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瑪……”
朱天的口中不斷地重復這兩個字,然后,他忽然感覺有人拉住了自己的手。
他轉頭向旁邊看去。
“小艾瑪……”
麋鹿小女孩拉著朱天的手用力搖晃。
“你在干什么?”朱天的眼中漸漸恢復一絲清明。
麋鹿族小女孩對朱天說道:“我聽見你在呼喚我的名字,而且,我感覺到好害怕!”
害怕?
身后一股罡風忽然襲來!
那不是罡風!
而是鋼刀!
撕裂的痛楚從沿著后背沖進大腦,朱天忍痛回身,看到一名滿臉都是漆黑泥土的獸人拿著一把銹跡斑斑彎刀正面對著他。不對,周圍……怎么變成了這個樣子?
這算是什么?
亡靈戰士?
僵尸?
吸血鬼?
我的艾瑪呢?
哪里還有多想的時間?他陡然把小艾瑪壓倒在身下!
無數死尸獸人拿著武器向著朱天撲去!
陡然間,一抹白色光芒從上百名死尸獸人的中間散發出來!所有的死尸獸人靜止在那里,本來已經快要落到朱天頭頂的彎刀停滯在了那里。
緩緩的,朱天睜開眼睛,然后看到一抹潔白色的亮光。
信仰之光。
他看著自己左手,還有從左手中指指尖上散發出來的信仰之光,再看周圍默默后退的死尸獸人,朱天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他緩緩從地上站起,也將被他撲倒的小艾瑪從地上拉了起來。
然后,用自己散發著信仰之光的中指,用力去戳離自己最近的死尸獸人。
他是個紅臉長須,滿身泥土的野豬族獸人,拿著銹跡斑斑的彎刀,用著沒有眼瞳的雙眼凝視朱天,當朱天散發白色光芒的中指戳到他的胸口上時。
奇異的一幕發生了!
這名野豬族死尸轟然破碎,就像是被重錘雜碎的雕像,變成一地黑灰碎石。
其余死尸獸人似乎知道什么叫做恐懼,見到此景之后,頓時紛紛后退,他們移動的速度很是緩慢,就像是幾十年沒有下床走路的老年人,過了幾個呼吸的時間都沒有離開朱天的視線。這讓朱天有時間好好打量一下這些死尸。
他很確定,這里沒有一個活人!
全都是死尸,從他們泛白的眼珠和腐爛的皮膚判斷,這些死尸至少已經死去了數年之久!甚至有些家伙頂著半個骷髏腦袋出來的,臉上一半的皮肉已經腐爛沒了,搖搖晃晃的,很像是亡靈之塔里面的咯吱王子。
也幸好此時的小艾瑪不能視物,朱天看到此景之后,眼角都不由自主的抽搐了那么兩下。
信仰之光將所有的死尸獸人逼退,朱天看著他們一個個走進黑暗之中,也就抽回了視線,再出找“艾瑪”的時候,哪里還能找得見呢?
是幻覺,他在心里認清了這個事實,然后問皮克說道:“為什么不提醒我?難道你也中幻覺了嗎?”讓朱天有些疑惑的是,過了兩息的時間,皮克也沒有回答他。
朱天猜想皮克使用精神力探了出去,不對啊,皮克一定就在周圍觀察,不然信仰之光是怎么出來的?再等了一會兒,他終于得到了皮克的回答:
“我去追蹤那名貓女去了!她……是一個亡靈!”
果然……朱天默默嘆出了一口氣,然后捏了一下小艾瑪的手,“你救了我,”他對小艾瑪說道,“謝謝你!”在這個過程中,他用亡靈之氣將自己后背的傷勢治愈完畢。
小艾瑪感覺到那些恐怖的遠離,也感覺身邊之人給他帶來的安全感,“只要你召喚我,”她對朱天說道,“我就會來到你的身邊。”
不同于剛從廢墟地窖中走出來的那個灰頭土臉的麋鹿女孩,小艾瑪已經被賦予了新衣服,看起來很是干凈……只不過頭發被珈藍扎成了兩個沖天揪,看起來像一個頑皮的假小子。
朱天很想說他剛剛呼喚的不時你,而是另一個女孩,默默在心里感慨了一番,他還是沒有說出來,牽著小艾瑪的手回到一張鋪滿黑色泥土的桌子旁,“古魯修和吉米斯呢?”朱天問站在桌子旁邊的珈藍。
這位魔族公主的臉上充滿了心事,怔了一下后,指了指桌子下面。
朱天趕緊去掀開那張鋪滿黑泥的桌布。
古魯修、吉米斯,這兩個實力強大的狂戰士,可不就在桌子下面么?
