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 老奶媽的故事

整個會客廳混亂一片！

他們赫然發現海斯珈小姐消失了！

所有人的目的是什么？他們來到這里不就是為了保護貴族夫人和海斯珈小姐么？

然而，海斯珈小姐在他們的面前消失了？

城堡中發生的一切捉緊了每一個人的神經，他們被一連串發生的緊密事件趕得有些頭昏眼花了，很多人都為那位美麗的貴族小姐擔心。

“多莉！杜梅絲！”在一陣混亂中，貴族夫人喊出了兩個名字。

立即，兩名修女從她身后走了出來。“夫人，”胖修女托莉對她說道，“我們……我疏忽了。”

“去找她，”貴族夫人冷冷下令，“胡安統領，再派出十個人，讓他們跟著這兩名修女。”

頓時，屋子里又少了十二個人。

過了一會兒，貴族夫人終于坐不住了！

“胡安統領，你帶著五名武士出去尋找海斯珈，”她說，“剩余的所有武士跟我來，剩下的仆人和侍女都留在屋子里。”算上貼身保護貴族夫人的守衛，一共有十個人跟在了貴族夫人的身后。

他們去尋找海斯珈去了……

……而海斯珈呢，此時的她，也在尋找著某個人。

她走在明亮的走廊間，黃色的燈光照亮她略顯蒼白的面孔，那份擔心清晰可見。雖然發生了這么多的事情，但她對他的感情和從前一樣，沒有任何改變。今天剛見到皮克的時候，海斯珈一直都是非常激動。

已經整整一個半月沒有見過他了，今天，細心的海斯珈還注意到一件事情，對方見到她的時候，沒有問候那句：“你好啊！我的公主！”

你好啊！我的公主！不管是在什么時間，不管是在什么地方，對方見到她的第一時間都會說出這句問候，而今天沒有。

她有點擔心，可能是因為母親派給他的任務，也可能是早晨喝的那杯冷牛奶。

她也只敢在有燈光的地方行走，已經過去了五分鐘。海斯珈現在的反應是惶恐。她想，這不行，必須要去黑暗的地方找他，她也必須盡快找到他，可以預料到的是，母親應該已經派出很多人出來尋找自己了。

現在她面臨兩個選擇，向上和向下。城堡更高層數沒有燈光，是一片黑暗。對于住在城堡高層閣樓中的海斯珈來說，更高的層數更為熟悉一些。如果向下走的，第一層、第二層都布滿了燈光，其實她更害怕這個選擇，因為在城堡第一層之下，還有一處沒有燈光的地方，如果沒有必要，她永遠不想回到那個充滿了寒冰的黑暗之地。

海斯珈還不知道格雷斯父子的下場，海吉維·亞克爾男爵和貴族夫人告訴她的說法是，格雷斯父子已經被制裁了。她也會猜測出來那對冒充奧丁人的父子會面臨流放的解決，可能這時候已經別流放到無盡長城了吧。人人知道，冒犯貴族的人都會被送到那里充軍，想必他們也不會例外。

默默想著，海斯珈最終還是選擇了向下走去，畢竟下面是有燈光的，讓她一個人在黑暗中行走，直接與殺死她無異。但即使有著燈光，她也很害怕，大家都在討論亡靈，她沒有見過亡靈，但是也在小時候聽過老奶媽講述過的鬼故事。雖然害怕，但她總是在睡覺之前要求老奶媽講述一段，然后她會更害怕，最后怕到跑進媽媽的懷里睡覺，她還記得老奶媽是這樣講訴的：“亡靈會出現在你看不見的地方，然后，忽然！鉆進你的身體中去！”她還記得老奶媽故作深沉的語氣。

很明顯，她與別的小女孩不同，別的小女孩喜歡鮮艷的花花，喜歡粉色漂亮的布娃娃，她則鐘愛與頭發花白的老奶媽待在一起，對方總是能說出超出她認知的話出來，這讓還是小女孩的自己充滿了新奇感。

那已經是很久遠的事情了，老奶媽是她的爺爺輩的，是父親的奶媽。雖然經常將鬼故事嚇人，但根本沒有人有資格教訓老奶媽，畢竟在四五十年前，海吉維·亞克爾男爵每天都會去吃她的奶，這份資歷在鮮花草原上無人可比，甚至還有傳聞老奶媽與海吉維男爵的父親有過一段戀情。

肚子忽然很痛，她想到了早上喝的冷牛奶，讓她更感到痛苦的是她會聽到肚子里的嘰里咕嚕聲。幸好旁邊沒人，不然非要被嘲笑，有哪個貴族小姐的肚子會叫的，她總是特別的那個。

喝完牛奶可能會懷肚子，更何況是冷牛奶，更何況冷牛奶中還有著毒藥。

她向找一個地方解決一下肚子里的問題，但她又不敢回到自己閣樓去上廁所，因為上面是一片黑暗。一定要找一個安靜無人之處，不然讓人聽見了聲音，豈不是把貴族的顏面都給丟盡了，不管怎么特別，她總是要保住貴族顏面的，為了那位貴族夫人，自己的媽媽。過了一會兒，她肚子不疼了，很奇怪，也讓她很擔心。

