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霄稍微花了一會兒,來消化這些信息。
而鄒天林也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在這期間,他沒有再去畫自己的那幅畫,但這個老人的精神頭卻很明顯地好了一截。
等到陳霄終于回過神來,繼續看向鄒天林的時候,這個老人也對他問道:
“你還有什么想問的嗎?”
“我還有很多新想問的。”陳霄搖頭道:“多到今天結束,很可能都說不完。”
“但是關于你和羅亞小姐的,你就只有這些問題了吧?”
鄒天林呵呵笑道:
“當然,你就算有更多的問題,我也無法解答了,關于你和那位小姐,我所知道的情況也就只有這么多。你要是想知道更多的事情,就自己去找她溝通吧。”
“找她溝通什么?”
陳霄輕笑了一聲,道:
“下次見面,她多半就會直接動手殺了我了。”
“那可不一定。”
鄒天林道:
“關于你的另外一個可能,我們也曾告訴過她,這也是她沒有立刻對你下殺手,反而幫了你一把的原因之一。你要是真的能夠找到些證據,說不定就可以和她重新化敵為友……你看,除了那份你記不清的仇恨以外,你們之間的關系,其實還挺不錯的,不是嗎?”
“所以,你們的想法是,讓我去把羅亞這個‘盟友’給拉回來?”
陳霄沉默了片刻后問道。
“你想太多了,年輕人。”
鄒天林搖了搖頭,說道:
“只要我們物質時空的人還在持續不斷地與高位時空的存在做著斗爭,羅亞小姐就是我們天然的盟友,她對于毀滅了她故鄉的那些存在,也是恨之入骨。所以,你解決了這個問題,也不過就是讓你們之間的關系緩和罷了。”
“我就當真的聽吧。”陳霄對此也不置可否。
“既然關于這方面的話題說完了,那就該來說一說我們的正事了。”
鄒天林語氣突然一肅,面容也變得嚴峻冷酷了起來,他盯著自己面前的畫卷,緩緩地說道:
“這一次的事件,究其原因,是那個在境外活動的非法教派‘戴冠教’,經過我的人的查證,這一個教派背后,也有著某些高位存在的影子。并且這個教派,很有可能就是當初導致我們這顆星球發生如此劇變的幕后推手。”
他扭頭看向了陳霄,然后道: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生母的死,也可以算到這群人的頭上去。”
陳霄聞言皺了皺眉,但并沒有說話。
“但不管如何,他們既然敢將自己的手伸進查理斯,那就得接受我們的對等報復。我們已經與萊茵聯邦、尼基塔聯盟相關部門溝通過了,我們將會展開一場行動,針對所有曾出現過‘戴冠教’活動跡象的國家和地區,對這個組織的成員進行追獵。”
鄒天林說完,又對陳霄問道:
“所以……年輕人,你愿意成為我們的獵手嗎?”
“獵手?”陳霄挑了挑眉。
“沒錯,因為你的特殊之處,我們甚至不會對你做出任何的約束。”
鄒天林道:
“你只要不與我們的人進行敵對,然后去追獵‘戴冠教’的人就行,其他的事情要怎么做,全部交給你自己來判斷。”
“可以嗎?”
陳霄躍躍欲試:
“我先說好,你們真的要放開對我的約束的話,我可不會那么遵紀守法的。”
“這點我們當然清楚。”
鄒天林說道:
“所以,我們能夠給你提供的支援,也就只有資金、情報和身份,若你在行動過程中不幸被敵對組織俘虜了,或是直接陣亡了,也別指望我們會來救你,我們不會承認有你這么一個成員的。”
“也就是說。”
陳霄笑道:
“我將會成為長耳鸮機關‘不存在的成員’咯?”
“就是這么個意思。”
鄒天林點了點頭。
“那我的家人呢?”陳霄又問。
“他們生活在查理斯共和國境內,是查理斯的公民,我們的政府當然有義務保護好他們的安全。”
鄒天林答道。
“那行。”
陳霄聽完,只想了大概一秒鐘不到的時間,便很爽快地答道:
“我同意了。”
既然鄒天林都說了,“戴冠教”是導致這顆星球發生異變的幕后推手,那的確,迄今為止自己所遭受過的一切苦難與不爽,都可以把鍋歸到這群雜碎的頭上去。
無論是自己生母的死也好,還是自己那三年間經受過的精神和肉體的雙重折磨也好,甚至連自己的存在本身,都可以算是“戴冠教”的錯。
那么,殺死“戴冠教”的成員,根除掉這個組織,就變得理所當然了起來。
至于陳霄本身如果真的是夢魘,是不是就該和“戴冠教”一伙的這個問題,陳霄也很明白地想過了,不管他到底是人類還是夢魘,他的自我是不會變的,在他的心里,還是認為自己是人類,并且希望有朝一日能夠過上正常人類的生活。
他毫無疑問,是站在人類這一方的人,既然如此,那不管是“戴冠教”、夢魘,還是靈性界的高位存在,就都是他的敵人。
沒什么好猶豫的,只要能夠給這些異類們添堵,陳霄就愿意去干,這是他在能力覺醒時就已經想明白了的事情。
仿佛是看穿了陳霄的內心所想,鄒天林的臉上,也終于又露出了一個滿意的微笑。
“那么,從現在開始,你就是長耳鸮機關‘殲滅組’的成員了。”
他對陳霄說道:
“作為殲滅組成員,你將直接對我負責,我會給你我的聯系方式,稍后,長耳鸮機關內部的數據庫將會更改,在事件發生時,你將擁有最高的執行權限,可以無條件地要求當地的長耳鸮成員配合你的行動。”
陳霄點著頭,對此也沒有感到多么意外。
不管怎么說,“戴冠教”可都是一個隨時策劃著毀滅世界,并且差一點就成功了的組織,它的優先級,自然比地方的小打小鬧要高出許多。
“再然后,就是我要送你的第一條情報了。”
鄒天林又道:
“這條情報,是關于此次‘圣伊斯特酒店’事件的,我想,你在這次事件里犧牲了那么多的戰友,而我也損失了那么多優秀的干員,我們彼此的心里面都很不舒服,對吧?”
“確實。”陳霄也沒有隱瞞的意思,很直接地說道:“死了那么多人,光做掉一個‘導師’,可不夠抵命的。”
“這件事本來就不是‘導師’一個人能夠完成的。”
鄒天林說道:
“她在國外不僅有‘戴冠教’的支援,還有一些來自萊茵聯邦內部的人士的支持,其中甚至有當地的議員……當然,國外的這些人你不用去管,首席早就已經針對這次事件,與聯邦的議長展開了交涉,事關全人類生死存亡,那位議長也不會心慈手軟。不過在這些人士當中,有些人卻吃著我們共和國的飯,又砸著我們共和國的碗,這就不行了。”
他抬頭望了一眼,接著從頭到尾,一直默默地站在一旁沒有說話的四十九號突然從口袋里取出來了一張照片,遞給了陳霄。
照片上是一個中年的外國男子,金發碧眼,皮膚白皙,一看就是從萊茵聯邦那邊過來的人。
“他叫做加拉爾·伊斯特,是圣伊斯特酒店最大的股東。”
鄒天林的目光又放在了畫上:
“目前他仍在川西市的范圍內,如果所料不差,他應該知道自己事發了,并且正打算去萊茵聯邦的領事館尋求庇護吧。他就交給你來處理了,隨你想怎么料理他都行。”
“隨我怎么料理他的意思是?”
“就是隨你喜歡。”
鄒天林呵呵笑道:
“你要真的‘慈悲為懷’,你也可以放了他,反正也不過是個小人物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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