍長打老根嗎?那么大件好事兒,家里敞亮點多好,你別吝嗇兮兮的行不行?”老余的婆娘一邊念叨,一邊已經燒好灶爐,端來一鍋未曾動筷的雞湯。

余淡提起壇籮上的繩,將酒壇朝老余一遞笑道:“爹,自從進了門,你的眼睛就沒離過這酒壇,給,就是你最愛喝的那家杏花酒。”

這一夜,余淡與鄒風在老余與婆娘的見證下,喝過三碗血酒,打成了老根。

余淡與鄒風聽喝得興起的老余聊起許多夜狼營往事,其實老余說的那些,余淡基本都聽過,畢竟老余從余淡小時候開始就在說。只不過,這一次,余淡有了很多不同于往昔的感受。

當鄒風與余淡跟老余提起,如今西疆大營里,石字軍的裝備更上樓層,就拿夜狼營的游駑來說,相隔三十丈都還能傷敵,老余激動不已的責罵余淡沒帶一把回來給自己開眼。

極為默契的,老卒沒有向新卒詢問半點關于任務的事情,卻莫明嗅到了一絲不祥的氣息。

喝得臉頰通紅,眼睛半瞇的老余跑回房間里,在盛放自己軍功章的寶貝盒子最底翻出一張護身符,從中一撕兩半,分別送給兩個兒子。說是曾經陪伴自己整個軍伍生涯的護身符,靈驗得很,每次在戰場上遇到危機,都能化險為夷,更保佑自己退伍時都能四肢健全。

“現在我把它分成兩半,送給我的兩個兒子,效力估計是減了些,反正,以后你們可以斷手斷腳,但是一定不能送了命,一定要回來給我抬棺材。”老余咕噥著說完這句話,就一下從板凳上朝后醉倒,好在是各坐兩旁的鄒風與余淡眼疾手快的扶住。

在老余的婆娘不停咒罵老余說話不吉利,抱怨老余貪杯喝醉,實在少臉時,仰倒在余淡與鄒風懷里的老余微醺的睜開一只眼,滿臉得意的左右瞥了兩個兒子一眼,而后,竟然直接就打起了呼嚕。

在跟鄒風一起扶老余去休息時,余淡偷偷的將一沓銀票放在爹嫌的枕頭下邊,鄒風見狀,心底計算一番此去玄陽的必要盤纏,而后,也將多出來的銀票碎銀塞了進去。

“哥……”余淡還要說些什么。

鄒風已經暖然笑道:“這是給咱爹娘的。”

深山的夜靜謐安詳。

灶房旁的小河溝叮咚流水聲格外清晰,和著唧唧蟲鳴與呱呱蛙唱,奏成鄒風從來都沒有聽過的寧心樂章。

余淡的房間里,新結拜的兩兄弟擠在不大的床上,月光從窗戶木柵透進幾束,照亮了夜,也照亮了心。

“在想什么?”鄒風見余淡眼睛睜得老大,聽著耳里老余夫婦的起伏鼾聲,壓低聲音問道。

余淡沉吟應道:“我總覺得,這次的任務,跟小石頭……大少爺有關。”

鄒風笑道:“還是糾結小石頭就是大少爺的事情?”

余淡面露回憶神色:“上次在城郊見到小……大少爺,一時接受不了,沒敢理。再后來,被劉校尉叫去武侯府站上堂崗,第一次見識到大少爺那種大權在握、生殺予奪的氣魄,回想以前在魚龍營一起參訓的日子,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鄒風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你他娘的……跟誰學來的這些文縐縐的詞兒……”

余淡撓撓頭,下意識答道:“小石頭的門房老叔。”話已出頭,方才后知后覺不對,連忙改口道:“石字軍前任左副統帥,武侯府前任大管家……以前在魚龍營時,自從認識李管家以后,每次在魚龍營見到他,我都會上去攀談兩句,因為那時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嘛,不然借我十個膽子,我也是不敢的……”余淡面露感懷的笑而續道:“不過,李管家生前是真的沒有什么架子,每次我舔著臉跑上去跟他打聽小石頭,纏他跟我說西疆的事,他都會說上幾句,再后來,他就開始給我一些教認字的書,讓我自學認字,還說是跟劉校尉打過招呼,算是對我的加訓,要考核的。后來,抄的成語多了,就會時不時用上一用,生怕不用就會忘掉。李管家說,刀不磨會生銹,人不學會落后。”