她再次領略了城堡的繁雜瑣碎，所有的走廊都是不一樣的。有時候會經常上幾層臺階或下幾層臺階，這會讓她產生去了其他層數的錯覺。沒有一個她認識的可以當作參照的事物，有時候，她覺得自己走進了一處走廊或者是樓梯，最后卻發現是死胡同，里面只有一扇像是倉庫般的低矮木門，她不理解，為什么要建這么多的倉庫。她走得很快，也碰見很多上了一把鐵鎖的木門，她不敢過于靠近，因為她總覺得的里面會有什么恐怖的東西忽然跑出來，就像是曾經出現在冰窖中的大黑狗。

目前，她機會已經再城堡的第二層快速游走了一圈，依舊沒有看到藍帽子身影，這讓她著急起來。當她看見熟悉的走廊，熟悉的門再次出現在眼前時，她知道，要去第一層了。

如果第一層依舊找不見怎么辦？她也不了解城堡的構造，不可能把每一個角落都翻一遍，她唯一慶幸的是，城堡中的仆人將所有的蠟燭都聚在了一起，點亮了所有的空間。如果萊修亞諾跟在身邊就更好了，他知道城堡中的一切。

就在剛剛趁著大家議論紛紛的時候，她跑了出來，根本沒有想到自己會面臨這種場景，她更不敢相信，在這種緊張時刻，自己會單獨出來冒險。

很多很多，海斯珈有很多的思緒，她盡量讓自己飛快地思考著一切，這樣就沒有經歷想其他恐怖的事情了。可越是這樣要求自己，腦袋里恐怖的事情就越是活躍。她想到了在婚禮的前夕，老女仆用刷子洗刷自己的場景，那可真讓人不寒而栗。現在，老女仆死相恐怖地躺在了那里，不知道是不是遭受到了光明之神的懲罰。

是的，城堡中的第三名死者就是那名老女仆，負責在城堡中晾洗衣物，兩個月前卻用刷子洗了一遍她的身體。她也從來沒有祈禱過光明之神那樣懲罰老女仆，這樣想也不對，并不是光明之神降下來的懲罰，是亡靈。

又想到了亡靈！

倏地，海斯珈停在那里，打了一個冷戰！

她能感受到絲衣之下的胳膊上起了密密麻麻的小疙瘩，她祈求光明之神快點把他送到自己的身邊來吧，她這樣想著，哼出了那首歌：“我心愛的公主啊！登上我的馬車啊踏上我的天梯呀帶著你回家呀一起開個木匠店呀生個……”胖娃娃終究沒有唱出來……唱到最后的時候，她忽然哽咽了起來，陡然的悲傷涌出雙眼，一邊走一邊哭，淚水蒙上雙眼，她看見一片朦朧。

她在想著今天見面的場景，他沒有稱呼自己公主，而自己呢，也不能給他生……

“你好啊！我的公主！”就在這時，一個熟悉聲音忽然響起。

努力將眼睛中的朦朧擠出去，海斯珈的看清了眼前的人，不是藍帽子又是誰呢？

她走上去抱住了他，兩人于一處走廊間相遇，漆黑夜色從兩人旁邊的窗間流露進來。

此時的皮克腦子里很亂，看到海斯珈之后，他都不知道為什么要脫口說出那句話，因為是腦袋里的記憶碎片？可能吧。

他想起了剛剛去的地方，那似乎是一處地下密實，很冷，還有被封住無法打開的石門。想起這些，他把懷里的人緩緩推開說道：“我現在感覺到很奇怪，”皮克對她說完，緩緩退后幾步。

她呆立在那里，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一時間，眼睛又被悲傷蒙住了。兩個人距離三步的距離，中間隔著一片寂靜的空氣。

海斯珈又感覺腹中絞痛起來，那正像是心臟墜到腹中碎裂掉了一樣。眼前的人是皮克，對此她完全肯定，可是對方為什么要推開自己？

他以在她看來更似一種遺憾的嘆息般的聲音低聲說：“我可能見到亡靈了。”

沉默。

冷風忽然拍打在走廊的窗戶上，呼嘯著打破了場間的寂靜！

海斯珈想起了老奶媽說過的話：“亡靈會出現在你看不見的地方，然后，忽然！鉆進你的身體中去！”

身體猛地地顫抖了一下，海斯珈看向皮克的眼睛，然后她看見了他眼睛中的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