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 一天的時間

大陸偏北的一處樹林之中。

被西索奧點了名字的第十六使徒猛地顫抖了一下。“主人，您的尸體是我找到，”他說，“當你您死后，天上的隕石分崩離析，同時降落下來，宛如世界末日，我只好帶著您身體先逃離那里。”

西索奧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算是肯定了他的說法。“第十一使徒呢？”西索奧質問道，“他是怎么死的？”

“這個，我還不清楚。化身成森林狼的他也重傷了，非要去追殺藍帽子，向北追去，就再也沒有了消息。后來我們向北找去，找到了一地的血跡。我們分辨出來，那都是他留下來的。”

藍帽子。

西索奧聽到這個名詞后，沉默了一瞬，然后帶有一絲疑惑，他看向了趴在地上的皮克。

一只手抬起，對準皮克。

猛然間，無形的能量激蕩開來，亡靈之氣在這處空間中形成了一道強烈無匹的沖擊波，直接將趴在地上的皮克掀飛出去。

西索奧向前走出了十余步的距離，來到了皮克的面前。月光映照下，他看清了皮克的臉。“醒來！”他說。

帶著極致的恐懼，感受著死亡的威脅，皮克睜開了眼睛。

“果然是你。”西索奧的嘴角露出了一絲殘忍的笑容，他用手指著皮克，轉頭看向了第五使徒格格巫，“這是你送給我的禮物？”

格格巫單膝跪地，聞言一怔，“不，主人，”他說，“我并不知道您認識他。這個家伙是我在收集亡靈之氣時順手抓過來的。”

“哦，這樣啊，”西索奧蹲了下去，散發著亡靈之氣的右手掐住了皮克的脖子，他說：“如果沒有你，我不會死！”聽到這里，第五使徒看向了第十六使徒，心道第十六所說的話竟然是真的。

窒息的絕望感覺從皮克的脖子上傳進了大腦，他心想死定了！當對反的手搭在皮克的脖子上時，他四肢中所有的力量全部被抽空！

“我只能復活一天，而諸神就在這天將你送到了我的面前，這說明了什么？”西索奧剛開始的并沒有用力，他在慢慢享受著皮克眼中流露出來的恐懼和絕望之色，“這說明我西索奧才是被諸神選中的那個人！這說明你將名絕于此！”

在一千年前，諸多神教共存于世。其中有火之神教、水之神教、自然神教……西索奧不信奉光明之神，但他研究過遠古諸神，并從獲得了力。比如他研究了火之神教，從中得到了隕石火雨魔法的秘密；再比如說他研究暗黑之神，他發現了“永生”的秘密。

照他現在的理解，只要死后保存亡靈不滅，收集到一定的亡靈之氣，用暗黑之神的咒語就能完成復活，就能實現永生！

事實證明，他的想法是可取的。雖然代價很大，他一人想要得活，需要數千甚至數萬人的性命所凝聚出來亡靈之氣來換取，但是他對于西索奧來說，這些代價算什么呢？他只要永生不滅，屠盡大陸又有何妨。

他從為告訴過別人，就連他最是親近的使徒都不知道，他的目的是成神！

當然，成神的最開始是先實現永生，只有先體驗道永久的生命，才會有足夠多的時間來提升實力。介于這個邏輯，他在二十年前就已經著手準備了。他劫掠大陸，無數鮮活的生命死在他的屠刀之下，世人都說西索奧是想掠奪光大陸的所有財富，然而，他們又哪里知道西索奧的真正目的呢。但他找到了時候學習亡靈魔法的第五使徒格格巫，并用亡靈魔法改造了他的身體，讓整片大陸聞風喪膽的大陸第一馬賊才銷聲匿跡。

幾乎所有人都會認為，馬賊西索奧是被國王派出來的光明騎士嚇怕了。普通人又哪里知道，當西索奧活著的時候，連整個光明神教都不怕，又怎么會怕光明騎士呢？

“我體會過死亡，”西索奧俯身掐著皮克的脖子，冷聲對他說道，“不過我能復活，馬上你就要死了，可你只會被我煉化成沒有思想的亡靈武士。”

在西索奧的鉗制下，皮克的臉漲成了紫紅色，就想是要有無數血液要從他的臉上爆出來一般，看起來極為恐怖。

此時此刻，皮克的大腦被恐懼充斥著，當他看見西索奧從黑棺材中復活過來的時候，其實就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命運。真要面對死亡的時候，他的腦海中漸漸地浮現出了幾個人影：父親、祖父、賴德、海斯珈……

長達三分鐘，他都沒有再吸進身體中任何一絲的空氣。

就要死了嗎？他的身體緩緩僵直起來。

可就當他身體中泛著眼白，無力地迎接死亡降臨的時候，手上的力量確實松了下去。

“哦，忘記告訴你一件事情了，”西索奧看見皮克的瞳孔中恢復了一絲清明，才在他耳邊說道，“我會殺掉你認識的一切人，包括你的家人，你的朋友，你的兄弟，你的愛人。”

瞳孔移動，皮克深深地看向了壓在身上的西索奧。他沒有說話，也無力說話，只能用目光表達自己的態度。

“對！就是這種眼神。”