只見他們的臉色漲得紫紅,比他們的紅頭發紅眼瞳都要紅。
“你們怎么了?”朱天蹲下去,問他們說道:“中毒了?”朱天翻動了一下他們顫抖的眼皮,發現他們的瞳孔沒有聚焦,不斷上翻著,身體顫抖,像是羊角風發作的模樣,只不過口里沒有吐白沫……而是一片片黑色的粘液……
朱天從那粘液中看到了黑色的泥土。
強忍著內心的不適,朱天說道:“皮克,治愈他們。”
信仰之光再次從這座廢棄城堡中亮起,來到兩名狂戰士的肚皮上。
不一會兒,古魯修和吉米斯就停止了顫抖,他們頓了一下,然后猛然干嘔出聲,一坨又一坨黑色泥土形成塊狀物被他們吐了出來。
“全都是幻覺……”古魯修吐出黏在胃里的最后一塊泥土,惡心說道,“是該死的亡靈出來的幻覺!”
一名是三段覺醒狂戰士,一名是二段覺醒狂戰士,隨便拿出來他們兩個中的一個,都能砍翻幾百名亡靈戰士。
誰知這么一番鬧劇之后,直接就讓兩個實力強大的狂戰士中招失去了戰斗力。
朱天也是挨了一刀,如果不是小艾瑪和反應遲鈍的皮克,他還有可能挨更多的刀。
反觀珈藍,似乎什么事都沒有,“你早就看出來了,”她問珈藍說道,“為什么不告訴我們?”
珈藍還在想著內心的糾結之事,這時候聽到朱天的質問,想也沒想就回答說道:“我也是在那名貓女出現之后,才發覺這里的一切是幻境的,等我想要出言提醒,你就已經像是犯花癡一樣走出去那么遠了,反正那亡靈的實力不怎么樣,也不用我出手,你已經自己解決了,不是嗎?”
所以這位魔族公主撇了一部分責任,但沒有撇清全部,“老子都挨砍了,”
朱天抱怨說道,“我答應你同你去魔獸之森,你怎么也要起點保護作用吧?”
珈藍不買賬說道:“這是你自己的選的路!我本來可以直接帶你飛去魔獸之森,找你們的獸人大巫師也可以刻畫出來連接飛龍城的傳送魔法陣,而你呢,偏偏選擇最笨的方式,讓我們走著去,不答應你還不行,那么既然你選擇了,這時候又責備我做什么?哼!如果你現在就隨我一起飛去魔獸之森,我保證盡全力保護你!”
不能和女人講道理,更不能和好看的女人將道理,更何況她還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魔族公主,朱天即使講贏了道理,后果一定是堪憂的,所以,他很合適宜地閉上了嘴巴。
“小艾瑪,”朱天對麋鹿小女孩說道,“把天啟勛章先借給兩位狂戰士叔叔一天。”朱天看兩名狂戰士依舊一副吃了屎的表情,知道他們很需要安慰,而且吃了那么多的泥土,必然是會造成一定傷害的。
內傷,是看不見的,但是朱天可以從他們的狀態感受出來。他心疼皮克還沒有完全恢復的信仰之光,也就沒有讓皮克在施展治愈的能力。
小艾瑪沒有遲疑,將金質天啟勛章交到了吉米斯的手中,與此同時,她的小手拂到了吉米斯的肚子上。
很快,吉米斯的臉色變得好看了些。
如法炮制,小艾瑪用又治愈了古魯修。
朱天把這一切都看在眼里,愣了一下之后,才想起來把小艾瑪帶上旅途的初衷——兩個原因:
第一個原因,他不放心把這個善良的麋鹿小女孩獨自放在獸人軍營之中,雖然小艾瑪已經通過治愈的手段收服了一些獸人小迷弟,但是人心這東西哪里是可以輕易相信的,謹慎的朱天最后還是選擇把她帶了出來。
第二個原因,可不就是因為小艾瑪是一個移動的血包嗎?不管走到哪里,不管受了多重的傷,小艾瑪都能手到病除,這樣的小女孩,誰不愛呢?
做完了這些,朱天才想起來去問關于貓女的事情,低聲自語道:
“皮克,你說你剛剛去追蹤她,所以她現在跑哪里去了?”
皮克回答說道:“地底,那些死尸獸人都來自地底。”
皮克沒有用“亡靈戰士”來形容那些獸人,是因為他沒有感覺到那些獸人的身上攜帶任何一絲的亡靈之氣,這是很詭異的一幕,后來他們想到那些死尸獸人動作緩慢的肢體動作時,也就釋然了,想必他們是被那貓女的亡靈控制了,這種控制應該是暫時性的。
這里沒有什么值得留戀的,他們也就想要離開。
被折騰了一通,說沒有怨念也不可能,但是去找一個地底找一個亡靈報仇……這件事做起來似乎有點蠢。
然而就在他們想要離開之時,一批不速之客沖進城堡的院子中,他們穿著統一的緋紅色服飾,行動詭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