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桑迪出關的日子,皮克和海斯珈早早來到圣堂門口等待。
來到這樣的地方,皮克自然是不能將弗蘭克待在身邊的,這里想必也沒有什么危險,皮克也沒有讓科薩跟過來,所以他身后也只帶了阿帕一個人。
圣堂之外,足有近千人朝拜,這還是太陽剛剛升起的時候,要是等待午后,過來朝拜的人則是更多。
阿帕的身高很是出眾,放眼望去,阿帕就是那個最高最強壯的男人,周圍的人看見皮克夫妻帶了這樣一個保鏢,都是給他們讓開了一條道路。
桑迪在規定的時間走出來了,他有著一米六的身高,臉上洋溢著歡快的笑容。
“媽媽!你來接我了!哈哈哈!我完成光明騎士的一段考試了!只要我在成年之前,完成光明騎士的第三段考試,我就能成為真正的光明騎士!”
桑迪一雙藍色的眸子很是通亮,很容易就在人群中發現了海斯珈的身影。
皮克出現在桑迪身后,忽然捂住了桑迪的眼睛。
“猜猜……誒我!”正在皮克準備問出“猜猜我是誰”的時候,桑迪條件反射般的一個過肩摔,直接將皮克摔到了面前!
海斯珈捂住了嘴。
周圍的人群頓時發出了一陣陣驚呼。
桑迪也有點懵,他剛參加完光明騎士的武道試煉,他還以為剛剛有人從后面偷襲呢,自然而然地就使用出了武技。
皮克哪里會對他七年不見的兒子有所防備,所以這次見面就變得分外尷尬起來。
“喂……您沒事吧。”桑迪趕緊扶起了皮克,“真是抱歉,我剛才有點反應過度……您……”桑迪說著說著,語氣就變得有點不確定起來。
皮克并沒有受傷,緩緩站起來之后,就將沒有說完的話說了出來:“猜猜我是誰?”
桑迪喃喃地盯著皮克,很長時間都沒有說出話來。
皮克就那么溫馨地看著自己的兒子,七年不見了,桑迪的變化很大,這混小子見面就給他來個過肩摔,皮克也不怪他,依舊臉帶笑意。
桑迪有點愣神地看著皮克,他猜測說道:“難道你是……”
皮克追問:“快猜啊!”
桑迪道出答案:“你是!你是!你是新來的武道老師!”
皮克愣住了!
這小子竟然連他都認不出來了!
皮克看著桑迪臉上略顯青澀的笑,他竟是有點感覺心酸。
七年的時間啊!
在桑迪成長中最重要的七年時間里,他缺席了。
皮克告訴自己,不應該去怪自己的兒子。
“你在猜猜?”
桑迪有點疑惑地問:“難道不對嗎?”
皮克搖頭:“不對不對,再給你一次機會。”
海斯珈站在一旁,有點無奈地看著這對父子。
桑迪感覺眼前這人很是熟悉,甚至有點眼熟,他撓了撓腦袋,“我好像在哪里見過你。”
“臭小子,你當然見過我。”皮克給了桑迪腦袋上來了一個腦瓜崩。
桑迪就醍醐灌頂般似的眼睛一亮:“我想起來了!是你!!!”
“哈哈啊!就是我!”
“你是巷口賣糖葫蘆的對不對?”
“……”皮克的眼角開始抽搐,又是給了桑迪一下子,“我打你個賣糖葫蘆的!我是你爸爸!”
桑迪快被彈哭了,他求助似的望著海斯珈,海斯珈就更是無奈了。
很顯然,桑迪還是沒有認出來皮克。
皮克嘆了一口氣,對身后的阿帕伸出了手,阿帕就遞過來一個很是破敗的藍帽子。
皮克將那頂藍帽子緩緩扣在了自己的腦袋上。
那一刻,桑迪就愣住了,他狠狠地打了一個冷戰。
漫天風雪。
寒霧飄飄。
那是一片凄冷的無盡森林。
那也是他永遠的噩夢。
他在那里喪失了最重要的親人。
他眼含淚珠地望著爸爸,“你回來了。”一句很簡單的問候,實則勝似千言萬語。
皮克將藍帽子摘下來,扣在了桑迪的頭上,“忘記我與你說過的話了嗎,不管發生了什么,不要哭。”皮克一邊說著,也是一邊流淚。
桑迪將帽子拿了下來:“你告訴我不要哭,你自己卻在哭!”
皮克抱住桑迪:“抱歉,這有點太好哭了。”
他們回到了屬于自己的住處。
皮克沒有安排緊鑼密鼓的歡迎儀式,他只是將早飯提前備好了。
餐桌上,皮克對桑迪介紹說道:“他是阿帕,你可以喊他阿帕叔叔。”
“阿帕叔叔好!”
“阿帕……阿帕……”
桑迪:“……”
皮克又介紹說:“這是阿朱阿紫,你們應該差不多大,嗯……你還是叫她們姐姐吧。”
“阿朱阿紫姐姐好!”
阿朱阿紫緊緊盯著桑迪,她們看桑迪的眼睛有點放光。
這小孩實在是太好看太可愛了啊!
