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血液在流淌,斷腿的戰馬在悲鳴。
臉上帶著輕狂笑意的科薩·莫普提在用泣血之刃指著騎兵統領。
過了密西西比河,就算是站在大陸的南方了,這里的環境還不算冷,但是古努·勒基的心卻冰涼一片,被那個男人凝視,比被數萬大軍凝視的壓力還要大!
古努·勒基的頭上有汗水滴落,他說話的時候竟有點破音了。
“發……發生了什么?”
沒有人能回答他的問題。
這是超自然的一幕,在場數百人,沒有一個人可以做到這樣的程度,甚至,在剛剛到底發生了什么,他們都沒有看清。
“現在,走下你的馬,然后跪在我面前承認錯誤。”
科薩·莫普提還在用泣血之刃指著古努·勒基,古努·勒基感知到莫大的壓力,一時間,他的腿都軟了,更是不知道現在該說些什么。
“看來你需要我的幫忙。”
科薩·莫普提上前一步,古努·勒基胯下的馬兒感知到了危險,不過已經晚了,科薩出手,輕松斬斷了那匹馬的前腿。
然后,古努·勒基就摔下來,跪在了科薩·莫普提面前。
身邊的人想要救援他們的千夫長,但這個時候,科薩·莫普提已經將那把泣血之刃架在了古努·勒基的脖子上。
五百騎兵圍著幾個敵人,然后他們的最高級長官,就那么跪在了敵人的面前,這讓所有人都倍感恥辱。
但現在能怎么做呢?
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傾聽對方的要求。
科薩·莫普提提出來的不是要求,而是命令:“現在,你可以承認錯誤了。”
古努·勒基臉色蒼白,他嘴唇顫抖著說:“我,我我犯了錯誤,我不應該觸怒您。”當著數百名下屬的面,古努·勒基丟掉了所有的尊嚴。
然而,這并沒有達到科薩·莫普提內心中的標準,“你可能不知道我是誰,也不知道我的實力,沒有關系,我可以告訴你,我是科薩·莫普提,是一名狂戰士,如果你不服,就讓你這些人一起上,我給你們機會。
除了狂就沒有別的了!
要問世間誰最狂,非科薩·莫普提莫屬!
科薩·莫普提也是在給自己制造機會,皮克不讓他殺人,那么如果對方一起沖過來,到時候就不是殺一個人兩個人能夠解決的問題了。
古努·勒基還在發呆,緊張之下,他沒有聽明白對方是什么意思。
皮克聽明白了,他來到南方是來尋親的,而不是去打仗,“科薩,放了他吧,我想他應該知道該怎么做了。”
科薩·莫普提聞言,輕輕一笑,將架在古努·勒基的泣血之刃緩緩移開了。
古努·勒基還是沒有反應過來,皮克就將他架了起來,“你對我有所不敬,我們殺就殺掉了你們的馬,我覺得我們已經兩清了,如果你還有什么不滿,嗯……你可以找他,他已經說了,他叫科薩·莫普提。”
皮克說完,就帶著眾人穿越騎兵隊伍,向著兵營的方向走去。
五百名騎兵,沒有任何一個人敢有動作,他們都是為皮克他們讓開了道路。
九公主說這里會有人來為他們引路,他手里沒有密西西比河南方的詳盡地圖,所以只能找到九公主所說的引路人。
所謂的兵營也只是由一個又一個帳篷組成,皮克并沒有走進兵營之中,而是在一堆士兵的矚目下,他帶著眾人在附近休息了起來。
皮克料想,在河岸邊發生的事情,很快就應該能夠傳遍整個兵營,他不需要去找九公主所說的引路人,想必引路人自然會找到他們的。
大地之熊很是疲乏,如果剛剛不是被數百名騎兵圍住,他剛渡河的時候,就想直接趴在地上睡覺了。這時候眼見危機解除,直接是趴在地上,過了兩秒就打起了鼾聲。
小皮球從大地之熊的后背上跳了下來,皮克問小皮球說道:“他這是怎么回事?”
