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第十八章 失敗與成功

耀眼的光芒，甚至穿透了洞府，要向宇宙本源沖擊，欲要永恒……可是它的光芒漸漸震顫起來。

神體蛻變后的神晶也欲要穩定，可漸漸的它也震顫起來。

那威壓浩浩蕩蕩持續散發了九年的‘永恒終極劍道’，也陡然衰弱下來，紀寧的氣息也瞬間弱了下去。

“錯了！”

“是我太急了！”紀寧在永恒之花綻放的最后一刻,就立即明白了自身感悟的‘永恒終極劍道’的錯誤之處。

他心中原本對‘永恒終極劍道’完整構成的猜想，是以周皓所留的三條終極之道為藍本目標所描繪，可他忘記了，周皓并未合道過。

“大哥所悟的道，是他自己的小型宇宙之道，不是修行者混沌宇宙的本源之道。兩者之間有著本質上的差別……”

“我本來只要再推演一下,就能發現的,可最終還是我太自信，太急了……”紀寧搖頭。

如果之前自己再謹慎點,再花費數個時辰模擬推演一次，便能發現缺陷，剩余的幾個時辰也足夠自己修復缺陷，再最后一搏。

可自己沒忍住，以為掌控了一切，結果……最后還是出現了差錯。

“這才是真正的永恒終極劍道吧。”紀寧睜開眼，面前顯現出了一絲劍芒，普普通通，沒有任何特殊處，甚至沒有任何氣息、威壓。

“轟隆隆”

距離炎龍域界無比遙遠的一處地方，那里是整個混沌宇宙的本源。

在那，便有劍道本源。

“這就是劍道本源？”紀寧的意識能清晰感受到整個劍道本源，那根本就是自己如今悟出的永恒終極劍道。

忽然一股無形的力量包裹著紀寧的意識。

那股力量浩浩蕩蕩。卻又溫暖，仿佛母親的懷抱。

紀寧立即明悟,這股力量就是‘混沌本源’的力量。

它包裹著紀寧的意識，安慰著……似乎對于它這混沌宇宙中誕生的這一修行者生靈很是同情遺憾。

“原來悟出永恒終極之道的，就我一個？”紀寧明白混沌本源的意思。

踏上終極之道的,最終合道的,個個失敗！

其他失敗者，大多并沒有類似‘心劍術’的法門，在合道時才發現對‘道心’力量的極端苛求。一般都倒在了這方面。

偶有數位同樣妖孽的道君能夠有圓滿道心，可最終悟出的‘永恒終極之道’都是錯的，而且錯誤之處頗多。

即便合道發現錯了，也根本悟不出對的。

紀寧論外在，他有至尊石臺、合道火云花、有十二卷終極之道法門，兩個修行文明過千億卷法門參考，還有周皓所留的三卷只與永恒終極道略有不同的‘道’……

論內在，境界之高不亞于前面任何一妖孽，劍心圓滿。

最終在合道失敗后，紀寧瞬間就明白了真正的永恒終極劍道。

可是……晚了！

即便掌控了永恒終極劍道，他依舊合道失敗了。因為他只有一次機會，失敗了就是失敗了。所以即便是混沌宇宙本源，也為之嘆息。

可本源意志沒有任何辦法，它的一切都要在至高規則的限定下，遵循著本能運轉,它只是遺憾,同情這個生靈。

“嘩”

體內的永恒之花枯萎了,一片片花瓣都崩潰。

雖僅僅只有一絲錯誤，可依舊引起崩潰，無法永恒。

這些都不算什么，神力法力都是能瞬間恢復的。

但合道失敗最致命的是魂魄真靈的潰散，神力法力能恢復，可真靈的潰散是不可停止，不可逆轉的，誰都做不到，即便是至尊也做不到。

明月島洞府內的白衣紀寧、青花洞府內的黑色道袍紀寧，真靈藏于身體每一處，因為這次的合道失敗都開始了崩塌。

即便是無盡歲月的修煉，讓紀寧的魂魄真靈無比強大，甚至單論強度能媲美圣城之主……

可都沒用。

紀寧的魂魄真靈，每一片真靈內部都有了裂痕。

“啪”

