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克走進來之后,迎面看見了營帳中一幕,緊緊地攥住了拳頭,臉上的表情變得很是陰郁。
狼騎兵在這個時候行動起來,他拿著圓月彎刀無聲地走了過去。
一道銀色的光芒閃過,野豬族獸人抓著艾瑪手臂的那只手被圓月彎刀切割出一條血口!野豬族獸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大腿上立即又多出來兩道刀痕!
自此,一名野豬族獸人喪失了行動能力。
另外兩名野豬族獸人發現身后的狼騎兵,怒吼一聲沖撞過來,為了不傷及無辜,這里也沒有他躲避的空間,狼騎兵只能硬撼野豬族獸人的野蠻沖撞!他用自己的肩膀抵住了野豬族獸人的胸口,手臂翻轉,圓月彎刀在野豬族獸人的肚皮上劃出一道血口,紅綠色的鮮血泌出,他野蠻沖撞的力道被泄了大半!
第二名野豬族獸人喪失戰斗力!
第三名野豬族獸人見狀卻是沒有任何的行動,“你別過來,”他突然伸手扼住了艾瑪的喉嚨,“你過來我就殺了她!”看著兩名同伴受傷到底,這名野豬族獸人覺得自己的做法很機智。
就在狼騎兵進退兩難之時,一道白色光芒從天而將,籠罩住了野豬族獸人!
在一片白色光柱之中,野豬族獸人驟然感覺到周身籠罩在一股灼烈的能量之中,他稍有動作,身上便像是挨了無數刀一樣,瞬間被灼烈的力量燙傷!
他不敢再動了。
皮克伸出一只手,將艾瑪從他的手中救下來,眼中閃現出一抹狠厲,命跪在身后的狼騎兵說道:
“把他們交給匹諾曹,讓其軍法論處!”皮克說完,那道從天而將的光柱陡然幻滅,光柱之內的野豬族獸人感覺渾身的力量全被那光柱抽走,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
狼騎兵帶著兩名趕過來的狼族士兵將野豬族獸人架走,帳篷內恢復平靜。
“你還好吧?”皮克擦干小艾瑪臉上的淚水,問她說道,“你幾歲?”
小孩子不需要安慰,只需要轉移話題就好,這是皮克當了六年父親的經驗。
“我不知道……”小艾瑪搖頭,隨即像是想起來什么一樣,指著自己的腦袋對皮克說道,“你可以看這里,媽媽說我長大一歲,我頭上的角就會多出來一個圈圈。”
皮克伸手撥開小艾瑪頭上的淡黃色亂發,從中發現了兩根拇指大小的角,上面一共有七層波紋,波紋很是細膩,他看了好幾次才數清,“你七歲,”皮克告訴她,“你的角上有七層圈圈。”
“那我七歲。”小艾瑪露出了微笑。
皮克怔了一下,將他從地上扶起,“手臂疼嗎?”
“有點,”小艾瑪握住了自己的手臂,“不過現在就好了!”
這個時候的皮克已經對艾瑪的治愈能力不再驚奇了,他用精神力檢查了一遍艾瑪身上信仰之光的強度,隨即便安心下來,“昨天晚上你睡在哪里?”皮克關心的都是最稀松平常的問題。
小艾瑪走到還躺在血泊之中的狼族獸人身邊,小手搭在了他的脖頸上,
邊回答說道:“我和另外三個麋鹿獸人一起睡,我們在一起生活了很長時間,已經習慣在一起睡覺了。”
似乎是聽到了皮克的心聲,小艾瑪又接著說道:“我睡醒之后,聽到了他們的呼喚,自己找來了這里。”
皮克看見小艾瑪只用兩個呼吸的時間,就將那名脖子上有著獠牙傷痕的狼族獸人治愈,“你的眼睛,”他繼續問道,“難道不可以治愈了嗎?”
小艾瑪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想了一下,又說,“我看不見東西,但是我剛剛看見了,有一道白色的光降臨在我的身上。”
那是信仰之光,脫離體外,帶有凈化的力量,就可以稱之為圣光!
皮克問:“除此之外,你會聽聲音辨別方位?”
小艾瑪點了點頭,“我還可以根據周圍人內心的呼喚,我可以聽到你們再召喚我,循著聲音,我就可以找到你們。”
就像是朱天一樣,皮克也是不了解小艾瑪正處于怎樣的狀態,只能把這一切歸因與麋鹿一族的天賦技能。
小艾瑪是自動自發地在工作,不需要任何的提醒,也不需要任何人的督促,沒有任何人在旁邊幫助她,她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
就那么一個人,游走在血液與慘呼之中。
皮克答應還會來找她,小艾瑪答應皮克會保護好自己,就這樣,皮克離開了這處神奇的營帳。
“剛剛那是圣光?見鬼,真是太像了!”當他走出去之后,朱天就迫不及待問道,“你什么時候會的圣光?”
