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都是退避三舍。
迦南米可被朱天抓來充作勞力,她完成一段覺醒領悟到了水元素力量,朱天就讓她凝聚出來大量的水,然后自己再通過火元素力量為水升溫。
看到擺在面前的溫水,魔族公主的目光中滿是拒絕,緊緊瞪了朱天一眼之后,也閉上眼睛不再理他。
朱天怪笑著,把那張迷人的臉反復看,“總憋著會死,看你滿頭大汗的樣子,應該是有感覺了。”朱天將溫熱的獸皮投熱,遞給迦南米可。
迦南米可曾在數年前因為好奇看到過女人生孩子,自己幫忙卻是頭一次,而且對方是魔族公主,她安慰了好長時間,才能讓對方躺在地上,這時候接過溫熱獸皮,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放在她腦袋上。”朱天提醒她。
迦南米可就把那張獸皮蓋在了珈藍的腦袋上,像是一頂白色的帽子。
“額……好吧,是我沒說清楚。”朱天把獸皮扶正,向下移動了一點,放在了珈藍的額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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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會接生孩子嗎?
當然不會。
但該有的生孩子樣子總是要做好了。
等會他就打算喊一些“用力、使勁、加油啊”之類的口號,然后就等著那個偉大又渺小的生命降臨了。
魔族身體強悍,總不可能發生難產這樣的事情,他問迦南米可關于“難產”二字的時候,迦南米可明確表示沒有聽說過這樣的字詞,并表示魔族女人沒有因為生孩子而死亡的示例。
發現了這個事實的朱天就輕松多了。
接下來具體要干什么……
他哪里知道呢?
但生孩子總是要脫褲子的,他就用眼神去示意迦南米可。
獲得了“接生護士”工作的迦南米可領悟了朱天的眼神,但是不敢有任何的動作。
這種事情朱天是來不了的,他轉頭看了眼珈藍,發現這時候的珈藍也在看著他。
“盯著我干嘛?”朱天問。
珈藍攥緊拳頭,反問:“你要干什么?”
“這種事情,總是要脫褲子的。”
“滾!”
“好嘞!”
“你回來!”
“看,這是你求我的,都已經問了一圈了,問了好多遍了,問了好幾天了,沒有一個人知道該怎么生孩子,只有我知道該怎么做。”
“你確定你知道?”
朱天不確定,準確來說,是小紅知道,身為天啟者的仆人,小紅自然而言知道很多事情,關于生孩子這種事情,小紅給他的回答是:簡單!
所以他重新回到亡靈之塔中,把小紅帶出來,就打算全權讓小紅負責了。
關于避諱的問題……哪有時間考慮那么多了。
“你的眼睛怎么變成紅色的了?”
“這個……請你保持放松。”
“你說話為什么這么客氣?”
“魔族公主……”
“你為什么要這么稱呼我?”
“好疼!”
“——請忍耐一下,馬上就好了。”
“你好奇怪啊!為什么要碰那里……”
小紅把蕩滌干凈的新生兒小心翼翼癱倒一塊獸皮的平面上,讓大家好奇的目光照射到她身上,又囑咐迦南米可該如何照料珈藍。隨后自己則是悄然隱退,他的眼睛又變成了黑色。
龍角小世界的眾人剛剛聽到了一副無比和諧充滿人性的生動景象,“朱天”的接生技術可以豎碑了。
孩子是真實的,就是有點奇
怪,朱天看了看,身體幽幽的皎白,一股股微微不可見的藍色隱于她的身體表面,倒不是張的奇怪,以他的眼光來看,正經是一個漂漂亮亮的人族小女孩。
一般來說,新生兒大多會很難看,可這小女孩不一樣,和她媽媽簡直是一個模子的縮小版,可愛至極。
讓朱天奇怪的是,這小家伙為什么不哭?
他的意識還停留在另一個世界的常識之中,這時候在想要不要抓起小家伙的腳腳,拎起來拍屁屁。
正當他這樣想著的時候,小家伙忽然朝著他笑了。
不哭反笑。
朱天愣在那里。
這一刻,他就和這個世界多了一個聯系,無情變有了情。
小女孩在笑。
朱天奇怪的依舊不是這個。
盯著小女孩看了好久,他終于找到了奇怪的錨點,看到小女孩雙瞳,他的心陡然一驚。
一藍一黑!
和他的瞳孔一樣!
一藍一黑!
這能說明什么事情?
說明是他的種?
