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驢子跳舞?”他尖聲反駁:“你在搞笑嗎?我偉大的、聰明的、機靈的咯吱大人怎么會有著這樣搞笑的能力,你給我好好看看!”
皮克已經很確定自己在好好地看了,大黑腳此時就是在跳舞啊,你剛剛念的“咒語”明明也是——跳舞吧大黑腳!“你的能力到底是什么?”他迷惑道:“我有點不懂。”
“骨頭!控制骨頭懂不懂!”咯吱吐出了一口濁氣。“你這個愚昧無知的小家伙,真是氣死我了,等會就讓你看看我咯吱大爺的厲害!”
大黑腳終于停止了霹靂舞步,它驚懼而又疑惑地看著那個熟悉身影自言自語地走了出去。“啊哦啊哦!”它仿佛在說:“你這個倒霉家伙倒是把拴著我的繩子解開啊!”
和平小鎮的最東邊有著小鎮之中唯一的酒館,而就在這座酒館的附近,一群紅頭發的赤亞人和金色頭發的奧丁人在酒館門前走來走去的。他們手里端著長長的煙槍,最后都沒有走進酒館,而是走進了一處煙熏霧繚之地。
原來,在酒館的旁邊,就是和平小鎮之中唯一的一家賭館。
酒館與賭館相連,兩者在建筑上看起來沒什么分別,而在人氣上,十個酒館也比不上他隔壁的賭館。
“大!大!大!”賭館里響起了一陣齊聲叫喊。
有很多赤亞人聞聲趕了過去,在賭館的最里面,已經有十八九個紅色頭發的赤亞人圍著一張桌子齊聲吶喊著:“大!”
可是等桌子上的骰盅真正揭開的時候,他們又統一地露出了失望的神情。“真他媽的見鬼了!”有人大叫,“怎么又讓他猜對了啊!可惜老子的十個銀幣了!”
只見,一眾赤亞人的對面,坐著一個藍帽子年輕人,這人,可不就是皮克么!他帽檐壓得極低,幾乎已經快要壓到了鼻子下面。完全看不見他的眼睛。“快快快!”他抬著脖子尖聲嘶啞地喊道:“快把老子的銀幣都拿過來!嘿嘿嘿!不要留戀啦!沒出息的家伙,十個銀幣都舍不得,趕緊回家捧你女人的臭腳去吧……”
又有幾個赤亞人輸光了兜子里的銀幣,大聲叫罵了幾聲,憤然離開。
很快就有人補充到了空余的位置上。“這張桌子上已經開了十二把的小了!”搖骰子的也是驚奇自己的手氣,只見他對著周圍大喊,“還有沒有上桌的!速速上桌了啊!等骰子搖完再上桌就不做數了啊!”聽得他這句話,立刻又有人坐到了桌子周圍的空座椅上。
“最小投注十枚銀幣,賠率一點九,每次下注之前交五枚銀幣購買字據,買定離手了啊!”他一邊搖著骰子,一遍大聲宣布。“買定離手!現在下注!”
嘩啦啦!成百上千枚銀幣投了出去!全都投進了貼有“大”字標簽的木箱中。立刻,就有穿著暴漏的侍女給他們分發字據紙條,上面標記了他們所下的投注倍數。
“全下了!買小!”桌子對面,皮克尖聲叫道:“換個箱子裝吧,你那個下注的箱子裝不下了!”
這是他一個人與十余人的對賭!
只見,他的面前已經擺滿了銀幣,就像是一座銀色的小山聳立在了他的面前。“不用查了,一共三千多枚銀幣,就按三千銀幣算吧,大爺我不在乎那點破錢!”七八個圍在他身邊的侍女立即紛紛應是。
囂張!無比的囂張!
十余步之外,黑德·耀斯坐在一塊擋板的后面,看著面前的小廝說:“你看清他的臉了嗎?”
“沒有,沒有看見他的眼睛。”小廝回答,“雖然他的聲音變得很奇怪,但是我能確定,他就是咱們上次在埃克菲家碰到的家伙!”
“那他媽的還愣著干什么啊!趕緊去小公爵!快去請少爺把所有人全都叫來!”他狠狠地敲了一下小廝的腦袋,“還不快點去啊!”
