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紅配綠

海斯珈臉上露出了不愿的神情，但也不得不松開母親的手，因為她知道這時候必須讓母親找到阿曼達警備長，把自己父親的事情說清楚。

看著自己的女兒被硬生生的拉走了，貴族夫人臉上陰暗不定。沒有多想，她轉身朝著阿曼達警備長走去。

“警備長大人，”她瞟了一眼遠處的比薩，對阿曼達說，“方便借一步說話嗎？”

阿曼達正嚴肅的跟著兩名手下交代著什么，這時候看到貴族夫人站在身后，他立刻從餐桌前起身，臉帶笑意地同貴族夫人走到了一處安靜的地方。“尊貴的夫人，”他說，“您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給我嗎？”

“關于海吉維男爵。”她了解對方的真正身份，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他失蹤了，這件事情你是知道的，我覺得這與鎮長格雷斯有關系。”

阿曼達的目光一亮。他問道：“夫人，您有什么關于男爵大人的消息嗎？”

貴族夫人搖了搖頭。

“夫人，您也不用太過擔心，”阿曼達嘆了一口氣，轉而安慰道：“海吉維男爵不僅有著超越常人的智慧，更是有著一身武技。所以夫人您大可不必過于擔心，而且……”

“而且什么？”貴族夫人急聲問道。

阿曼達警惕地環視了一眼四周，確定了一番的環境后，才對著貴族夫人低聲說道：“我已經偷偷派人潛進鎮長城堡了，這個時候，是鎮長城堡守衛最薄弱的時候，之前在城堡中尋找男爵大人的時候，我懷疑自己疏忽了某些地方。”

原來阿曼達警備長已經采取了措施，并也把目光聚焦在鎮長格雷斯的身上，這讓貴族夫人稍稍心安了點。這讓她知道，這個世界上不僅只有她們母女在關心著海吉維男爵。本來，海吉維男爵算是這場宴會的半個主角，可是眾位賓客似乎并不怎么關心海吉維男爵為什么沒有出席，他們只在乎他們自己事情。

“麻煩大人了。”貴族夫人對著阿曼達做出了一個撫胸禮。阿曼達趕緊制止了她的動作。“夫人，我是您的下屬……”

婚禮進行到了一半，幾個人重新回到了餐桌之上。海斯珈依舊是那個表情，她痛恨比薩讓她向不認識的人敬酒。自己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因為貴族小姐怎么會向別人敬酒呢？如果父親在這里的話，絕對不會允許這件事情的發生。

一杯滿滿的果酒下肚之后，海斯珈感覺自己的臉龐有點發熱。她知道果酒的酒精濃度雖低，但是喝多了之后，也會起到朗姆酒的醉人效果，在剛剛比薩的勸導下，她可是滿滿喝了三杯果酒。

這是時候不僅臉開始發熱，整個身體都開始發熱了。

她從來沒有喝過這么多的酒，也自然不怎么了解喝多了酒之后會有什么樣的感覺，在心里，她權當這是醉酒的自然狀態。

一名流浪歌手來到了他們所在的餐桌之前，他的懷中抱著一個三弦廂式樂器。

“我是一名被王庭趕出來來的宮廷歌手，”他向著眾人這樣的介紹自己，“我被指控抄襲別人的曲譜，所以被王庭趕了出來，我在這里鄭重保證，我沒有抄襲，一切都是誤會！如果大家有興趣感受一下王庭歌手的水平，我十分愿意唱出我的祝福。”

比薩看著他特殊的琴，吩咐他大聲唱歌給所有人聽，好聽的話會付給他賞錢。

歌手感激的朝著比薩一笑，并向大家施撫胸禮。他又介紹道：“我的靈感來源于一個在曠野上架著驢車的小木匠……”

“我沒有興趣聽你的介紹，趕緊唱吧。”比薩不耐煩的說。

隔壁桌的客人也開始起哄：“是啊！趕緊唱吧，你到底是流浪詩人還是流浪歌手啊！怎么這么墨跡。”

見此，流浪歌手也只是短暫地怔了一下，然后開始撥動起了自己的琴弦。

開始是一段歡快而又簡單頻率，很快就變得舒緩起來，很抒情般，他開口唱道：“我心愛的公主啊！登上我的馬車啊踏上我的天梯呀帶著你回家呀一起開個木匠店呀生個胖娃娃呀”

樂器韻律想起來的時候，海斯珈還不以為意，心中默默想著某件事情，可是當流浪歌手唱出第一句的時候，她就瞪大了眼睛，最后還不禁跟著他哼唱了起來。

韻律簡單輕快，歌詞更是簡單輕快，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流浪歌手就唱完了。

“沒了？”比薩聽完，嘲諷說道：“怪不得你被趕出來，你一個宮廷歌手，竟然還幻想著自己迎娶公主？真是癩哈瘼想吃天鵝肉！而且，我為什么聽著這么耳熟呢？好像是和來我家學習貴族禮儀的奧丁小孩唱的一樣，真是俗套死啦，怪不得你會被趕出來！”

比薩不懂這首歌的真正含義，海斯珈卻是知道的。她知道歌詞里的公主是誰，也曾坐過歌詞中的馬車。不知都什么時候，兩行清淚從她的眼角滑了出來，所有人都在關注著自己愿意關注的事情，并沒有人看到海斯珈的異狀。唯有貴族夫人遞給她一只手帕。

