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大人!”
終于沖進大廳的穆法特騎士看著面前的一幕,發出絕望而凄厲的吼叫。
但隨即,穆法特騎士就深吸一口氣,擺出戰斗的姿勢,明知自己不是路西恩的對手,他也準備竭盡全力,去履行自己當初的誓言。
誰知,路西恩卻根本沒有理會穆法特騎士的意思,只見他扛起圣普洛斯公爵的尸體,然后就徑直沖了出去。
穆法特騎士愣了愣,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慶幸,還是該憤怒。
就在他準備追出去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陣輕微的呻、吟聲。
“侯爵大人!”穆法特騎士連忙沖了過去,驚喜而又擔憂地看著躺在地上的文森特侯爵,“您還活著!”
文森特侯爵滿口血沫,氣若游絲地掙扎著說道:
“別……別讓……霍爾家族……跑了……”
穆法特騎士以為文森特侯爵是被剛才戰斗的余波驚醒,并不知道圣普洛斯公爵已經遇刺身亡,所以還在關注著霍爾家族。
“您放心!霍爾家族跑不了!您請一定堅持住,我這就找牧師來給您治療!”穆法特騎士也不敢用圣普洛斯公爵的死訊來刺激文森特侯爵,安撫幾句后就立刻出去找牧師了。
此時霍爾家族莊園內已經安靜了下來,絕大部分的侍衛都已經去追那群北境刺客,或者逃跑的霍爾家族成員了,只剩下零星的幾人守衛在附近。
“你立刻去一趟教堂……”
穆法特騎士拉過一名侍衛,剛準備吩咐對方去教堂找牧師來,就見到一個身影出現在莊園門口。
“公爵夫人!”
穆法特騎士連忙行禮問候,隨后意識到公爵夫人不正是東境大主教嘛,有她在還要找什么牧師,于是立刻又道:“夫人!文森特侯爵大人現在身受重傷,性命垂危,您趕緊去看看吧!”
公爵夫人眉頭一皺,驚疑不定道:“文森特還活著?”
“是的。”穆法特騎士頓時有些尷尬,“之前……可能搞錯了……”
“快帶我過去。”
公爵夫人一邊跟著穆法特騎士往前走,一邊問道:“公爵呢?怎么沒有看到他?”
穆法特騎士垂下頭,羞愧而痛苦地說道:“公爵大人……恐怕已經遇害身亡了……”
“什么?”公爵夫人驀地停下腳步,身體晃了晃,差點沒倒下。
穆法特騎士連忙勸道:“夫人,請您暫且收起哀傷,先去救治侯爵大人。至于公爵大人,我已經派人前去追蹤那批北境刺客了。等有了確切的消息,我再來通知您。”
“好……”公爵夫人顫抖地點了點頭,神情還有些恍惚,但卻強撐著走進大廳,來到文森特侯爵跟前。
“夫人,您先安心為侯爵大人治療傷勢,如果有什么需要請隨時開口,我就在守在外面。”
“好。”
等穆法特騎士離開后,公爵夫人查看了一下文森特侯爵的傷勢,又探了探他的鼻息,然后面露驚異之色,顯然是很難相信自己的兒子傷成這樣了居然還活著。
大面對傷勢如此嚴重的兒子,公爵夫人卻只是這么干看著,沒有任何出手救治的意思。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公爵夫人似乎在想著什么心事,完全沒有在意自己的親生兒子就在她身邊慢慢滑向死亡的深淵。
不知過了多久,腳步聲再次響起,公爵夫人才從沉思中回過神來。
“文森特!”侯爵夫人面色惶然地跑了進來,等她看清地上丈夫的可怕傷勢后,原本就蒼白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沒有一點血色。
“凱特夫人!文森特他……怎么樣了?”侯爵夫人甚至忘了行禮,就這么直愣愣地問道。
公爵夫人也沒有在意兒媳的失禮,面帶憂色地說道:
“我已經給他治療過了,但是他傷勢實在太重,能不能醒過來就要看他的意志,還有吾主肯不肯垂憐了……”
侯爵夫人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哭著祈求道:“請您一定要救救他!”
公爵夫人將莫莉扶起,道:“他是我的親生兒子,我怎么會不盡力救他。你先找人將他抬回去吧,注意不要動他的傷口,也不用再找人來看,晚一點我會親自再去給他施展治療術。”
侯爵夫人摸了摸眼淚,連連點頭道:“好!好!”
又交代了幾句注意事項,公爵夫人就向外走去。
只是她沒有注意到,在她轉身后,文森特侯爵突然睜開了雙眼,目光冷冽地注視著自己的母親。
北城城樓上。
洛格騎士凝神望著東城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個個傳令兵來來往往,將戰場的最新情況傳到這里。
東城的戰況還在焦灼,不過血騎軍的先鋒部隊距離霍爾家族莊園的位置已經不遠了。
估計用不了多久,那里應該就會傳來好消息。
但是,城外的情況就不容樂觀了。
根據哨騎傳回來的最新消息,城外的東境大軍已經將白露城團團圍住,并不斷收縮包圍圈。
其實洛格騎士并不害怕敵人的圍困戰術,要知道,在血騎軍的強大攻擊力面前,那些東境人扎的包圍圈根本就跟漏風的破布袋沒什么區別。
不過,這有一個前提,那就是血騎軍能夠在城外擺開陣勢,并獲得足夠的沖鋒加速距離。
如果真的讓城外東境大軍堵到城門口,那當年暗影峽谷的慘烈一幕恐怕又要再次上演了。
所以,血騎軍千萬不能陷在城內,必須在城外東境大軍將縮緊口袋之前,開始突圍。
副官已經忍不住幾次上前勸說,但洛格騎士遙望著東城方向,卻始終沒有下達突圍的命令。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城外東境大軍也在一點一點靠近,就在洛格騎士也快沉不住氣想要下令突圍的時候,一束耀眼的藍色魔法信號撕破漆黑的夜幕,綻放在東城上空。
洛格騎士面色一喜,立刻下令道:
“吹號,收攏軍隊,準備突圍!”
“是!”
嗚——
低沉而有節奏的軍號聲響徹白露城的夜空,還在東城廝殺的血騎軍將士們立刻驚醒,紛紛停止與敵人纏斗,開始有序后撤。
克萊夫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漬,拉住一旁路過的傳令兵,急聲道:
“我們還沒接到霍爾家族的人,我剛才看到他們往南跑了,怎么現在就撤軍了?”
“不知道。執行軍令!”
克萊夫嘆息一聲,只得調轉馬頭,大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