白白凈凈中還透露著一股少年的英氣,剛剛還聽見女主人說父子見面,桑迪給他爸爸來了一個過肩摔呢。
她們不知道以桑迪的小身板是怎么將主人摔起來的。
“你好啊!”阿朱阿紫忍住,沒有去摸摸那個少年的小臉蛋。
以阿朱阿紫自幼的悲慘經歷,看起來就要比桑迪成熟很多。而且十三歲的桑迪還沒有她們高呢。阿朱阿紫自動承擔起了照顧桑迪的角色,為桑迪盛飯,給桑迪加菜。
桑迪受寵若驚,從小到大他還沒有經歷過這樣的服務呢。
“嗯嗯……我自己來就好。”
“沒事,小主人,我來幫你加飯。”
“啊?我不是小主人。”
“哈哈,沒關系啊,快點吃吧。”
桑迪有點忐忑地看了看媽媽,他將筷子放在嘴里咬著。
海斯珈即使曾經當過貴族小姐,但也沒怎么適應阿朱阿紫的存在,不過她知道,阿朱阿紫是真的很善良。
“姐姐夾給你的,快點吃吧,好不容易回來一次。”
“嗯,媽媽,我完成了第一次試煉,你知道那代表什么嗎?”
“我不怎么懂。”
“通過光明騎士的第一次試煉,就說明我能通過王國的一級武士等級考核!就說明我能參軍了!我能去殺不死族!”
海斯珈放下碗筷,認真看著桑迪說道:“桑迪,你忘記你的夢想了嗎?”
桑迪愣了愣,說:“沒有,我的夢想是成為光明騎士,不過這和上戰場打仗不沖突。”
皮克看著桑迪,疑問說道:“你似乎很想上戰場。”
桑迪點頭說:“是的,我要去殺不死族。”
“為什么呢?”
桑迪忽然想起了七年前的場景,那片白霧迷蒙中,成百上千名不死族在他的樹下奔跑殺戮。
當時他還不知道那代表著什么,后來他慢慢知道了,那可能就是帶走他父親的禍源。
如今父親回來了,他突然變得有些迷茫起來。他緩緩轉頭,看著自己的父親。
“爸爸,這不是夢吧。”
皮克輕撫桑迪的臉,“不是夢。”
桑迪低頭說:“那我不上戰場了,我永遠陪在你們的身邊。”
皮克和海斯珈都因桑迪的態度而欣慰,試問哪個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懂事一些呢。
他才十三歲,上戰場殺敵不是他現在需要思考的事情。
“成為光明騎士吧!爸爸看好你!”
“好!”
這是桑迪最幸福的一次月假,皮克為了彌補這幾年的遺憾,都沒有去新開業的木匠鋪看一眼,但新開的鋪面,總不能關門。
皮克找到羅斯·柴爾德,讓他派一名仆人幫忙打點木匠店,羅斯·柴爾德欣然同意。
皮克和海斯珈帶著桑迪去野外郊游。
他們帶上了阿帕、阿朱阿紫,還有大地之熊。
值得一提的是,大地之熊自從變小了之后,就一直和小皮球玩得很好,小皮球會騎在大地之熊的后背上,即使兩個小家伙的體型差不多。
一家人租了一輛馬車,向著郊外駛去,就在皮克他們離開王都大門的時候,一隊禮儀官闖進了羅斯府邸,將羅斯·柴爾德帶走了。
羅斯夫人收到通知說,是王宮里面的幾位王子殿下要傳喚羅斯先生。
羅斯夫人也沒有多想什么,直到深夜時候,羅斯·柴爾德還沒有回來,她就有些疑惑了。
王宮方面很少會留外人過夜,特別是柴爾德家族的人,除了那名藍蜘蛛,很少有柴爾德會走進王宮,王族提防著柴爾德家族的人呢。
也就在城門將要關閉的前夕,去郊外游玩的皮克一家回來了,他們有說有笑,桑迪也和阿朱阿紫兩個姐妹熟絡起來,大地之熊喜歡舔桑迪的臉,小皮球也為桑迪變了很多次魔術。
眼見桑迪和大家打成一片,成了大家的寵兒,皮克夫婦也很是開心。
明天還得起早去參加王宮的慶功會,今天必須早一些回去睡覺。
但就當他們回到家門口的時候,他們看見隔壁院門前的羅斯夫人。
大地之熊跳下馬車,蹦到了羅斯夫人的懷里。
皮克讓他們先回去,自己則是來到了羅斯夫人的面前。
“皮克,我已經將仆人都派出去了,他們已經在城內搜尋了一個多時辰,可還是找不到我家的羅斯。”
“羅斯夫人,你別著急,讓我來想辦法。”皮克看著站在旁邊的小皮球,“你應該知道羅斯先生身上的氣味吧。”
小皮球的嗅覺很好,皮克覺得讓他來找人正合適。
“在那個方向。”小皮球伸出爪子一指。
皮克皺眉,“那是王宮的方向。”
羅斯夫人趕緊說道:“在中午時候,羅斯就被一隊王宮里的禮儀官帶走了,難道他還沒有從王宮中出來嗎?”
皮克也不知道,“羅斯夫人,你先別著急,讓我去確定一下。”
小皮球跳上了皮克的肩膀,為皮克指路。羅斯夫人自然不放心,也跟在了皮克的后面。
最后,他們停留在那座森然冰冷的大門之前。
皮克看著眼前的金色大門說道:“這里就是王宮,看來羅斯并沒有從王宮里走出來。”
羅斯夫人臉上有著焦急:“那些禮儀官沖進我家的時候,態度并不是很好,我不知道他們為什么要帶走羅斯。”
皮克沉思說道:“今天太晚了,明天我會去王宮參加慶功宴,到時候我會幫你打探羅斯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