小皮球解釋說:“他太累了,不過不用擔心,他很快就能恢復。我也是感覺很奇怪呢,按照我的估計,至少也得三天,現在看來,他睡上一天,就能恢復了。”
小皮球有著敏銳的嗅覺,光是靠聞大地之熊身上的氣味,他就能感知到大地之熊的狀態,他又是補充說道:“現在他的體內有著巨大的能量還沒有消化,我估計也是因為這個,他才能扛得過剛剛渡河時候的疲勞。”
皮克這才想起來,在殺死那名亡靈魔法師之后,他從亡靈魔法師的遺產中找到了一枚高級魔核喂給了大地之熊。
皮克想了想,就覺得這頭憨貨運氣著實不錯,要知道想要得到一枚高級魔核,那就得獵殺一頭高級魔獸。
大陸和深淵中的環境可是不一樣的,皮克在無盡森林中走了那么多圈,也沒有看見過幾頭高級魔獸的存在,更別提找到高級魔獸去獵殺了。
而大地之熊自從跟了皮克開始,就吃香喝辣的,沒事逗逗龍,想要晉級還有高級魔核吃,簡直不要太舒服了。
大地之熊對皮克也是言聽計從,明顯是從心底里認定這輩子就跟定皮克了。
他們在休息的時候,阿紫走到皮克面前,小聲對皮克說道:
“主人,我們還是離開這里吧,那些騎兵很兇的,我聽過很多傳言,他們會將無辜的百姓捉到,一直折磨死,最后都把罪名歸結到不死族的身上。”
皮克聞言也沒有表示什么,他想著之前那位攔住他的千夫長,如果不是科薩有著絕強的武力,他們今天肯定是不會那么輕松能夠離開。
皮克覺得阿紫說出來的話也不是空穴來風,那兵營之中,肯定有著很多貓膩。
皮克已經見到了無盡長城中的貓膩,加上他又是被一堆穿著王國制式鎧甲的家伙搞得家破人亡,所以他對那些士兵也并沒有什么好感。
最后的一絲尊重也被剛剛見到的騎兵統領給抹殺了,科薩·莫普提殺了對方很多馬,雖說那些馬被砍斷了腿,并沒有當場死去,不過砍斷一匹奧丁戰馬的馬腿,也就和直接殺死沒有什么區別了。
對此,科薩·莫普提也沒有感覺有什么不對的,在他眼里,人都可殺,馬就更不算什么了。
如果是他自己,那些人早就被殺穿好幾次了。
他們等待良久,也不見有人過來找他們。
皮克不禁暗想,難道之前都是想當然么。
就在他們休息了一個多時辰的時候,皮克讓小皮球去喚醒大地之熊,皮克準備繼續啟程了,既然沒有人引路,那么他就自己找到王都。
他們已經來到了南方,想必找到王都也不是很難的事情。
最有效的方式還是去尋問那些兵營里的士兵,但是經過剛剛發生在河邊的事情,他們已經是與對方結下了仇怨,皮克思量很久,終究是沒有走進那處兵營。
九公主給他的地圖里標記了王都的大體位置,但并沒有指出應該走那條路,皮克分辨了一下方向,帶著眾人繼續南行。
就在皮克他們離開不久,一名中年男人從兵營中走了出來。
古努·勒基就躬身站在這名中年男人的身旁。
“兵團長大人,我們難道什么都不做,就眼睜睜看著他們離開嗎?”
這中年男人正是灰狼兵團的兵團長,他們身后的大帳中插著一面灰狼旗幟,那匹繡在紅底旗幟上的灰狼正在遠遠眺望,正如此時的灰狼兵團長。
中年男人收回了眺望的目光,他看著古努·勒基,突然笑道:“麻煩走掉了,這應該是高興的事情,我們繼續玩我們的!現在還能找到什么好玩的嗎?”
古努·勒基一愣,隨即也收起了臉上的氣憤情緒,他對灰狼兵團長說道:
“兵團長大人,我最近找到了一條人面蛇,您肯定沒有見過。”
中年男人來了興趣,“人面蛇?那是魔獸嗎?快拿來給我看看。”說完,他轉身走進了大帳。
只見這座大帳里面,是極盡的奢華,各色水晶反射著璀璨的燈光,黃金飾品隨處可見,即使是國王的營帳,也不過如此了。
古努·勒基對身邊的士兵耳語了一番,那名士兵立即奔出。
不一會兒,那名士兵重新歸來,他的手中有著一個麻袋,士兵走進大帳,在灰狼兵團長的注目下,他打開了麻袋。
只見一條極為粗壯的蛇從里面露出了頭,而那蛇的腦袋上竟然長著人臉,人臉的嘴被利器切到了耳后,他似乎是在呼吸,一動一動吐著氣,但是并沒有蛇信子從他嘴里吐出來。
灰狼兵團長見多識廣,但也從來沒能見過這種稀罕玩意。
“你是從哪里搞來的,這東西猛一看,還挺嚇人!”
古努·勒基躬身說道:“大人,這也是我從一個商人手里買來的。”說著,他就湊到了灰狼兵團長的耳邊,將這人面蛇的真正的來處說了出來。
灰狼兵團長聽完,先是露出了古怪的笑容,然后就嚴肅了起來,“你所說的那個商人是誰?”他問道。
古努·勒基立即回道:“大人,那名商人已經被殺了,所以整片大陸,也就我們知道這人面蛇的秘密。”
灰狼兵團長用贊賞的眼光看著古努·勒基,“很好,過幾天我就以捉到魔獸的名義,給這人面蛇送到王庭里面去,等這人面蛇一出場,所有人都會知道我的厲害吧。”
古努·勒基在一旁說道:“大陸南方幾乎沒有任何魔獸的存在了,物以稀為貴,王庭中的大人物們很長時間都沒有見過這種稀罕物了。如果大人您能將這東西送到王庭展示,肯定能得到所有人的贊揚和尊重。”
灰狼兵團長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東西會咬我嗎?”他問古努·勒基。
古努·勒基回道:“不會的,他的牙齒已經被拔光了。”
灰狼兵團長來到人面蛇的身邊,他俯身低頭,認真地看了看,他越看越是滿意嘴里發出了瘆人的笑聲。
那人面蛇似乎感知到什么一樣,不斷縮著身子想要后退,直至縮進了麻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