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福壽宮。
暗紅的斜陽,穿過凋零畫棟的窗欞,射進輝煌華麗的宮殿。
讓這富麗堂皇的宮殿,變得血紅一片,仿佛修羅血海一般。
自打張皇后成為太后以后,她就搬進了福壽宮。
雖然這里剛死了不少人,但張太后卻是一點都不在意。
畢竟皇宮大院,哪個地方沒死過人。
如果把曾經死在皇宮人的尸體堆積起來,差不多都夠再蓋一個皇宮的了。
“太后,您的皮膚變得越來越好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您是二八少女呢。”
張太后的貼身侍女,巧娘手拿著木梳子,一邊給張太后梳理著頭發,一邊羨慕的說道。
正看著銅鏡的張太后,聞言噗嗤一笑。
“你這丫頭嘴越來越甜了,不過你說的也沒錯,哀家也發現了,最近哀家的皮膚越來越白了。”
說完還摸了摸自己的臉蛋,看著銅鏡露出了笑容。
“嘻嘻,奴婢...”
巧娘嘻嘻一笑,剛要接話,就見兩只蝴蝶,從窗外飛了進來,落到了銅鏡之上。
看到這兩只蝴蝶,張太后眉角微微一跳,玉手微微一抬。
“你們先出去吧,哀家想休息一會兒。”
周圍服侍的宮女們愣了一下,隨后再巧娘眼神示意下,對著張太后行了一禮,慢慢的退了出去。
走在最后面的巧娘,更是關上了宮殿的所有門窗,只留下張太后梳妝臺旁邊,的一個窗戶。
等所有人走后,張太后拿起桌子上的玉簪子,放到了自己的眼前。
或許屋中的人已經離開,那兩只蝴蝶慢慢的從銅鏡上飛了下來,落到了張太后的面前。
看著兩只已經停止拍打翅膀的蝴蝶,張太后用簪子的尖,刺破自己的手指,把自己的鮮血,滴到了兩只蝴蝶的翅膀上。
隨著張太后的鮮血滴到翅膀上,那潔白的蝴蝶翅膀,瞬間慢慢嫣紅一片,隨后一行黑色的小字,便顯現在蝴蝶的翅膀之上。
看著兩個蝴蝶翅膀上差不多的內容,張太后那美麗的鳳眸微微一瞇,嘴中喃喃自語道:
“源兒啊!源兒,你老老實實當個傀儡皇帝不好嗎,你這樣做,真的讓姨母很為難。”
過了一會兒,張太后伸手捏住那兩只蝴蝶,把它們湊到燈火上燒掉。
隨后從書桌的柜子里取出兩個蛹,在上面撒了一些藥粉。
很快,兩只蝴蝶就破繭而出。
張太后用特殊的手法,在上面寫了一些內容,便把兩只蝴蝶放出窗外。
看著兩只飛遠的蝴蝶,張太后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小家伙,姨母今天就教你一個道理,有時候武力不一定有用,百年世家的力量,不是你能想象的。”
說罷,她對著外面喊道:“巧兒,你去軍營中宣旨,哀家今天身體不適,就不參加宴會了,明日大軍出發的時候,哀家會直接前去的。”
很快,外面就傳來了巧娘的回答。
“諾!”
聽著遠去的腳步聲,張太后伸手關上眼前的窗戶,轉身走向了一個鑲嵌在墻上的燈臺。
她伸出玉手,抓住燈臺轉了幾下。
很快就響起了,一陣轟隆隆聲音。
就見一個書架,慢慢的滑到了一邊,露出了一個通道。
看到通道打開,張太后拿起桌子上的一個燈臺,緩步的走了進去。
等她走進去以后,只聽見轟隆一聲,那個書架慢慢的回到了原位。
這是一條往下的階梯,張太后手拿著燈火,慢慢的往下而去。
她仿佛十分熟悉這里的環境,在岔道口的位置,幾乎沒有做任何。
大概行走了十幾分鐘,原本黑暗的通道遠處,突然出現了亮光,隱隱還能聽到一陣木魚敲打的聲音。
看到已經到了地方,張太后停在原地,緩緩的平復了一下,因走了許久路,有些紊亂的氣息。
等氣息平復以后,她臉上帶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抬步走了過去。
這是一個地下宮殿,外界擁有的該有的東西,這里應有盡有。
張太后走進這座地下宮殿,把手中的燈臺,遞給了一個宮女打扮的人,淡淡的問道:“千雪今天身體好些了嗎?”
那宮女行了一禮回道:“回大小姐,二小姐這幾天身體已經好了一些,吃東西已經不再吐了。”
張太后點了點頭,揮揮手,便讓她離去。
等著宮女離開以后,張太后走進了那個有木魚聲音的房間。
進入屋中,就可以看出這是一個女子的閨房。
里面梳妝臺,粉色的繡床,各種裝飾的花草應有盡有。
在房間的正中央,一個千手佛像豎立在那里。
佛像供桌前,一名身穿華服的女子,正緩慢的敲著木魚,時不時還能聽到她那輕輕的誦經聲。
張太后看著正在盤坐誦經的女子,眉頭忍不住微微一皺。
“你現在有孕在身,長久這樣坐,會傷到孩子的。”
正在敲打木魚的女子,聞言手中的動作停了一下。
隨后微微的嘆息一聲,放下了手中的木錘,走向了繡床。
看著不搭理自己的女子,張太后也沒生氣,走到桌前,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看著已經側躺在繡床上了女子,淡淡的說道:“今天我收到了一個消息,你兒子要從我手中奪權了,我打算教訓教訓他,讓他明白什么事該做,什么事不該做。”
正側身躺在床上女子,聞言身體一個顫抖,隨后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看著張太后道:“你答應我,你不會傷害他的。”
張太后點了點頭,放下手中的茶杯,看著女子道:“是,我答應過你,不會傷害他,但前提他要聽話。可現在呢,他竟然想反抗我,所以我就要給他點教訓,讓他明白一個道理,我能給他的東西,也能拿回來,我不給他的東西,他就不能搶,否則,他動哪個手,我就打斷哪個手。”
女子聽聞臉色一陣蒼白,隨后直接從床上下來,跪到了張太后面前。
“姐姐,求求你了,不要傷害他,他雖然不是你親生的,但他也叫了你這么多年的母后!看在這個份上,在給他一次機會吧!”
張太后沒答應,只是淡淡的看著女子道:“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照顧好你肚中的孩子,在孩子沒出生之前,他不會有事。”
說完,便直接起身,不顧跪在地上的女子,轉身離去。
原地只留下了,那跪在地上的女子。
聽著已經遠去的腳步聲,女子低聲的抽泣了幾聲,慢慢的抬起了頭。
隨著閃爍的燭光照射,也照清楚了這女子的臉龐。
她,竟然跟張太后,長的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