“唱出你最拿手的，不然吃點東西就離開這里吧，流浪歌手就是流浪歌手，別再宣揚你的宮廷歌手身份了。”在自己的婚禮上唱得這樣的難聽，比薩的面子有點掛不住。

流浪歌手緊緊握著懷中的樂器，沉吟良久：“比薩少爺，請原諒我表達不出來這首歌的真正含義……”

比薩這時又打斷了他：“你不就想拿賞金嗎？那就快點唱，別拿這些簡單的韻律來糊弄我！我要聽最高雅的，國王才能聽到的音樂。不唱的話就離開這里，沒時間聽你的廢話。我們可是請了專門的樂隊，你都打斷我樂隊的表演了。”確實，當流浪歌手走到比薩身邊的時候，那由二十人組成的樂隊很給面子的暫停了手中的樂器演奏。

無聲而又急促地呼吸兩次之后，瀏覽歌手平靜了下來，之前唱歌的情感全部消失了，他的表情顯得有些機械，然后遵循比薩的要求的，唱出了他曾經唱過了無數遍的宮廷歌謠。

眾人這才緩緩地點了點頭，然而海斯珈確實沒滋枚味地低下了頭。

“多謝比薩少爺的賞金。”流浪歌手領到了兩枚銀幣，感恩戴德地跑開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著急用這兩枚銀幣去找小夜鶯去了呢。

“把這杯酒喝了吧，”比薩重新為海斯珈蓄滿酒杯，手悄悄地碰觸了她的胳膊。倏地她的胳膊縮了回去。若是在第一次和第二次見面，兩個人有簡單的身體碰觸的時候，會令她心動不已，但如今她卻渾身都起了細小的雞皮疙瘩。“今天你穿的很漂亮，”比薩喝了不少朗姆酒，眼神中射出了異常的光芒。低聲在著海斯珈的身邊說道：“今晚我會好好寵幸你，你在我級家住多少天，一個月？還是兩個月？我忘了，我還從沒有走進過你的臥室呢，今天我們就在你的臥室里面做好不好？”

“我……我不知道做什么？”

“海斯珈，”他口氣尖銳地說，“你真是個笨女孩啊，對不對？我父親都跟我說了，你連小夜鶯都不知道是什么。”

“他真這么說？”這么多天以來，那位頭發半白的長者一直對她禮貌有佳，只有近兩天的時候，他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特別是今天早上，他竟然下令讓那兩個粗魯的女仆用刷子刷自己的身體。

比薩的臉上有了稍許的醉態：“奧，當然是真的，他還擔心我們未來的貴族孩子會不會像你一樣笨，不過他叫我不必太擔心，他會親自教導我們的孩子。他還說，以后會和我們的孩子形影不離。”

“……”她無聲低頭。這個世界真荒謬，她心想，我竟然會嫁到這樣的一個虛偽家庭里來。夕陽已經快要落到西邊的鐘鼓樓，秋風吹拂起來。

“你怎么不說話了？放心，你不會沒關系，我會教你很多姿勢。你這個年紀太適合生孩子了，我們的大兒子會繼承你家世襲爵位，我們的小兒子我打算賦予他格伊家族的姓氏。這個你應該沒有意見，畢竟我們家族不能在我比薩·格伊這就斷了。這其實都是我父親告訴我的，我覺得說的太有道理了，他一直是這么會安排。嗯，也不知道他現在去了哪里。”他醉意盎然地自顧自說著，隨即他又盯著海斯珈說道：“如果二兒子是個笨蛋的話，那就讓我們的大兒子改回格伊的姓氏。你快點生孩子吧，我已經等不及看著我們的兒子繼承爵位了。”

他肆無忌憚地說著，海斯珈無法正視他，默默向著母親的方向靠攏著。

開始的時候，這位貴族夫人還沒有聽清比薩在說些什么，可是后來比薩的聲音越來越大，她不想聽到也是不可能的了。此時她臉色陰沉地攥著海斯珈的手，心里暗自打算如果在天黑之前沒有找到海吉維的話，她就自己帶著女兒離開這里。

日色暗淡，秋風襲人。

這時候的宴會已經快要進入到尾聲了，吃飽喝足之后，總是要有一些節目表演的。現在到了跳舞的時間，按理說是應該由新郎帶著新娘在眾人面前舞上一曲的，可是這時候，一個紅衣紅發女子突然出現在了宴會之間，比薩的身后。

正想帶著海斯珈舞上一曲的時候，比薩看到周圍人的眼神有點不對勁，他默默轉頭，被身后的紅衣嚇了一跳。

比薩認得她。他想起了曾經的煙鬼酒館，曾經的花柳街的風流事件。

“比薩少爺，好久不見啊，我們一起跳舞吧。”古麗茲對他說道。

比薩立即起身，將他從餐桌旁拉離，看著周圍異樣的目光，他笑著回應周圍賓客，假意與她共舞。

“你這小浪蹄子！”他低聲對她說，“你要害死我嗎？！”

兩個人一個全身的紅，一個全身的綠，倒是也搭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