確實是這樣的,這一刻朱天確信無疑。
他就怕小女孩的眼瞳再轉換成其他的顏色……
一道綠色的光芒降臨到小女孩的身上,也降臨到了魔族公主的身上。
原來精靈公主不只是在旁邊唱歌,她的歌聲有自然之力,這讓朱天對她的感官好上了那么一丟丟。
小女孩的身上本來就被迦南米可的水元素力量洗了一遍,這時候又被自然之力洗滌了一遍,朱天想著要不要讓皮克用圣光再來上一遍……這個念頭剛剛升起,他趕緊就掐斷了。
小女孩的身體中有一半是魔族公主的血脈力量,貿然使用圣光,可能會產生不好的情況。
他盯著小女孩看了很長時間,小女孩也在看著他。
相看兩不厭。
小女孩笑了。
他也不由得感覺有些好笑。
小女孩就笑得更開心了,揮舞起來兩只小拳頭,大大的長著嘴,像是要跳過來親他幾嘴。
朱天看出小女孩的可愛是真的,這一切都是真的。他擋不住小女孩的純善目光,無法拒絕地與之一起發笑。他能做的,也只有伸出一根手指。小女孩攥住他的手指,像是在約定著什么一樣,兩者笑得很開心……
暴風雪彌漫。
今天魔獸之森的暴風雪格外慘烈。
巨獅魔獸的尸體躺在大地之熊的面前,在暴風之中緩緩冰凍、冰封。
不過一會兒的時間,暴風雪就將巨獅魔獸的尸體掩埋了大部分,只留下半個身體漏在外面。
大地之熊站在那里駐足好久,舔舐了一番自己的傷口之后,便無聲離去。
那一刻,它的目光中有了之前從未擁有的東西。
在疑惑的魔獸之森中,就又多了一個會強大魔法的存在。
它的路途很遙遠,好在它有記路的本事。
來到一處冰洞之中,很是熟悉的場景,它好不容易才把自己龐大的身軀擠進來,這個過程又撕裂了它的傷口,扭動身子舔舐了很長時間,才讓那撕裂的痛感消失。
它在冰洞中轉了很多圈,找尋著某種痕跡,有冰壁破碎的痕跡,有火焰灼燒的痕跡,之前發生的畫面歷歷在目,它不禁“嗚嗚嗚”的悲切叫了幾聲,不知道是在想著那個會喊“皮卡”的家伙還是在想著那個會“砰砰砰”捶冰的魔族。
總之,它沒有找到自己想要找的東西。
又是漫無目的轉了幾圈,它陡然意識到了自己的愚笨,就走出冰洞,
站在堪堪承受住它身體重量的冰晶樹枝上。
低頭,重重地咬了下去。
咔吱咔吱聲作響,一片冰晶就出現在它流血的嘴里。
冰晶之中,有一片綠色的樹葉。
它曾看見過金色小獸用這個辦法救活了那個人,所以它也想試試,殊不知此葉非彼葉,它不知道哪個有效果,所以就用本就受傷撕裂的嘴,又咬掉很多片冰晶樹葉下來。
對于身高超過五米的它,上樹下樹已經成了最困難的事情,下到離地面四十米遠的地方,重傷的身體力竭,一條熊腿后面的傷口上灑出大量血液,它的身體也就隨著樹壁冰晶化了下去。
盡可能的用爪子扣住冰晶,一路留下深刻劃痕,但根本止不住它龐大身體墜落的速度!
越來越快!
轟然墜地!
就暈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它幽幽轉醒,掙扎站起來,想了很久,它才憶起自己的使命。
原地轉了幾圈,用熊嘴拱開積雪,找到那幾片來自不易的冰晶樹葉。
沒有摔碎,這是唯一值得它放松下來的事情。
不然又要再上去一次,那簡直會要了它的熊命。
走啊走。
沿著已經被冰雪覆蓋的腳印,它又走了回去。
這場數十年未有的暴風雪還在持續。
那死去的巨獅魔獸只剩下一顆腦袋漏在外面了。
踩著沒腿的積雪,它走了過去。
把巨獅魔獸的尸體刨出來,它看了一會兒后,忽然向著巨獅魔獸的喉嚨咬去。
一層皮肉被他撕了下來。
魔峰就從那里面滾出。
他將一片冰晶樹葉放在了魔峰的嘴里。
過了一會,他又將那片冰晶樹葉叼了出來,放在自己嘴里含化,然后又放進魔峰的嘴里。
隨后坐在那里觀察魔峰。
這樣的事情它看金色小獸做過,它認為此事可行,所以就坐在那里等待。
沒有任何的變化。
沒有關系。
這樣的事情它經歷過一次,只需要等待就好了。
暴風雪肆虐,魔峰的身上很快就覆蓋上了一層冰霜。
大地之熊起身,咬開了巨獅魔獸的肚子,那里本來被他的魔法突刺扎出了一個大洞,內臟都流了出來,所以里面有很大的空間,它將魔峰放在里面,讓后繼續等待。
一個星期之后,它咬開那堅硬得冰晶,將魔峰從巨獅魔獸的肚子里挖出來。
又把一片樹葉放在了魔峰的嘴里。
瞪大熊眼睛觀察,一直觀察,觀察了很長時間,很長很長時間,瞪得熊眼睛漸漸蒙上了一層霧……
暴風雪停了幾天,現在又開始刮起來了,它想了一會兒,認為自己沒有做錯,就又把魔峰放進了巨獅魔獸的肚子里。
別處有新生,此地無新生。
暴風連暴雪,魔熊亦有情。
在那些凄涼孤苦的黑暗寒日,大地之熊趴在那里渡過漫長的等待時日,到后來,它自己可能都不知道等待的究竟是什么,卻悄悄地一直在等待著,從未有放棄。
一如那個從冰洞中努力爬出去看到十余枚魔晶石的人,一如那個拖著殘廢身體爬下百米高樹、爬出數千米和它并肩作戰、從未放棄的人。
如今那人可能已經慷慨激昂地站了起來,瘋魔般奔向了黃泉大道,它可能想追趕上去,就讓那風雪也將它的身體掩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