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病人和家屬,恨不得身上留有的手術切口越少越好。金醫生是行業內人,很清楚,少一個手術切口對一個外科醫生來講均是巨大的挑戰。能不能做到?金醫生望眼曹勇大牛。若是認為現階段技術上不可能做到,曹勇作為主治醫生會提前說明澄清,避免到時候下不了臺階。等了片刻,曹勇這位神經外科大佬很沉寂。讓金醫生的喉嚨間滾了滾口水。大概曹勇是認為,新方法不管是哪個醫生提出來的,始終是個“冒險”的主意。是不是大牛提的建議不是重點,重點需要放在醫學上。她金醫生,好歹是位國協的神經內科醫生,應該有自己對此的學術判斷能力。金醫生內心嘆口氣,大牛們各有大牛們的脾氣。如曹勇平常挺和藹可親的一個人,唯獨但凡說到學術完全變了個大樣。只能自己回想歷史病例找找相關案例看能不能做參考,金醫生苦思冥想,腦子靈感一閃,記起了個小兒外科病例。小兒先天性腦積水患兒里似有這樣的手術病例。在手術中,神經外科醫生僅給孩子開一個中繼點。這個唯一的中繼點位于孩子的枕后,地方隱蔽,疤痕在孩子頭發長密后遮蓋住幾乎看不出來。可以稱之為巧奪天共,好比零中繼點。小師妹剛去過首兒實習,說不定在首兒偷學到這方面的神經外科技術秘籍。小師妹很擅長偷師的。金醫生的這番內心話幾乎快成為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說:“瑩瑩,你在首兒跟哪位老師學習?”“曹昭老師。”謝婉瑩答。“他是小兒神經外科醫生嗎?”金醫生渾然不知曹二哥和曹師兄的關系。“他是小兒心外科的。”魏同學出來搶話,是分明和潘同學聽出金醫生的亂猜測,糾正說,“我們在首兒實習的時候沒有去過小兒神經外科。”金醫生,你在亂想什么?哪怕你知道有這樣一個兒科病例,問題孩子和成人可以相提并論嗎?成人身高多少體長多少頭部到腹部距離多長,新生兒這些距離多長,兩者長度沒法比,一個天一個地的。現場,黃志磊“額”的一聲。自己醫院的神經內科技術能力是差些。看來不止是技術差些,而是這腦子的邏輯線路似乎有點兒出毛病了。金醫生猛地收回神來,是接到了曹勇那意味的一瞥,讓她幾乎快只變成吞氣聲了。“有其它問題嗎?”曹勇怕她不說了,道。“好像是以往沒見過這樣的手術病例。”金醫生的手指在眼鏡架上抖抖扶扶。謝婉瑩能清楚看見金老師那表情,心想曹師兄在這方面果然像大殺四方的神很叫人畏懼。“瑩瑩,你有其它的看法嗎?全部說出來。”金醫生說,決定再問問再說了,誰讓自己的腦子恐怕是跟不上小師妹的節奏。怕小師妹把這個分流術說完她也聽不懂,不如讓小師妹說點別的她或許能聽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