看見了皮克仇視的眼神，西索奧忽然興奮起來，興奮地叫著：

“剛開始你會憤怒，然后你會感受到無力，最后你才會感受到絕望。”

“我要讓你體驗到人間所有的絕望！這樣你才能凝聚出亡靈！”

“我已經想好了，我要供養你的亡靈，讓你保存意識，讓你親眼看到你的家人和朋友一個個死去！不，我已經等不及了，今天我會留下你的性命，因為我要你或者的時候看著你的家人和朋友一個個死去！”

一只手緩緩抬了起來，啪的一聲拍中了西索奧的臉！

倏地，場間陡然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是皮克！差點被掐死的他伸出了一只手，用出了全身的力氣！然而，他此時是那樣的虛弱，擊中了西索奧，卻是完全不能給對反帶來任何傷害。不過，他還是倔強地抬起了手，這代表著皮克的態度！他不肯認輸的態度！他誓死反抗的態度！

西索奧被打中臉之后，不怒反笑，笑得很是愜意。皮克的力氣臉給他撓癢癢都算不上，軟綿綿的，倒像是情人的撫摸。

只見這時，西索奧從地上站了起來。

受到無形力量的控制，皮克在他身后緩緩飄起。

“我只有一天的時間，是嗎？”雖然已經知道了答案，但是西索奧還是來到第五使徒格格巫的面前，和他確定了一遍，“如果我在一天之內殺了足夠多的人，能不能把時間延長呢？”

“不能，主人，您復活的時間只取決于施展亡靈復活魔法時候，所吸食到的亡靈之氣，這個事實是我們在第二十二使徒多索爾·金的身上驗證過的。您還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用出亡靈復活魔法的時候，也只是將第二十二復活了一天，后來不管我們如何為他的身體注入亡靈之氣，都是徒勞無功，只能第二次召喚暗黑之神的力量。”

西索奧問道：“短時間內，你還能施展亡靈復活魔法嗎？”

“暫時不能，”格格巫回答，“半年之內是絕對不可能的，亡靈復活魔法吸走了我全身的精神力，想要重新恢復到施展亡靈復活魔法的狀態，我至少要恢復半年。”

“你的意思是我還要等上半年？”西索奧的聲音顯得有些暴躁。

“主人，我已經盡力了。”

這時候，跪在第五使徒身邊的第二十二使徒開口說道：“主人，我知道這個藍帽子小子來自哪里。”

“哦？我的第二十二，你是想說和平小鎮嗎？”西索奧看向他的第二十二使徒說道。

第二十二使徒多索爾·金聞言愣了一下，隨即沉聲說道：“是的，主人，他叫朱天，二十年來一直生活在和平小鎮。”說著，他看向了漂浮在西索奧身后的皮克。

皮克已經完全清醒過來，他不知道制住自己是魔法還是亡靈力量，這個時候，他只感覺西索奧比以前更加強大了！他這時候聽到西索奧與第二十二使徒的對話之后，本就冰冷的心臟瞬間墜入了谷底。

有什么辦法呢？

他這時候比以往任何時間都更加虛弱。先是遭受到了多索爾·金的毆打，后來被西索奧的亡靈之氣所傷。他的身體已經糟糕的不成樣子了。

他身體中的另一個靈魂大公爵索羅斯一直沒有動靜，不知道是不是被亡靈魔法師格格巫的亡靈魔法傷到了。

此時，受著空氣中無形的力量所制，他就漂浮在西索奧的背后，聽著前面衣著襤褸的侏儒和他第二十二使徒的對話：

“那我們就從和平小鎮開始，”西索奧想了一下說道，“應該能把和平小鎮上的人全部殺光，只有一天的時間，我真是要好好利用一下啊。”西索奧臉上的煞氣近乎實質，最后化成一抹抹亡靈之氣，從他口鼻間流散出來。

“主人，奧丁人和赤亞人也要殺嗎？”

皮克漂浮在半空中，忽然抬起了沉重的眼皮，關注著他們的對話。

“殺！一個小鎮而已，他們都需要為這個藍帽子陪葬！現在就走！”

西索奧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做了決定。

一聲呼哨響起，第二十二使徒將自己的奧丁戰馬召喚了回來。“主人，”他恭敬地說，“請上嗎。”

西索奧坐在高大的奧丁戰馬上后，暫時掩蓋住了他身材的劣勢。當然，即使他沒有騎上奧丁戰馬，西索奧的所有使徒依舊會認為他無比高大！

奧丁戰馬感受到了來自它新主人的威脅，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動作，顯得很是溫順。但當西索奧身上散發的亡靈之氣被奧丁戰馬吸進鼻子里之后，馬兒就酸軟無力地躺到了地上。

西索奧在奧丁戰馬癱倒之前直接是跳將起來，落在了奧丁戰馬的身前。

很快，他看見一絲絲黑色的鮮血從奧丁戰馬地口鼻間流出。

“沒用的東西！”西索奧的手按在了奧丁戰馬的頭骨上，瞬間，奧丁戰馬變成了一團黑色的霧氣，被他吸入到掌心之中。

吸食了一匹奧丁戰馬，西索奧身上流散出來的亡靈之氣更加濃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