“把全部人都叫過來?”小廝疑惑,“可他就一個人啊!雖然他很有力氣……”
“他媽的讓你去你就去!”黑德·耀斯直接打斷了他,一腳踹在了他的屁股上。
看見小廝沖出門外,他這才轉過了頭,捂著自己剛剛因為怒喊而撕裂傷口的嘴唇,從擋板中間一道細小的縫隙中望去,他看到那個藍帽子家伙已經贏了第十三把!此時,正有大把的銀幣從箱子里倒出來,倒在他面前的桌面上。
“咱們賭館還存了多少銀幣,”黑德·耀斯咽下了一口唾沫,對著另一名小廝說道:“把剩下的錢全都取出來。”
“大人,咱賭館就有兩萬銀幣的備用錢,按照他這個贏錢速度,半個時辰……”
“怎么都這么墨跡呢!讓你去你就去!我啊哈啊”黑德·耀斯怒吼著,不料又牽動了嘴上的傷勢。直給他疼得眼淚都掉了下來。
那小廝哪還敢遲疑,立即拿著銅鑰匙向著后臺倉庫跑去。
“搖啊!快點搖骰子啊!”賭桌上,閃動著白色鬼火目光的“皮克”尖聲叫道,不過這等奇異的景象全被他的藍帽子遮擋住了。“快點!大爺已經等不及了。”
手里拿著骰盅,負責搖骰子的紅發中年人已經滿頭大汗了,他已經搖出了十四次的小!對方桌子上的銀幣數目已經上萬了,而且,更多的賭徒已經跑到了壓小的陣營中去了。“客人,請稍等一會,”他故作鎮定,用著禮貌的口吻說:“已經有仆人去倉庫取錢去了,等他回來,馬上就開始。”
“你們該不會是沒錢了吧!”咯吱的聲音特殊的尖銳,所有人都聽到了里面的嘲諷意味,但是,半數賭徒已經叛變到了壓小的陣營當中去了,這時倒是沒有人蓄意挑事。
全場一片安靜,其他桌上的賭徒也都圍了過來,五六十人觀望著,都在等著好戲開演。更多的人摸著自己的錢袋子,臉上露出了躍躍欲試的表情。
“對呀!大爺等會兒嗎?馬山就好了!”一名只穿著粉色褻衣的女仆貼了過來。她平滑的小肚暴漏在外,完全不在意
“皮克”從上到下掃視著她的妖嬈的身子,卻皺起了眉頭,“你的腰椎都長歪啦!牙也是參差不齊的,”他撇了撇嘴,尖聲說道:“真是難看死了!”
粉衣女人愣住了,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幸好有好心的姐妹將她拉了回來。
“你好,我叫曼陀羅,來自被大火焚毀的約遜城,是這里新來的女仆。或許……我有幸可以認識您。”這時,又有一個紫色衣服女人緩步走過來說道。她臉上有著一處細微燒傷的疤痕,但那處燒傷疤痕根本遮擋不住她渾身散發出來的特殊氣質,賭館之內有三十名女仆,各個穿著妖媚暴漏,也只有她穿著緊致的衣服,沒有暴露出一點的肌膚。
而且,在場的賭徒總會若有若無地把目光瞄向她。可以見得她的與眾不同之處。
走近之后,曼陀羅想去自己看那張藍帽子之下的臉,可惜,帽子不僅遮住了他的眼睛,更是遮住了一半的臉。
“曼陀羅?”他轉過了頭,帽子下面只露出來一張嘴。然后那張嘴邪笑了一下,尖聲說出了一句讓曼陀羅冷汗連連的話。“這個骨頭不錯!來,坐在大爺身邊!”
“皮克”的屁股向旁邊蹭了蹭,露出了一片空隙。
曼陀羅遲疑地坐了下去,聽著剛才的聲音,她確信自己認錯人了。“謝謝,”但她還是很有禮貌的說,“坐在您身邊很榮幸。”
“來了!來了!各位客人讓一下!”小廝的聲音在不遠處傳來。圍在一旁的賭徒立刻讓開了道路,讓他們通過。
四個巨大的箱子擺在了賭桌面前,四把鑰匙同時插進了箱子上的鎖眼。
隨著箱子開啟,瞬間,周圍響起了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
銀幣!滿箱的銀幣!白花花的銀幣!
“切!太少了!”曼陀羅聽見身邊的藍帽子發出了不屑的尖銳聲音,“不夠大爺我贏兩把的。”
“請問,我可以跟著你下注嗎?”曼陀羅低聲說道,這是她做了很長時間的心里準備,才暗自下了的決定。賭館里的女仆的責任是安撫好客人賭輸之后受傷的心靈,有時更需要用特別的方式來安慰……無疑,她們是不被允許下注的,她這樣做明顯違反了賭館的條例。
“玩唄,”藍帽子里傳出來尖銳的聲音。“盡情的玩,不夠我這里有銀幣,嘿嘿嘿!我咯吱就是這么樂于助人。”
原來他叫咯吱……曼陀羅暗暗想著,等一會贏夠了銀幣,就離開這里,離開這個比花柳街還黑暗的地方。
“皮克,等會你出來試試啊!賭錢的感覺真的很爽呀!”
“啊?您在說什么?”曼陀羅疑惑道。
“沒事,我沒跟你說話。”
“哦!好……”曼陀羅默默低下了頭,這一低頭,她瞬間就愣在了那里。只見,一個貴族手杖正靜靜地倚靠在桌子旁邊……這讓她的思緒不由得回到了花樓,回到了醫館……
“全都壓上!小!”身旁,一個尖銳的大喊陡然間將她拉回了現實,她趕緊將手里的十五枚銀幣交了出去。
“大!大!大!”
“小!小!小!”
兩個陣營競相吶喊,直至最后,骰盅揭開。
頓時,剛剛還萬分激動,尖聲喊著“大”的賭徒瞬間覺得腦袋一陣的眩暈,然后雙眼一閉,絕望地抱住了自己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