一片晶瑩的真靈碎片脫落，這片碎片，晶瑩剔透，奪目美麗，可它卻飄飛開去漸漸化作虛無，回歸了混沌宇宙本源。

就像那些真靈泯滅者回歸混沌宇宙本源一樣。

合道失敗，真靈會自然的潰散，當完全潰散時，便是身死之時。

現在魂魄真靈的強大，不過是能讓他晚死些時日罷了。

“呼。”紀寧從法壇上起身。

他的兩尊法身氣息都瞬間滅絕，本尊、第二元神的魂魄真靈都開始了潰散……

但在合道前，他早有失敗的心理準備，加之劍心圓滿，因此在短暫的苦澀過后，便恢復了往日的從容。

“朝聞道，夕死可矣。我雖然敗了，可也找到了真正的永恒終極劍道。能在死前達到了周皓大哥的境界，也算死而無憾了。”紀寧一揮手。

轟隆隆

洞府大門打開。

紀寧一眼便看到了兩眼通紅，卻笑顏如花的師姐‘余薇’，還有一旁臉色煞白，淚珠在眼眶打轉的女兒‘明月’。

“終究是對不住你們，無法永遠保護你們了。”紀寧眼神有一剎那間的迷蒙，心也一陣絞痛，可他接著便也露出笑容，大步走出了洞府。

世間之事，哪有事事能圓滿，這最后的時日，就笑著陪伴家人度過吧！

明月島上等待的眾人，看著一名背著黑色神劍的白衣少年笑著走了出來。

仿佛一切都沒什么變化。

可是三清、如來他們一個個都心中一嘆。

因為實力稍微強些的都能夠感應到‘真靈’潰散的一絲絲波動，雖然波動很微小，可卻是時時刻刻都在持續潰散，即便紀寧的魂魄真靈比普通帝君都強了不知多少倍，可時間久了，終究會湮滅。

“徒兒。”菩提老祖須發皆顫，有些焦急的看著紀寧。

“小師弟。”后羿也想說些安慰之語，卻又有些遲疑。

“師尊，大師兄。”紀寧笑道，“既然踏上修行路，就知道這條路的艱辛，終極之道要合道，更是無比之難。我合道失敗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就算真靈崩潰，我至少還能再活數萬混沌紀，和許多修行者比，已經很不錯了。

“說的對。”后羿見狀眼睛一亮，贊嘆道，“小師弟，你雖然修行歲月比我短，可這道心，真令我自愧不如。這些年我心力修行也早到了合道邊緣，卻因為顧忌，一直未敢合道。”

“今日聽聞小師弟之言，我也決定了，接下來全力準備合道。反正早晚都要走這一步，轟轟烈烈的死去，也強過茍且偷生的活著。”

“大師兄若要合道，切記一定要道心圓滿。”紀寧提醒道，“只要道心圓滿，就算所悟之道稍有差錯，也有機會在合道時調整。”

這可是他拿命換來的經驗。

尤其是后羿修行的是最講究‘道心’的心力一路，合道難度不亞于融合了數條最強之道的逆天道君。

可相比紀寧的終極劍道，那就簡單多了。

紀寧相信，只要后羿道心圓滿，即便心之世界本身有問題，依舊能夠合道成功。

“道心圓滿嗎……”后羿鄭重點頭，“謝了，小師弟。”

“哎……”菩提心中暗嘆，看著自己最驕傲的小弟子，強笑道，“快去陪陪余薇和明月吧。”

要說紀寧合道失敗，最悲傷難過的，自然是他的道侶和女兒。

“嗯。”紀寧點頭，

他雖已想好了，接下來要笑著陪伴家人度過最后的時光，可乍然面對道侶女兒，心中還是極為難受，這才先與師尊和大師兄打招呼。

可該面對的終究要面對。

“對不起，師姐。”紀寧來到余薇面前，“不能陪你永生永世了。”

“不用說對不起。”余薇嫣然笑道，“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便是一日也是永恒。”

“父親。”紀明月一直強忍著的淚珠終于滑落，泣聲道，“一定有辦法的，只要能想辦法讓真靈不再崩潰，父親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哪有這么簡單。”紀寧聽著女兒的孩童話，搖頭道，“真靈的潰散是不可停止，無法逆轉，誰都做不到，即便是至尊也做不到……”

“那比至尊更強的呢？”紀明月轉頭看向周皓，“大伯，一定有辦法的是不是？”

