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激烈的戰況下,這種異化帶來的情況是致命的。
涂娟和鄒世林幾乎是立刻就喪失了對導師進行追擊的能力,鄒世林握刀的那條手臂幾乎是眨眼間就長出了無數尖銳的,像是骨片一樣的器官。
而涂娟比他更慘,在一聲痛苦的悶哼之后,這位調查組的組長半個身子都在一瞬之間崩散成了湛藍色的光弧。
在失去兩名超越了光輝級的能力者的制約后,形式瞬間向著導師的那一側逆轉了過去,她操縱著與自己相連的這只高位存在,身下荊棘狂舞,所到之處,無論是特遣組、公安還是能力者,無一合之敵,都用不著她再動用規則之力。
眼看著在場的人員就要被導師一個接一個地點殺掉,這時,從地上那面小巧梳妝鏡之內,又有一個新的人物跑了出來。
這是一個面色陰郁的長發男子,他從鏡中出來,也沒有帶著什么武器,手上只拿著一張紙,面對著不遠處那多巨大的妖花,他舉起了手上的紙張,露出了紙上的內容。
紙上是一幅用黑筆匆匆勾勒而出的圖畫,這幅圖畫看起來非常抽象,而且沒有上色,但勉強還是能夠看出,這是一朵擁有著無數伴生荊棘的巨大的怪花。
而在他舉起手中的紙張,面朝著遠處的導師,將客廳中的那朵妖花與手上的圖案重疊在一起之時,奇怪的現象突然發生了。
原本正在導師的操縱之下肆無忌憚地揮舞、鞭笞著的那些荊棘,忽然軟綿綿地垂落到了地上,仔細一看,這些原本深綠色的荊棘,竟然在慢慢地失去它們的色彩,變得灰白。
而與此對應的,則是這名長發青年手上的那幅圖畫,隨著地上荊棘的灰白化,圖畫中那朵怪花的荊棘,也在慢慢地獲得色彩。
“竟然還有一個?”
見到這種情況之后,導師有些吃驚,這名長發青年的能力詭異而強橫,居然能夠直接對自己產生這么巨大的影響,而且,隨著能力的使用,他的手臂和四肢也在慢慢地變化,從原本的實體,變得好像是用彩色筆隨意勾勒出來的圖案一樣。
很顯然,這位長發的青年,也是一名“光輝級”的能力者。
而且他就像是不怕死一樣,在使用能力的同時,他還故意努力地呼吸,去吸入空氣中那些被導師釋放出去的,具有“祝福”作用的粉色甜香氣體。
這種行為大大加速了他的異化,但同時也增幅了他的能力,使導師受到的影響更加嚴重了。
注意到這種情況后,導師不敢怠慢,但就在她剛剛努力地調動著身下這具還未與她徹底融合的存在,試圖去觸碰另外一些不屬于自己的規則之力時,客廳旁邊的墻面忽然發出了一聲巨響。
伴隨著這陣巨響,墻體垮塌,一名鋼鐵的人形從墻體之中邁步走了出來,正是一開戰便被導師的荊棘擊飛到了墻體內的俞最。
在導師啟動了自己的規則,大幅度加速現場光輝級能力者的異化速度以后,他也受到了影響,現在的他全身都幾乎已經轉化為了非人的夢魘,只有臉上的右眼還保持著人類時的樣子,用仇恨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導師。
這是他最后的意識,也是他徹底放開對異化速度的壓制后,對這具即將不屬于自己的身軀下達的最后一個指令。
在這個指令的驅動下,這具鋼筋鐵骨的人形從地上高高躍起,它雙臂高舉著,然后猛地下砸,趁著導師被“藝術家”的能力控制,無法做出有效回擊的時候,它的雙拳成功地砸中了導師的腦袋。
咔嚓一聲悶響,導師人形部位的整個腦袋,都被它給砸進了胸腔之內,這具鋼鐵的人形仗勢不饒人,它依次舉起手臂,對著導師的身體猛砸,將導師這具原本明艷萬方的胴體砸得面目全非。
可惜的是,這具鋼鐵的人形還沒能完成轉化夢魘的最后一步,而它之所以對導師發動攻擊,也不是因為規則的觸發,而是這具軀體內殘留著的最后的意識,因此這幾擊雖然對導師造成了有效的傷害,但卻并不能夠破壞掉導師此時的身體。
反倒是在它攻擊的時候,導師的意識已經成功地調動起了身下這朵妖花的規則,花瓣上面的眼球圖案咕嚕嚕地轉動,妖花的第一個規則觸發了。
伴隨著一陣濃郁的粉色霧氣,原本綻放的花瓣開始瞬間向著中心合攏,盛開的鮮花瞬間回到花苞的狀態,只不過這一次,那具正在不斷敲打著導師的鋼鐵人形也被包裹在了花苞之內,就如同捕食昆蟲的豬籠草。
一陣短暫的蠕動之后,花瓣再次盛放,鋼鐵的人形已經消失不見,只有一顆堅固的螺絲釘,順著妖花的花瓣,滾落到了地板上。
而在妖花的中心,一根嶄新的花蕊伸展而出,代替了導師那具面目全非的軀體,這根花蕊一陣蠕動,很快出現了四肢和面容,然后又生出了頭發,最后,它重新變為了導師的樣子,妖媚地端坐在了妖花的中心。
不過她并沒有高興多久,因為俞最的行為也啟發了在場的其他幾名光輝,他們紛紛放棄了自己對身體異化的壓制,轉而集中起了所有的意識,準備驅使著意識潰散后所形成的夢魘,對導師發起襲擊。
首先襲來的,是幾乎大半個身子都化作了光弧的涂娟,她的身軀如今只剩下了一個腦袋,但她卻依舊滿臉決然,在她的主動催發之下,光弧很快就侵蝕到了她的臉龐之上,很快,涂娟的整個身體都轉變為了一個巨大的藍色光圈,但就在同時,這個藍色的光圈,已經將導師圈在了中央。
比之前強了不知道多少的壓制力量再度來臨,導師的身體一時舉步維艱,而正對面一直在侵蝕著她的“藝術家”,也在異化的加持下,更加迅速地掠奪起她身上的色彩來。
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在涂娟和“藝術家”的舍命牽制之下,導師的身體起碼在半分鐘之內,都無法再做出任何的應對,見此情況,渾身都已經崩出了刀刃的鄒世林準備發起自己的最后一擊。
而從計劃開始,就一直蟄伏在鏡中的陳霄,也終于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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