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血紅光芒沖天而起,轉眼間便在白露城上空炸開。
血色煙霧猶如蕩漾的水波一般擴散開來,讓城中所有人都不由得抬起頭來,震驚于這奇妙的景象。
白露堡中。
哈里森皇子被天空中的異象所驚醒,終于從猶豫中掙脫出來,原本純凈無瑕的瞳孔仿佛也蒙上了一層血色。
“瓦倫騎士,你還是不愿聽從伊凡騎士的命令嗎?”
“尊敬的哈里森殿下,我對您始終保有最真摯的敬意,但是,還請您原諒我的固執。”瓦倫騎士單手扣在胸前,微微俯身,但語氣卻堅如鐵石,“在我看來,伊凡騎士沒有資格成為白露堡的主人,哪怕只是暫時的!”
“既然如此……”哈里森皇子轉頭看向伊凡騎士,點了點頭,給了對方一個冰冷的眼神。
伊凡騎士猙獰一笑,右手向下一揮。
剎那間,十幾個矯健的身影沖向了被包圍在中間的瓦倫騎士!
“殺!”
白露城中。
布休斯子爵停下了腳步,抬頭望向天空的血色煙霧,眉頭漸漸皺起。
“大人,這位是前方天馬軍團派來的使者。”副官領著使者來到布休斯子爵面前。
使者也沒有在意布休斯子爵的心不在焉,只是沉聲問道:
“子爵大人,穆法特指揮官派我來,是想知道您為何要在深夜調動軍隊?”
布休斯子爵收回目光,淡淡道:“告訴穆法特,我準備率軍離開白露城,返回家族領地,還請他讓我們通過。”
很快,使者便又帶回了消息:
“大人,穆法特指揮官說今夜白露城嚴禁出入,要求您立刻率軍返回城中駐地,不得隨意調動。”
布休斯子爵靜靜地看著使者,一言不發。
使者正疑惑著,就見一道銀光閃過,胸口傳來一陣劇痛,然后便是無邊的黑暗席卷而來。
布休斯子爵從使者的尸體上抽回佩劍,然后高高舉起,粘稠的鮮血沿著鋒利的劍刃不斷滴落。
“我忠誠的將士們,天馬軍團背叛了東境,準備將我們趕盡殺絕!不想死的,就跟著我殺出城去!”
“殺!”
白露城北城門。
尼科爾伯爵望著天空中出現的血霧,以及城中逐漸四起的硝煙和火光,緊皺的眉頭終于舒展開來,笑容也再次浮現在他的嘴角。
“埃文伯爵,您終于成功了嗎!”
至此,他不再猶豫,快步走下城樓,來到戰斗的最前線。
聞著撲面而來的血腥味,尼科爾伯爵仿佛重新找回了年輕時候的斗志和勇氣,只見他嗆得一聲拔出長劍,斜斜地高舉向前,口中吼道:
“弟兄們,殺進城去,解救埃文·圣普洛斯伯爵大人!”
“殺!”
白露城外。
洛格騎士遙望著白露城上空的血色煙霧,怔怔出神。
副官上前一步,匯報道:
“大人,血騎軍已經整裝待發,我們什么時候進城?”
“不急。”洛格騎士頭也沒回地說道。
副官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勸道:“但是,伯爵大人現在還在城中,難道您不擔心他遭遇不測?”
洛格騎士搖搖頭,道:“但我還沒有接到進城的命令。”
副官立刻道:“但是如果伯爵大人深陷險境,又如何能夠及時將命令傳遞出來呢?”
洛格騎士神秘一笑,道:“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伯爵大人肯定有辦法的。”
副官抿了抿嘴唇,還是沉默了下來,靜靜地站在洛格騎士旁邊,望著白露城上空的血色煙幕,不知在想些什么。
洛格騎士瞇起了眼睛,突然輕聲自語道:
“今夜的白露城,注定將是一片血色呀!”
此時的白露城確實已經蒙上了一層血色。
被埃文伯爵說動的東境領主們突然向天馬軍團發起攻擊,立刻讓整座城市都陷入了混亂之中。
而由于白露堡中也正經歷一場廝殺,導致根本無人來試圖穩定城中的局面,只能任由其不斷滑向失控的深淵。
軍隊的失控讓戰火蔓延至城中的每一個角落,也仿佛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將平民中潛藏許久的陰暗面釋放了出來。
偷竊、縱火、殺戮、強x……無數罪惡趁著混亂的局勢,正在白露城中輪番上演,漸漸讓這座東境第一大城變成了人間地獄。
不過,在這血與火交織的海洋中,卻還是有些風平浪靜的角落。
城西的一個廢舊倉庫中,一群法師學徒正在專心致志地在地上繪制著一個巨大的法陣。
外面的動亂和廝殺仿佛被隔絕在另一個時空一般,完全影響不到這里。
不過,倉庫中的人卻能清晰地觀察到外面的情況。
一位穿著紅色法師袍的身影正出神地望著白露城上空彌漫的血色煙幕。
他的體型要比常人龐大許多,但卻有著嚴重的駝背,面容粗陋,顴骨高突,嘴角歪斜,眼睛一大一小,若是深夜見到,絕對能把人嚇哭。
只是這樣一位丑陋的紅袍法師,此時卻與覡先生并肩而立,看起來關系頗為親密。
“這是哪個家族的武技秘術?”紅袍法師突然開口問道。
“不知道。”覡先生面色凝重地搖搖頭。
“你竟然也不知道?”紅袍法師驚訝地瞥了覡先生一眼,又問道,“這種威勢,應該有圣域的實力了吧?”
“還沒到圣域……”覡先生這回肯定地說道,隨即又補充道,“但已經很接近了。”
“所以,應該也是某個圣騎士家族的秘傳武技嘍?”
“應該是。”覡先生陷入了深思,似乎在心里盤算到底是哪個圣騎士家族。
光輝帝國的圣騎士家族總共也就七家,但他思來想去,也沒見過哪家的武技能產生這樣的效果。
強烈的好奇心驅使下,覡先生對紅袍法師交代道:“你們繼續布置,我去看看情況。”
紅袍法師眉頭一皺,勸道:“你確定要去?這么大動靜,萊希親王肯定也會過去查看,你要是碰上他……”
覡先生回頭瞥了紅袍法師一眼,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數,不會誤了你的事。”
紅袍法師見覡先生態度堅定,只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