鄒風難得聽到余淡說那么長一段話,笑贊道:“不錯不錯,也就是你才看得進去,像我這種粗鄙武夫,讓我看書還不如殺了我。要是這次任務我們能僥幸活下來,你以后肯定會被培養成帥才,而像我這種用肌肉來思考問題的粗人,頂多混個將軍當一當。要是以后你為帥,我任將,兄弟齊心,給我們石字軍三萬鐵騎,老子就有信心打到契夷王國曼塔行省的省府貝爾特去!嘿……”

余淡啞然道:“哥,你別鬧,我就是個小卒子。”

鄒風不滿道:“嘁……石字軍所有將帥,誰不是從小卒子一路爬上來的?”頓了頓,鄒風續道:“你看就連大少爺,在石字軍里都沒有軍銜。真要算起來,都沒資格指揮我們。”

“對了……”余淡眨巴眼睛,歪頭疑惑問道:“哥,要是這次我們到京都玄陽去,真遇到大少爺,他的命令我們到底聽是不聽?”

初夏天氣,習慣了風餐露宿的二人都沒有蓋被子,鄒風翹起二郎腿,沉吟道:“得看情況。”

余淡好奇道:“怎么講?”

“情況分三種,其一,如果他只是武侯府大少爺石念遠,那我肯定是不會聽的;其二,在科倫普時,李副將不是說過嗎?有人在玄陽手持武侯將令在等我們,如果大少爺憑武侯將令發號施令,那沒辦法,見將令如見武侯,不想聽也是得聽的……”

沒聽到下文,余淡扭過頭去,正好看到鄒風一臉風輕云淡的笑容,追問道:“第三種情況呢?”

“石字軍鐵律第一條,能背得下來嗎?”鄒風笑問道。

余淡點頭道:“那當然!石字軍鐵律第一條,戰斗一旦打響,未得新令、不死不休——主將死,副將接兵權;副將死,團長接兵權;團長死,營長接兵權;營長死,伍長接兵權;伍長死,標長接兵權;標長死,生者接兵權。”頓了頓,余淡不解道:“怎么了?”

鄒風笑道:“李副將不是說了嗎?我們現在都是沒有軍籍,甚至沒有身份也沒有姓名的難民,可是,我們曾是石字軍甲士,如果在玄陽,遇到魚龍營一連石念遠,沒有主將、副將、團長,也沒有營長、伍長、標長,那么,唯一擁有軍籍的魚龍營一連士卒石念遠,自然接掌兵權。”

余淡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翌日,灶門外,余淡與鄒風對視一眼,雙雙跪在父母面前,齊叩一首。

在婆娘不斷夸贊石字軍不光管練兵,還管幫教養時,老余已經滿臉凝重。

扶起兩個兒子后,老余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囁嚅良久,老余搖頭嘆道:“該說的昨天趁酒勁都說了。趕緊滾蛋,別耽誤了你娘我們干農活。”

“爹、娘,那……我們走了。”余淡深深看著父母的面龐,也許,這就是最后一次了。

鄒風抬眼老余,與老余交換過一道眼神。

“我是哥,他是弟。”鄒風只是說了這樣一句。

老余點了點頭,只是答道:“你們都是我的兒子。”說罷,老余看了一眼在旁滿臉不舍的婆娘,扭頭向余淡說道:“余淡,抱抱你娘吧,她昨晚跟我說了一夜,說是你長大了,想抱你又難為情。”

余淡沒有絲毫矯情,一把沖上去緊緊抱住了娘親,用力到勒得老余的婆娘有些疼,嗔怪道:“又不是見不到了,下次有時間了,再帶你哥一起過來看爹娘,啊。”

余淡放開娘親,點了點頭。

在老余婆娘的千叮萬囑中,余淡與鄒風轉過身,走向田埂阡陌。

方走幾步,忽然聽到身后傳來老余中氣十足的沉聲厲喝:“石旗甲士,有死無退!”

兄弟二人頓步轉身,對視一眼后,齊敬軍禮:“石旗甲士,有死無退!”

第六十六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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