帳篷外面的獸人看見天啟者走出來,躬身立在兩旁,不管他們身上的傷勢有多嚴重,都忍住沒有痛呼出聲。
“就在剛剛,”沒有管兩側的獸人,皮克回答朱天說道,“注意力高度擊中,精神力就會隨注意力流動到那個點上,然后圣光就降臨了,很奇妙,也很……費力!我身上僅有的一點信仰之光又消耗殆盡。”
朱天回味了一遍皮克的說法,想到最后要有信仰之光作為原動力之后,立即放棄了學習圣光的想法,他可以操控亡靈之氣,卻如何也感悟不到信仰之光的力量。
“很有進步,嗯,我指的不是圣光。”
“你是在說我的脾氣嗎?好人也是會發怒的,總之我不會殺人。”
“可他們必死無疑,你信嗎?”
皮克陡然呆在了那里。“為什么?”他疑惑的問,“那些野豬族獸人并沒有殺人,我讓那狼騎兵交給匹諾曹處理,你的意思……匹諾曹會處死他們?”
“我猜的,”朱天無所謂說道,“如果匹諾曹不處死他們,我會很失望,所以我猜匹諾曹如果不想讓我失望,一定會殺了他們,而且是在眾目睽睽之下!”
皮克忽然想起來一句朱天經常說的話:“你的意思是殺雞儆猴?”
“喔!皮克,不得不承認,你真是越來越聰明了,對!就是殺雞儆猴!如果不殺幾名獸人,他們永遠不會知道規矩,這種殺雞儆猴的方式會在未來經常出現,因為獸
人的記性不怎么好,必須每天給他們加深一遍。喂,你要去哪里?要去看殺‘雞’嗎?”
皮克遵循著精神力的方向,來到軍營最中央的位置,“還好,他們還沒有被處死。”皮克果然看到那以野豬族千夫長為首的獸人整齊的跪成一排,雙手被捆,被眾多將士圍觀。
剛開始只有幾百人,后來圍觀的獸人達到了數千,等周圍的獸人擠得水泄不通時候,匹諾曹才施施然走了出來。
只見匹諾曹走到一處高臺之上,讓所有的獸人都能看到他,拿出巫師為他特制的擴音水晶放在嘴邊,“我們軍隊之中,總有一些獸人不明白規矩,是的,我給了你們千夫長,百夫長的職位,也給了你們相應的權力和地位,但是你們要珍惜知道嗎?今天我不講道理,只在你們面前殺人!”說完,匹諾曹也不多廢話了,轉身就走下了高臺。
兩名行刑的狼族獸人拿著圓月彎刀走上行刑臺,看見圓月彎刀上散發的寒芒,野豬族獸人才意識到今天經歷的一切是真實的,“我只想得到治愈,什么都沒有干!放了我,我保證管好下屬!”圓月彎刀并沒有因為他的求饒而遠離,反而越來越近,野豬族獸人見狀大呼,“是他們!都是他們!我沒有走進那處營帳,所以不能處死我!你!你!”野豬族千夫長瞪著行刑臺下的狼騎兵,“你看到了!我沒有走進去,所以沒有違反軍令!”
狼騎兵沒有說話,冷冷地凝視他。
在狼騎兵的視線中……
在狼騎兵身后前百名獸人的視線中……
在皮克的視線中……
圓月彎刀在半空中閃出寒芒,斬斷了野豬族千夫長的頭顱!
渾圓脖頸中,鮮血激蕩起半丈高!頭顱滾動,死不瞑目!
跪在旁邊的野豬族獸人劇烈掙扎,但是無論如何都掙扎不脫他們身后的狼族士兵。
“我錯了……”頭顱飛起!
“我們錯了!錯了!不應該的!不……”又是一只頭顱飛起!
整整七名野豬族獸人,其中有一名二段覺醒的千夫長,今日俱是俯首!
在場觀看行刑的獸人得知有人被處了死刑,剛開始還有些群情激奮,后來當那竄的老高的鮮血在他們的視線中噴涌時,都是默默無言了起來,他們這時候開始在內心思考。
究竟什么是軍隊紀律?什么是規則?
行刑臺周圍的觀眾一個一個離開,他們聞訊蜂擁而來,這時又潮退而去。
平靜與混亂交織,最后都是歸于平靜。
站在這一片平靜的角落之中,皮克呆呆地看著那處行刑臺。在他瞪大的雙眼之中,泛起了幾抹掙扎的血絲。
朱天的聲音從他的嘴里吐了出來:
“今天你沒有阻止他們殺人,這是你最大的進步!在你心里,他們也是該殺的!難道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