細心如她，雖在悲傷中，卻注意到大伯看向父親的眼神有惋惜，有遺憾，卻是并無悲傷之意。

她就猶如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期盼地看著周皓，希冀從大伯口中得到肯定的答復。

其他人也都一個個看向周皓。

因為周皓自從崛起以來，創下了太多太多傳奇，完成了太多太多不可能之事。

他一直在沉默，反倒讓眾人心中萌生出了希望。

“是有辦法。”周皓點頭。

真有辦法？？

三清、如來等人震驚，余薇和紀明月激動，就連紀寧也眼睛亮了起來。

既然有生的希望，誰又真愿意死了。

周皓看向紀寧：“若我看的不錯，你現在已經悟透了永恒終極劍道吧？”

“是。”紀寧連道，“我雖然合道失敗了，可也在最后一刻，悟透了真正的永恒終極劍道。”

“那第一個辦法便是自救。”周皓點點頭，

“雖然你現在真靈時刻在崩潰，可卻不妨礙繼續悟道修煉。若你能在真靈完全崩解之前，以終極劍道成就‘至尊’，真靈和神體便能重新蛻變，自然能輕易化解危機。”

“不止如此，你還能憑借至尊層次的終極劍道，輕易煉化混沌宇宙本源，成為這座混沌宇宙的掌控者。”

以終極之道成至尊？

“大哥，我的所有潛力耗盡，才剛成就永恒終極劍道。想要在剩余的壽命耗盡時，再進一步，太難了。”紀寧苦笑。

自己真靈再強，撐死了也就能再活十萬混沌紀。

十萬混沌紀看似悠久漫長，可想要按部就班的慢慢推演終極劍道，達到‘一道生萬道’的至尊層次，別說十萬混沌紀，就是百萬混沌紀、千萬混沌紀也未必能成啊。

“那第二個辦法便是尋求他救了。”周皓嘆息道。

“尋求他救？”紀寧、菩提他們都是一怔。

至尊都無法逆轉真靈潰散，誰還能救？

轟——

周皓整個人體表都開始放出了無盡黑白二色光芒。

一幅巨大的太極圖在虛空中顯現，其大，其廣袤浩瀚，幾乎遮蔽了整個三界區域。

那八千二百座混沌大世界，盡皆被巨大的太極圖籠罩，浩浩蕩蕩的威壓席卷一切，轟然掃蕩一切。

在這股威壓下，任何生靈腦海中都突兀顯現出了一身披黑白道袍的偉岸身影。

這一刻。

整個三界區域都一片寂靜，就連命運長河都不再流動。

所有生靈，仿佛跪拜帝皇般，匍匐下去。

這是他們的生命本能，在向那一位層次更加高的‘生命’表示臣服。

明月島上的眾人也都全部匍匐在地，唯有紀寧因為掌控了永恒終極劍道的緣故，面對這股威壓尚能自如，沒有跪拜下去。

可紀寧看著面前的大哥周皓，感應著他身上傳出的熟悉波動，還是驚詫震撼住了。

“大哥這是……在合道？”

一株足有十萬八千丈高的巍峨道樹虛影出現在明月島，出現在周皓頭頂上的虛空。

在那巍峨道樹虛影頂端，一朵黑白二色的花骨朵，短短一個呼吸功夫，便生長到極限，跟著花瓣綻放出來。

“轟隆隆”

籠罩整個三界區域的巨大太極圖震顫，旋轉著往道樹虛影頂端的黑白二色花朵飛去。

幾乎只是眨眼間，一朵璀璨的永恒之花便出現在道樹虛影頂端，散發著永恒無盡的浩蕩氣息。

黑袍周皓的身體也是一幻，所有神力神晶重新構造凝聚，轉瞬間成就永恒帝君神體。

“轟！！！”

本源意志降臨，整座明月島，乃至整個燕山，整個安澶郡，整個‘新大夏世界’此刻都天降金花，地涌金蓮。

所有生靈都能感受到發自內心的喜悅，那是本源意志在激動。

“終究還是如了你意。”周皓搖頭。

第二元神和本尊本為一體，合道一旦進行，在本源海洋內閉關潛修的本尊也只能一道成就終極帝君。

不過，他也有打算。

日后煉化修行者宇宙本源的，也只會是第二元神，本尊依舊修煉原力體系，提升自己的小型宇宙，不會完全以混沌掌控者為自己的終極目標。

“大哥，你……”紀寧有些發懵。

從開始合道，到最后的成功……有三個呼吸，還是五個呼吸？

這就合道成功了？

還是成就的永恒終極太極道……

“接下來的時間，你繼續好生修煉。”周皓淡笑道，“若是能在壽命耗盡前，你再踏出一步，成就終極至尊，那是最好。”

“若是不成……我來煉化混沌宇宙本源，保你真靈不滅。”